史楚凌經此變故不禁駭然,又有些後怕地想到,幸虧撞得不是那個液晶屏幕。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一瞬間好幾個念頭從腦海閃過,諸如這個刮胡刀還能不能用,樓下保安听到響聲會不會沖上來,地板被砸壞要不要賠錢,心中好一番忐忑。
楊顏施暴之後臉色又好了不少,雙目炯炯看著史楚凌略微呆傻的樣子,正色道,我不是處女。
史楚凌怔了半天不解其意,楊顏又問,你是處男嗎?
史楚凌木訥點了點頭,然後又辯解似的說道,不過我跟張文靜不一樣,我是被動的,屬于沒人要的類型。
楊顏神色一頓若有所思道,他……也是嗎?
史楚凌不敢接話,忙岔開話題說,現在誰在介意這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轉過來再看楊顏的時候,只見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胖橫掛下來,晶瑩閃閃、我見猶憐。
史楚凌見狀又安慰道,你放心吧,張文靜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他親過你,就一定……
說到這里的時候楊顏的淚水更是漣漣而下,喘息更為急促,已經說不清話了。眼神之中好像在對史楚凌怒斥著說,你也看到了,他就是這樣負責任的?跟別人摟在一起抱在一起,那下一個鏡頭是什麼?
史楚凌往楊顏手中遞過一張抽紙,楊顏接過,看了半晌,用力握成一團又扔在地上,硬是灌了一口酒止住哭泣,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張文靜親我的事情你怎麼知道,張文靜跟你說的?
史楚凌默默點頭,楊顏顧影自憐般的一笑,他肯定跟你說的時候很得意吧,又收拾掉一個獵物。是不是?我呢,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被人家繞了進去。
史楚凌搖了搖頭,不過這顯然沒什麼說服力。
史楚凌暗自沉思,記憶似乎回到之前,一個燥熱異常的晚上,睡在下鋪的張文靜輕聲問了句,睡著了嗎?
史楚凌從上面探出腦袋說,沒有啊,怎麼了?
張文靜爬起身,腦袋跟史楚凌相距更近了些。問道,楚凌,你說。如果你親了一個女生,然後你發現你對她有了好感,但是這時候出現一個女孩子讓你覺得更有好感,那怎麼辦?
史楚凌冷嘲熱諷似的說,你還真牛。不是因為有了好感之後去親人家,而是親過之後才有了好感,我可沒福氣遇上你這等風流好事啊!
張文靜自言自語似的說,我覺得既然親過人家就應該負責人,不然你憑什麼親人家?
史楚凌連忙甩開關系道,不是我憑什麼親人家。而是你憑什麼親人家?
史楚凌思索片刻對張文靜開解道,女孩子呢就像是點心一樣,親一下你就當做試吃。吃了一口覺得不錯,結果發現旁邊一盤好像更好吃。就是這個道理,喜新厭舊、見異思遷,除了柳下惠,每個男人都有這心思。你也不用自責。對了,你說的那個被你親的不會是楊顏吧?
張文靜默然不語。史楚凌驚呼道,真的是楊顏?
這句問話仍是杳無音訊,史楚凌再探出一次腦袋,張文靜雙眼已經閉上。
史楚凌知道張文靜肯定是裝睡,不過既然他不想說,也隨他去了,反正自己已經猜得**不離十了。
此時史楚凌為了安慰楊顏,口若懸河提到此事,只是引得楊顏對張文靜更為憤恨,不禁又搖了搖頭。
楊顏一支皓腕搭在史楚凌的肩頭,眉似玉玦,唇若瑩霜,嬌顏軟語道,史楚凌,你喜歡我嗎?
史楚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情不自禁嘴巴張開疑問地「啊」了一聲,頓時腦子里幾百個念頭同時閃動,只感覺眼前一陣光亮,然後又墜入漆黑之中。
楊顏身子逐步微側過來,明眸微閉,朱唇閃動,史楚凌看著這夢寐以求的情景,心中卻又有一種莫可名狀的悲涼。既恨不得把楊顏擁進懷里,又有一種力量想把她從身邊推開。
楊顏把嘴唇湊過去,兩唇相貼,史楚凌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後退還是前進,只能站在原點,任憑楊顏像壁虎爬牆一樣貼在自己臉上,良久,史楚凌嘴唇囁喏著說道,楊顏,我送你回家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綿軟濕潤的物體透過史楚凌牙齒張合的縫隙鑽了進來,史楚凌一陣驚愕,原來平靜如水的心緒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人像是陷入海底一樣無法自拔,只能隨波逐流。
史楚凌雙手緊緊摟著楊顏的肩膀,兩人順勢倒在沙發上,全身幾乎都貼在楊顏的身上。
史楚凌勉勵撐起一只胳膊,稍微拉開一點距離,定定地看著楊顏的眼楮,燈光映照下的淺灰色的瞳仁,兩只麥克風安靜躺在茶幾上,地板上被砸出來的輕微凹陷,還有那個刮胡刀馬達的聲音愈加清晰地傳來。
史楚凌緩緩移開身體,往後退了幾尺,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楊顏淚痕未干,說道,怎麼?
史楚凌把頭轉向另一側,輕聲道,沒什麼,我配不上你。
雖然這是一句實話,但此時傳到楊顏耳中卻更像是一句嘲諷,甚是刺耳。
話音未落,楊顏狠命提腳一踹,史楚凌牙齒一緊,只覺天塌地陷般的一陣疼痛,隨即癱倒在沙發上,原來楊顏揣中史楚凌下陰。此時史楚凌雖然疼痛難忍,但卻交不出聲音,而且周遭世界因為劇烈的疼痛感變得異常冷靜,史楚凌委屈地咬著牙,側過腦袋看楊顏一眼,結果發現楊顏的表情顯得更加委屈。
楊顏此時悲憤、委屈、自憐化為一爐,淚珠啪嗒啪嗒接連低落。經過剛才的一陣發泄,楊顏臉色紅潤了不少,此時掛淚的模樣更是有幾分綽約,如朝花凝露,玉盤盛珠。史楚凌疼痛感像夏天的雷陣雨一樣陣陣襲來,忍了良久漸漸痛感漸無。
躺著的時候史楚凌驀然注意到躺在地板上的刮胡刀,拿在手里兀自把玩,眼楮錯過楊顏的臉頰說道,你哭的樣子蠻好看的。
楊顏怔怔地看著史楚凌,見他眼角帶笑地看著自己,表情滿是認真誠懇之色,不由的破涕為笑。
此時門外一陣簡短的敲門聲響起,隨即一個服務員模樣的男聲推門進來道,不好意思,打擾兩位了。
楊顏和史楚凌都以為是剛才用刮胡刀砸地板引發的禍端,正要開口,只見那個服務員從後背處拿出來一瓶可樂說道,這是我們店的贈飲,一打啤酒送一瓶可樂。
那服務員走後,楊顏首先笑起來說,喝啤酒送可樂,老板不知道啤酒喝可樂不能混著喝啊。
史楚凌面色尷尬道,ktv服務員怎麼都這樣啊,敲門之後也沒獲得許可就沖進來了,幸虧我們剛才不是干……別的事。
楊顏臉上一陣嬌羞,轉過臉去,打開瓶蓋,接著驚呼道,你看,再來一瓶!
兩人看著瓶蓋,相視一笑,史楚凌的神情變得脈脈然,視線相交的一點在昏暗的房間里慢慢消融,兩人都低下頭去,默然不語,各懷衷腸。
次日早晨,張文靜從自己床上醒來,窗外鳥語花香,更襯得室內萬籟俱寂,用腳頂了頂史楚凌的床板,結果輕飄飄的似乎毫無重量,用眼楮四下一掃,也沒見半個人影,想來是史楚凌徹夜未歸。
張文靜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稍微理順了一遍,但總覺得誤會重重撲朔迷離,千頭萬緒難以理順,放在一邊不再去想。
走到門口看見梳妝鏡前自己的胡渣又長出來了,嘆了口氣,兀自開門出去。
門一打開,一個黑影一下子倒了進來,正是史楚凌,張文靜忙伸手去扶,只覺得他渾身酒味撲面而來,在他的臉上拍了幾下,醒轉了片刻,又暈睡了過去,張文靜加大力度,結果貌似產生了抗藥性,這回史楚凌的臉都被拍腫了,卻還是不省人事,張文靜無奈,把史楚凌扛了起來扔到上鋪,史楚凌也不安分,閉著眼楮仍是手舞足蹈,嘴里不住含含混混囈語著,時而眉開眼不開地賤笑,時而臉上表情凝重愁眉緊鎖,時而患得患失幾欲涕零。
張文靜無暇顧及,下樓去買早點了。
提著早點經過一個轉角的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長發披肩光澤閃動,白衣襯衫搭著一條隱隱洗得泛白的牛仔短褲,皓腕微垂,縴腰微動,顧盼之間自有一番風采。張文靜認出那是楊顏,一陣欣喜。張文靜已經知道了昨晚奔出門去的正是楊顏和史楚凌二人,心中一動,忙想上前解釋一番昨晚的事情。
只見她從提包里拿出手機,撥了幾個按鍵便放在二耳邊靜等。
張文靜此時離她相距甚遠,也不知她是在給誰打電話,突然口袋中不覺一震,像是一個耗子在里面竄來竄去一般,張文靜心中靈動,拿起手機立時躲到角落,按下接听。
楊顏說道,喂,張文靜嗎?
張文靜听聞楊顏語意中竟不含半點往日的詼諧調笑,思索昨日所作所為,加之史楚凌的徹夜不歸,心里終究若有所失。
心里這樣想著,電話上卻沒有任何耽擱,隨即回應,語聲仍是和往常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