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純在遇到她無法解決的事情時,和鴕鳥是異曲同工的行為,鴕鳥把頭埋到土里,對危險視而不見,而李沫純卻是把五官神經都閉關了縮在某處。
李沫純在程峰家里住的條件只能說一般,可她卻歡喜的不得了,連平時嘴巴刁的陋習都改了不少,特別喜歡程女乃女乃熬的小米粥,配上程女乃女乃自己腌制的蘿卜干,五香味的伴著醬麻油,或者用菜油炸著香蔥炒著吃,李沫純一人就能喝兩大碗的粥。
每每程女乃女乃見李沫純那饞貓樣,就直樂呵笑著說,這姑娘好養活!而李沫純就非常乖巧的笑道,那是女乃女乃弄的好吃,哄得程家老小都開心。
程峰還是白班,天天頂著烈日在外執勤,一身疲憊的回家一見一老一小和樂融融的模樣,什麼疲憊都煙消雲散不知所蹤了。
"程峰,程峰你回來啦!快!快點來,今天算你有口福嘍!女乃女乃教我做菜的,等下你一定要品嘗。"李沫純一听開門聲,便從廚房里探出一個頭來,眉眼彎彎露齒笑著。
反正她是不想出門,所以身上穿著兩件套的家居睡衣,絲滑的黑發被高高的束在頭頂,正從探出的頭頂垂落,一甩一甩的透著股靈性。
"是嗎?你會燒嗎?不會把我家廚房也給燒了吧?"程峰一邊換衣服一邊打趣,才一天相處程峰便深刻理解什麼叫生活白痴這個詞了。李沫純連自理都勉強,你還指望她洗手作羹湯?
"程峰,你什麼意思?你少瞧不起人,我告訴你,連女乃女乃都說我有做大廚的潛力呢!女乃女乃你說,你說。"李沫純瞪著水靈靈的眼眸,扭頭就拉聯盟了。
"嗯,純純手藝好著呢,要不是我知道純純不會做飯,我都以為純純留一手呢!"程女乃女乃一邊幫腔,慎重的還點了點頭。
"怎麼樣?等會你嘗了就知道了。"李沫純得意的揚了揚下巴,手中的湯勺搖了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看得程峰抿唇偷笑,在家的程峰少了那份刻意的嚴謹,反而多了份率真。
被程女乃女乃和李沫純這麼一賣弄,程峰到是期盼這段晚飯了,早早的先添置碗筷擺好桌椅的恭候了,飯菜很快四菜一湯,以清淡為主,不是生活拘謹而是程女乃女乃年紀大喜好清淡重于養生,而李沫純也投了她的胃口,聞多了油膩味她即便吃了藥也惡心,所以她更是主張飯菜清淡點,而光光這一點更加讓程女乃女乃滿意李沫純這個勤儉體貼又乖巧的姑娘。
程女乃女乃是疼愛程峰的,四菜中必然有一道是程峰喜愛的葷菜,但多數以煲湯為主,例如藥膳雞、老鴨煲,骨頭湯等,紅燒的很少,這樣的飲食更能入李沫純的心,所以她的歡喜也就有了出處。
你想她一個隱藏的孕婦,還是借住人家的孕婦,本來就處在初期懷孕的狀態,壓根不好刻意的提一些要求,而現今這些要求都不用她提,就是人家的生活習慣,多順其自然,多美好如春啊!
"程峰,你嘗嘗這湯可是我煲的。"李沫純額間還遺留著幾滴汗珠,一雙璀璨的眼眸如碎鑽般耀眼,村映出整張澤澤發光的小臉。
"嗯!不錯,好喝!"程峰炯炯有神的眼眸從李沫純的臉上刷過,隨即臉一紅埋頭喝了一口,大聲的點頭稱贊。
程女乃女乃看了看程峰,又看了看李沫純,心欣慰不已,滿是皺紋的臉露出更加慈愛的笑容。
"肯定好喝啦!你也不看看是誰煲的湯,你也不想想是誰做的老師,這可都是高人啊!好喝是必須的。女乃女乃,你說是不是?"李沫純一張小嘴跟抹了蜜一樣,揚了揚下巴眨了眨眼楮,那嬌嗔的模樣著實惹人喜愛。
程女乃女乃拍著李沫純的手,笑呵呵的點頭,"純純,煮的肯定好喝。"
好喝的不是湯,而是這樣溫馨的感覺。8程峰是缺少愛的人,所以他對親人都十分的孝順,可也就是因為他缺愛,所以每一份細微的溫情他都會小心的珍惜收藏。
晚飯後程女乃女乃還是行程不便的出去跳舞健身,而在家悶了一天的李沫純拖著程峰在小區散步,小區是老小區,沒有什麼花園綠花帶什麼的,只有幾顆大樹,和一些老舊的木椅,木椅被一群納涼散步的人佔滿了,似乎大家都很熟悉,都一群一群的聚在一起閑聊著,爽朗的笑聲在靜謐的夜空飄蕩。
有時,看見程峰還會打個招呼調笑一兩句,無非是說程峰和李沫純的曖昧關系,有人說直白了程峰就拉著李沫純立馬逃跑,置之不理身後的哄笑聲。
這樣的氛圍是李沫純沒有接觸過的,在家都是獨立院落,沒有串門閑聊的可能,最主要的是李沫純的生活圈很小,小到就家里的接觸的幾個人,面對這樣的環境她更多的是好奇。
"你和他們都認識?"李沫純坐在路邊的花壇上,手里拿著水,仰臉看著杵在一邊的程峰。
"嗯,都是老鄰居了,除了新搬來的業主,整個小區的人大多數都是認識的。"程峰一身休閑服,健碩挺拔的身姿依靠在路燈桿上,頭微仰看著馬路對面的路燈,炯炯有神的目光有點飄忽。
"真好!"李沫純有了一絲羨慕的輕嘆,隨手將水擱在地上,伸直雙腿做了一個舒展的運動,"我從小的生活有點像監禁,真的!每天就是上學放學,都沒有自己的時間,也沒有自己出行的機會。"
"我爸爸管得我特嚴,天天虎著面對我,我稍微不乖他就用皮鞭抽我,不過我也很聰明的,只要我爸爸想抽我,我一定拉著我哥一起,每一回被抽的都會是我哥。"
"……"
李沫純被程峰于程女乃女乃的相處和小區親密的鄰里關系給感化了,似乎心底對家的感覺有了不一樣的體會,一些被遺忘的小事都浮現眼前,原來覺得李文強虐待她,現在想想似乎那鞭子從來都沒有真實的落在她的身上過,而最後被抽的一定是李沫良。
李沫純想到李沫良時噗嗤一聲笑了,對哦!難怪每一次被抽過後李沫良就會惡整她一回,兄妹倆的惡性循環似乎就是從皮鞭下產生的。
听著李沫純的絮絮叨叨,程峰神色同樣很愉悅,閑聊的時間總在不經意間流逝。
"純純!我們上超市買寫東西去。"兩人嫻熟後稱呼也變得親密不少,才叫時程峰小貓的聲音還被程女乃女乃嘲笑了幾句。
"好啊!"李沫純的眸光閃亮,唇角邊還勾了一抹笑靨。
程峰不時的扭頭看著身邊的李沫純,有意識的調節自己的步伐,總是確保李沫純能輕易的跟上,步伐不快不慢的。
"小姐我要一雙平地防滑的鞋,鞋底要軟的,鞋面要透氣的。"程峰一進超市直接就到女鞋專櫃面,同導購小姐交流起來,趁空檔還扭頭問李沫純,"純純你穿幾碼的鞋?"
"啊!我?給我買鞋干什麼?不用。"李沫純不是靦腆的人,可對程峰她還真厚顏不起來。
"坐下,我樂意給你買就是了。"程峰拉著李沫純坐在換鞋凳上,"小姐,就按她的腳來一雙。"
"好的。這小姐該是35或36碼吧!"導購小姐瞄了一眼李沫純的腳,看著程峰笑容可掬道,"先生你對女朋友可真好。"
程峰對這樣的話已經反抗無效了,也似乎不抵觸這樣的冠名詞,有時想想還挺甜蜜的,唇角一勾閃過一笑接過鞋,蹲在李沫純的腳邊,"腳給我,我幫你試試。"
程峰的聲音一出來,竟是出奇的溫柔,好似能融化一江春水,讓李沫純一呆愣,便木木的將腳給了他。程峰的手很大,粗狂的手卻能做出最溫柔的動作,月兌鞋、穿鞋,那流暢的動作似乎演練過千百回。
"你的腳好小。"心里的話不經大腦的月兌口而出,手中的動作隨即一停滯,臉刷的一下赤紅,忙起身扭頭看向一邊的櫃台展架,"走幾步,看看合適不合適。"
"很合腳。"李沫純還呆愣愣的不知所雲,只是在這一刻她覺得程峰怪怪的,靦腆中的強制,強制中的羞澀,不過這樣的感覺她喜歡。
"為什麼給我買鞋?"李沫純拉住程峰想逃竄的身影,唇角邊綻開出一抹甜笑,瞪著一雙水靈靈眼眸,盈盈目光里倒影著程峰別扭的臉。
"純純,你…你最近…那個…那個感覺怎麼樣?"程峰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問出他想問的話,特別是李沫純那純淨透徹的眼眸看著他的時候,讓他更問不出口。
"什麼感覺?結結巴巴的讓人難受。"李沫純踢了踢腳上的新鞋,很輕便,很舒服。
"我看到你吃的藥了。"半晌,程峰才擠出一句話來,飄忽的目光似乎在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才定定的看著李沫純。
只能說程峰是一個極其細心的男人,就從他帶李沫純回家見他女乃女乃的舉動就能看著,特別是對他重視的人那細致的心也就越發的玲瓏。
初期他也沒有在意,可共處一室怎麼也會發現點什麼,無意間看見李沫純在偷偷的吃藥,他也是出于關心的瞄了一眼藥,上網一查便知道李沫純懷孕了。
程峰是真心憐憫李沫純的處境,憋著一肚子的話沒有說,可看著李沫純總是笑意盎然的臉,他的心就一陣陣揪的疼,他想將她擁進懷里,想大聲的說,"沒事的,天塌下來有我頂呢,想哭就哭,哭完就沒事了,可你別強顏歡笑的笑,我會心疼。"
"你,你知道了啦?!"李沫純一臉驚訝的模樣,越發覺得程峰是個神人,她打架他知道,現在連她懷孕也知道,天啊!難道做交警或者警察都有特異功能不成?
"嗯!"程峰一見李沫純的神色以為她不開心了,忙又急急解釋道,"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只是想關心你好不好而已。"
深藍的夜空點點星光斑斕揮灑,一陣風拂過,吹亂了披散的黑發,迷亂了注視的眼眸,靜謐的氛圍,感性的語句,觸動了李沫純心底那份惶恐。
"純純,你還好嗎?你有什麼打算嗎?"程峰問的小心,平視的注意著她的神情。
"我,我沒有。"李沫純垂頭喪氣的低頭,期盼的看著似乎現在是唯一能幫助她的人,"程峰你說我該怎麼辦?"
李沫純知道有的問題是避免不了的,可她現在還沒有面對的勇氣,她承認她很慫,可她真的不敢想象當她懷孕的事情被公布了,會是一個怎樣的後果。
"是那個男人的嗎?你爸媽知道嗎?"程峰試探的問問。
"不知道。"李沫純低頭嘟啷,她還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是誰的,她又何必在外躲貓貓呢。
"不知道也好,你就留在我家吧!"程峰看著李沫純驚慌如小鹿的眼神,心揪痛了,這麼一個純淨的女孩這麼就會攤上那麼一對父母,所以想也沒多想就幫李沫純做了決定。
"你要幫我隱瞞?你女乃女乃知道怎麼辦?"李沫純是不屑撒謊的,李沫純的擔心並不是程女乃女乃這個人,而是害怕被攆了出去。
"沒事,我不說,你不說,誰都不知道。"程峰難得主動的拉著李沫純的手,小手細滑柔軟,讓他神志一恍惚。
"要是知道呢?"
"我就說是我的。"
"你的?"
李沫純驚悚的瞪圓了眼楮,看著同樣緩過神的程峰,程峰整張臉紅得要滴血,慌亂的松開李沫純的手,哧溜一聲一人獨自跑了,留下李沫純呆愣愣的立正超市門口。
"程峰……"李沫純沖著程峰的身影叫喚,而程峰一听一踉蹌整個人五體投地的趴在人行道上了,那健碩的身軀重重的落下,砸飛一層泥灰。
"程峰,你跑什麼?你沒事吧!"李沫純忙小跑到程峰的面前,見一臉泥灰的程峰時,哈哈大笑的笑彎了腰。
疼得齜牙咧嘴的程峰間李沫純小跑過來,也顧不得疼了,忙爬連灰塵也不彈了,直接回叫道,"你跑什麼啊?摔倒怎麼辦?"
"哈哈……"
李沫純和程峰兩人對視半秒,隨即都哈哈大笑了起來,那些個無法處理的問題都不在是個問題,用程峰的心思便是,她還是笑著好,不管怎麼樣只要她甜蜜蜜的笑著,明天就是有希望的。
"李沫純!"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震怒大于驚訝的叫喊聲。
李沫純和程峰雙雙驚訝的回頭看,只見一輛 亮的黑色轎車停在馬路邊上,副駕駛位上探做出一個男人的頭,聲音正是那個男人的。
男人的神色很是憔悴,可絲毫不影響他的面貌,特別是一雙狹長微上挑的眼眸,黑漆漆的有一種蠱惑人心的誘惑力,可現在那雙眼眸正灼灼的看著李沫純,似乎想將她剝皮切骨活吞了一樣。
程峰本能的用身體遮掩了李沫純,炯炯有神的目光同樣注視著車上的男人,程峰的神色更像一只護崽子的狼,似乎能敏銳的感覺到車上的男人對李沫純有莫名的危險感。
李沫純在看清車上的人時,那反應絕對的震驚,震驚後立馬拉著程峰的手就跑,那神速,那靈敏度哪里像一個懷孕初期還害喜的女人。
李沫純的行為驚得程峰直抽氣,要不是李沫純要求保密隱瞞,他非得大叫,"小心,你是孕婦,你慢點跑。"不管怎麼樣程峰還是選擇麻木的尾隨李沫純的身後跑,畢竟他看著總是瞎想好。
"李沫純!你個死女人,見到老子竟然敢跑。"車上的男人一見李沫純跑了,肺都氣炸了,扭頭就沖身邊的駕駛員大罵︰"你是死人啊!還不開車追,人要是跟丟了,你就給我滾蛋。"
靜謐的夜晚,行人熙熙攘攘,就見一少女拉著一健碩男人在人行道上飛奔,哪隱蔽哪難走她就往哪鑽,被少女拉著的男人冷汗涔涔估計也是被少女的行為嚇的,最終為了他自己的心髒想,男人一把抱住少女,急吼吼的道︰"純純,你別跑了,你跑我的心都要跳到喉嚨眼里了。"
"程峰,你不會跑不動吧?"李沫純小臉緋紅,同樣香汗淋灕的,不過她停下來喘息的時間都用來查看四周的情況,沒有見到那個男人才噓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把那個流氓給甩了,不然我非倒霉不可。"
"流氓?剛才那個男人?"程峰蹙眉,想想用流氓這個詞來形容那個男人不夠貼切,不過他也不多問,忙關心李沫純怎麼樣,"純純,你身體不礙事吧?那個孕婦是不能最激烈運動的,不然很容易……"
"沒事,沒事,程峰微妙快點回家吧!外邊太危險了。"李沫純擺擺手,停下來才覺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累。
"嗯!我背你吧!"有時候程峰在面對他認為對的事情面前也挺強勢的,一說要背李沫純,他就立馬蹲下要求李沫純趴上,李沫純不讓,他就死耗著。
到底李沫純後怕後面可能出現的流氓男人,自己也跑累了,乖乖的趴在程峰的身上讓他背。可程峰背著她還沒有走十幾步,身後的怒火已經撲面而來。
"李沫純,你個死女人,竟然敢讓野男人背,你下來,不然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