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高中學生都一樣,每天重復著三點一線的生活,高三的快畢業了,高考是擺在他們面前的一個獨木橋,你跨過去了,一切都好。
你跨不過去,那未來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沒有人會給你一個答案。
看著即將畢業的高三的學長學姐們,黃芹的心情使終有一種惆悵的感覺,她知道自己在不久的將來也要面對高三,這個逃不開的字眼,沒辦法。
作為農民的孩子,高考,升學,這是他們唯一一個能跳出農門的機會,他們要努力。他們不像城里的孩子,生下來嘴里就含著金湯鑰匙。
這期她策劃的校刊主題是︰離開,只是一個開始。
打動了不少高三的學生,其中一個叫王雷的男孩子,一直在關注著黃芹。
王雷,十八歲的男孩子,留著一頭奇異的頭發,也許不應該說是奇異,因為從他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這個天生的卷發就伴隨著他,加上他的皮膚有著黑,同學們開玩笑說他是非洲的土著人,一不小心,投錯胎了。
父母也說他是投錯了胎,對于這些,王雷是愛理不理,就這樣慢慢地長大,除了卷頭發,有點黑之外,王雷的愛好就是打架,從小到大,他打過的架,是無法用數字來計算的。
父母拿他沒辦法,上面有一個姐姐,下面有一個妹妹。他是他們老王家三代單傳的獨苗,父母雖然打罵,但對他還是疼愛有加。所以他有點大男子主義,這也許是關中男人的通病吧!
王雷開始注意黃芹是從她辦校刊的時候,有一次,王雷上廁所的時候,隨手從同宿舍的同學那里拿了一張報紙,蹲在廁所的他,無意中翻看著,里面的文學讓他有點感動,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打听這個叫黃芹的女孩子,他不相信,有人能把平時生活中的一些事情,寫得那麼優美。
他的本家妹妹,王利正好和黃芹一個班,關系也不錯,所以王雷會時不時地從王利那里得到黃芹的一些情況。
快畢業了,王雷想找黃芹聊聊,他想了結自己心里的一個結,雖然今年高考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但這些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以他家里的經濟情況,上一個大學那是肯定的,關鍵是上公辦還是民辦的。再怎麼說他姑夫也是他們這里專管教育的局長,他這點事情,姑姑肯定讓姑夫給他辦了,所以王雷也就有恃無恐了。
他讓王利把黃芹約在學校的操場後面,他想找她談談。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沒有告訴王利,他們宿舍的男生打了一個賭,他要是能約黃芹出來,宿舍的幾個哥們就請他吃飯,而且是最貴的,最好的。
也許幾個年輕人的賭約,卻沒有想到會賭上別人的一輩子。
王雷也許不會想到,自己為了自己的一個心結,命運卻和這個叫黃芹的女孩子糾纏在了一起,這一輩子,他遇到了她,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卻在愛的輪回里沉淪。
其實到最後,他知道,她愛的不是他,但他卻還是愛上了,他用極盡殘忍的手段迫使她愛上自己,但他卻不知道,那對她是多麼大的傷害。
身體可以給你,但心卻沒有給,靈魂總是飄蕩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不是不愛,不是愛情,只是為了那份曾經的愛,也為了一個承諾。
放學後,白帆本來想讓黃芹和他去看書,最近他哥給他從長安市帶回了一些復習資料,是他們這里一所著名的大學附中的資料,雖然他們不是高三的學生,但白帆在高一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學習高二的課程了。
他的目標是清華,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有這個目標,這是他為此奮斗的目標。他希望黃芹能和他一樣,考到自己理想的大學,以後事情誰都沒有辦法去預測,但現在,至少他們還是同學,還是朋友。
當白帆還沒來得及叫黃芹的時候,王利就已經拉著黃芹走出了教室,白帆想叫的時候,卻看到了身後木卜卜陰沉的臉。
王利把黃芹拉到了操場上,對黃芹說︰「我們村的本家哥哥,想和你聊聊,他說他喜歡你寫的東西,以前給我說過好幾次,你都不願意來,現在人家馬上要畢業了,我也沒辦法,所以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好嗎?親愛的小芹同學。」
「哎,服你了,你知道我很忙,再說他見我干什麼?我又不是什麼美女。再說我寫得那些文字你還不知道嗎?純粹就是鬧著玩,登不了大雅之堂。」
黃芹不想去,這什麼跟什麼嘛?她可不想在學生時代鬧出什麼戀愛的情結來,雖然現在和白帆有點那種意思,但只是屬于朦朧階段。為了死去的爸爸,為了她那個搖搖欲墜的家庭,她得努力。
「好了,你不去,咱倆就絕交,我可是在我堂哥面前說咱倆是好姐妹,關系鐵,你不去,他還以為我騙他,那我這面子可就沒有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王利假裝生氣,看著王利的樣子,黃芹呵呵地笑了起來,王利知道黃芹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子,不管她怎麼生氣,只要是別人求她的事情,她都會去做。那怕是辦不到,她都盡力而為,盡力了,也就可以了。畢竟她們現在只是一名高中學生,每天的工作就是學習,還有什麼事情讓她們為難的。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我的大小姐,真服你了,不過,我一會還要去語文老師那里,上次他讓我寫了一篇東西,昨天告訴我,那東西好像發表到什麼刊物上了,讓我去他那里拿,你也知道楊老師那人。」黃芹為難地對王利說。
「好了,我保證我們只說一會話行嗎?要不,一會我陪你去楊老師那里,我也想看看我們黃大才女的作品啊!再怎麼說這里也有我的一份功勞啊!沒有我的默默付出,你那里來這麼大的成績,算了,一會我請你吃飯,就當是你陪償我的。」
「呵呵,知道了,一個面兩個蛋。」黃芹不知道該怎麼樣說,每次只要她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時候,王利總是請她吃好東西,可她的要求都是方便面,王利也沒辦法,學生嗎?能吃什麼高檔的,方便面就成了的家常飯。
王利也會在吃方便的時候,從學校的小商店里買上四個鄉吧佬的雞蛋,算是對她們吃方便面的一種獎賞。她們倆戲稱是一個面兩個蛋,不過,這種奢侈的飯菜,也是在她心情好或不好的時候。
大多的時候,她在吃冷饅頭,王利只能悄悄地打上一份飯菜,兩個人就湊合著吃。
這種苦中作樂的日子里,讓她們更多的把精力用在了學習上,她們不和別人比吃穿,只和別人比學習,這一學期來,王利的成績有所提高,連王利自己也感覺到不可思意。
王雷在後操場等了好長時間了,他怕黃芹會不來,畢竟他們不認識,再說他也只是和同宿舍的幾個哥們打了一個賭約而已。她來了,自己真不知道說什麼?不來吧!太丟面。正在王雷左思右想的時候,他看見王利和黃芹跑了過來。
「哥,我可把我們班的大才女給你約來了,說吧!請她來什麼事情啊!」
王利直言直語地問著王雷,畢竟相對于王雷來說,王利更在乎的是黃芹,她這個堂哥,雖不是親哥哥,但好呆也算是本家,他從小的所有斑斑劣跡,王利是最清楚的,前幾次他向她打听黃芹的時候,王利就留了心眼,沒有答應,只說是不熟悉,沒想到這家伙不知道從那里打听到,她們倆關系不錯。
就一直死磨硬纏地讓王利把黃芹介紹給他認識一下,今天王利就把黃芹帶來了,她則是一步都不會離開黃芹的。
「你好,我叫王雷,是王利的堂哥,你叫黃芹吧!我可對你的大名是如雷貫耳啊!你怎麼能寫也那麼好的文字來,真是想不明白?」听著王雷的贊美,黃芹和王利有種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黃芹,他只是我堂哥,遠房本家,不是親的。」王利可不想黃芹誤會,再說王雷那樣子,把黃芹會嚇著的。
王雷伸出手想握一下黃芹的手時,王利把黃芹拉到了身後,說︰「王雷,你現在變得很紳士啊!還握手,得了吧!你肚子里有幾條毛毛蟲,我還不知道,說吧!找黃芹什麼事情,我今天可是把人給你請來了,你要是有什麼非分之想,那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的脾氣你可知道,誰要是傷害了我姐們,我就找誰拼命。」
王利的樣子,讓黃芹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
人一輩子,有一個疼自己的男人,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再有幾個閨蜜,這是何等的樂事,閨蜜就是在你痛苦的時候,講笑話給你听的人,雖然笑她講的笑話一點都不可笑,你還是樂意听她講。
閨蜜就是在你高興的時候,陪你一起傻笑,一起瘋的那個人。不管你是不是在一起,多久都沒有聯系,但心里有那份情,是永遠也忘不掉的。不管什麼時候起起來,臉上都有種甜蜜的感覺。
「我說王利,你不會認為我會吃了黃芹吧!我只是想認識一下她,看看是誰會把文字寫得這麼好,交流一下,你也用不著這樣吧!」
王雷對于王利的作法,是有點生氣,這什麼跟什麼嗎?見到黃芹的那一刻開始,他想他是真的沉淪了,愛上了。
什麼叫一見鐘情,一見鐘情鐘的是臉,可他鐘的是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論漂亮,黃芹比不上他以前交的那些女朋友。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這樣愛上了。
「王雷你好,我能幫你什麼?你是王利的堂哥,不管是遠房的,還是親近的。我寫的那些文字,算不上什麼?都只是自己對生活的一些感悟而已。真的,有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胡言亂語的說些什麼?如果寫得不好的地方,請你別介意。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要先走了,語文老師還等我談點事情。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可以來找我,我能幫你的,一定幫你。我先走了。」
黃芹說完後,拉著王利就走了,留下了在風中凌亂的王雷。
「姐們,你太牛了吧!這幾句話,真是蓋了冒了。你沒有發現嗎?你說完之後,那個傻瓜還是風中凌亂呢?服了,真是服了,看來以後,我還真得向你多多學習啊!」
兩個女孩子的笑話留在了風中。黃芹也不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如何,至少現在還能和王利在校園里這樣的打鬧,嘻戲,這對于她來說,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