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蘇小懶雙手入在腦勺後面躺在床上,兩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思索著該怎麼甩掉墨冷卿,出去找蘇梓烯問個清楚。
一想到墨冷卿,蘇小懶心里直犯嘀咕︰明明冷冰冰的一個人,怎麼就老粘著她?害她現在想單獨出去一下都不行丫!
可惡!蘇小懶將右手從腦勺後面拿出來,手握拳頭。假將墨冷卿就在面前,用力的朝著空氣錘了兩下,以泄下憤怨。
「誰得罪你了?」墨冷卿沒想到他一出現在房間里,見到的是她氣呼呼地朝著空氣用力地揮拳。
蘇小懶瞪了瞪他,撇撇嘴,抱怨道︰「你就不能以正常人的方向進來嗎?老是突然出現,又忽然消失。」拜托,她的心靈好弱小的耶!嚇到她了,怎麼辦媲?
墨冷卿暗嘆一口氣,大約知道自己出現的不是時候。「你明知道我們都不是人,慢慢地習慣就好。」
蘇小懶從床上坐起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是哦!習慣成自然。」真不知是哪個鬼說的話,好歹她身邊這些非人類,經常進進出出了好幾個月,她還是經常被嚇一跳。
墨冷卿上前,摟著她笑容可掬地問︰「今天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還不是因為……」蘇小懶差點就月兌口而出,還好及時打住。嘖!上次她因為顧著想事情,忘了避開蘇梓烯伸過來的手而已,他就那麼生氣。要是告訴她,她要主動去找蘇梓烯,那她以後估計連門口都不用出了。「沒事。」
「嗯?」墨冷卿紫眸半眯,盯著蘇小懶的臉蛋不出聲。通常只有與他有關的事,小懶才會說這吞吞吐吐。
蘇小懶語氣滿是心虛地問︰「呃……怎麼了?干嘛一直看著我?」蘇小懶被他盯得頭皮發麻,難道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小懶,你是不是想……」墨冷卿故意將每個字都稍微拖長,然後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你你……知道了?」蘇小懶嚇得直從床上跳起來,水眸忽地瞪大,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天!他居然知道了,該怎麼辦?蘇小懶此時與熱鍋上的螞蟻無義。
「嗯!」墨冷卿紫眸依舊盯著她,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暗暗思量著,到底是什麼事讓她這麼怕他知道。
「墨冷卿~!」蘇小懶立圖鎮定,整個人幾乎掛到他身上,笑容前所未有的嫵媚。
「嗯?」墨冷卿挑挑眉,不說話,享受著她難得的投懷送抱。
「墨墨,你別生氣好不好?」
「……」墨墨都出來了,只怕這事還挺嚴重的。
見他一直不說話,蘇小懶急了。「嗚!你別生氣嘛!我只不過是想找蘇梓烯問問,九百年前捉我……」然後蘇小懶話未話,卻已被墨冷卿憤怒地打斷了。
「你居然想瞞著我去找他?」
「呃……」蘇小懶有絲納悶,他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剛剛都沒這麼憤怒,怎麼現在就……難道,他剛剛根本就不知道,是在蒙她的?想到這里,蘇小懶杏眸圓瞪,也火了。
「你騙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要去找蘇梓烯的事。」
「現在知道了。」宛若從地獄傳來的聲音,仿佛要讓人透不出氣來般。
「……」
廢話,她都說出來了,他還不知道才怪。蘇小懶憤憤地瞪著他。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大有互看兩不厭般。直到半晌,墨冷卿才無奈地輕嘆一聲,將她擁進懷里,在發間印下一吻,才道︰「你剛剛說去找他做什麼?」
「你不生氣啦?」蘇小懶抬頭,直望進那迷幻似的紫眸,好奇地道。
她剛剛還以為他會氣得將她狠狠地摔到床上,然後那啥再那啥個幾天幾夜下不了床,反正小說上都是這麼寫的。
「你很希望我生氣?」唉!他怎麼就栽到了她手里?
蘇小懶皺了皺眉,道︰「不希望。」只是他剛剛看起來真的很生氣嘛!
「那就是了。」手指寵溺地輕刮過她的瓊鼻,輕嘆一聲,「傻懶懶。」
「我想去問問他,九百年前為什麼要引開你捉我。」最重的是,他有沒有對她……
墨冷卿沉吟了半晌,才出聲道︰「去的時候和我說一聲,還有,要帶球球去。」
蘇小懶一臉困惑地,不明所以地問︰「為什麼要帶球球?」白白才是她的契約獸呀!
「白白能察覺得到你是否有危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已經說明一切。
原來,他是在擔憂她的安危呀!蘇小懶一臉甜蜜地摟著他的脖子,笑得好不開心。
天娛公司的總裁辦公室里,蘇梓烯坐在黑皮轉椅上,右手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擦得黑亮的大理石桌子上輕敲。半垂的黑眸,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接到蘇小懶打來的電話,蘇梓烯沒有感到一絲意外。應該說自那天離開咖啡廳之後,他一直在等,等她的電話。現在,總算讓他給等到了!
「語嫣,你說我該拿她怎麼辦?」蘇梓烯從西裝袋口里掏出一古代女子才有的香襄,望著那香襄,喃喃自語,仿佛那叫語嫣人就在眼前般。
「我也想過放手,可是她是你,除了這香襄之外,唯一留在這世界的東西了。免費送給血族,我真的不甘心呀!語嫣,你可明白?」
「為何當初你不再多等我一個星期?只要一個星期,我肯定不會讓你離開!」
許久,蘇梓烯沒在說話,仿佛在回憶著什麼。然後又像忽然想到什麼,只見他突然眼神一變,滿是暴戾之氣。死死地盯著桌面上一相框里手描的畫像,畫像是黑白的鉛筆素描。畫上不是名叫語嫣的女子,也不是蘇小懶,而是一個男人。
「該死的閻羅,你居然威脅語嫣去投胎。」蘇梓烯眼神里涌現一抹前所未有的憎恨,比恨墨冷卿還要深的恨。足以見之,蘇梓烯對畫上的那名名叫閻羅的男人,恨得到什麼程度,只怕沒有入骨三分,也已經恨不得。
畫上的男人,一臉霸氣,眉濃眼厲。而畫上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閻羅王。
一千年前,蘇梓烯因為痛失語嫣,大鬧閻王殿,要求閻羅王交出語嫣的魂魄,結果被拒絕。從此,閻王便是蘇梓烯的天下第一大仇人,排第二的是老礙他事且和他搶蘇小懶的墨冷卿。
半晌,「啪」地一聲,蘇梓烯抬手將相框用力地按下。眼里的暴戾逐漸散去,回復以往的冰冷。
等下他還要和小懶見面,再看著他,只怕他會搞砸了今天的計劃。
黑眸掃過手中的香襄,語嫣,我們快能一家團聚了~!滿腔柔情地親了親手中的香襄,才舍得放回口袋里貼身收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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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蘇小懶身著一套短袖運動裝,坐在陽台上,兩條白皙的小腿,來回地晃著。
看著個個一臉愁眉苦臉的幾人,再一次忍不住發嚎。不悅地嘟起嫣紅的小嘴,她不過是單獨出去問蘇梓烯一些事而已罷了,他們用得著這樣嗎?猶其是球球的表情,讓她總感覺自己好像會一去不回似的。
墨以然苦著一張苦瓜臉,不抱希望地問︰「媽咪,你能不去嗎?」嗚!他可不想沒了媽咪,也不想媽咪受到傷害。
「可是我比較希望能知道九百年前所發生的一切耶!」而他們又不知道,只有蘇梓烯那家伙才知道,不去問他問誰?而且……「看著你們忽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在這個家里,就我一個最像人。」蘇小懶委屈地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希望蘇梓烯能恢復她的能力。讓她試試這種忽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感覺,而不是老要墨冷卿帶著一起消失,又一起出現。
墨以然額頭浮現三條黑線,嘴角微微抽搐著。「媽咪……我們本來就不是人類!你只是暫時沒了法術而已。」
「對了,小然然!我以前的法術咋樣?有沒有……」蘇小懶指了指,四個家伙之中,能力最差的球球道︰「有沒有球球厲害?」
听到這話,球球默不作聲,將狼頭轉向另一邊,不看她。
白白很明顯的被嚇到了,虎嘴微微抽搐著。
墨以然輕咳幾聲,很不自在地低頭道︰「嗯……厲害!媽咪是我們之中最厲害的!」媽咪,請原諒我對你這善意的謊言。
墨冷卿的紫眸淡淡地掃了墨以然一眼,白白非常之鄙視的看著他,球球直接起身離開,不想再听下去。
墨以然無辜地聳了聳肩,拜托!總不能告訴媽咪,她的能力是他們之中最差勁的吧?而且說媽咪最厲害也不為過呀!媽咪總是語休,驚死人。誰惹了媽咪的下場,也是直接去見閻羅王。誰讓媽咪有爹地這個靠山?而爹地又那麼厲害!蘇小懶狐疑地看著他們的表情,有絲納悶,又有點困惑。總感覺小然然那句「媽咪是我們之中最厲害的!」有點刺耳,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敷染她了。
見蘇小懶瞪著他,墨以然憤憤地掃了白白和球球一眼。可惡啦!都是他們兩個,表情表現得這麼明顯,害媽咪一看就知道他在說謊。
明顯的,蘇小懶受打擊了!
「墨墨……」蘇小懶一臉傷心地抬起頭望著一語不發的他,表示她弱小的心靈受到打擊了,需要他的安慰。
嗚嗚!她一直以為自己以前很厲害,即使不厲害,至少也比那只臭虎或者那匹狼要好。嗚嗚,怎麼也沒想到,原來自己一直是最差勁的。果真,想像是美好的,事實是殘酷的。
墨冷卿認命地,出聲道︰「嗯,在。」除了這兩個字,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了等于白說,浪費她的表情。
墨以然一臉快要暈厥般,天!有爹地這樣安慰人的嗎?可偏偏就有……他爹地不就是嗎?唉!忽然發現媽咪也挺可憐的,踫上了不會安慰人的爹地。不過爹地更可憐,踫上了沒心沒肺的媽咪。嗯……絕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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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貓一狗去赴約,只是此貓非彼貓。蘇小懶低頭看了眼,被墨冷卿施了咒語的波斯貓,一只真真正正的波斯貓。
唉!也不知道人家酒店會不會讓她帶這麼多貓貓狗狗進去。要是不許帶,這球球和這假白白該怎麼辦?不過貌似將它們丟在路邊,會自己回家。嘖!她不擔心自己,反而在擔憂這兩個小家伙。
來到約定的酒店,意外的,服務員並沒有禁止她帶寵物進去。
豪華的包房里,蘇梓烯上身著一黑色的襯衫,上面的三顆扣子並沒有扣上,隨意地露出古胴色的胸膛,帶著些許的野性。坐在椅子上,透著幾絲慵懶,等著蘇小懶的到來。
看到蘇小懶帶著那兩只貓和狗過來,蘇梓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別有深意地掃了眼蘇小懶懷中變成袖珍狗的球球,這匹狼不足以構成威脅。畢竟這幾百年來對它所做過的事,它不可能會這麼快就不記得。
果然,球球被蘇梓烯那一眼看得心里微顫。他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小懶,帶這麼多寵物,累吧?」蘇梓烯笑著,狀似隨意地開口。
蘇小懶忍不住翻翻白眼,丫的,明知道它們不是寵物,還說。不過……他不會是連球球白白的主意也打吧?難怪之前在家里,他們會這麼擔憂。果然,他們的憂慮是對的,是她太過天真。「還好。」
意外的,蘇梓烯並沒再繼續在寵物上打轉,只是按鈕讓服務員進來。
看著兩分鐘不到,逐漸上桌的菜式。蘇小懶忍不住想笑,天!沒想到上次的大辣椒加大蒜,讓他印象如此深刻。深刻到,連菜都不敢讓她來點了。
「看看這些合不合胃口。」
蘇小懶向來不會和食物過不過的,所以看到有吃的,也沒有拒絕。畢竟一間五星級的大酒店不可能會在飯菜里下毒什麼的。不吃白不吃!只不過,今天她不是來陪他吃飯的耶!只是……蘇小懶望了望被她放在桌面上的球球,唉!球球在場,她還要不要問呀?
蘇小懶邊吃邊抬頭問蘇梓烯,「蘇梓烯,你九百年前干嘛要打傷球球和白白?還要……」未待蘇小懶問完,已被蘇梓烯打斷。
「先吃飯,吃飽了再說。」蘇梓烯不怒也不氣,一臉平淡地望著她。
「……」先回答她的問題會死呀?蘇小懶怨念的瞪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吃。
好索然無味的一頓大餐,不知是不是人的關系?蘇小懶漫不經心地想著︰如果對是換成墨冷卿或者墨以然,這頓飯肯定會吃得很愉悅。
也不知吃了多少分鐘,卻讓蘇小懶感覺宛若過了一個世紀般。
「蘇梓烯,這飯我也吃過了,我現在可以問一下九百前的事了吧?」
蘇梓烯起身來到一旁的小型巴台,在櫃子里拿了瓶紅酒,倒了點在高腳杯里。然後右手端起來輕搖兩圈,看了看蘇小懶,道︰「要不要來點紅酒?」
蘇小懶瞪著他,沒好氣地說道︰「不要!」
她覺得自己快要抓狂了,丫的,不過是一句話而已,用得著拖這麼久也不說嗎?而且他今天的樣子有點怪,似乎很興奮,又似乎……矛盾。對,就是矛盾!但是他在矛盾什麼?
蘇梓烯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又倒了些紅酒進杯中,然後才抬頭看向蘇小懶,「嗯,你想問什麼?」
「你九百年前,你打傷球球和白白的那天,為什麼要用計將墨冷卿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