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皺著眉頭，思索了一回，然後抬眼望向身旁的苦瓜臉，「那姑娘如今在哪兒？你沒虐待她吧？」
「我哪敢。」趙承運苦笑，「若不是真心喜歡她，我怎麼會把她搶回府里，我想過了，只要這事兒能壓下去，我必不再像往日那般，我、我跟她好好過日子。」
「嗯，」我頗為嚴肅地把這番話听了，然後頗為嚴肅地點了點頭，「你每搶一個姑娘之後，都會將這番話說上一遍。」
他扭頭看我，臉色驀地轉為堅定，甚至舉起了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我發誓，若是我這次再辜負了她，便、便不得好死！」
我被他這番表白弄得一怔，回過神來不由地唏噓，看趙承運這架勢不像是作假，我雖然平素不大喜歡他，但也知道他不是動不動便將死啊活的掛在嘴邊的人，今日既然能說出這番話來，可見確實是對那位姑娘動了真心。
我撐著額頭想了一會兒，又抬起臉將房梁望了一回，然後一咬牙，「好，我幫你。」
趙承運面露喜色，我甚至看出他死死控制著自己的雙手才沒來抓住我的手了。
為了避免他太過感激，以至于做出什麼失態的事，我往後退了半步，率先表明立場劃清界限，「先說清了，我可不是看你的面子，臨安小時候你爹救過他一次，這次我替他還了人情，就不欠你們趙家的了。」
趙承運點頭稱是，「自然自然。」
居我看了他一眼，強調道，「還有就是，你可是對我發過誓會對那位姑娘好的，莫忘了，再負了她我可饒不了你。」
趙承運應了，我仰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里那不甚明亮的日頭，方才的正義凜然瞬間蕩然無存，「什麼時辰了，還要站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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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捱到下課。
下課後，少不得又挨了顧帝師的一頓訓，無非就是我們無視課堂紀律了，竊竊私語了，什麼什麼的，我左耳朵听右耳朵扔，頗為大度地完全沒往心里去。
顧帝師拂袖離開之後，我對趙承運說，「晚上抄書時記得換換手，我要你右手抄的那份。」
赭趙承運點點頭，我這才放心地打道回府。
回府後，我直撲我爹的書房，誰想素來大忙人的他竟然不在。我稍一琢磨，果斷拔腳往長天閣走。
老爹果然在這里。
我一路走著時還嘟囔我病時倒沒見我爹這麼上心，誰想堪堪邁進長天閣，撲面而來的，卻不是一副你生病了我來探的悲情橋段。
相反，場面溫馨飄逸得很。
——我爹正和慕容臨了窗潑墨，我走過去時，慕容恰恰停筆。
我靠近了，探頭打量一眼，然後由衷贊道，「這只大鳥畫得不錯。」
我爹嘴角抽了一抽，「這是鳳凰。」
慕容在一旁咳了一聲。
我略略有些尷尬，畢竟接下來還有事求我爹，為表乖巧，我趕緊探頭又往那張畫上看了一眼，然後不懂裝懂地點頭道，「嗯，鳳凰，像，確實像。」
慕容壓著笑，我爹的臉色卻絕對算不上好看了。
我立刻就明白了，我說了剛才那句還不如不說得好。
「下學了？」慕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嗯。」我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之。
說起來，我巴巴地趕過來可不是為了看慕容偷笑和我爹繃臉的，于是我扯了扯我爹的衣袖，「爹，我有事同你商量。」
「嗯，」我爹將目光從那副鳳凰圖上移開，看了看我，一語雙關地回我一句，「等你半天了。」
我眼皮一跳，這才想起早起時將慕容從床榻上踹下去的事，還有昨天我抱著寧海王殿下跑了大半個清源城的舊賬也沒徹底清算，不由地覺得接下來我的處境可能會不太理想。
我早說過我懂見風轉舵，眼見這個當口絕對不是跟我爹提趙承運那事兒的時機，我瞬間換了一張明媚無比的笑臉，「我是想說啊，今晚我們吃什麼？听了一天的課，餓死我了。」
當然了，我可不是只靠這張嘴在說。一邊說，我一邊朝慕容使眼色，他又不傻，當然看得出我在求救。
果然，慕容看我一眼，嘴角微微往上翹了翹，他往前邁了半步，對我爹盈盈而笑，「沉諳若是不說，倒真是險些忘了用膳的事了。」
一句話，輕飄飄的，卻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臨出門時，我爹走在前面，我和慕容跟在後邊，看著他的側臉，我猶豫了一下，伸手過去捏了捏他的胳膊。
他側過臉來，那雙湛黑而又清明的眸子有些困惑地望向我。
「你身上……還疼麼？」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早上自己那一腳踹得……嗯，非常用力。
慕容似乎沒料到我會出此一問，微微怔了怔，轉瞬便展顏輕笑，「不礙的。」
我很成功很沒出息地被他那個逆光的微笑狠狠晃了晃眼。
失神間，他已將一只略顯冰涼的手撫上我的額頭，微微傾低身子，稍稍逼近我些，近乎喟嘆般地說，「只要你不生氣，便什麼都不礙的。」
他的聲音，連帶著輕淼的呼吸，一同拂到我的耳畔。只是一句話而已，我竟沒出息地身子一僵。
「阿湮？」我爹在前頭，遠遠地喊。
慕容迅速地撤回了輕撫我額頭的手，身子歸正，沒有回頭看我，只輕聲道，「走吧。」
用晚膳時，我一直在偷眼打量坐在我對面的慕容。自從薛翩然帶了臨安前去苗疆，晚飯桌上便只剩下了我、我爹和慕容。
我一度為臨安的離開著實傷情了一陣子，後來轉念一想，臨安雖走了，可薛翩然也走了，至少這一點兒是值得高興的吧？于是，郁悶這才稍稍減了些。
可是到了今晚，我方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飯桌上的三個人一個是爹一個是女兒另一個又恰恰是個俊美的少年郎……這，這算怎麼個局面？
「吃不下麼，沉諳？」
慕容那張俊臉忽地逼近，微微蹙了眉問。
正想著他便听到了他的聲音，我大驚失色，失手便將手里的筷子扔了，瞧見我爹瞪了過來，趕緊干笑，「抱、抱歉，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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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沉諳的年齡問題，澈澈在留言板設的有帖子，大家可以去那里回復……我錯了，我不該把她設置得那麼小的，嗚嗚，你們不要因為這個不愛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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