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潃甄的話還未說完,兩道身影如颶風般,從她的身前掠過——
她恍然定神,卻發現莫離竟還站在自己的身邊,「師兄?」愕然之中,她看向那兩道疾飛而去的身影。
一個是四皇子,另一個是燕王?懶
「她懷孕了」莫離喃喃的說道。
「師兄,你在乎嗎?」納蘭潃甄望著呆滯的莫離。
莫離怔怔地望著納蘭潃甄,他在乎嗎?
在乎她懷上了別人的孩子,他
「要我是你,我就不會在乎,只要那人真的值得我去愛,我就會不顧一切的去愛!」納蘭潃甄望著莫離,她知道師兄喜歡龍姐姐,他的喜歡並不比任何人差。
「甄兒」莫離感激的向著納蘭潃甄一笑,說道︰「是,只要那人值得我去愛,我何必去計較她的過去!」
「快去吧。」納蘭潃甄望著莫離,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上次不成,這次自然也不成,何況,現在她也不會讓自己只做個旁觀者。
莫離笑望著納蘭潃甄一眼後,人一躍而起,踏風而去——
豫凝,遠遠地望著那飛掠而去的幾人,眼底冷笑浮上。
龍清清,很快你就會徹底從藍月上消失!
「魯長老,接下來該怎麼做,就看你的了。」
「是。」
黑影一閃,消失而去。蟲
司袁弘力量一涌,整個人在半空中膨脹了一下,根根骨頭都似被力量強行擠壓的暴突在皮膚之上。
清清一甩魂鏈,從高空快速的俯沖而下,向著司袁弘擊打而去。
司袁弘與那陳萬里,還有幾位護龍家族的人,在清清的下墜中,快速的散開。
清清站立于中央,看著將她團團圍住的護龍家族,眸低緊緊攀附的是一層冰冷。
沒有給予自己任何喘息的機會,力量上涌的瞬間,魂鏈就如兩條靈蛇般,飛舞在四周。
斗漲的氣勁,將那一頭白發高高的揚起,紅梅印閃著更為耀眼的光芒,將那張蒼白的臉,點綴的更為妖魅。
「哼,什麼金龍帝君,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不過是兩根破鎖鏈。」陳萬里冷哧道。
清清一抖魂鏈,這一次力量的上涌,魂鏈所帶起的風勁更猛速度更快,就算是陳萬里想要躲避,也為此已晚,被魂鏈的擊打甩去了數米之外。
「撲——」陳萬里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旋即噴出了一口鮮血,便也在無法動彈了。
清清出手狠厲,力量凶狠,倒是讓司袁弘等人驚了一跳。
不是說,她身負重傷,又失去了金龍與黑龍攜呈的力量嗎?
可,現在看那女子,可不像是個受傷的人啊。
「今日,我要你們護龍家族有來無回!」清清一聲長吟,再度將力量往上一漲,發絲豎立在風中,她渾身散發著修羅之氣。
司袁弘等人不敢再有任何的停頓,齊齊向著中央的白發女子,發起了總攻擊。
白影如鬼魅穿梭在七彩鑄建而成的世界中——
清清雙眼泛著赤血的光芒,她僅是憑著那一身的殺氣,迎擊著那些取走她族人生命的仇人。
力量的不斷壯大,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竟有些金芒閃現。
這讓正趕來的赫憐祁看在眼中,驚在心頭。
金龍已經沉睡,她怎麼可能還有金芒加身。
這是?——
力量驀地一個上涌,赫憐祁更為加快了速度。
楚歌看向那從身邊疾掠而過的紅影,目光猛地一沉,力量也同時收斂了起來。
他在做什麼?
他是燕王,是燕國的王者,豈可在這里與護龍家族為敵。
她與自己已沒有任何關系,她已不再是他的側妃!
可
只因听到納蘭潃甄的話,他居然就不顧一切的沖了上來。
她懷孕了!
一個月——
她在邑國的時候,跟赫憐祁好上了
一個月,那不正是她去邑國的時候嗎?
難道
楚歌驀然舉頭,看向那正在被護龍家族圍攻的人。
你真的跟他
胸口的憂悶瞬間轉為了怒焰與羞憤,龍清清,你當真與那男人已經
司袁弘望著那宛如瘋了一般,只知道擊殺的女人,這是怎麼回事?
她這力量看似比先前要提升很多,可那勁道卻遠遠不及剛才的凶猛,緊湊,反而出現在混亂。
「柳二爺。」司袁弘向著柳修二喚了聲。
柳修二的修為不弱,為人也屬精明,自然對司袁弘的這一聲了然于心,向著他點了點頭。
兩人齊齊地將自己的神龍氣提升到最頂端,以左右兩邊夾擊的攻勢,向著清清爆射而去。
清清只覺得力量正在體內亂竄,本該是控制自如的力量,居然出現了混亂。
左右兩股力量的到來,她清楚地能夠感受到,其間所夾帶的殺傷力有多大,可那混亂的力量,卻不為她所控制。
魂鏈雖有防護作用,可力量無法聚集,讓魂鏈的防護出現了很大的漏洞。
「妖女,今日就是你死期!」從頭頂傳來的聲音,讓清清一驚。
司袁弘居然是從上而下,那左右兩方的力量,是?
魂鏈雖然做出了最為快速的反擊,防御,可還是因那來得過于唐突的力量,而出現了裂痕,讓司袁弘有機可趁,一掌重重地擊打上了清清的肩頭上。
骨頭挫裂的疼痛,讓清清頓時白了臉,強硬的將那份沖擊力,接下,清清舉目看向那並排站立的三人。
一個是柳修二,一個是司袁弘,而另外一個被黑袍所緊裹住了身子。
雖然不知道剛才他們到底用什麼辦法,讓她誤認為左右兩邊而來的司袁弘與柳修二。
沒有容她思想,那三人的再度合作,讓清清只覺得一座大山正在朝著自己壓來。
肩頭的疼痛,讓她緊咬了下唇,強行將那混亂的力量,灌入在魂鏈之上——
然而,這樣的結果,確實令力量有所回收,可同時,她卻感到了月復部傳來的疼痛。
那是一種絞著腸子般的疼痛。
「魂鏈——」清清長吟,將魂鏈拉回了自己的身前,築起了一道保護層。
額頭因那月復中的疼痛而密布了一層薄薄的汗水,身子也不禁彎了下去。
司袁弘三人如虹的身影帶起的是颶風般的力量,直擊打上那藏匿在魂鏈後的人兒——
「鷲!」
「紅玉!」
長吟傳來的同時,天空豁然被一紅一白兩道光芒所覆蓋。
刺眼的光芒,將司袁弘等人生生地逼退。
「燕王?」司袁弘站穩身子,便看到那站立于不遠處的男子。
白鷲展翅在那人的頭頂,虎視眈眈的盯著那些妄想靠近的人——
司袁弘疾步上前,來至那人的身前,他不解的看向他,「燕王,這是為什麼?」
楚歌望著司袁弘,他也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明白了,燕王定是想要親手擒拿那妖女。」司袁弘望著圍攏過來的護龍家族,忙道。
「原來燕王也是為了擒那妖女而來,這下我們可就更有勝算了。」
「是啊,燕王可是冰皇的御龍使,又有白鷲在,諒那個妖女無所遁形。」
「那妖女早就被燕王下了毒藥,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
「燕王,當真?」司袁弘听到那不知是何人說的話,看向楚歌。
那頭,赫憐祁身影如箭的強行進入了清清的魂鏈保護層。
「丫頭?」赫憐祁快步上前。
「憐憐祁」清清在听到赫憐祁的聲音時,再也撐不住那份疼痛,雙腿一軟,倒在了他的懷中。
赫憐祁扶住了她,看著那一層羸弱的金芒,指尖拂過她的紅梅印,觸手的冰寒之氣,讓他頓時顫了顫手。
「憐祁,我好疼肚子好疼」清清緊抓著赫憐祁的手臂,顫著聲音說道。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然,那從旁傳來的話,一字不差,清晰無比的飄入了兩人的耳中。
清清頓時身子一顫,那握住赫憐祁手臂的手,倏然加重了三分。
「丫」清清猛地推開了赫憐祁,她竟似感覺不到疼痛。
人一個飛掠,雙翼大開,快速的劃過天際,向著那人飛掠而去——
楚歌眼底拂過驚詫,心頭一驚,下毒?
清清中毒了?
「那妖女真的中毒了,是燕王下的毒,是燕王要為我們護龍家族,為藍月除去這一個妖女啊!」
「燕王萬歲,燕王萬歲——」
清清看著那被萬人所簇擁的男人,她只覺得自己的悲哀,可笑,愚蠢。
楚歌看不見那些高呼他名號的人,只見那團從高空而來的藍綠色光芒——
他看到的是那人絕望的目光——
「清」
「燕王,請您帶領我們,取下那妖女的首級,以告慰那些被妖女殺死的護龍家族子弟。」
「司堂主,本王並——」
「燕王,您可是我們燕國的王。」司袁弘向著楚歌沉聲道。
楚歌身子一顫。
「楚歌,楚歌,楚歌!!——」
那從上傳來的嘶吼聲,令楚歌身子不禁顫了顫!
他舉目,所見是被力量所籠罩的她,是滿身殺氣的她,是滿腔恨意的她——
清清昂立與他對面,在他們的周圍,是那些護龍家族。
清清冷絕的掃了眼四周,最後回到了那人的身上。
「訣別酒?是嗎?」
清清那雙清亮的黑眸,似從內淌下了渾濁的一抹黑血。
楚歌怔怔地望著清清,看著那從她眼中流淌而下的黑血,這才真正的信服,她真的中毒了。
為什麼會這樣?
赫憐祁倏然從天而降,站立在清清的身旁,抓住了她的手。
「別踫我!」清清一把揮開了他的手。
「丫頭!」
「別踫我,別踫我!」清清聲色沉冷。
「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了,你還想要做什麼?」
清清愕然回眸,看向赫憐祁,「我懷孕了?」
「是。」
「這不可能!」清清搖頭低喃。
這怎麼可能,她懷孕了?
倏然,她舉目,看向楚歌,「你也知道?」
楚歌片刻的疑惑與遲疑,惹來的是清清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清笑著,放聲大笑著,她笑自己的蠢,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
「妖女瘋了,她瘋了!」
「殺了妖女,燕王!」
陡然,一股暴戾之氣,在四周快速的蔓延開去,不知何時,赫憐祁已經打開了一身的妖氣,將那些護龍家族層層疊疊的圍困在自己的妖氣之內。
「不好,是半妖族的血影術,大家快撤力量,不要輕舉妄動。」
周遭響起的聲音,頃刻間令那些蠢蠢欲動的護龍家族,一個個收斂了神龍氣,不敢亂動。
赫憐祁趁著眾人自保時,來至了清清的身旁,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沉聲道︰「夠了!」
清清笑聲止住在赫憐祁的沉喝聲中,她望著他,望著這個可以為自己連命都不顧的男人,再看看那個自己所愛過的男人。
憐祁,我傷你如此之深,為什麼你還可以為了我,不顧生命?
而那人,卻要我的命,要我的命!
這是為什麼!——
他知道我懷孕,還能給我下毒!
「撲——」胸口涌上的窒息,令清清身子猛地朝前一沖,口中噴濺而出的,亦是濃稠的黑血。
她凌亂在風中,額頭的紅梅印也頓時黯然失色,唯有那一頭白發,仍是飄搖在風中。
「丫頭——」赫憐祁一把抱住了她,「夠了,別再折磨自己了!」
「我恨,我恨,我恨啊——」清清仰天長嘯。
恨意聲聲,卻道不盡那份錐心刺骨的疼痛,楚歌,我恨你,我恨你!
恨你的無情,恨你的無心!!
「虎毒不食子,可你,連畜生都不如!!」清清咬牙道。
「你說什麼?」楚歌欲要上前,卻被司袁弘等護龍家族所擋住,「燕王,不能過去。」
「滾開!」楚歌雙眼沉凝,隱隱血色泛上。
可那些護龍家族卻一個個的上前,硬是將他牢牢地圍住了。
「帶我走。」清清看向身旁的赫憐祁。
赫憐祁一把摟上她的腰肢,帶著她快速的離去——
清清望著那被圍住在中央的楚歌,冷笑自眸低浮上,「楚歌,好好守住你的江山,好好的守住你的如花美眷,終有一日,我白清傲會回來,回來取你項上人頭!——」
誓言,如洪鐘一般,在天際響徹回蕩——
楚歌望著那人的離去,黑眸慢慢地沉澱,結冰,他看向四周的護龍家族,看著自己腳下的這片疆土。
他卻沒有半點的喜悅,沒有半分的真實感。
似有什麼,隨著那人的離去,隨著她的恨意,消失了——
徒留一具空殼!
清清
「唔」
黑血止不住的從她的口鼻眼耳中流淌而下,赫憐祁抱著失了力的她,「丫頭,別睡,丫頭
丫頭!!」
「憐祁」清清虛弱的靠在他的肩頭,朦朧的視線中,她似看到了那人的臉,竟似比雪還要透明。
「你不會有事,我不容許你有事!」赫憐祁抱著她,緊緊地將他護在自己的懷中。
清清撐著眼皮,慢慢地伸起手,撫模上他的臉,那指尖傳來的濕潤,讓她笑了,「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牋費淚行唔」
「丫頭?」赫憐祁驚詫的望著她,「你?」
清清眯著眼,透過那虛弱的縫隙,望著他——
憐祁,看來最先失約的人是我
是我,沒能遵守我們的承諾。
其實我才是一直在騙你
「丫頭,我馬上帶你回半妖界,別睡!」赫憐祁抱著她,不容她合眼,不停地在她的耳邊說著。
「憐好痛肚子好痛」
那來自懷中的低吟,令赫憐祁猛地收住了速度,手緊握住了她的手,然,當他看到那正染紅白袍的殷紅血液時,整張臉都白了。
「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你有事,不會!!」
「對不起」清清努力勾起嘴角,她希望最後一次對他笑,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
可惜,自己連這樣的事情,都總是吝嗇給他——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你好好的活著,活著!!」赫憐祁嘶啞著聲音,抱著那漸漸地失去生氣的人兒。
無力的感覺,讓她連說話的力量都失去了,僅是輕扯了下嘴角,一絲黑血自眼眶從滑落,順頰滴落在他的手上,一滴二滴三滴
竟似凝結成了一塊黑玉。
赫憐祁望著在自己掌心中凝結而成黑玉,他望著那人臉上的笑,可惜,他再也听不到她的聲音,再也看不到她那雙眼中的清明。
「不——」赫憐祁緊握了下黑玉,他抱著清清,更為快速掠向了遠方。
這輩子,我絕不容你再從我的身邊消失!
赫憐祁將清清又一次帶入了那個美輪美奐的世界當中,在這里,除了他,便只有她——
望著那躺在以百花做成的花床上的人兒——
他慢慢地伸起手,細細地勾勒著那張絕美的臉龐
絲絲縷縷的金藍之芒,從他的身上一點點的飄溢而出,覆蓋上那人的身子。
不過片刻,金藍之芒已層層疊疊的將那人裹緊在其間。
赫憐祁慢慢地躺在她的身側,以那不變的笑容,深情的目光,望著她,將她的手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掌心中。
「無時皆有時時時生緣,無物皆有物物物相惜無情皆有情情情生愛,無心皆有心心心相連。」赫憐祁念著那千年絕對,他笑得極為開心,「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可惜我卻是在千年之後才明白」
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
他側過身,靠近與她,望著那張正被金藍之芒所縈繞的臉龐,欣慰的笑著,俯,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細細柔柔的吻,伴著滴落的淚,沾濕了那張發白的唇——
吻變得凌亂了,難以平復的心痛,讓他只能再次將她緊抱在懷。
「丫頭,我愛你」
沒有變過的愛,沒有變過的心,只為你一人存在。
千年前如此,千年後亦是如此。
望著她,想著她的點點滴滴——
赫憐祁望著自己那雙有些呈現透明狀的手掌,手上的力道更為加重
今天晚了,丫丫這邊從昨天晚上開始斷網到現在,暈啊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