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阿姨,勛爸爸在等你……你回來好不好?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吧……」
流年執著電話,听米妮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耳邊覺得分外的刺耳。流年握緊手,尖銳的指甲陷入皮肉里,「對不起,我要開會了。」肋
米妮還想再說什麼,流年已經掛斷了電話。
「米妮?」穆天擎斜靠在躺椅上,慵懶地微眯著眸子。
流年將手機隨意地往辦公桌上一放,「穆少爺!走了,董事會再遲到,估計我不用在夏氏混了。」
流年關上辦公室的門,瞥了一眼被丟在辦公桌上的電話。
莫奕勛,直到現在我才清醒——原來故事開始的時候,確會有一種讓人不用承諾也能走下去的幸福錯覺。
流年努力去克制剛剛看到那串號碼時候的悸動,都過去了,現在夏氏才是最重要的。
「米妮?」莫奕勛看米妮打個電話遲遲沒出來,便往天台上去叫她,「你爸媽都等著呢,錯過了班機怎麼辦?」
莫奕勛揉著米妮的發,從背後拿出一個穿著復古裙的洋女圭女圭,「送給米妮的告別禮物,喜歡嗎?」
米妮講電話遞給莫奕勛,「流年阿姨是不是還生米妮的氣?」
「別亂想了,」莫奕勛笨拙的安慰,「米妮去了美國,要好好地念書。不要再調皮了。」
莫奕勛說不上對米妮憎恨或是責備,流年的孩子沒了,他知道,自己的責任是逃不月兌的。流年該恨他。可是他也會一如既往地等著她回來。鑊
米妮臨上飛機的時候回頭問莫奕勛,「勛爸爸,你會等流年阿姨吧?」莫奕勛愣了愣,就看米妮仰起頭,「一定要等流年阿姨,她很漂亮!」
莫奕勛扯出一抹笑,他會等,不管她會不會回來。
接近年關的時候,大街上都開始掛起了漂亮的裝飾爆竹和燈籠,尤其是那條種滿梧桐樹的街道,梧桐樹上掛滿了漂亮的彩球,看起來分外的惹眼。
樹枝已經有些凋落,帶著淡淡的淒涼感。可這大紅大紫的顏色又莫名地平添了幾分怪異的喜慶。
「三公子,怎麼還不回家?就等你一個了。大年三十的日子,還遲到呢?」莫綾打來電話,語氣帶著一貫的瀟灑。
在莫奕勛的印象里,她不輕松的語氣只有兩種情況下出現過,一次是他要堅持娶顧彩瀅的時候,另一次是得知流年流產的時候。
「說不定有額外的驚喜哦。快回來!快回來!」莫綾催得緊。莫奕勛末了只好討饒地應了一句馬上回來。
音像店還是老樣子,跟平時不一樣的是在老樁木的復古屋頂上垂了很多漂亮的小燈,一閃一閃很漂亮。
莫奕勛在櫥窗外看了一眼,剛轉身就看到熟悉小巧的身影從一邊的肯德基快餐店沖出來,「流年……」
莫奕勛追了幾步,忽然呼嘯而過的車將兩人阻隔開來,唯一看得到的就是流年靈巧地鑽進暗處停著的一輛車里。
車牌看得很模糊,看車型大抵應該是新款的奔馳。
「跑這麼急?」穆天擎坐在後座看流年匆忙塞進自己手里的漢堡。
「快吃,待會兒研究方案來不及了。」流年狠狠地咬了一口漢堡,然後猛地吸了一口冰鎮的可樂。
穆天擎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不住皺起眉頭,一把奪過流年手里的冰可樂,「這麼冷的天還這麼喝?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流年倒是一臉的坦然,擦掉嘴角細碎的漬,「沒關系的,我身體好著呢!」她不介意地看了一眼穆天擎,一手奪過可樂來,繼續喝。
「流年……還想他嗎?」穆天擎悠悠然的聲音在後座狹小的空間里顯得尤其的清晰。
「說什麼呢?」流年睇了一眼穆天擎,「穆少爺要是幫我多看著點夏氏的事情,解決了,我以身相許好不好?」
穆天擎拽過流年的肩頭,認真地看進她的眼里,「你說的?!」
「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流年伸手點了點穆天擎的鼻尖,冰涼的觸感讓穆天擎忍不住地瑟縮了一下。
「怎麼手這麼冷?」穆天擎的掌心貼上流年的手,不斷地朝著流年冰涼的手呵著熱氣,「好點了嗎?」
「冷斃了。」流年吐了吐舌頭。
穆天擎的心口一陣抽疼,她會冷應該跟那個原因有關吧?手冷,心應該更冷。
「大年三十這樣的時間,吃這種垃圾食品,真不像夏小姐的風格。」穆天擎調侃地反嘲了一句。
「方便啊。難道你做給我吃啊?」流年反嚼了一句,「其實莫奕勛做飯倒是挺好吃的……」
恍惚抬眼見,流年不巧地看到穆天擎眼里赫然閃過的一絲絲沉郁,這才轉口,「哎呀,我怎麼又提他了。我們做完策劃出來吃年夜飯好不好?」
「好。」穆天擎吃力地咽了口氣,壓抑地感覺有莫名地跑了出來。
流年一邊嚼漢堡,一邊從口袋里掏出震動了許久的電話,莫綾?!
流年看著來電顯示,半天才按下通話鍵,「喂?」
「流年啊?吃過飯了嗎?」莫綾熱情地招呼,「如果沒吃的話,來莫家吃,好不好?我在呢!順便看看Kim好不好?」
「不……不用了。」流年咽下嘴里的漢堡,「我吃得飽的不行,實在走不動了。」
「吃那麼多啊?」莫綾說話依舊駕輕就熟,半天忽然一句,「我不信哦,你吃了什麼?」
流年看了一眼穆天擎,盯著他的嘴型在告誡自己——撒謊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