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命的,戎馬生涯,他只相信「人定勝天」,只相信手里的槍桿子,可到了這會兒,他開始期待,要真是注定的,在他有生之年,在他風燭殘年之際,還能了了夙願也好
青春年少、風華正茂的當口兒,他做了不少糊涂事,禍害了不少人,其中最最愧對的,正是她。肋——
鎩羽而歸的晨煜之鐵青著臉,不敢相信他苦心栽培的,竟是一眾飯桶,利眸在四個分隊隊長的臉上掃視而過,譏誚地冷哼,「人呢?」
「對不起老大」
「兄弟們還在找」
「屬下無能。」
「」
偌大的辦公室里,燈火通明,不知道是不是已然入秋的關系,這個時刻這個氛圍下,辦公室里只剩下陰冷之氣。
「看來最近的日子太舒適了是不是?」晨煜之只覺得胸口窩著一團火,明知那小家伙的能力不容小覷,還有他背後的某股勢力更是深不可測,但幾個小時過去,沒有得到他們的絲毫消息,這讓他如何釋然?鑊
這群人是他這幾年精心挑選並培養出來的,承載了他很多的心血,還有更多的希望。這兩年,他在商業版圖上的擴張速度是極快的,他多少次有驚無險,多少次與死神擦肩而過,都是虧得有他們。
表面上,這幾個得力干將經營著一間普通的保全公司,也對外承接一些保全業務,但最主要的,還是負責龍以及他的安全。
可是功過不能相抵,姑且不說漾兒諾諾對他的重要性,若在業務能力上對他們有一絲的放縱,就是對他們不負責,畢竟他們才是真正與死神打交道的人。
「屬下不敢。」四個人異口同聲。
「天亮之前,我一定要听到他們的消息!」眯著眼,晨煜之下達最後的命令,「去吧。」
「是,老大。」
幾個人魚貫而出,晨煜之才輕嘆一氣,不怪他苛責這幾個得力干將,那個小家伙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他也捏不準他下一步會出什麼招,保不準他不會帶著女人藏起來,而且他還有藏到讓自己找不到的本事。
誰說子女能干,父母就省心了,他從頭到尾都沒覺著省心過。
至于漾兒,他相信她只是受了那小子的慫恿才會不跟他聯系,她的乖巧她的溫柔,讓他斷定她不是故意的,也許她現在正愁著沒辦法見到自己,跟自己聯系呢
只要一想到那張小臉因為自己而變得臭臭的,既有一絲得意,更多的還是不舍,不行,這次將這對母子找回來以後,一定要嚴令禁止漾兒再縱容那小子,虧欠感是一回事,那小子天才是一回事,可她不能總被那小子牽著鼻子走,否則他沒有安生的那天了。
想著想著,晨煜之緊蹙的眉終于有松開的跡象,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被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給將了一軍,差點兒沒有招架之力。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兒女情長的這一天,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現在就想緊緊地將漾兒摟在懷里,重溫昨晚的溫馨,更想打那小子的屁屁,人不大點兒,手段倒是多了去
今天若按照原計劃去了民政局,他現在就已經名正言順地摟著小女人了,那小子再作怪也不能拿他如何,可是現在人算不如天算,他沒想到父親給他安排的未婚妻,居然可是那張臉太像了,幾乎如出一轍,看起來竟有種失真感難道,這世界上,毫無血緣關系的人,真的能做到如此相似?
炯炯有神的黑眸,一抹陰冷一閃而過——
醫院
「姍姍,你好好休息,叔叔明天再來看你。」門外的馮天貴听到自家老爺如此說,接著就看到他手握拐杖,退出病房,連忙迎了上去,「老爺,上官小姐沒事吧?」
「無礙。」晨標航說道,透著些許不舍,「那孩子不放心我這老頭子,連上了幾個班,休息都顧不上就趕回來了,所以有些月兌水了。」
「是麼。」馮天貴跟在晨標航身側,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更不可能那麼巧合。昨晚才爆出少爺另有結婚對象的消息,這上官小姐馬上就出現了,還直接早上少爺,似乎生怕晚了那一步似的,她長得酷似過世的夫人已經是巧合了,這天下到底有多少巧合的事?
「這孩子心眼兒好,你不用防著她。」晨標航淡淡地說道,如同馮天貴跟在他身邊幾十年,對他了如指掌,同樣的,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現在所想?可是,他就是不願意有人苛刻姍姍,即使是他也不行。
「老爺,我心里有數。」馮天貴沒有正面應承,他的命是老爺給的,他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對這對父子有不軌的企圖,即使是違背老爺的意願也在所不惜。
「哎」晨標航瞥了一眼看似僕人,實則既是他兄弟又是朋友的馮天貴,怎會不知道他的迂回。這些年,他的身邊只剩下他了,對他,他早已做不到用命令來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