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曉萌設計好的一場戲。
晚上,余虹送她上車之後,沒走多遠,她便讓司機師傅掉頭開了回去。為了能到余虹身邊,並且得到余虹的認可,她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她在登記表上看了余虹的房間,然後找到了那個女孩,說出了她心里所想的計劃,並承諾事成之後,給她五百塊錢作為酬勞。女孩這幾天正愁生意慘淡,听說有錢,便爽快地答應了。
之後的好戲,就像曉萌預料的一樣,一幕幕上演了。
她回到房里,余虹還在洗澡,為了不讓余虹起疑,她依舊上床躺著,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她迷迷糊糊地就進入了夢鄉。
余虹洗完澡出來,看到曉萌躺在床上,他輕輕喚了兩聲,沒有回答,他知道曉萌已經睡著了。看著熟睡的曉萌,余虹沒有任何學生時代的那種負罪感,有的更多的是幸福感。他不習慣被別人照顧,或者說他更習慣照顧別人,尤其是女人。這時他覺得學生時代的想法未免太過偏激,其實有個女人在身邊也挺不錯的,但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個住處安頓下來,他這樣想著,坐在床邊,打開了電腦。
他在網上找了租房的廣告,感覺都不是很合適。找著找著就感覺很累,不想再找了。正準備關機睡覺的時候,他看到了書簽里保存的那個墳墓。這時他才突然記起,自己本已籌劃好的這件事,由于種種原因,已經耽誤了好幾天了。他又重溫了一下關于那個墳墓的信息,然後關了電腦,在床的一側躺了下來。
旁邊曉萌睡得很沉,均勻的呼吸,像一段有節奏的旋律,伴著她淡淡的體香,余虹不知不覺間也進入了夢鄉。
他恍惚間,來到一個空曠的房間里,門沒有關,床上凌亂地扔著女人的衣服,床頭堆滿了各種零食的包裝袋,可是卻沒有人。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警惕著周圍的一切,在電視機的上面,發現了一串眼熟的項鏈。他伸手模了模胸前,發現自己的項鏈已經不見,才知道那是自己的項鏈,可是為什麼會到這里來呢?戴好項鏈後,他繼續移動著,好像有一種魔力把他牽引到了洗手間門前。
門半掩著,從門縫里透出微弱的燈光,似乎隱藏著無限的秘密。余虹輕輕走了過去,伸手去拉洗手間的門,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類似的情景他已經遇到了好多次,他記得每次都是自己伸出手去,然後每次都會猶豫一下,到底在怕什麼呢?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問自己。
他終于下定了決心,伸手拉開了門。洗手間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小,或者干脆說像個公共廁所那麼大。他緩步走了進去,听到了滴滴答答的水聲,不知從什麼地方傳過來,可能是誰的眼淚也說不定。他被那股引力繼續朝前牽引著,然後他听到了一陣細微且有些急促的呼吸,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或者被人割斷了咽喉之後的那種呼吸。
他朝前走著,一直走到了盡頭,每個隔間都是關著的,他看不到里面的情況,那個輕微的呼吸也是時斷時續。他對著牆上的鏡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好像是另一副臉龐。他突然覺得這副面孔好陌生,似乎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時他再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長什麼樣。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從鏡子中,他看到中間的那扇門慢慢地開了。他的心開始慢慢地上提,繃緊了每一根神經等待著危險從隔間里蹦出來。可是那扇門一直來回搖擺著,發出難听的「吱吱」聲,卻不見任何東西跑出來。
他回過頭來,開始往那扇門走去,走近了,他按住搖擺的門,慢慢把視線向隔間里移動。
突然,一具渾身是血的尸體向自己倒來。因為靠得很近,他來不及閃躲,被尸體壓倒在地。慌亂中,他推開尸體,驚魂甫定,可是眼楮卻一直盯著尸體,再也移不開了。他看到尸體已沒有了眼楮,小月復上多了五個鮮紅的洞。更令他吃驚的是,這具尸體,竟然是那個穿著睡衣的女孩,余虹記得她的體型,記得她的發型,記得她衣服的顏色。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痛,這一切讓他迷亂了。
他坐在地上,身體靠在牆上,看著尸體發呆。無意中他的余光看到了隔間的牆上,有一個鮮紅的手印。他很無助,又是紅手印,又是紅手印,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沒有紅手印?他感覺快瘋了,腦袋里一片混亂,理不出半點頭緒。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幫他一把,幫他揭開這一系列的謎團,他死也甘心了。
他正想著,突然,旁邊的隔間里竄出一個渾身黑衣的「人」,迅速地向門外移去。這個速度,余虹清楚,絕對不是人所能發出的速度。可是他也管不了那麼多,只要有絲毫的線索,他都不會放棄追查。他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忽然一躍站起,飛快地朝黑影追去。
可是,令他驚訝的是,他剛出門,卻到了一個昏暗的走廊里。他明明記得剛剛進去之前是在一個房間里,這一切到底怎麼了?難道自己在做夢嗎?他想。他使勁揉了揉雙眼,可是眼前分明就是一個昏暗的走廊。他快崩潰了。這時,黑影在走廊盡頭向他招手,他二話沒說,迎頭沖了上去。黑影消失于黑暗中。
他一口氣跑到了盡頭,看到了半掩著的房門。這次他沒有猶豫,走過去順手推開了房門。他看到了正在床上熟睡的曉萌,而床前,則站著那個黑影。余虹站住了,失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黑影沒有說話,緩緩回過頭來,余虹看不到他的臉,只听到了一聲冷笑,女人的冷笑。她的手里握著一把沾滿血漬的彎刀,緩緩伸向了曉萌。余虹見狀,也顧不了許多,奮力沖上去,準備和黑影同歸于盡。
可是黑影身都沒轉,只抬起一條腿,輕輕一擺,余虹就輕飄飄地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口噴鮮血。他想站起來,可是渾身虛月兌,再也站不起來了。
只見黑影舉起彎刀,猛的插向曉萌的眼楮。余虹大叫,「曉萌……曉萌……」
「虹哥,怎麼了?虹哥?」
余虹猛的從床上坐起,嚇了曉萌一跳,「虹哥,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曉萌關切地問道。余虹重重地喘著粗氣,臉上,身上大汗淋灕,半天才平息下來。听到曉萌的聲音,他轉頭看到曉萌安然無恙,才知道是做了個惡夢。
「虹哥,怎麼了?做了什麼夢啊?」曉萌問。
余虹沒有說話,伸手把曉萌緊緊地抱在懷里,他知道,絕不能讓夢里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