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的洞房花燭夜,秦美人、李采女擅闖宸棲宮,以下犯上,貶入永巷為奴,永不得出。
第二日,趙公公在建章宮的晨省大殿內,宣布了皇帝的旨意。但是在收起聖旨時,他的手卻不由得微微顫抖。
神仙斗法,凡人遭殃。這句話在昨夜的宸棲宮內,可謂是真真實實的上演。
大殿內,早早前來晨省的嬪妃都蒼白了面容,因為她們都知道這被貶入永巷的兩個嬪妾是在昨夜被皇上欽點帶回宸棲宮的。當時,在宴席之上的所有嬪妃都嫉幾乎都妒得咬牙切齒,因為皇後年小,根本就不能侍寢,所以被皇上的欽點的嬪妃必然是要承恩雨露。
在當朝天子的後宮中,嬪妃雖然充盈,但是卻因為皇上身體羸弱及久寵顏美人之故,大多嬪妃甚至連聖顏都不曾見過,所以在昨夜,那些嬪妃們都恨自己的祖墳沒有冒青煙,沒能被皇上看中,可是現在,眾人惶恐之余,卻由不得不暗自慶幸。
永巷是什麼地方?那是一個活人無法忍受的地獄,也是這個金碧輝煌的皇宮中看不見的陰暗之地。從軒燁國開闢疆土,建立朝綱之後,那個地方關押的人,都是亂臣賊子的妻女。
太祖仁義,不願株連九族,但是那些父兄犯法的少女們,卻從此被關進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除了死亡便是不停的勞作,永遠都沒有盡頭的一天。
所以,听到‘永巷’這兩個字,所有的人都毛骨悚然。
建章宮大殿內,小皇後面無表情的坐在太後右側,淡漠的神色沒有絲毫初為人婦的羞澀,但是眼底卻增添了幾分凌厲和從容,一身大紅的鳳鸞袍包裹著她嬌小的身軀,雖然只有六歲,但是那份凜然的威儀卻分外懾人。
趙公公將聖旨小心的交遞到太後的烏木案幾前,他目光惶恐且復雜的看了雲傾一眼,卻不敢多言。
其實,這道聖旨只是說出了那兩個嬪妾遭遇的一半而已,實際上,被貶入永巷的兩名嬪妾還因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而被剪去了舌頭,打斷了右手。為的是,不能泄露半點秘密。
太後看了那份聖旨,眉宇微微黜起,她對雲傾的做法還算滿意的,但是卻也有些不認同。因為她發現,這個六歲的女孩似乎有些變了,這種變化令她有些無法把握而措手不及。
她知道,小皇後這麼做,且讓趙公公前來宣旨,無非就是給後宮所有嬪妃一個嚴厲的警告。
‘永巷’這兩個字,足以威懾她們。
「皇後這麼處罰,是不是重了些?畢竟,她們也是後宮的妃子,偶爾犯了錯,也很正常,誰讓皇上只有一個呢?」太後王氏淡淡的說道,她雖說不問後宮之事,但是卻也不允許有些東西超出她的掌控。
包括這個六歲的小皇後,人人為之忌憚的妖孽。
雲傾眸光微動,但她卻恭敬的道︰「母後說的是,臣妾也這麼勸過皇上,可是君無戲言,更何況秦美人和李采女實在太過放肆,所以才罰得這麼重。」
太後會刁難,雲傾早就料到,所以在前來晨省之前,她就讓凌燁軒親自擬旨,派趙公公前來宣讀。為的就是萬無一失,讓任何人都沒話可說。
太後面色一沉,她望向雲傾,面色雖然依舊和藹但是眼底卻充斥了微微怒氣。
她沒有想到雲傾竟然敢拿皇上來堵她,並且還如此的盛氣凌人。看來,她當初是小看這個丫頭了,可她以為自己一朝得勢,鳳飛于天就可以月兌離她的掌控了麼?
「所有人知道,這兩名嬪妃是在酒宴上被皇上欽點侍駕的,怎麼才到宸棲宮,就被說成是擅闖?皇後,你一向公私分明,可不要讓這兩個孩子受委屈,還是查清楚的好。」太後的話語格外冷清,字字如刺。
鸞椅兩旁,伺候太後的張公公和雲傾身旁的趙公公面色都變了變,頓時有些無措。這建章宮上空突然變天,可不是好兆頭。
雲傾眸光微沉,她緩緩抬頭對上太後那雙帶怒的眸子,卻是紅唇一勾,慢慢的道︰「臣妾也覺得這事奇怪,許是她們說了什麼不該說或者听到了不該听的話,冒犯了聖駕吧」
听到‘不該听的話’這五個字,趙公公心頭一抖,他知道小皇後是再警告他,因為昨夜听到了那些‘不該听到的話’的,不只是那兩名落得悲慘下場的嬪妃,還有他
趙公公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于是趕緊上前,恭敬的道︰「回稟太後娘娘,秦美人和李采女自所以會被貶入永巷,是因為她們二人意圖蠱惑聖駕使得皇上震怒,故才重懲」
趙公公的話大殿內的氣氛有所變化,因為他是內務府的總管,皇上的御前侍從,只要他說的話,一般都代表了皇上的意思。
雲傾依舊面無表情,但是太後的臉上卻已經掛不住,她猛的轉頭望向趙公公,而趙公公則是嚇得一哆嗦,趕緊退了回去,低頭不敢說話。
看來,這一切都是早就計劃好了的。太後已經明白了,可是怒火依舊不減,她眯起精明的雙眼,冷冷掃向雲傾,而後驀地起身。
太後的動作讓大殿內的眾人都為之一震,但在那些嬪妃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時,只見小皇後竟也緩緩的起身,緊接著,所有的嬪妃都隨之惶恐緊張的站起身。
太後和皇後和已經起身,她們如何還敢坐著?
「母後怎麼了?」雲傾明知故問,嬌小的面容上顯露出一絲關切。
「哀家有些乏了,你們也都散了吧」太後面色有些難看的說道,她冷瞪了雲傾一眼,隨後冷哼一聲,轉身踏進了漢白玉雕祥雲飛鳳做框瓖赤金百獸屏風後,嘩啦一聲,屏風移上關合。
雲傾望著緊合的屏風,紅唇勾起了冷笑。
這樣就惱羞成怒,也難怪十六年來處心積慮都沒有能夠權掌後宮。這樣的太後,她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
只是可惜,她現在還不能讓太後有事,因為她與凌燁軒已經達成協議。就算他們要斗,也要先將眼前這些虎視眈眈的四大諸侯擊退,否則,按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定律,太後死,小皇帝丟了皇位,那麼她的下場也必然淒慘。
「皇後娘娘」趙公公有些心驚的喚著雲傾,神色帶著惶恐。
他的命已經掌握在這個小皇後的手中了,所以不得不小心謹慎,否則,他相信這個六歲的女孩可以用任何借口,任何手段讓他死無全尸。他在深宮中二十幾年,什麼爭斗沒有見過,但是卻從來都不曾見到這樣一個手段狠絕凌厲,全身包裹著懾人戾氣的女孩
「回宮」雲傾清冷的說道。
趙公公一怔,隨即才急忙的宣道︰「皇後娘娘移駕宸棲宮」
宸棲宮——
雲傾緩緩的踏進大殿,只見剛下早朝的凌燁軒已經坐在早膳的案幾前等候,他手中拿著一本折子,正眉宇緊黜的看著。
雲傾停下腳步,揮退了殿內伺候的宮娥,走上前去,叩安道︰「臣妾參見皇上,願吾皇萬福金安」
凌燁軒放下折子,抬眼看著她,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起伏的道︰「起來吧,這里沒有外人,皇後不必如此。」
雲傾眼底一沉,在說她昨天的無禮麼?昨天,她當著秦美人和李采女的面親吻他的唇,逼迫他和自己達成協議,已經越出尊卑的界限。
「君臣有別,臣妾不敢」雲傾起身,卻是極為恭敬的說道。
冷燁軒淡笑了一聲,狹長的眸子沒有半點溫度的睇向她,道︰「哦?這倒是奇了,沒有想到朕的皇後竟然一夜之間就突然這麼懂事了。」
雲傾垂眸,她抖了一下寬厚,繡著細密赤金團圖騰的袖口,坐到了張公公鋪設好的凳子上,面色平靜,似乎根本不在意凌燁軒話語間的諷刺,而是淡淡的繞過這個話題︰「皇上在看什麼?」
提到手中的折子,凌燁軒再次黜起了眉宇,眼底有幾分煩躁的道︰「齊國上報,說去年多地旱災,今年又處處鬧洪荒,百姓收成不好,國庫虧空,所以要請求減少賦稅」
「齊國的國庫也會虧空麼?」雲傾挑眉。
「這無非就是想找借口減少稅賦,也好招兵買馬,訓練軍隊」凌燁軒的面色有些暗沉,眼底露出一絲殺機。
齊國的國力日益強盛,民生富庶,國庫充盈,這是周所周知的事情,就算的確有旱災洪荒,以齊國的國力,自救並不成問題。但是南伯侯齊譽卻一連三年上報朝廷,說收成減少,無法進貢。
但是就算知道這是個借口,朝廷也不能將他怎麼樣,因為有攸關民生,若是有半點差池,就會落下置百姓與水火的不仁之名。凌燁軒雖然是皇帝,但畢竟年少且根基不穩,若是輕易妄動,很可能會動搖軒燁國的威信和根本。
雲傾看著凌燁軒的神色,突然拿起他桌案前的明黃折子,打開細看。
趙公公被雲傾這個舉動給嚇住了,可是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凌燁軒見雲傾竟如此大膽,眸光一沉,狹長的鳳眼不禁眯起。難道她不知道干涉朝政,是殺頭的大罪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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