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心理學 我們喜歡和自己相似的人7)

作者 ︰ 瑪格麗特_赫夫曼

那些日子里,最困擾史泰博的並不是他自己的財產損失,而是他把很多其他的人拉了進來。他很生自己的氣,因為他的自信造成了他們的自信。每一個人彼此感覺非常舒服,他們都有很多共同點,以至于從未有人提出什麼異議。也正是這種親緣關系才使得麥道夫詐騙達到了天文數字。每個人都在把其他人的確信當作捷徑,以此進一步地確定他們的投資策略。

捷徑是很實用的,不過當你選擇走這條道路時,一路之上你會失去很多︰這就是捷徑之所以為捷徑的原因。和與我們相似的人一起生活、工作和做出決策,不僅讓我們感覺舒適和有效率,而且它也會大大地限制我們的思考方式,讓我們的視野狹隘很多。我們的關注點越集中,我們忽視的東西就會越多。

這樣的盲點也真實地存在于大腦之中。羅伯特?伯頓(RobertBurton)過去曾是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院錫安山醫學中心(MountZion-UCSFHospital)的神經內科主任,他不斷地在思考,一直在尋找理解和挑戰「偏見導致我們確信」的方法。他知道得非常清楚,在無休無止尋求匹配的過程中,我們的大腦會拒絕那些可能會讓我們開闊視野和睜大眼楮的信息,或者拒絕那些讓我們有點不太確定的信息。

伯頓說︰「神經網絡不會給你一條直達路線,比如,從光的閃爍直接變成你的意識。沿途投票的委員各種各樣,不管閃光是否直接變成了你的意識,如果獲得了足夠的‘贊成’票,那麼肯定你會看到它。如果支持票數不夠,那你就看不到它。

「事情就是這樣︰你的大腦喜歡什麼?什麼可以得到它的‘贊成’票呢?大腦喜歡它已經認可的資料,它喜歡熟悉的東西。所以你會立即看到熟悉的資料,其他的資料可能會花更長的時間大腦才會注意到,或者它就從來不會讓你感覺到。」

在加利福尼亞州索薩利托(Sausalito)的一個美麗清晨,我們在談話時俯瞰著海港。時間還早,周圍還沒有很多的人,只有寥寥幾個人。在喝第一杯咖啡之前,伯頓已經開始熱切地掃視著遠處的地平線。

「我意識到人們開始四處活動,鎮子開始醒來。」伯頓繼續說道,「但是背景不清楚,不會引起我太多的注意。但是如果一個我認識的人走過大街,我馬上就會看到他。嗖,直接進入我的意識,從頭到尾全是贊成票,一個完美的匹配。」

伯頓非常清楚人們對匹配的喜愛和對確定性的渴望。這正好與作為一個科學家的探索精神相抵觸,因而多數情況下他對此表示懷疑,因為他認為這阻止了我們看到更多的東西。他把在我們大腦中的神經網絡的開發比作河床的形成。

「想象一下河床的逐漸形成。最初的水流可能是完全隨意的,開始時沒有哪條線路更可取。但一旦小溪形成,水沿著這條新生成的、阻礙最小的渠道流淌的可能性會加大。隨著河水繼續奔流,溪水變深,一條河流產生了。」

這是一個美妙的隱喻,也是一個有用的隱喻。我們生活得越久,積累的相似的經驗、朋友和想法也就越多,水流動得就會更快、更容易。阻力越來越小。阻力的減少讓我們覺得容易、舒適和確定。然而,與此同時,河的兩岸也在長得更高。當我們追隨志趣相投的人,加入志同道合的社團,在同質的企業文化里做著相似的工作時,河床下降,越來越深,而兩岸卻在上升,越來越高。感覺很好,水流高速流動,暢通無阻。只是什麼東西你都看不到了。

這就是故意視而不見如何開始的,「失明」並非有意識的、審慎的選擇,而是一連串的決定造成的,這些決定雖然緩慢,但無疑限制了我們的視野。我們沒有感覺到我們的洞察力正在被封閉,盡管多數人的意願是讓視野保持開闊和豐富。但是,我們的盲目正在從我們做的小的日常決策中生長起來,深深地扎根在我們確立的思想和價值里,我們感到更加溫暖而舒適。而這一過程最讓人感到驚恐不安的是,隨著我們的視野越來越窄,我們感覺更舒服,有了更大的確定性。即便是風景在縮減,我們卻認為我們看到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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