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下來,孩子,這一切,或許是真的。
狂躁的血腥氣並沒有被陰冷的確寒風給驅散,也沒有因為凝結成塊的血液而有所收斂,反之,在未曾干枯的草堆之中,顯得那樣明顯。
破碎的軀體四散,瞪出的雙眼看到的是不是我們所看不到的地方,或是恐懼。尸體沒有腐爛,但是,依舊濕潤,這個多霧的早晨,雖然不太顯眼,可是,白花花的肉以及猩紅的膠狀物,將幾乎所有人吸引。
用手捂住嘴,或者捂住眼,在這個迷霧所籠罩的早晨。
「有好幾個時辰了吧,整個人像被撕裂開來,真是見了鬼了,怎麼像被猛獸襲擊一樣的創傷,身體內的血都跑到外面去了,內髒沒有了,血也被抽干了,嘖嘖嘖,太恐怖了。」檢查的人這樣說。
「是誰?」
有人問。
李風走上前張望了一下,那張臉嘴巴張著,仿佛對他笑。
打他的人,被自己報復的對手,就是這樣。
可惡,竟然有人可以在為數不少的高手的面前殺死一個人,雖然那人可能不怎麼樣,但是等等,假如不是人。
你看那道傷口,是爪子抓的。
莊雲的臉一下子疼痛起來,搞什麼,說毛說啊。可是無人注意莊雲的不正常,不讓人注意也好,至少自己可以空想一下,至少可以認為是它干的,對,就是它干的,就是它,可惡,它一定來找我了,這是示威吧。
「好了,這里很危險,大家都回屋,這里交給我們了。」一位中年人說。
「小雲,你很不正常噯,怎麼了?怕了?」小海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可以听出聲音在發顫。
「沒。」
「想象力別太豐富,你那傷口不過是被老虎撓了一下,就這樣神經。」
「那不是老虎,不是,絕對不是。」
「你那時才幾歲啊?兩歲啊!你怎麼會知道是不是,啊?哼!」
莊雲努努嘴,白了李風一眼,加快腳步,將其他兩人甩在身後。
「他怎麼啦。」小海怯怯問。
「隨他去,隨他去。管他呢!真是,咳,也是。永生的不滅啊!」說完,也邁開步子,走了。仿佛一切未曾發生。
「哦,是麼?哼,十年。」小海默默嘀咕一聲,沒有追去。
比賽取消了,這樣的一種惡劣事件,讓所有人原本就緊張的心更加繃緊了,人人自危。可是,這次比試的發起者們,卻不允許任何人離開這里,理由是,所有人都有嫌疑。哼,嫌疑,假如真的有這樣一個東西,不讓我們離開,反而會更加危險,這種殘忍的對手,那些十二三歲的孩子又怎麼可以去面對。無法面對,大人們就認為自己才是對的,小孩子可以不管就不管,管了不听話一定要讓他們听話。
馬上就到了第二天。
「又死了一個,是麼?」
「張阿才,那個車夫,打水時死的,看上去,沒有上起那麼殘忍,只是血被放光了,整塊地全被弄濕了,井也被污染了,咳,那以後怎麼喝水啊?」
「可惡,巡邏的人什麼也沒有發現麼。」
「應該是的。」
「狗屁。」
第三天很快就到了。
又死了,兩個,尸體在水中,是師徒二人,嵩林門的人,身上沒有傷口,死的十分蹊蹺。
「哦,這是我干的。」李風說。對面沒有人,自言自語。
前因︰第二天下午,李風正在床上,莊雲不知道在哪里,李風在磕瓜子,殼堆放在一處。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很有節奏敲擊著木門,會是誰?小雲轉一圈回來了?哦,去開門。
可惜不是,是一大一小兩個人,那個小的面無表情,眼高于頂,大的呢?面容泛峻一面烏雲。
「你們找誰?走,走錯了吧?」李風手把著門,問。
「你就是李風?」那個小的徑走前走,手推李風欲入內,李風又將他頂了回去。
「嘖。」他眉頭驟然皺了一下,又想前走。
李風將身子橫在門上︰「是,何事?」
那人也不答話,偏又來擠,好像不進走不罷休。
李風把持著門,眼中閃出怨光,四目相交,對方原本高于頂的眼向下移動。
這時,在他後面的大人開口了︰「是有事,進去談吧。」听了這話,那個小的用手狠狠把李風拔到了一邊,李風也順勢閃了幾不,看著他們坐在了僅有的兩條凳子上,于是李風拍拍衣袖,坐到了床上,依舊嗑瓜子。
一刻沉默,大的先開口了;「我們來」
「你那把匕首多少錢可以賣」小的接上了話。
「啊,這是納,不賣,這可不能賣。」沒有遲疑,便不加思索說道。
那人仿佛沒有听見一般︰「一百兩。」
真大氣啊,一百兩,普通的人干一年都可能賺不了這麼多,他是月兌口而出了。
「說了不賣了」
「一百五十兩,怎麼樣。」對方依舊在加價。
有點少,別以為我是小孩就認為我窮,想當年殺個人也就這價錢,鳥毛,不賣。
「二百兩。」顯然眉頭驟了,生氣了。哈,沒用,二百,我有兩千存款要不要看看?黃金,先生。
終于不加價了,他站了起來,說︰「你不賣,為何?」
李風剛剛嗑完一個瓜子,順手又抓了一把站起道︰「視若生命,雖千金而不敢易,況此物其實一套,割之不舍。」
「一套?」他驚奇的問,兩眼放光,突然冒出了一句奇怪的話︰「命沒了,東西還有麼?」
「命在刀在。」
「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可知?」大的突然發話了。
剛到嘴邊的瓜子停在兩齒之間。
「哦,願聞其詳。」
「假如把你殺了當作異物殺人也未嘗不可。」
「咯。」殼被咬碎,肉被吞下。
小的上前了一步,于是李風將手一揮。
「噗嗤」
只見兩道血線從一大一小的喉嚨中平射而出,身軀轟然倒地。
致死原因︰瓜子。
小的︰口中還未嚼碎的肉。
大的︰手中的瓜子。
死了,是麼,可憐的人,然後扔進湖里吧。
地板上殘留著瓜子散落的嘩啦聲。
這便是前情。
「我殺的,而且這兩具尸體還是引誘對手的誘餌呢!」李風微笑著,前面沒有人,自言自語,「那,還是告訴他們兩人吧,成敗在此了,那個怪物。等著吧。」想到著,李風不禁微微笑了一下。
又是一日了,其實才剛剛過去了半日,可畢竟是第二天了。
「來了。」李風握緊了劍鞘,迄今已經未曾試鋒芒半年了,就看今日。
迷霧中的一個人,但是,他披了一件黑斗篷,等等,這看起來像是他身體一部分一樣,他的臉亦被遮住,只有一只眼楮露出。
劍出。
雕花,身長一尺一寸一分,柄長四寸,唯一片鐵造,厚度均一,劍身有花雕鏤刻,是為雕花。
閃電之勢,卻刺到了虛幻,順時轉身,一道劍光劃過虛空,那人折身一躍于三丈之外,李風劍頭橫指,腳尖一蹬,急速向前。此時,周圍的幾棵樹的中截突然化為虛粉,樹冠墜落,那些樹方才正對劍光,離風有五丈之遠。
再進,風聲碎,破空,交,一腳著地,回旋一圈,四下無霧,那人慘叫一身,移形幻步,向後而撤。
「哪里走」一聲暴喝,旋轉的四葉刀斜空飛出,將黑衣人的後路剎那封死。
空中變向,黑影向地面直墜,刀回旋著改變了方向,繼續向黑影追來,嚓,刀卷起了一條黑幕,可是這塊幕布一樣的東西從對方身上退離了,接著消散。
四刀合一,回旋著回到了它的主人莊雲的手里,是什麼東西,殘身術?不論是什麼。莊雲飛身就向其殺去。
嘯!一聲響亮的嘯叫,看似破碎的斗篷魔力一般散做無數黑帶,向莊雲飛去。
一刀化四,急速旋轉,與游龍一般的黑光相踫,火星四射。
李風此刻斜刺一劍,但是黑影像有生命一樣,如同洄游的魚群遭遇鯊魚四散一樣化為流光,數十條「黑魚」又在八丈之外合攏成人形。
「哼,怪物,可惜,我看透你了,不停刺中你的話,你好像會變沒用哦。」李風並沒有吃驚,舉著劍,對準著自己的目標。
黑影一怔,停頓了一秒來長的時間,開始以更快的速度後退。
「 」面向李風的後退,結果結結實實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或者那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