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的人愣了一下,略略打量了擋住路的家伙。
木頭人。
已經有點慘了,這一瞬間,估計就難逃了。這時,對面的家伙伸出了左手,一把抓住了黑衣人,手臂上彈射出數個鉤抓和夾板,將其牢牢抓住,右手也動了,從背後嘩啦抽出一把大砍刀,劈了下去。
一刀兩段。
斷裂的身體化為黑魚,又重新聚集,但是一刀一劍狠狠刺入了黑影之中,當又一次聚集且有些搖搖晃晃飛到湖上時,兩人會視一笑。
馬上就可以結束了吧。
小海從林子中鑽了出來︰「來,大棒。」說著,那個木頭人原先左手上的杈杈丫丫全都收了回來。
大棒,好名字,但現在也顧不上去多想些什麼了吧。
「上。」李風飛聲一躍,站在了水面上,接著跑動起來,腳抬起時,水面蕩漾起淺淺的水紋。
黑衣人在李風跟前才向上飄去,但是像突然而然失力一般砸了下來。哆,身微側,劍向上一豁,轉身,又在水上滑冰一樣移動了兩三丈,才停了下來。
霧突然的加重,遠處傳來腳步聲,終于來人了,是麼。
黑衣人在半空中停頓了有數秒之久,忽地斷成兩段,兩段殘軀落葉似的躥入水中。
結束?未結束!
莊雲在岸邊,舉起了刀。
喝!一道白氣擊打在了水面上,一連串的波濤和爆裂出現在平靜的湖面上,在飛濺的怒浪中,一道黑影跟著騰空而起。
一刀化四,從手中飛出,黑影再次截為兩段,可是這次很快就復合了,跌跌撞撞突出了水的包圍圈。
目標是小海的一方,黑影繞過了大棒,目標只有小海,馬上就接近了。這時,小海從背上背的包中抽出了一卷卷軸,來吧,卷軸凌空爆裂,一個不知名的圓球順著拋出的延長線向黑影撞了過去,黑影變了向,繞過圓球,圓球不幸飛過了頭。
「披瀝啪啦」圓球此刻也發生了變化,彈出數個匣子,雨一樣的針穿破濃霧,向黑影扎了下去。
好了,全都命中,可是黑衣人沒有絲毫改變自己既定的目標。
小海那絕美的臉變了色,右手馬上按在了左手臂上,啪嗒,五指月兌離了手,向來襲的家伙飛去,每一指與手都連著紅色的線,看著是如此醒目。
躲過了,左手微動,紅線似有生命一般互相交織成了一張網,將黑衣人罩住。「膨!」可惡,又是化為黑魚從網眼中游走了是麼,可是目的已經達到了,黑衣人方向改變了,向岸邊飄去。
這時出來幾個攪局的,不知哪幾個門派的女生呼哧呼哧跑到了岸邊,怎麼回事?竟然比男同胞還要快,李風咬咬牙,邁開步子,以更快的速度向岸邊沖去,可是還是有點晚了。
「啊啊啊啊啊。」女生的尖叫嚇得三人哆嗦了一下,只好眼睜睜看著黑衣人向一位倒地不起的小女孩撲去。
三人的腦海中就在這一剎那開始構思起怎樣應付劫持事件了。
當然,現實是和夢想有沖突的,在將要夠到幾乎快暈過去的女孩的衣角時,一道強勁的黑旋風將黑衣人轟開了。
黑風夾著白霧消散,一個剛毅的人影攔在女孩和黑夜影之間。
看見來日的面龐,莊雲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李風則是欣慰的笑容。是的,相同的人。
女孩透過手指縫,看見了少年,用顫抖又驚奇的聲音喊出了少年的名字。
吳常。
吳常的身軀振了一下,旋即舉起自己的武器,指向了自己的敵人。
呃,武器是雞毛撢子,至少看上去像,可是不是雞毛,好像是某種動物的鬃毛,撢子前頭還有矛尖。
「沒事,七大小姐,有我呢。」吳常揮下自己的武器,又是一道黑旋風,黑影這次被結結實實打殘了。但是,這個的後果是,讓黑影可以借著風力逃竄。
追吧,李風,莊雲,小海三人騰空而起,向著黑影的方向追了過去,吳常沒有追。
黑衣人翻過了牆頭,這時,听見牆的那一邊響起了響亮的尖叫聲。咳,有人,李風搶先翻過了牆頭,卻看不到黑影的去向,只有一個女生緊緊貼在牆上,一動不動,認出來了,是我們五行門的于萌稼。「你,剛才的那個東西呢?」
她搖搖頭。莊雲和小海也翻過了牆頭,于萌稼掙扎站了起來,指了指彎曲的兩牆之間夾縫的小道。
是麼?管他呢,莊雲立刻四肢並用,在牆面上跑起來。「我也去。」小海這樣說,也上去了。
李風抿了抿嘴,面向于萌稼說︰「還能走吧?」「哦,啊,還,還可以。」
李風見她這樣說,便也追了過去。
可是黑影就像憑空消失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當三人垂頭喪氣回來時,伍位和伍迪在里屋內等著他們
「滾!」一聲響亮的吼聲,震著吳常找不到方向,吳常面對著自己的門主,手里握著「雞毛撢子」,下垂的。
「我不需要一個搞不清是從哪里來的危險人物存在于我們的門派,我看你還有點良知,現在馬上就走,馬上走。我說你怎麼看上去這麼這麼的呢,原來有一身不錯的武藝啊,我也不問你是誰了,可我知道,留著你沒有好處,現在你走,你和本門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走吧。」
看上去一點挽留的機會都沒有了,拳頭握緊緊,最終松開了。哼,假如我沒有在你面前表現出這一身武藝的話,估計你要動殺心了,可我假如不表現出來,你也不會這麼快趕我走了。等等,不對啊。你是怎麼知道的,明明
「好,我走,現在走,我不會再來煩你了,永別了。」吳常轉身,頭也不會,離開了。
是七七吧,我救了她,可她卻出賣了我,這一切都是真的,也是哦,根本沒有表白,甚至連對方的小名也沒有勇氣說出口,自己算是什麼東西。
不是東西。
走吧,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了。
當走過拐角處時,還是遇見了不想見的人了。七七麼,她坐在一棵大樹下,正在仔細打量自己的右手。好美,吳常這樣想,但是他又搖了搖頭,自嘲道︰像我們這種別人眼中的異類,不會得到別人的承認,默默活在暗處或被抹殺,和一般人之間,有無法越過的壕壑,就像
要不要去道別,算了吧。呃,看到我了?吳常微微低下了自己的頭,轉身,裝出了一個給自己看的勉強的笑容,向未知的前方走去。
「喂,吳常。」
「呢?」
回身,她笑盈盈站著,說︰「早上的事,還沒有謝謝你呢。」
「呃啊?!喲,沒沒關系的。我我」
她蹦跳著走了過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注視著不知所措的吳常,開口了︰「對不起。其實,我喜歡你。」
回神時,人早就不見多時了吧。
吳常無常啊!未知遠方是否在等待著他。
…………………
「就是這樣了,師父、門主。」
「嗯,好好干,孩子。」伍迪笑了,那是久違的。
三人也笑了。
「你們回房吧。」伍位抬抬手。
「是,知道了。師父,那我們走了哦。」三人轉了身,向門口走去。
「哎呀呀,肖海,哦,肖海,你就別住馬棚了。我們這就給你換一個地方。」
「不用了。還是不用了吧。」
一句話,說得伍迪面紅耳赤,湊合著笑笑,心里想︰完了,偶門的人可都不是好惹的,特別這人還是偶門的天才弟子,要是,唉,完蛋了。
其實我們越過壕壑非常困難,但是他們卻非常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