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劫耿紹南傳 第三十回 為情所傷

作者 ︰ 指雲問天道

()「就是林家滅門後僅存的那位嗎?」

「正是。」

「有人看到他在岳女俠的尸體邊狀若發瘋,死活不肯走,後來是峨眉派的冉瓊梅女俠硬把他拖了出去。听說現在也已平安。」

「謝天謝地,對了,峨眉派如何?」

「明月峽的人就是沖著峨眉派來的,曉風師太眼見形勢危急,組織弟子布下劍陣殿後,大家都突出去後峨眉的弟子已經戰死了十之七八了,曉風師太拼死護著徒弟凌瑤仙,湯繪如和程芊卉沖了出去,臨死前將鐵指環傳給了凌瑤仙命她接掌峨眉。你救的人里就有峨眉派的湯程二位,她們和凌瑤仙走的不是一路,沒想到踫上了老魔頭。」

「怎麼全這樣,怎麼會這樣。」耿紹南想起不過半月前,在武當山出發前正派聯軍的聲勢浩大,即使幾天前黑水河一戰也殺得魔教是聞風喪膽大獲全勝,短短幾r 竟然一敗至此,他現在搖不了頭,但心里一萬個不願意相信。

「唉,我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但它確實是發生了。正派遭此重創,勢必這幾年道消魔漲,所幸此戰魔教同樣損失慘重,短時間難以恢復元氣。斷月峽一戰中魔教妖人加上明月峽的匪徒傷亡也有五六千,魔教十長老被擊斃七個,總護法向老魔死在你手,對他們絕對是個大的震懾,而明月峽所做所為徹底把他們放在了正派的對立面,從今天開始我們正派會全力圍剿其各處山寨。紹南,武當此戰元氣大傷,以後你要挑起更重的擔子才是。」

「弟子謹記。」

「好了,今天你應該也累了,早點休息吧。你師父的尸體已經入斂下葬了,等你好了我會領你去看他的。」

紫陽走後,耿紹南一直在暗暗地罵自己,為什麼武當已經遭此橫禍了自己還想著兒女私情。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早點養好了傷能下床練武,先滅明月峽再鏟平魔教,為死難的同道中人與師父報仇。

接下來的幾r ,何萼華再也沒有來過,一直是幾位師弟們輪流給耿紹南端湯送藥,耿紹南雖然前r 里恨自己不爭氣,大仇未報盡想兒女私情,但一到夜深人靜時又總情不自禁地想起何萼華來,此番出征多次與其親密接觸,閉眼之間盡是她的美好,就連做夢也是一再地回想她在自己懷里梨花帶雨的景象,與兒時夢到她的那些時候不同,現在的這些夢都是那麼地真實,更應該說是現實的回憶。

耿紹南深恨自己,甚至有時候覺得自己還真就是別人說的那種y n賊。以頭撞牆想把這些邪惡的想法撞出腦子的行為也有好幾次,但除了頭上多了幾個大包,多吃了幾服頭痛藥外毫無效果,一旦夜深人靜,夢里與何萼華纏綿的景象就又象找到了組織,紛紛又跑了回來,一覺醒來,連也開始練起神功。長嘆一口氣,耿紹南只得希望自己早點好起來,早點能下地練功也許可以斷了這些非份之想。

如此這樣煎熬了二十多天,耿紹南終于可以下地走路了,這將近一個月可把他給悶壞了,自小到大還從未在床上呆過這麼久。期間紫陽來看過他二次,言談些盡是些門派俗事,他總覺得掌門師伯每次來都想說些什麼,或者說是期待自己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掌門的用意何在,下床的那一剎那他突然腦子里靈光一現︰「師伯該不會是有意撮合我和小師妹吧。上次我和小師妹被人誤會,這事傳遍了江湖白道,加上師父說過卓一航如果實在不可靠,那我就是武當最大的希望。此次武當慘遭橫禍,掌門必須為未來早作打算,我擊斃老魔立下大功,可謂本次正邪大戰正派唯一的亮點,無論是為了武當的未來還是為了小師妹的名節,這時候讓我娶師妹,以後作為武當掌門培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一念至此,耿紹南不由咧著嘴幾乎要笑出聲來。

「不對,如果要是撮合我和小師妹,那為什麼這麼多天不讓小師妹來給我送藥?反而象是有意拆散我們。」耿紹南突然背上冷汗直冒︰「該不會,該不會是我身上有了說不清楚來歷的巨大力量,師伯認為我有意藏私吧,這武功殘忍惡毒,我當時完全失去理智,更是幾乎做下不知廉恥之事,連赤松子都說我是妖怪。掌門幾次來試探我應該是叫我自己說出武功來歷。他明知我對師妹有意卻要隔離我們,難道武當要拋棄我耿紹南了嗎。」黃葉死後耿紹南這種念頭一下子多了起來,差點沒急哭出來。

這時只听外面有人敲門︰「大師兄,你在嗎?」可不正是耿紹南朝思暮想的何萼華。

「我在,你等等,我穿了衣服就來。」耿紹南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聲音都在微微發顫。

披衣開了門,何萼華還是一身黑衣白帶,站在門口,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在耿紹南看來卻別有一番讓人憐惜的風情。

「恭喜大師兄傷愈。我听師弟們說了你能下地了,就想來看看你。這陣子門派的事情太多,你和卓師兄都不在,突然我都成了師姐了,一下子好不習慣。這麼多來沒來看你,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呢,武當出這麼多事,你忙正事要緊,我反正躺著躺著就沒事的。」耿紹南言不由衷地說著,不住地打量著何萼華,只見她始終低著頭,避免目光與耿紹南的直接接觸。

「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師父?」

一提到黃葉,耿紹南眼圈就紅了,這些天他總是盡量避免讓自己多想起師父,一如盡量避免讓自己多想起小師妹。但師父的影子始終揮之不去。「當然。」

來到黃葉的墳前,耿紹南磕完頭後迎著風睜大眼楮盡力不流淚,何萼華奇道︰「大師兄為何不痛哭一場呢,此處只有你我二人,沒事的。」

「我跟師父發過誓言,以後流血流汗不流淚,我答應師父的一定要做到。就象,就象我答應你的事一定要做到。」

「大師兄……」何萼華又低下了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許久,才道︰「大師兄,我有點明白你以前跟我說的為什麼永遠不希望我離開武當進入江湖了。以前我一直盼望著長大,盼望著能去外面的世界,但我現在最懷念的還是我們以前那樣在山上無憂無慮的生活。還有爹爹……」一提到白石,她的眼淚就象斷了線的珠子,不住地向下流,話也無法說下去了。

「我還沒去探望過師伯呢,能帶我去嗎?」

「這……」

「有什麼難處嗎?不方便的話就改天吧。」

「不是的,只是,只是我爹爹現在受了比較大的刺激,情緒有時候不穩定,如果有什麼古怪的地方,你千萬不要責怪他。」

「當然。」

在白石的臥室里,耿紹南發現他臉頰深陷,雙目無神,只是盯著大梁發呆,何萼華通報了好幾次大師兄來看他,白石只是一言不發。無奈耿紹南只得離開了房間。送他出門時,何萼華反常地盯著耿紹南一動不動,緊緊地咬著厚厚的嘴唇,臉上的表情y n晴不定。耿紹南給看得心里發毛卻又不敢開口說話。最終何萼華一跺腳,象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道︰「大師兄,附耳過來一下。」

耿紹南附耳過去,只听何萼華道︰「其實剛才卓師兄回來了,是和那個女人一起回來的。」

耿紹南聞言如遭雷擊︰「你說什麼!怎麼我一點也不知道!」

「那練霓裳說她傷了卓師兄,這回負責把他送回武當,以後江湖上再見就按江湖的規矩來。現下他們可能就是在後山。」何萼華噙著淚水恨恨地道。

「我不信,卓師弟不會如此不分是非,這次斷月峽之戰這麼多同道死在明月峽之手,這起碼的是非道理他都不明白了嗎?我一定要去看了才能相信。」

「大師兄,其實我也是不敢去看才找的你,我怕我接受不了事實。」

「不用怕,我們一起去。」

「好。」

兩人言語間來到了後山,遠遠地只見一男一女抱在一起,那女子身著紅衣,肌膚勝雪,發如烏雲,而那男子俊逸挺拔,可不正是卓一航與練霓裳。耿紹南見狀呆若木雞,最後僅存的一絲幻想也被擊得粉碎。而何萼華則直接轉身向一邊的小道奔了過去。她跑了半天後耿紹南才回過神來,狠狠地盯了遠處還在耳鬢廝磨的二人後轉身向何萼華跑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只見何萼華正蹲在水潭邊一個人哭得肝腸寸斷。

耿紹南站在她背後良久,各種滋味從他的心里泛起,辛酸,憤怒,憐憫,傷感,最後匯成一個不可阻擋的愛字,他沖上去抓緊何萼華的雙臂︰「師妹,你看著我。」何萼華抬起了頭,任由眼淚在臉上流淌,眼楮直勾勾地盯著耿紹南。

「師妹,從今以後,我不允許你對卓一航再有一絲一毫留戀的情感。你難道不知道在卓一航心里你一點位置都沒有嗎?這麼多年以來,真正在意你的人是我。」何萼華秀目流轉,淚如雨下,卻是一言不發。

「小師妹,我知道這麼多年以來為了卓一航你把自己折磨得太苦了。從這一刻開始,我不允許我心愛的人被人欺負,我向你保證。」

「大師兄,我真的好想把自己的心給掏空,這樣我就把卓師兄忘得一干二淨,這樣我就不用再想他。可是我做不到,大師兄。我做不到啊。」何萼華情緒終于不可遏制地失控了,一頭栽進耿紹南的懷里,泣不成聲。

「別再難過了,從現在開始把卓一航給忘掉,好嗎?」耿紹南緊緊地摟著何萼華,一遍遍輕聲地說。而何萼華只是自顧自地在那里自語「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把何萼華送回房後,耿紹南懷著滿腔的怒火全武當在搜尋卓一航。最後終于在山門前截住了正準備下山的二人。兩人見到耿紹南這副眼里要噴出火來的樣子都吃了一驚。耿紹南冷冷地對卓一航道︰「卓師弟,我有話要對你說。」

跟著耿紹南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卓一航道︰「大師兄有何指教?」

「從小到大,武當上下都知道,小師妹最心儀的人就是你。于是所有人都祝福你們,希望你們能夠長長久久,白頭到老。可是沒想到,你卻跟明月峽的女魔頭練霓裳勾搭,你知道你這樣做對小師妹是多大的打擊?她一直在等你,你可知她向掌門師伯還有白石師伯為你求情的時候心里面是多麼的尷尬和心痛。」

「這些我都明白。」

「你明白?你都明白?是,你是都明白。你明白地把小師妹只當做你當上掌門和鞏固武當的一顆棋子。對不對?」

「不是這樣,我有我的苦衷。」

「你有什麼苦衷?你這樣對待小師妹全武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會答應的。我告訴你,你這次如果執意要跟練霓裳走的話,我跟你這麼多年的兄弟情義就此一刀兩斷。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對你讓出半步。還有,你要敢欺負小師妹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

「對不起,大師兄,霓裳為了保護我冒這麼大風險護送我回武當,眼下全武林正道都與明月峽為敵,我不能不把她送回明月峽,至于以後的事,等我回武當後自會听從師父的安排。」卓一航向耿紹南行了個禮,從他面前走過。

耿紹南知道自己留不住他,只能長嘆一口氣轉身回了武當。路過長廊時,他一直在想自己和卓一航這麼多的兄弟感情為何會走到今天這步。正自黯然神傷時,突然听到一陣哀傷的笛聲,他尋聲而去,卻發現是何萼華坐在水潭邊的一塊石頭上正在吹著卓一航送她的笛子,笛由心生,連耿紹南這個不通韻律之人也能听出這曲聲中的悲傷與哀怨,他突然無名火起,三步並二步地沖了過去,一把搶下那笛子抓在手里。何萼華大急,一下上來搶笛子,嘴里嚷著︰「快還我,快還我。」

「不給!不給!」耿紹南一邊吼著一邊以八步趕蟾的手法把那笛子激sh 而出,這下他使了全力,那笛子轉眼間掉入了遠方的水中再也不見。何萼華急得哭了出來,手上長長的指甲不知不覺已把耿紹南的手背抓得鮮血淋灕,一見笛子沒了,轉身就走。

耿紹南顧不得手上的疼痛,拉住何萼華吼道︰「你為什麼心里還想著他?別走,你不許追,我早跟你說過,你要把卓一航忘掉,從今以後跟你在一起的就我耿紹南一個人。」何萼華狠狠地甩掉了耿紹南的手,頭也不回地奔去,只留下耿紹南一人呆立原地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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