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劫耿紹南傳 第三十二回 新的任務

作者 ︰ 指雲問天道

()紫陽在耿紹南的房間里來回踱了一陣,鼻子似乎在嗅著什麼,突然走到耿紹南的床前,從他的枕頭底下模到一個小瓶子,拔開塞子聞了聞,冷笑一聲轉身耿紹南︰「果然是含笑半步癲,這回你還想抵賴不成?說,這東西從哪來的。」

耿紹南再笨听這名字也知道這是啥東西了,急得快要吐出血來,大聲嚷道︰「師伯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有人害我,有人害我。」

「住口,你這畜生,你師父尸骨未寒,就做下這等禽獸不如之事,偷學邪派武功在先,用藥**師妹在後,我武當遭此橫禍,你不思為師門出力,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留你何用!」紫陽越說越怒,高高舉起手臂,臉漲得血紅。耿紹南臉如死灰,情知再說也是無益,閉目待死。

良久,這巴掌並未落下,耿紹南睜開眼楮,只見紫陽渾身發抖,手停在空中一直沒有落下。嘴里喃喃道︰「為什麼都這麼不爭氣,為什麼,為什麼?」

耿紹南眼圈一熱,昂首道︰「師伯你殺了我吧,我沒什麼好說的,邪派武功怎麼在我身上我也不知道,事到如今我傷害了師妹,造成了不可彌補的罪過,就用我這條命去向她贖罪吧。我是武當弟子敢做敢當,但迷藥之事確實不知情。我死之後還請師伯明察。」

紫陽盯著耿紹南看了半天,解開了他穴道,道︰「撿起萼華衣服,跟我來。」耿紹南依言而行,一路回到紫陽房外,又按紫陽吩咐把衣服扔進房間,等何萼華穿上了衣服後才走了進去。只見何萼華失魂落魄地坐在榻上,看都不看耿紹南一眼。

「萼華,你可願嫁耿紹南以全名節?」紫陽問道,而何萼華置若罔聞,仿佛整個靈魂已經被抽走。只有一串串的淚珠在她臉上掛著。

紫陽沉吟了一下,對耿紹南道︰「跟我來。」這回他直接把耿紹南帶到了山下牌坊處。

「你也看到了,萼華不願委身于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武當再也容你不得。本來按門規,你偷學邪功在先,ji n污師妹在後,隨便哪條都足夠廢了你武功趕下山去。念在你師父死得慘烈,這次除魔大戰你又有所表現,就不廢你武功了,你下山去罷,從今以後與我武當再無瓜葛。」言罷轉身就要走。

耿紹南聞言大慟,跪在地上抱著紫陽的腿求道︰「師伯,您千萬別趕我走,求求您了,怎麼罰我都行,就是不要趕我走。」

「你不是一早就決定離開武當了嗎?現在怎麼改變主意了?」耿紹南聞言如遭雷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男兒有志四方,開宗立派對你來說算不得什麼,耿紹南,你想娶師妹就混出點樣子給我們大家看看。」紫陽扔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耿紹南如行尸走肉一般跪在那里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耿紹南站起了身,一步步地遠離了武當,他的心里空空蕩蕩,一直以來,武當就是他的家,他全部的親人,全部的感情寄托都在這里,甚至在與黃葉對話前他從沒想過有朝一r 會離開這個家,而且即使是那次對話,也只是一閃念之間,第二天他就改變了想法,和何萼華的親密接觸固然是個重要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內心深處這條無法與武當割舍分離的j ng神紐帶。舉目四顧,茫茫大地,他不知道何處可去,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何事,嘆了口氣,舉步走向最熟悉的十里渡口。

在渡口的小鎮上,耿紹南猶豫了一整天,他還抱有一絲希望紫陽會回心轉意收他重歸門牆,于是他找了鎮上的玉堂ch n酒樓討了份跑堂的活計,那店主見他儀表堂堂孔武有力,很爽快地以月錢一百文包吃住的價收下了他,耿紹南也不太清楚物價高低,只圖有安身之所,一口就答應了。每r 只是跑堂引座,擦桌上菜,晨起練拳夜晚打坐,功夫倒也沒有擱下。此處臨近武當,尋常江湖人物也不敢在此生事,倒也平靜,一轉眼就這樣過了兩個月。秋去冬來,已是臘月。

這一天,耿紹南正在擦桌子,外面進來四名江湖客,入得店來叫了一壇酒,兩斤牛肉一屜包子,耿紹南最近見多了此等人物,知道並非易與,上了菜後就低頭走開。

只听桌北那麻子道︰「听說這武當最近連出怪事,先是掌門紫陽的嫡徒卓一航失蹤,再是門派首徒耿紹南給趕出武當了,你們說這都是什麼事啊。」

南邊的瘦子道︰「那卓一航好象跟明月峽的練霓裳不清不楚的,這次听說他是送練霓裳回明月峽後失蹤的。劉兄,你見識廣,你來說說。」耿紹南一听這些人提及武當之事,忙在一邊裝著擦桌子,卻樹起了耳朵在听。

東座的黃衣中年人道︰「此事愚兄知道得不比王賢弟多到哪里,也只是听說卓一航與練霓裳有染,回山後又下了山,此後就下落不明,這兩個月武當弟子四出打探都沒有消息。唉,前一陣的滅魔之戰武當傷了元氣,這陣子走江湖的都是十幾歲的二代弟子,也不知多久才能回復過來。」耿紹南听後一陣心酸,想到辛龍子虞新城這些人現在要挑上大梁為了武當四處奔波,就深恨自己沒盡到做師兄的責任。

西邊一直不說話的老者突然道︰「不過我看武當首徒耿紹南被逐出師門一事更有玄機啊。這次正邪大戰他出的風頭可不少,又是殺了歸有章又是與師妹野合,比他卓師弟可風光多了。正派這麼多高手都死了,包括他師父在內,而他卻能一身是傷地殺回武當,真是不易。本來我還以為武當未來掌門之爭他跟卓一航都有機會,沒想到啊……」老者嘆了口氣,繼續喝酒。

「宋大哥知道什麼內幕嗎?與兄弟們說來听听。」三人同時停止了喝酒盯著他看,耿紹南也心不在焉地擦著桌子,耳朵早豎得跟兔子一樣了。

「喂,那邊的伙計,懂不懂規矩,大爺們說事你听什麼听,識相的離遠點。」瘦子突然發現了耿紹南的存在,大聲地吆喝。耿紹南趕緊走出了店門,卻又繞到了窗邊听著。

「听說那耿紹南在山上可是舊病復發,又對她師妹動手動腳,這才給趕出的師門。」

「整這麼麻煩做啥,直接讓他娶了那師妹不就結了。是不是這家伙s 膽包天在外面也對別派的女弟子毛手毛腳?」

「那倒未必。你們有所不知啊,他那師妹何萼華,乃是白石道人的女兒,不是尋常女弟子,眼下武當人材凋零,白石雖然癱瘓了仍代掌管刑罰,而且那何萼華會使兩儀劍法,將來她嫁的一定會是未來掌門,你們說紫陽怎麼可能讓耿紹南娶了這女子?除非他徹底放棄卓一航了。」

「宋大哥果然高見。」這次是三個人齊聲說。而外面的耿紹南听的卻心如刀絞,他想起武當內部有人栽贓于他,自己卻又無能為力,鋼牙咬得咯咯作響。

「听說耿紹南給趕出武當後,各派都在找他,正派的人想拉他入幫,邪派的人想殺他報仇,也不知道這家伙躲哪里去了,這麼多天都沒人找得到。」

「嘿嘿,該不會也和卓一航一樣,泡了哪個魔教的妞,一起逍遙快活去了吧。哈哈哈哈。」

耿紹南知道再多听也無益,就走開了。一路上在想︰恐怕武當是不會讓我回去了,既然如此,何不先找個正派作為容身之所以圖後事呢,哼,師伯不是說要看我有番作為嗎,那我就偏要有個作為讓他看看。打定了主意後,便回屋收拾了行李,與掌櫃結算了工錢後準備離開了。正在他踏出店門的時候,只听後面有人在叫他︰「站住。」

耿紹南回頭一看,乃是一戴了斗笠罩著面紗的青衣人,他不記得這人何時進的店,也想不起來何時見過此人,只能從聲音中听出此人上了年紀。于是停下了腳步向他行了個禮︰「前輩有何指教?」

「你是誰?」

「我?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酒店伙計,無名小卒罷了。前輩是何方高人?」

「年輕人,你先看看這個。」青衣人把一樣東西丟了過來,耿紹南一看來勢則知此人功夫遠在自己之上,因為那東西是緩緩地從空中飄過來的,顯然是以頂尖的內力把這東西逼了過來,這份功夫實在是駭人听聞,更讓耿紹南吃驚的是,飄來的東西居然是一個月餅,一個他自己藏了八年的蓮蓉月餅!

一把抄過了這個月餅,耿紹南沉聲喝道︰「閣下何人,有何指教?」那青衣人透過面紗的眼神依然犀利如電,轉身便飛出窗去,耿紹南知道他是故意引自己,但實在放不下自己的好奇心,咬咬牙跟著追了過去,那人輕功遠在耿紹南之上,但一路故意放慢腳步,一直到鎮外十余里處的渡口蘆葦蕩中他才停下。耿紹南環顧了一下四周,意識到這里就是自己接引空x ng與公冶一之處。那青衣人摘下斗笠轉過了身,赫然正是紫陽道長。

「師伯?怎麼會是你?」耿紹南雖然心里有所準備,但仍吃驚不小,習慣x ng地就要下跪。

「不必行此大禮,你已不是我武當弟子,見面以江湖前後輩禮相見即可。」

「是,師……前輩。請問以這種方式引我至此有何吩咐?」

「因為這里足夠安全,可以放心地跟你說話。」耿紹南本想問為何在武當就不安全了,忽然猜想到迷香的事,馬上閉口不說。

「你師父在戰前就一直提醒過我,滅魔之戰疑點重重,錦衣衛與公門中大批正派弟子請假回師門助戰毫無阻力,陸炳上山威脅後不留後招,大軍一路之上官府從不過問阻止,這些都不正常。想必這些他跟你也提過吧。」

「是的,但他說無論如何作為武當弟子,這戰是必須為門派分憂的。所以師父明知不對勁還是戰斗到了最後。」

「唉,你師父的死,我也有責任,都怪我們把困難想得太簡單了,現在看來,確實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把我們一步步地推到了斷月峽,甚至明月峽凌慕華的死,也很可能是場y n謀。」

「師伯,需要我做什麼就直說吧。只要能回武當,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覺得有一個勢力龐大的組織,或者說一只看不見的黑手,已經滲透進了各門各派,目的就是要江湖多事,紛爭不休,這幾年來突然各派之間,正邪之間的矛盾激化,我們原以為罪魁禍首就是魔教,現在看來絕沒這麼簡單。連我們武當內部都有內ji n的存在。」

「師伯,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您不是一直最懷疑的就是我嗎?」

「不錯,我確實懷疑過你,因為你身具邪功又不肯說明來歷,但在那天事發之後,我打消了這懷疑。」

「為什麼?」

「因為你身上的功夫是天狼刀法,無論是萼華的描述還是白石師弟的親眼所見都絕不會有錯。此功夫練起來極為不易,即使練成也難免走火入魔完全失控。如果發作起來,必須要有y n陽調和才能克制其走火入魔。而那天你跟萼華赤身相對卻不得其法,顯然未經男女之事,萼華也才能保留處子之身,若是你苦練天狼刀法,必已是此中老手,萼華又怎麼可能白璧無瑕呢。而且這陣子我每天都暗中觀察你,你練的只是武當武功,也沒與任何人接頭,這讓我能完全打消對你的懷疑。」听到這里,耿紹南早已經熱淚盈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連連磕頭不止。

「師伯既已明白弟子的冤屈,還請早r 將弟子收歸門牆。」

「現在還不行。」

「為什麼?」

紫陽一把扶起耿紹南,道︰「其一,武當內部有ji n細,這次嫁禍明顯目標對準了你,你現在回去還會再次被他盯上,于你不利。非但如此,連萼華也可能受你牽連,你希望看到這樣嗎。其二,你現在明里是武當棄徒,這一身份可以方便你進入別的門派一查黑手。其三,不管是何原因,你身上總歸有別派邪功,留在武當會惹人非議。最後一條是我的私心,想必我不說你也知道。不過有件事我可以答應你,何萼華的婚姻大事我會重新仔細考慮,只要你卓師弟能順利接掌武當,我可以成全你們。」

「師伯的意思是要我打入別的門派作臥底?這似乎有違我武當的俠義之道。而且小師妹的終身幸福怎可作交易。這最後一條恕弟子不能答應。」耿紹南不知哪來的勇氣,直視著紫陽大聲說了出來。一時間竟說得紫陽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無法回答。

「這樣吧,萼華的婚姻之事以後我讓她自己選擇,決不干涉,但這武當未來掌門之位我不會讓步的。非常時期為了破解這巨大的黑手,行事不能過于教條,你不想為你師父和死難的同道位報仇了嗎?」

耿紹南低下了頭,思想中在劇烈地斗爭,最後想起師父的慘死,握緊了拳頭抬起了頭,道︰「好吧,我干。具體如何做請師伯明示。」

「很好。武當這邊的事我會暗中查,你先去太乙教,听說那里很不平靜,最近可能會出事。你跟赤華子赤松子關系不錯,听說他們最近也在到處找你。希望你能在那里發現些什麼。」

兩人又商定了以後的聯系接頭方式後便各自分手,最後看了一眼紫陽飄然而去的身影後,耿紹南大踏步地向東方的黃山走去,「路就在自己的腳下,我真的可以走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嗎?」耿紹南心里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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