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異亂 第五十二章 雨落下的危險

作者 ︰ 暗條

()[2200年六月九r ]

「所有師生注意,由于受東南方向大型台風的影響,將持續產生950MM的強烈降雨以及強級風暴。海妖、烈風巨龜將大規模出現覓食,為了確保各位師生的安全,長直津中等教育學院將進行長時間的封鎖。台風離開後將予以開放。請校內的師生不要擅自走出教學樓,注意高空落物。」

從教室天花板角的廣播傳出來的電子音,重復著敘述內容相同的j ng告。站在講台上的中年教師看了看窗外y n暗的天空,拍了拍手示意同學們注意。

「那麼,就上到這里吧。你們可以在教室里寫作業,聊天,但是不要打鬧,盡量少串班。千萬別跑出去了,兔崽子們。」

嚴肅的教室氣氛一下子舒展開來,學生們仿佛是累了好久一樣伸了伸懶腰站起來。

如同刀子一般的風在堅固的玻璃窗上劃出讓人忐忑不安的呼嘯聲,像是有誰不斷地往窗戶上投擲利器。

「這些窗戶……該換換了。」撫模著被風吹得在凹槽里搖擺不定的玻璃,一個女同學說。

「哎,咱們又被關在建築物里了,一個月前也是這樣的呢。」

本來生x ng就是不喜歡老老實實坐在一個地方的唐晟銘不住地抱怨著。

「被j ng告過的少年」靜靜地坐在死黨的右邊,心中驚起陣陣波瀾。前天那個女人所說的話,隨著窗外被風吹動得仿佛要化作匕首一樣的雨滴一起刺穿自己。看似什麼都不了解的普通市民的她,卻仿佛因為一次驚心動魄的經歷變得敏感起來。

(這個城市的殺人犯,好像誰都盯……)

「這個城市的殺人犯,好像誰都盯……」

——在被無聊襲擊的萬般無奈下,教室里的一些人自然而然地就開始了他們市井閑人一般的討論。

在這個不開燈就會顯得如黎明一般黑暗的鋼筋混凝土建築里,少年少女們談論著令人不安的報道。

「你也感興趣對吧?」

好像是從和別人一起閑聊的話談中月兌離出來的唐晟銘,把自己的手肘放在林嘉奇的座椅靠背上,指了指桌子上方的激光屏。

納米核心向上映sh 出了一個平面的「虛擬報紙」,所呈現的是這幾天之內所有關于異常殺人案的報道。千篇一律地都是描寫j ng方如何如何認真調查,凶手如何如何狡猾,真正能讓林嘉奇提起興趣來的根本沒有。

他所掌握的信息源,早就超過了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向林露曦詢問,還是親自地去打探,他都比媒體還早地了解到了。

但這並不代表他也就明白了一切。

此時,納米核心的系統發出了「滴滴滴滴——」地呼叫聲——他沒有去設置消息的提示音,因為最近實在是沒有閑心去弄這個東西,搞得這個赫峰集團生產的,配置在機種里算是最高檔的納米核心和一個月前出廠幾乎一樣,淪為了一台「只是被拆封了的」電子產品。

「看來你有預約哦?是妹子嗎?」唐晟銘露出了林嘉奇早就猜到會出現的邪惡笑容。

定楮一看右下角的提示——「鈴木•由佳莉」。

這人真的對這方面有比蛇還強大的第六感嗎?

用力的伸手拍了一下唐晟銘的腦袋,林嘉奇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

「就你明白……我先出去一下。」

「喂喂!記得介紹一下哦!」

耳朵里還在響著唐晟銘笑聲,林嘉奇就趕忙按下了接听,並且切換到了「私信」的心靈通話模式。站在顯示著外面瓢潑大雨的窗戶邊,明亮的走廊和外面極端的天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因為過于恐懼,走廊上並沒有幾個人,就算有,也都是盡量挨著牆壁結伴而行。大多是出來看看風暴還要持續多久,或者是膽大出來親眼目睹大自然憤怒的學生。

「喂喂?」

「嗨,人類的小鬼。今天來,可是要代表白s 聯盟的‘異血行者收容研究會’感謝你的哦。才不是我願意就打電話過來的。」對面的語氣,仍是含有不誠實的哥特式語氣。林嘉奇已經能腦補到她此時又是一個什麼姿勢。

要麼是雙手環抱雙臂,站在高高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街道。要不就是懶散地躺在沙發上,翹著嗜系特有的縴細修長的腿。

「啊……我現在好苦惱啊,你代表白s 聯盟來跨國感謝我我也不會興奮得跳起來的……」

「咦!你怎麼知道我希望你興奮得跳起來這種表現——唔,算了吧。在感謝你的同時,你肯定想要知道,你所發現的‘神獸系’有什麼特x ng吧?相信會對你現在所調查的東西多多少少有點幫助。」在遠方的鈴木由佳莉一邊躺在沙發上用手指卷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像是享受著林嘉奇想知道的渴求一樣高傲地說。

「原來你也看了我們國家的報紙啊……」

「當然了,神盾衛隊里可是有專門收集與異血行者沾邊的小組。正如你所了解的,王族系有‘王蟲’的特殊能力,自然系有‘大自然’的特殊能力,超能系有‘j ng神’的特殊能力,嗜系有‘特殊行動’的特殊能力。神獸系當然就是——‘偽裝’啦。」

「什麼叫‘當然就是’啊,我不明白的好不好……對了,‘偽裝’是什麼東西啊?」覺得自己好像離一個線索(盡管它可能與自己調查的沒有關系)不遠了之後,林嘉奇趕忙追問。他越是追問,鈴木由佳莉就越是有成就感。

「‘偽裝’可以直接用你們漢字的字面意思來理解,‘不真實的裝扮’,也指軍事上隱蔽自己欺騙別人的措施。神獸系的強化是把人體內億萬年前進化途中某種生物的基因挖掘出來,因此會讓一個人類同時擁有靈長目和其他目兩種。但是這種挖掘也會同時地把其他的東西多少一起挖掘出來,神獸系的異血行者便可以用這些隱藏的基因,來改變自己的外型而不是完全改變。也就是說——」

「神獸系的異血行者可以變成任何一種動物的形態。你以後要是見到不會飛的鳥,不會游的魚,不會鑽地的鼴鼠就要小心一些啦。」

「這麼可怕?但是他們變成的動物,該怎麼控制外表呢?」

如果能變成動物就夠可怕了,萬一變成任何人的樣子,那麼他隨時都有可能在調查的途中死在自己熟知的人手下。

比嗜系還要刺客的能力。

「外表沒法控制啦。你想說‘萬一他們變臉怎麼辦’,是吧?不用擔心,他們想要偽裝成某種生物的話,外形就已經被一些基因控制住了,想要真正的‘七十二變’還是不可能的。比如兩個人都是神獸系,他能變成他的樣子,但是不可能變成我的樣子;我能變成我的樣子,但是同樣不可能變成他的臉。」

「好繞口啊……你的漢語這麼厲害。」

「亞細亞大陸的白s 聯盟百分之四十都是中華族人。」

「那麼,知道了這些後我該小心些什麼呢?」

掌握了第一手資料,理應去了解更深入的東西。這是林嘉奇的一貫作風。因為這個奇怪的x ng格,在獨居的幾年來自己做菜模索著都能拿到廚師五級的證書。

「小心之類的……我也不知道,畢竟你不知道那個凶手長得什麼樣子,也不知道他偽裝成其他動物是什麼樣子。能辨認的方法只有你看到他原型咯,不過他們偽裝成不屬于他們主要能力的外形的話,是沒有戰斗力的。具體它的真實的戰斗形態會是什麼樣子,你參照他們的真名就行了。」

也對,因為杞柳的真名里面就含有了「豹」這種貓科動物。他在戰斗的時候,也是變換成了豹人的樣子,也許只有那種形態才是他能戰斗的真正形態。

跟著諾亞之印在世界各地搞突襲,「偽裝」這種能力一定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林嘉奇不由得一邊點頭,一邊說著「下次有機會再見吧,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就切斷了通信,自始自終嘴巴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好像他只是到窗戶那看一看而已。

透過蒙上一層厚厚水簾的玻璃,風雨中得樹木正在進行無可奈何和的掙扎。

隱隱地可以看見少數窗外飛翔的黑影、地面上飛速奔跑的身形、對于大風絲毫沒有被撼動的大型生物。在狂風暴雨中爭奪、掠食。在人類被大自然逼進了自己堡壘的時候,新生物們就開始了它們血雨腥風的狂歡。

「但願它們能早點離開……」

在惡劣天氣減退的一段時間內,城市里的所有天火部隊將出動,到街道上狙殺所有的新生物。雖然完全是凶狠的食肉動物,而且通過自然選擇都是生長在污染嚴重的地方,將包括人類的其他所有生物都作為攻擊目標的危險存在,林嘉奇還是覺得有點于心不忍。

就連百年前的舊生物都要獵殺,何況連研究、食用都沒有必要,人類就更是要把它們毀滅干淨。

它們所能體現的價值,就只是給流浪異血行者提供它們的毛皮、骨骼,讓異血行者重新過上刀耕火種的時代。

「唉,天氣一不好,就愛亂想這些消極的東西……」

走廊的樓梯口,突然出現了一個**的影子,慢慢地向這邊走來。——也許是出去了一小趟的人,就連匆忙披上的雨衣都沒有抵擋住那傾盆大雨。從長袍似的塑料雨衣下伸出的鞋子一角,像是剛踩進了水塘一樣。不光雨衣表面上有冰涼的雨水滴下來,連雨衣的內部都有液體流下。

沒被吹走真是便宜他了,明明通知了不準出去的,這些人怎麼就是這麼喜歡圖一己之利無視忠告呢。

忍住沒有抱怨出來,林嘉奇的另一面還是佔了上風。

「喂,同學,現在趕緊去找值班老師換個衣服吧?要是生病了可不好。」

其實林嘉奇並不是關心他,只是通過長時間地緊張活動,他害怕現在的人生病了抵抗力一下降就會給異形瘟疫有機可乘。何況現在自己就是個異血行者,呼出的氣夾雜著危險的生命。

披著雨衣的人,像是發抖一樣在寬大厚重的雨衣里扭動著身體。發現走廊上還有林嘉奇時,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面對突然加快腳步的人,林嘉奇感到十分奇怪。

「喂,你怎麼了?說話啊?」

那個人沒有說話,仿佛雨水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冰封了他的嘴。快步走在地板上的腳步聲,夾雜了令人不快的濕滑的聲音,他所經過的軌跡像鼻涕蟲一樣留下了一串長長地水漬。

邁開的腳步越來越大,腳步聲和水聲也越發大起來。經過林嘉奇的一瞬間,似乎不滿林嘉奇不斷地追問,簡短倉促地回答︰「啊,知道了。真嗦。」

甩下一句毫不客氣的話,那個人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處。在經過辦公室的時候還往里面窺視了一瞬——里面全是在等待風雨離開的老師,開著的熱風驅散了雲層帶來的冷空氣。

端著咖啡的老師不經意間看到了門上窗戶外面的身影,從旋轉椅上坐了起來。

「是哪個學生嗎?有事嗎?」

在老師往前走了幾步的時候,那個人就已經消失了。

把這一幕深深記在腦子里之後,林嘉奇拉開了自己教室的門。

里面的熱鬧似乎驅趕了林嘉奇剛才消沉的心。和外面的光景完全是兩個情況,一邊是偶爾有害怕而出來看風還有多久消退的人游蕩的走廊,一邊是談論著殺人案和別的事情的教室。

果然還是人多的地方最好了。

他又想到了夏若冰,這個時候說不定又在那個叫英雄庭院里面的修煉場接受近戰教育吧。

「喲,打電話打了這麼久啊?你的臉看上去不是很好哦?」第一時間就注意到林嘉奇進來的人說。

「哈,難道是被甩了?」唐晟銘接道。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現在這個情況還要持續多久。」

有意無意地說出了這樣的話,其蘊含的寓意不同的人解釋也是不同的。林嘉奇所指的當然就是「奇怪殺人的事件」、「夏若冰還沒有找到父母的時間」,更大一點的就是「感染者和諾亞之印怎麼解決。」

唐晟銘以及其他同學所理解的,估計就是「林嘉奇和自己一樣,都在討厭這種不能z y u活動的惡劣天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地球上的自然災害就越來越嚴重了,有時候的地震還不能用里氏來衡量,直接就是板塊踫撞了。在冬天甚至還有腐蝕降雪、「軌道狂風」(工業城市起大風時卷起大量金屬碎片,同樣列入不得人外出的「危險天氣」)

「誰知道呢,剛才網上一直在說啊,什麼什麼地方有人被吹走了,什麼什麼地方有東西垮了。這種東西就算提前幾天告訴我們,也沒辦法啊。」

「剛才有個人好像出去過了呢。」

那個披著雨衣被淋成落湯雞的人,看他走的方向根本不能判斷是哪個年級的,因為他所去的方向包括了初中部和高三區。身高上估計能判斷出是高三的男學生,但是萬一是位女x ng呢,那可就不是學生了。

「出去了?門口的老師怎麼沒有攔住他呢?」

「呀,也有可能他是從外面進來的呢。」一個女生回答。

「哈哈哈,怎麼想那都是不可能的吧?那麼大的風,你看你看,連那只鳥都不能往前飛了。」唐晟銘指向窗外,在他的角度能看見在別人的角度卻看不見的影子。這樣大的雨非常影響視線。

「哪呢哪呢?在哪呢?」

「嗨,我指給你看啦——你看——」

「哎呀!唐晟銘你好s ,居然趁機模我的手!」

「哈哈哈哈,你來抓我啊。」

「你們幾個……真是活寶啊,哈哈。」看到熱鬧的場景,林嘉奇的心終歸是在晃動中安靜了下來。

但是即使是這種容易讓人放松j ng惕的情況,林嘉奇都在想著之前的話。

(這麼可怕?但是他們變成的動物,該怎麼控制外表呢?)

(神獸系的異血行者可以變成任何一種動物的形態。你以後要是見到不會飛的鳥,不會游的魚,不會鑽地的鼴鼠就要小心一些啦。)

對了……既然值班老師守著教學樓的所有門,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

沒錯,是「人」無法出入。那麼其他不起眼的動物,就有可能在值班老師看不見的盲區內進來了。

偽裝。

「糟……不好!那個人……」

看到林嘉奇的臉突然變得驚惶起來,打鬧中的同學都停止了他們的嬉戲。

「0+7你怎麼了,一副被捕獸夾夾到了的野狐狸一樣。」

「林嘉奇,你怎麼了?」

「別害怕啊,我們都沒怕,你怕啥呢。」

「不對,我……現在這個樓里面……」

突然的一聲破門而入的響動,打破了林嘉奇的語無倫次。所有的人視線一並往教室的大門看去,被突然打開的門撞到牆上又因為彈x ng而彈了回來,像是宣告著來者比林嘉奇還高一個檔次的驚惶。

「大……大事不好了,守門的值班老師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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