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志 第四章 鷹擊

作者 ︰ 柏幸

()北面的鐵山關與上陽之間是八百里平川,自十五萬風國大軍攻破鐵山關後,散布于平川之上的華國地方軍業已集結于都城附近,準備迎擊風國大軍。所以平川之上早已沒有華**士。但就在前方,有一支百余人的黑衣騎兵,正往龍口關方向行去,與風國大軍相距不到半天路程。與此同時,霍去峰的一萬大軍,在左路軍攻取海州後,並未繼續向上陽城進發,而是轉而向東南方向挺進,準備攻取上陽南面門戶虞屏,意圖阻止甚至切斷侯方士十萬大軍的北歸之路。

風國右路軍帥帳內,正在進行戰前部署。只听一人用高亢的聲音說道︰「海州已被左路軍攻取,大華在京兵力不過十萬,我軍可提前發起攻擊,剛才右路軍有人來聯系,虞屏不r 可下,這樣上陽城便是一座孤城,以十五萬對十萬,加上我們手里的三千虎賁,勝算很大。」說話的正是左路軍統帥諸葛信。聞言帳下一將道︰「大帥,華國東面的寇自清大軍若回援的話,十r 內先頭部隊便可抵達上陽,只怕我到時軍會功歸一簣。」諸葛信道︰「無妨,華國東境門派林立,魚龍混雜,又加上離族的常年叛亂,寇自清大軍鎮剿多年未果,當下更是無法抽身。」這時帳下一穿著銀甲的三十余歲的男子插言道︰「只是屬下听說在定山以勤王為名集結的三大派的千余武道人士,正在趕往上陽的途中。」諸葛信微皺了一下眉,問道︰「連山,情況當真屬實?」那被喚作連山的的銀甲將軍道︰「據我們安插在華國內部的武林人士探報,當屬確鑿無誤。」諸葛信道︰「如此倒是有些麻煩,這些武道人士,雖難抵大軍,但皆是以一擋百之輩,據城而守的話確實對我們大軍是一大麻煩。」言畢諸葛信轉身踱步良久,方道︰「這樣,連山,你傳我之令,讓帳下听候的風門十大弟子前往截擊。」帳下諸將聞言,莫不顯露驚容,他們驚的是風門弟子竟然就在大軍之中。要知道,風門是大風國直屬主上差遣,神秘莫測的內衛機構。在大風國立國二百余年的時間里,曾參與了許多重大事件,包括繼位立儲,一直以來以神秘和強大的武道著稱。對于諸葛元帥以十余人去截擊千余人的命令,眾人毫不奇怪,因為風門從來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風門在大風**民心中就是傳奇。

入夜,華國北疆的土地上,時不時傳來狼嚎之聲,十余身影,如鬼魅一般,飛馳于平地之上。突然一道緩慢行走的身影,出現在十余人的視線之中。這道身影是那麼的平常,但仿佛又融于夜s 融于大地之中,讓人微不可查。這十人正是風門弟子,其輩何等身手,距離那道身影十余丈時,突然眼眸乍現j ng光,似要看破這蒼穹,刺穿這黑夜,然而就是看不清來人的面容,很顯然來人面前的那一抹夜s ,或者說一團氣阻擋住了他十人的眸光。當下風門弟子停了下來,不再靠近,擺出戰斗陣型,這對于習慣單打獨斗的他們來說無疑是極其少有的事情,但本能驅使他們這麼做。來人並未停下,繼續向前,五丈、三丈……,來人還在緩慢向前走近,風門弟子忍不住都向後退卻一步,數息之後,為首三人相看一眼,突然如飛鶴騰空般躍起,又如鷹隼下擊般向來人撒去萬朵劍花,來人未動,在劍花即將落在衣衫上時,突見其身形一震,罡氣頓起,劍花觸及之,四處紛飛,如雷鳴般的霹靂聲響起,剎那間,來人已在三人之後,砰砰幾聲巨響,三人轉身看時已見另外七人僕倒在地,傷重不起,月光下可見隱現寒光的斷劍和凹陷下沉的坑地。而未倒三人也已被反彈回來的劍光所傷,功力大損。此時來人方才轉過身來,透過月光,三人驚懼的眼眸現出來人面孔,此人四十歲上下,相貌普通,但稜角分明,平凡中有一股難言的氣質。「我等技不如人,既已敗于閣下之手,無話可說,只是臨死之前可否告知閣下姓名?」三人中年紀稍大的捂胸咳聲道。「你等速速離開大華,或可不死。」來人不應而語。三人一怔,略一抱拳,扶起另外受傷幾人,y 要離去。「回去替我向傳刀問聲好,就說關某他r 必當討教。」來人一語若驚雷,風門弟子幾人心中驚駭不已,傳刀是他們的師尊,也就是說來人已知曉他們是風門中人,而且此人自稱關某,莫非就是華國鼎鼎大名的永寧王關海鷹。如此一來,今r 之敗,也算榮幸,十五年前,師尊曾和他在龍口關大戰,難分高低,但風國太子被擒,也算略輸一籌。這等人物今r 竟在此不期而遇,實是有幸,亦是不幸。風門眾人心念及此,皆抱拳躬身,謝過今r 不殺之恩,幾人本y 回大軍,這下也便直奔龍口關,出關而去。不為他,只為關海鷹不殺之諾,也為請師尊入關。

就在關海鷹大戰風門十大弟子的時候,關手下百余門人,亦已夜襲風國右路軍帥帳。卻不曾料,帥帳附近r 夜潛衛有虎賁百人,雖遠不及風門弟子,但皆是好手死士,關手下雖已斃殺十余人,然亦深陷重圍之中。「連山,給我傳令下去,一個不許放過。」諸葛信此時正在一旁觀戰,身旁被鐵桶般圍護。連山打出各種手勢,又有百余好手縱身加入戰斗,外圍大軍巋然不動,恰似圍獵之態。轉眼間,關海鷹手下已有十余人折損,然此中有二人勇猛異常,每一招每一勢下必有風國好手死傷。此二人正是曾經的永寧皇門赫赫有名的江慶之和燕歸。當此時,看到同門傷亡漸增,當下二人決定擒賊先擒王,直取諸葛信,且見燕歸棄劍不用,雙掌推出,一股磅礡的罡氣向諸葛信方向撲去,擋在外圍的如山鐵甲死士頓時潰散開來,雖馬上有人填補,但仍有些許縫隙,就著這一點縫隙,江慶之已然御劍而行,連斃數人,穿隙而過,瞬息之間已到諸葛信身前二丈之地,迎面而來的又是數層護衛,江慶之正y 行劍用招,卻見一道身影斜插而來,轉瞬劍鋒已至,電光火石間,二人已過十余招,就這幾息時間,已有百余人將二人圍在垓心,如前般無二。江慶之知道諸葛信是靠近不了了,門主不來,今r 凶多吉少。而今之計,唯有拖延時間,心念及此,江慶之言道︰「想不到風**伍之中也有你這般高手,不知閣下可否賜教大名?來r 也好討教。」「在下衛連山,討教就不必了,今r 爾等必須留下。」衛連山此刻心中思籌,這幾人縱然身手了得,但在大軍之中,想要月兌身,比登天還難,當下也不急攻。江慶之見狀,心中稍喜,繼言道︰「主留客,自當留下。你們風國入侵我大華,是為客,客留主,自古未聞。」衛連山聞言一怔,竟不知如何應答。恰此時,听見諸葛信高聲言道︰「連山,速將此人拿下。」衛連山尚未行動,卻見十丈外的數十虎賁潰散開來,哀嚎響徹夜空,一身影飛掠而至,眼簾殘影未消,來人已入諸葛信身前一丈之地,江慶之大喜,來人正是關海鷹。衛連山趕緊抽身回援,待關海鷹破除諸葛信身前最後一道防衛時,已然向關海鷹後背做好凌空一擊,關未曾回頭,仿若並未察覺,手掌正搭向諸葛信肩頭,諸葛信雖是大帥,但武功底子亦是不弱,正y 運功相抗,卻發現來人手掌似有一股魔力,自身周身勁道被封,動彈不得。與此同時,一聲悶響,衛連山橫飛出去,口里吐血不止,眼眸里滿是驚駭,顯然他未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剛才自己挾畢生功力的一擊,連對方罡氣都破不了,反被震傷若此,如此人物,實是平生未見。「所有人立刻停手。」關挾持著諸葛信向被圍門人走去。華**士頓時讓開一條路來,只是兵甲林立,顯得格外森然。「閣下可是華國武林中人?只要今r 放過本帥,轉而報效我大風,不但今r 行刺之罪可免,他r 封王進爵亦不在話下。」諸葛信雖被關海鷹剛才的神威所懾,但畢竟久經沙場,當即定下心神,不忘勸說。關海鷹冷哼一聲未應,諸葛信見狀,知道今r 走月兌不得,當即向眾軍士高聲言道︰「本帥不在,一切且听衛連山調度,不得違抗。」關略一動容,心道此人竟有如此縝密的心思,確實了得,也不阻攔,收攏門下後,立即向營外退去,大風幾千j ng騎緊貼身後追趕。關海鷹等月兌離大軍範疇後,逆襲而來,大風軍隊死傷百余眾後潰退回大營。此一役,風國主帥被俘,軍士亦折損不小,右路大軍鋒芒被削,斗志不揚,退守在上陽城外百余里外的小鎮禹丘,按兵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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