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如何應對海杰的愛
我把見到海杰的情況都跟羞珍說了。她說︰「海杰這個人，舉止大方；再一說，就是有些個愛慕之心，只要你長住了心沒關系。你知道，我們兩個人關系最好，我不能因為一點點小事傷了和氣；只要你不再長出一顆心來，和海杰高興一點沒關系。」她想了想又說，「實在不行，我就和海杰聲明我們兩個的關系。」
「不過，你也得注意點。」我說，「有時候突然發生的事是難以挽回的。」
「是，知道。」
「任何時候，你都不要遠離，保證一呼就到。」
「是了吧。」
3ヾ、海杰深愛莊哥兒
早晨，我倚著欄桿，看著藍天、大海、花草樹木，感到分外的親切、痛快，總想高歌和放聲大笑。這也難怪，幾天來我一直生活在龍宅水府，冷不丁回到人間，看著一切都感到親切、美好，這是理所當然的。
「莊哥兒！」
「是誰在叫我？」一回頭，見海杰嘻笑著跑過來。她換了一身新衣服，梳著時興的發式，打扮得確實是一個動人的白娘子！
「莊哥兒！」她跑到跟前，轉動著嫵媚的眼珠說，「走，我們到上邊去看看。羞珍姐都在那邊等你哪！」
「好，我去。」
海杰等我走到跟前，對我說︰「龍角峰玲瓏剔透，活像一個游藝宮，可以捉迷藏。莊哥兒，你要去捉，保準叫你只听見聲音看不見人︰你往下看，上邊喊；你往右瞧，左邊叫。任憑你兩眼滴滴轉，連人影也瞅不見；任憑你上下追，連人毛也薅不著！」說完，對我笑了笑，「你信嗎？」
「噢，厲害！我可不敢和你們捉！」
我們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前走，海杰還不停地劃動著舞步。時間不大，就來到了羞珍和小妹的跟前。
「海杰，」羞珍說，「你向來舉止大方。今天我們登龍角峰，就為了高興高興。你可不要在莊哥兒面前犯拘束！」
「這個，你就放心吧，保準叫你們玩得高興！」
「為了高興，」這是羞珍的心里話。但是，「叫海杰在我面前不要犯拘束」也是為了高興嗎？如果是，也是因為我向她亮了底︰我不會再長一顆心。對，就是因為這個。忘了嗎？剛來的時候，白菊以親戚相待，叫我住幾天，她就疑心呢？好吧，既然她放心，我也開朗些。
開始攀登了。石階和緩，我們漫步觀看。這龍角峰，除了石階和孔洞，里里外外到處生長著各種花草。崖上有蒼松，崖旁有側柏。石縫里草木叢生，野花鮮艷。有的古樹上掛滿了紫藤花，有的石壁上披著爬山虎，有的草木上攀援著山葡萄。山桃、山杏、野隻果，隨手可以摘幾個吃，酸甜可口。
我們一邊攀登，一邊吃著野果。海杰還時常跑到懸崖上摘些草莓給我們吃。她敏捷得就像猴子，多難去的地方，她都能把野果摘回來。有一次，她摘回來一個大桃子。羞珍說︰「給我吃吧！」
「就一個。」海杰惋惜地說。
「就一個也給我吧！」
「你想，有表兄在這，能給你嗎？表兄是客人。」說完沖她們一笑，就塞在我手里。
「謝謝！」我說。
「唉，還是對你表兄好，」羞珍嘆口氣說，「我們不行！」
「你不好？」海杰也不擾味兒，「要不，咱們把他推下懸崖，看誰心疼！」
「可別，他要死了；你的桃子就沒人吃了！」
「你這個該死的！」海杰撲過去就抓羞珍。串著山洞鑽了兩個圈，海杰掐著肚子說，「算了，氣得我肚腸都疼了！」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不答理你了。我跑累了，到了前邊不好走的地方，你背著莊哥兒走。」
前邊的路果然陡起來，我爬不上去。羞珍就說︰「快走哇海杰，表兄上不去了！」
「你沒手？」
「我沒你勁大，你跳到上面去拉，我從下邊一推就上去了。」
「那你別再說我！」
「說，有什麼可怕的？」
「我也不怕！」
海杰就像個猴子，三爬兩爬就躥了上去，伸手輕輕一拉，都沒用推，我就上去了。以後，每到難走的地方，她就拉著我的手，幫我上去。我的手，都叫她給拉熱呼了。甚至到了好走的地方，她也拉著我的手。羞珍說︰「這才像個表妹的樣子，能有個親熱勁！」
「就是比你強！」海杰說，「瞧你，哪像個表妹的樣子？也不知那親熱勁給誰留著哪！」有誰知道？這一句正刺中羞珍的心，使羞珍聯想起昨天親嘴的不愉快。她臉紅了，狠狠地罵了一句，「猴子，小心我揍你！」
海杰知道說走了嘴，因為她們老在一塊，誰都知道誰的底。怎麼辦呢？猴子的腦筋轉得也快，她冷不防伸出手攏著我們倆的頭嘎 一踫，說︰「叫表兄親親就好了！」誰也沒提防她這一著，把大伙都給逗樂了。叫羞珍狠狠瞪了她一眼。
羞珍做事總愛掩掩蓋蓋，海杰呢？卻不然，她的所想所做，往往會直接稜出來。
見我們都樂了，海杰一擰身，長胳膊一甩，說︰「唉，我走。叫人家親熱夠了，省得我在這礙眼！」沒走出幾米，見我們沒人動，她立刻跑回來拉著我的手，親切地說，「莊哥兒，咱們走吧。人家那又想好事哪！」
不知哪來得那麼快，還沒容她躲開，就被羞珍揪住了，「快說，是你想好事哪不是？好好說，就饒了你！」
「是，是。」
「說清楚點！」
「是我想好事哪。行了吧？」
羞珍剛一撒手，海杰就跑出去，回過頭來說︰「說你哪，有本事追過來！」
羞珍也不追，只是說︰「叫我逮住你再說。」
「再說該怎麼樣？」海杰把臉皮一瓜嗒，好像生氣了。她一直奔羞珍走過來，剛來到跟前，羞珍嗖地伸手一薅，誰知躲得更快，沒薅著。兩個人都樂了。
海杰往旁邊一閃，抓住我的手說︰「表兄，咱們走吧。不躲開點，叫她抓一下子可夠受的！」
這末了一句話，又把羞珍給逗樂了。她說︰「怕也跑不掉！」
海杰扭回頭來說︰「有本事，你追上來才算！」說完，一縱身，跳上了陡坡，接著伸過手來，「表兄，快上！」我一伸手，海杰就勢一拉，爬了上去。回過頭來，她對下邊說，「珍姐，你慢慢地走吧，別崴了腳！我們到頂上吃蜜桃去嘍，不給你留噢！」
3ゝ、海杰熱愛莊哥兒
一听說到頂上去吃蜜桃，羞珍還真地打起了j ng神。因為那棵仙桃樹，一年才結幾個桃，又大又甜，跑到後尾，真得會一個也吃不到。想到這，羞珍對小妹說︰「快走，咱們從外邊爬上去，要快一倍。」說完，就噌噌噌地往上爬。
海杰帶著我從里邊爬慢得多。後來听到上面有喊聲，知道羞珍她們從外面抄了近道。怎麼辦呢？海杰跑過來，蹲在我面前說︰「快，趴在我身上，合上眼，我背你上去，要不連一個桃子也搶不著！」見我還不動，海杰兩手向後一抄，我的兩腿一弓，就趴在她的背上，「快合眼！」
我合上了雙眼，只听耳旁風聲呼呼做響，忽然咕咚一下子，我被扔在了地上，急忙睜開眼一看︰六只手在一人高的小桃樹上一齊搶摘仙桃。那個忙活勁，真逗得人怪樂的。
還是海杰先跑回來說︰「搶到了四個，咱們一人兩個！」說著就把最大的兩個遞給了我。
羞珍她們晚了一步，所以四只手才搶了五個。她們把這些桃都遞過來。我說︰「咱們每人兩個，還剩一個，誰出個節目就給她吃。」
「不行，」海杰說，「誰出的節目好就給誰，每個人都得出。」
「我再補充一點，」羞珍說，「誰出什麼節目，由別人提出來，大伙來定。」
我正要說「不行」，蒼龍對我耳根說︰「沒關系！」
商量好了，就開始定節目。
「小妹表演猴子啃桃。」海杰說，「要變成猴子表演。」
「珍姐和海杰表演二龍戲珠。」小妹說，「要變成真龍來演。」
羞珍听了，一個勁向我使眼s 。我問蒼龍︰「怎麼樣？」蒼龍說，「不怕。」于是我說，「行。」
羞珍說︰「莊哥兒剛來到咱們這，就不要叫他出節目了。」
「不行。」海杰說，「他不會，我可以替他出。」
小妹想了想說︰「叫莊哥兒表演個飛天吧！也用不著變。」
「可以，」我說，「只是我得在最後表演。」
節目開始了。小妹變成一個小獼猴往地上一蹲。海杰把桃子嗖地扔過去。它往前一躥，就抓到了，然後雙手一抱，就啃了起來。它左啃啃，右啃啃，鉚足了勁啃一大口，上下頜骨帶動著全部牙齒，迅速地嚼動，上下嘴唇簌簌地一顫，叫人看了既感到好笑，又感到有趣。
蹲著啃完了，它就把桃子往空中一扔，然後躥起身一抓，抓到了刺刺啃兩口再扔上去。這時候，海杰一連扔去幾個桃子。它都接在手里拋入空中，兩手捯起了火球，抓住就啃，啃了就扔。不知怎麼一來，那些個桃子竟在空中轉圓圈飛起來，猴子也在空中轉圓圈地追，追上一個啃一口，追上一個啃一口，最後剩了幾個核全抓在手里，唰啦扔給海杰。海杰說︰「你倒賺了！」大伙哈哈一樂。不知什麼時候，小妹變過來了。她往海杰面前一站，喘著粗氣說，「唉呀，累死了！吃了幾個桃子，賺了一肚子喘。」一邊說著，肚子還一鼓一鼓的哪！逗得大伙老想樂。
第二個節目︰二龍戲珠。只听空中隆隆震響，烏雲隨著狂風一跑，馬上布滿天空，黑得不見五指，只見兩個神龍耍著一顆放光的寶珠，飛來躥去。它們身後的火光，把天空照得通明透亮，真要比一萬條閃電還要光亮得多！
看了她們的表演，使我大開眼界。我真看呆了。等她們表演完了，烏雲散盡，太陽重照，一個個來到我身旁的時候，我都不知道。
「莊哥兒，」海杰推了我一把，「該你表演了！」我沒有動。她抓住我脖領子往起一揪，我就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坐在了空中。
是怎麼回事呢？她們都跑過來看。海杰見我兩眼發直，一揚手就照著我的腦門子拍了一巴掌。一下把我拍醒了，我大聲嚷道︰「咳，干什麼呀！」我這突然的一嚷，把她們三個都嚇了一大跳。海杰說，「還打算把誰給嚇死呀？該你表演了！」
我一看，自己飄在了空中，就說︰「還怎麼表演呢？這不是離開地了嗎！」
「那是我揪的。」
我使勁往地上一登，借著地的反作用力，往上一躥就騰空而起，奔哪去呢？我見旁邊是雲風亭，就飛到了亭子頂上落下。站定了腳跟，我對下邊說︰「快上來呀，這里好玩之哪！」
她們三個都飛了上來。我指著西邊掩著太陽的地方說︰「那是什麼地方？」
「望海嶺。」羞珍說。
這一問一答，引起了我們美好的回憶。
海杰問︰「你們在說什麼黑話？」
我和羞珍對視一笑說︰「哪有什麼黑話？你就在旁邊，有哪句听不懂？」
「听得懂！」她一邊說，一邊嘿嘿地樂著，湊到我耳根說，「該吃晚飯了，叫珍姐背你回去吧。珍姐待你挺好的。」說完就往下一跳，「走嘍，該吃晚飯去嘍！」
羞珍走過來問我︰「她說什麼著？」
「該吃飯了，她先回去準備一下。」接著，我們三個也飛下了龍角峰。
4、羞珍不怕海杰搶莊哥兒
我把「拉手」和「背著」的事都跟羞珍說了。她說︰「海杰這個人熱情、開朗、活潑、大方，無拘無束。所以和海杰在一起特別高興。」
「可是海杰對我越來越親熱，你就看不出來嗎？」
「看出來了。」羞珍說，「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不再長一顆心，讓她敞開親熱也不怕。不就是說說話，親親嘴，背一背，除了這些，她還能干些什麼呢？你就大方一點，白賺個快樂。昨天玩得不是挺好嗎？」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海杰那麼放心！」
「不是對她放心，而是對你相信。你是不會答應她的。」
「可你知道不知道，愛而生恨呢？」我說，「她現在不知道我們的關系。當她把全部心意都傾注在我身上的時候，我要不答應她，她會恨死我的。」
「恨該怎麼樣？頂多不答理你，還有什麼邪的？」
「也許要鬧事的。」
「用不著想那麼多，沒什麼了不起！實在不行，就把我們倆的事亮給她。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能因為一點點小事，傷了我們倆的和氣。你就大方一點，我們一定都很高興；不要婆婆媽媽那麼多事！」
5、海杰更愛莊哥兒
說「海杰是個看門的」，乍听起來，這個差使微不足道；實際上，她看的是如意花園的海上門戶，負責管理龍角峰及其附近的園林。這個差事就顯得十分重要了。就因為會拍馬屁，羞珍才把這麼個重要差使給了她。
我們來了幾天，海杰招待得都挺好，幾乎每天都在風波亭玩。這個地方確實是個游藝宮，可以做各種游戲。
一天上午，我們四個來到雲風亭，舉目遠望︰海面，風平浪靜；天上，晴空萬里。海岸線曲曲折折，線條鮮明秀麗。岸上的房屋樹木、山巒疊嶂，更是清晰如畫。對面的高山就是望海嶺。啊，我可愛的家鄉！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看一看呢？
海杰、小妹，對于海岸和岸上的人間也很向往。羞珍對著望海嶺彈起了琵琶曲，抒發了下凡後的夫妻之情。
「珍姐，」海杰說，「現在風聲呼呼，海濤滾滾，遠處的景物不好看了。你彈個曲子，小妹我們倆跳個舞吧！」
海杰真是多才多藝︰采茶舞、扇舞，表演得都很j ng彩；盜靈芝，動作也很優美。
這時候，風刮大了，雲風亭上不好呆；海上掀起了滔天巨浪，也不好玩。海杰說︰「咱們捉迷藏吧！」
「可以，」羞珍說，「不過，今天我只看熱鬧，不參加。」
「捉迷藏，我們經常玩。」小妹說，「我也不參加，跟珍姐一塊看熱鬧。」
「就剩我們兩個了！」沒容我往下說，羞珍搶先說，「你們兩個玩吧！」
我哪會飛呀？還不是蒼龍馱著我。
海杰藏，我去捉。只听她嚷道︰「咯兒唻！」我就去捉︰一會她在前邊嚷，一會她在後邊嚷，一會她在左邊嚷，一會她在右邊嚷，一會她在上邊嚷，一會她在下邊嚷，一會她在里邊嚷，一會她在外邊嚷。弄得我前後左右上下里外到處去追，連個人影也見不著。
我站在龍角峰筒子心嚷︰「海杰，你不要跑了，我不追了！」
「怎麼啦？」海杰跑回來問，「為什麼不追了？」
「連個影兒都見不著，我不追了！」
「這回叫你見著影兒，不抓住不算！」
她圍著龍角峰轉圓圈跑，我就轉圓圈追；她串著山洞跑，我就串著山洞追，老差不遠，就是抓不著。把我累得滿頭大汗，上邊看熱鬧的卻一個勁吶喊。
後來在一個山崖上，眼看著追上了，海杰爬上一棵桃樹，摘了好幾個大桃，隨手扔給我一個，我沒接著。她向著桃子掉的方向飛過去，把桃子追回來，遞給我說︰「歇會，吃飽了桃子再說。」我們坐在一個洞口吃桃子。她說，「你就住在我這甭走了！」
「我是羞珍請來的，住不住由羞珍決定。」
「你自己不能決定？」
「不能。」
「你覺得住在我這好嗎？」
「好。」
「滿意嗎？」
「滿意。」
桃子吃完了，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說︰「比比咱倆誰勁大！」她兩手一擰，我一轉身，嗖地趴到我脊背上，「背我上去找珍姐她們！」
「我不去！」
「上回我怎麼背你著，叫你背就不行了？」
「這不是背著那麼？」
「背到頂上去！」
「不行，她們該笑了。」
「笑，怕什麼呀？逗個趣嗎！」
「不行。」
「要不，你和我親一親！」
「你的臉都貼在我的臉上了，還怎麼親呢？」
「我站好了，你走過來親！」
海杰跳在地上，站好了。我想了想說︰「你待我挺好的，也不能光你說了算。我也得提個條件。」
「你說吧。」
「我還不會，等將來我學會了再說。」
「這麼說，你不背、不親，就算得了？」
「那你哪干呢？」
「依你怎麼著？」
「我站在這，你愛怎麼親怎麼親，親夠了再去找她們。你看怎麼樣？」
「那你得天天和我親。」
「你這話說得多余。自從我來這，你哪天沒親呢？」
6、羞珍鼓勵海杰與莊哥兒親嘴
捉迷藏回來就吃午飯。吃飯的時候，海杰比哪一天都高興，很勤快，對每一個人都特別熱情。為了照顧到情緒，我推開心里的石頭，也想著法的湊個趣。這樣，一頓飯吃下來，大伙說說笑笑都很愉快。
羞珍說︰「飯後咱們到海波亭去玩。」
海杰說︰「行。」
我說︰「捉迷藏都累了。」
「累了，到那去呆著還不行？」羞珍說，「要不，叫海杰給你搖著枕頭睡覺！」
海杰嗖地舉起了拳頭，樣子是狠狠地，然而只輕輕地向羞珍的脊背捶了一下說︰「單你會說！」
羞珍笑了笑說︰「快去親個嘴吧！要不，他就不去了。」
「沒事，」海杰說，「不親嘴也去，是吧莊哥兒？」
我說︰「從來也沒說不去呀！」
下午在海波亭，主要是觀看小妹和羞珍的狂舞︰蹈海ch o。她們到底是海里的水神（小妹是修煉的），往海里一跳連個水點都不濺，輕輕踩在水面上，翩翩起舞。
有時海面輕波粼粼，她們就表演ch n種秋收；有時海上波濤滾滾，她們就表演騎馬飛奔；有時海上掀起狂濤巨浪，她們就拼刀刺劍；有時海上大浪滔天，她們就飛波走險，時隱時現。
那麼瘋狂的海濤，在她們的揮動下，就像耍紅綢舞一樣，是那樣的得心應手，舞姿翩躚！
表演完了，她們跳上來說︰「敢行（敢情）你們輕松了，把我們累個知道！」羞珍笑了笑說，「這回該看你們的了！」
「看我們什麼？」海杰問。
「親嘴。」
「你干嗎不親呀？」
「我們表演完了，還不該你們？」
「那就親嘴呀？」
「逗個樂嗎！」
「親嘴都是偷偷的，哪有用來逗樂的？」
「表兄表妹哥兒倆好，親個嘴誰能說什麼？」
「要是小孩行了。」
「小孩就不逗樂了！」
「那你先親一個，我就親。」
「我演節目了，你就來一個吧！」
一直堅持到黑——還是上回那個時候，海杰也沒表演。
羞珍說︰「今天饒了你！」說完，拉起小妹的手就走。
海杰和我走在後邊。她伸手扳著我的腦袋臉靠臉地親著走。羞珍回過頭來向她笑了笑。她也不回避。
晚上，我想找羞珍說一說，可海杰坐著不走。結果，只好各回各的屋休息。
我把蒼龍叫過來，跟他說︰「羞珍的葫蘆里，不知賣的什麼藥？她為什麼非要看一看我和海杰親嘴呢？是不是一親嘴，我和海杰就沒法揭她的底了？」
「很有可能。」蒼龍說，「她不肯傷和氣，會不會讓你傷和氣呢？」
「也有可能。這個羞珍！為什麼在我身上耍開了心眼？」
「看一看再說。」
7、海杰醉酒謀求莊哥兒
又是一個夜晚。月光明亮，海ch o隆隆做響。海杰喝了幾杯酒，心里火燒火燎的。她對羞珍說︰「我想叫莊哥兒和我到海邊去走一走。」
羞珍听了，心里一動，可還是說︰「去吧！」
沒容我動身，海杰就走過來，拉著我的手說︰「走吧！」
從院子到海邊沒有幾步遠。她說︰「有點頭暈，你扶著我一點！」
「誰叫你喝那麼多酒來著？」
她沒有言語。我扶著她的胳膊慢慢地走。後來，她說︰「心里有點慌。」于是就把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上，沿著海邊來回地走著。
海風涼爽，海ch o的轟鳴聲也小了些。海杰說︰「比剛才輕快多了。我們到海波亭去坐會！」
來到海波亭，我們坐在石桌旁邊。這時候，海上風平浪靜了。明亮的月光照著海水的波紋，粼光閃閃，和諧悅目。看到這些，海杰忽然高興起來，她說︰「都怪那幾杯酒……可把我害苦了！」
「你不會少喝點？」我說。
「喝著挺香的，誰知有這麼大勁！」
「以後要少喝點！」
「不怕，醉不死，一會就過。」
「叫它燒得難受就犯不著！」
「不醉酒，我們哪能在這輕松地賞月呀？」
「你就為了和我單獨說會話？」
「嗯。」她說，「你看那月亮多亮啊，就是差那麼一點不圓！」
「十五的圓月，是團圓的象征。」
「可惜，我們都不團圓。」海杰想了想說，「你來好幾天了，你覺得這里好嗎？」
「好。」
「你覺得我待你好嗎？」
「好。」
「羞珍我們倆，誰待你好些？」
「都好，你比她大方。」
「過幾天，你是跟她走，還是住在我這？」
「唉呀，海杰又提出了這個問題！」我只好說，「我是她請來的，她叫我走，我就走。」
「如果她答應叫你住在我這呢？」
「你可以去跟她商量。」
「她是你表妹，你能淨跟她在一起嗎？」
「不知道。」
「沒商量嗎？」
「沒有。」
「既然和她沒定下來，你就住在我這甭走了！」
「可以把你的意思跟羞珍說一說。」
「你去把她找來！」
月亮地好走，我很快走回了院子，對羞珍說︰「海杰在海波亭，叫你去！」我和小妹拉起了閑話。
8、拉家常莊哥兒求小妹相助
月光把院子照得亮亮的。院子中間放著一張石桌，桌子上放著糕點、鮮果和瓜子。我和小妹對坐在桌子的東西兩旁。她剝開一個酸石榴，津津有味地品嘗著，我抓幾個咸西瓜子嗑。我說︰「小妹，你家在哪呀？」
「在海邊。」她說，「離望海村二里地叫龍王廟。」
「那你怎麼到這來了？」
「說起來，也是無巧不成書哇！」
「怎麼講？」
「頭天晚上，n in i給我講龍王的故事。n in i說，‘東海龍王常到海岸上來，去各村串游。他很喜歡人。如果他宮庭里需要什麼人的時候，他就刮龍卷風，把人帶走。’誰知道這話竟成了事實。第二天，人們剛下地，頓時烏雲遮天，風頭一到就降下了大暴雨。風頭往上一卷，就把我送上了天空。等落下地來的時候，說是到了龍王府。和我一塊落下來的還有白菊。
我們正愁找不著家的時候，走來了比我們高一點的小姑娘，她們就是羞珍和海杰。
羞珍說︰‘你們不要哭，這里是東海龍宮，我就是龍女。你們先在我這玩，父親說，十年以後把你們送回去，也不虧待你們。’
乍來的時候，我們老想家，光哭，也沒心思玩。羞珍就帶我們到雲風亭向家里看一看，有時候也看見人了。對了！有一次，我們站在雲風亭向西看，白菊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表兄。羞珍說，‘在哪？’白菊說，‘就是穿白褂子的那個！’白菊一邊說，一邊嘩嘩地掉眼淚。
羞珍看了看那個穿白褂子的，然後問︰‘想你表兄嗎？’
‘想，’白菊說，‘可想了！’
‘表兄待你好嗎？’
‘好，我們在一個村。表兄淨和我一塊玩。’以後，白菊再也沒來過雲風亭。所以上次見面，白菊都認不出你了！」
「啊，」我想，「怪不得白菊一叫我住，羞珍就多心呢！」
「你在想什麼？」小妹問。
「我想咱們都是遠離家鄉的親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應該真誠相待，互相幫助。你說呢？」
「你說的對，應該是這樣。」
「我和白菊是親表兄、表妹。這個，你知道。可羞珍為什麼也管我叫表兄呢？你知道嗎？」
「不知道。」
「剛才說了，我們都是遠離家鄉的親人，有什麼事，你不瞞我，我不瞞你。你說是嗎？」
「是。」
「現在我告訴你︰龍女羞珍多次去望海嶺與我會面。在槐樹伯伯的幫助下，我們已經結為夫妻。」接著，我就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給她听。我說，「我全說了，沒有半點隱瞞。希望你也不瞞我，行嗎？」
「行。」
我說︰「現在最嚴重的就是︰羞珍也不把我們的關系亮出來；海杰對我越來越親熱，現在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了。剛才海杰把羞珍叫了去，就為了這事。如果羞珍不把事情說透，而是由我拒絕。海杰就會恨死我。從現在的情況看，羞珍不願傷和氣，就得由我來傷了。你看怎麼辦好？」
小妹說︰「我也沒有什麼好主意。」
「小妹，」我懇切地說，「我把你當成了親人。今後，有什麼緊要的事，如果你不能幫我辦，起碼也得想法告訴我。」我又說，「你跟羞珍一起，會了解好多情況。你跟我說了，我絕對保密，永遠不出賣你。剛才，我把一切情況都跟你說了，就是相信你不會向任何人說。我希望你也同樣相信我。」
「我明白。」小妹說，「不過，重要的事，羞珍也往往不叫我知道，比如剛才你說的下凡的事，她就是偷偷干的。像這種情況，就別怪我不說。」
「是。」我說，「羞珍知道，我有一個龍頭拐杖，叫蒼龍，會變，能隱蔽行動。我可以叫蒼龍跟你聯系。如果有人懷疑你，你別承認，他們沒轍，也別提蒼龍。」
「知道。」
9、莊哥兒和海杰斗心眼兒
海杰找羞珍談了好長時間，我見小妹困了，就叫她去睡覺。又等了會，我也睡了。
第二天早晨，听海杰叫我︰「莊哥兒，快起床吧，都快晌午了！」
我起來了，見海杰合不攏嘴的老是笑，就知道壞事了。她越高興，我心里越撲騰。我盡力使自己表現得自然些，但怎麼也掩飾不住內心的不安。海杰可不管這些。她就像捉到了小鳥一樣，而且堅定地相信︰這小鳥是再也跑不掉了！所以肆意柔情地在我身邊游來蕩去。
「莊哥兒，」海杰說，「吃飯去吧；吃了飯，咱們到雲風亭去玩。」
飯菜擺好了，海杰說︰「吃吧！」
「小妹她們呢？」
「一大早就回如意樓了。」
「怎麼都沒說一聲？」
「說拿些東西就回來。」海杰說，「吃吧。甭那麼想，下午就回來！怕你悶得慌，上午我陪你去玩，只要你高興的事我都去做，你說什麼我都依著。人家才半天不在，我要盡量使你高興。下午她們回來，咱們再一塊玩。你看行嗎？」
「行。」我心里說，「這是你們使的計！既然你們耍心眼，我也得多動一下腦筋，見事行事。」我說，「她們不在，咱們哥倆更方便。」
「你知道，」海杰說，「羞珍和我挺好的。她不會丟開我不回來。我願意她們在這。她們在這，我們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更熱鬧。」
就兩個人吃飯，一大桌子菜。她讓了這個又讓那個，恨不得叫我都吃掉她才滿意。她總是嘻嘻哈哈的，顯得非常自信。
我都吃飽了，她還讓。我說︰「你要再叫我吃……」我停住了沒說。
「怎麼樣？」
「你就該哭了！」
「為什麼？」
「把我撐死了，你不哭誰哭？」
「我才不哭哪！」
「誰給我預備這麼好的飯菜？」
「我呀！」
「就憑這個，妹妹哭哥哥，真情實感嗎！那時候，你會拿起手絹往嘴上一堵︰我的表兄啊……」
海杰扔下手里的飯、筷，撲哧下子樂了，跑過來，摽著我的脖子，親著我的臉，而且使勁地搖晃著，笑著。我說︰「海杰，以後我們會更親熱，你說是嗎？」
「是。」
「你待我實在太好了，我從心里兒感謝你！我想……」
「你想什麼？」
「我想，今後我要把你當成親妹妹。你知道，我遠離家鄉，又沒個親人。你待我這麼好，我把你認成親妹妹，比表妹就更親了！你說呢？」
她沒言語，也不搖我的頭了。我笑笑說︰「親妹妹親一親臉，那才是真親哪！你說是嗎？」
她沒言語，也沒動，顯然在認真思考著。
「小時候，我有一個小妹妹，胖乎乎的，一逗就樂。爸爸媽媽和我哄她玩，一見她笑得怪好的，誰都想親一親她的臉蛋。可惜後來她死了。我想，就是不死，人長大了，不管心里多親，誰也不好意思再去親她的臉。」我接下去說，「剛才，你大大方方地跑過來和我親一親，我心里很受感動。我想，在這遠離家鄉的地方，又踫見親人了！因此，就想把你認做親妹妹。你同意嗎？」
「你甭跟我耍轉軸子！」海杰說，「我就要和你親！」
「不管親妹妹也好，表妹妹也好，除了親，你還能干些什麼？」
她意味深長地對著我的耳朵說︰「干什麼都可以！收拾了家伙，咱們到雲風亭去商量。」
趁海杰不在，我對蒼龍說，要談崩了，你多留點神！以後，再吃東西、喝水，都要事先檢查一下有沒有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