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第九章變成「麻面乞丐」賣假面具
第九章變成「麻面乞丐」賣假面具
彭無道賣「老花鏡」時，因質量太差，要錢時被老漢拒付而與他爭執，而後甚至拳打腳踢對方，引起了群怒，被亂拳打得頭破血流而命喪黃泉……而後，它的「死魂靈」又飛到「閻王爺」那里，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自己的不幸，訴說在人間身為殘廢人，要混碗飯吃太難，又訴說那些正常人太不講理太凶，連它這個乞丐，做一點生意的空間都沒有。尤其是它這個只有一只眼楮的「獨眼龍」，本來看來看物就看不清楚，歪歪斜斜的，橫七豎八的，巔三倒四的，再加上健康人的欺侮，簡直沒有辦法活。為此，它要求這次再投胎變人，一定要變個雙目正常的。「閻王爺」听了之後，覺得半信半疑——如果是年青力壯的血性方剛的漢子，性急之下打它之下有可能；那老態龍鐘的老人家，怎麼會和它拼命呢？事情肯定有點蹊蹺……為此，他也不多問，只問它還想變什麼樣的人？彭無道想了又想說，只想變個雙目明亮的……「閻王爺」听了之後，想了又想，于是讓它投胎變個麻臉的人……
……忽然了陣陣風起雲聚，朵朵的烏雲把陰天的天空飄成大花臉；一陣陣冰雹般的密密的雨，敲的陰地到處都是麻臉；一陣陣的風起雲涌，席卷陰山的枯葉敗葉，把陰間的陰森森，飄飄灑灑成麻花臉……當「黑白無常」的雙腳往彭無道的一踹，這時才知道已經投胎變成了麻臉的人了……
彭無道用雙手在自己的臉上撫了又撫，覺得特別的凹凸不平，又仔細一模，坑坑窪窪多的要命，這時它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麻臉的人了，頓時它覺得自己太丑了，太沒臉見人了，心想如果到人間到處出丑，不如再倒地一死。而後它又想了想，自己生前犯了那麼多的罪，至今沒有一改前非，「閻王爺」能給這麼多投胎變人的機會，已經是相當不錯了，如果再不珍惜，一旦「閻王爺」發怒，肯定再無投胎變人的機會了，于是，它的心冷靜了下來，決定到人間混了個名堂。
彭無道開始向「鬼門關」進發了，但它一臉麻子，太難看了，所以只好邊低著頭邊趕路。當它又一次路經「彼岸花」，天生的它，本來總是要到那千花萬色之中轉一轉，以便招蜂惹蝶，沾花沾草，但自己現在是丑的要命的麻臉，那有什麼臉去面對呢？于是，它只得低著頭，默默地錯過它那千載難逢的風騷的機會……
彭無道開始踏上了「黃泉路」，俯首看那黃的要命的黃水泛濫，它從中隱隱約約地偷窺出自己那見不得人的丑陋的面目，看了一下再也不也再看了，只好踏著了半是黃水半是路，匆匆又匆匆地趕路。
當它遠遠地看到紅顏般紅的要命的，像古代青春閨女般的「望鄉樓」，心里想久違這麼多年了，總想爬上去看一看久別的人間和親人，但當它的手一模自己那麻的星星點點般的臉，又不敢上去了。而後它又想，盡管自己臉麻的厲害，但爬上去，人間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肯定是看不清吧！于是，它壯著膽爬上了「望鄉樓」，望著望著，看不到半個親人的影子，大概那里的人民，早巳把它忘記了吧！于是它灰心喪志地下樓繼續趕路……
當它到了「奈河橋」，怕見到熟悉的鬼人，用雙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臉，只在指縫間留出二道眼縫，去盯著過往的行鬼……更不敢俯首往「奈河橋」下看，因為那樣，自己的原形不是徹底地暴露了吧？
要過「鬼門關」了，彭無道越想心里越怕，不知它從那里弄來了一個「鬼面具」戴在頭上，以遮住自己丑陋之臉。
要過關了，彭無道戴著鬼面具，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路引」給守城鬼卒檢查……
「哪一部分的？」
「經‘閻王爺’批準投胎變人去人間的……」
「為什麼戴著鬼面具呢？」
「因為陰間陰冷陰暗的可怕？」
「有什麼可怕的，你不是做過鬼嗎？」
守城鬼卒們氣勢洶洶地拷問，彭無道戰戰兢兢地回答……
「把那假面具趕快月兌下來！」
「在下不敢！在下不敢！在下不敢！」
「有什麼見不得人，也見不得鬼的地方？」
「沒有！沒有！沒有！」
「沒有為什麼如此遮遮掩掩，鬼鬼祟祟呢？」
「只是在下有點麻臉，有點麻臉……」
「麻臉就麻臉吧，為何如此躲躲閃閃？」
彭無道被逼的沒有辦法，只好把那鬼面具月兌下，露出它那廬山真面目……
「放行……」彭無道心驚膽戰地過了「鬼門關」……
彭無道過了「鬼門關」到了人間，還是手無分文，只能再次當乞丐白手白手起家，它當了一段乞丐之後，又輕車熟路地搞起它的老本行來了，又在學校附近馬路上佔道經營，賣起假面具來了。由于它是麻花臉的大麻臉，為了遮丑，經常戴假面具，所以賣起假面具來，既是它的特長，又是它的專業，所以特別得心應手。
它在一所小小學附近馬路上的牆上，布下一層層的鐵絲網，然後在上面掛著各式各樣的假面具，此時正是春節前後，雖然學校放了假，但那些小學生們仍然樂此不疲地來看熱鬧，甚至淘光了他們袋中的「壓歲錢」……
開始張羅了，彭無道把從面具店批發來的各式各樣的面具，在它那鐵絲編的花架子上一一展示——關公、哪吒、孫悟空、包公、唐僧、豬八戒、「閻王爺」、鐘馗、嫦娥、牛郎、織女等等有關的假面具，在那鐵的花架子上飄飄蕩蕩……由于都是大小孩子，彭無道首先戴著一頂頂的鬼面具，想給那些孩子們來個下馬威……
後它同時拿出三頂哪吒面具——一頂拋向天空讓它自行空轉，一頂戴在自己的臉上，另一頂拿在手上……而後又把手上的一頂拋向天空讓它自行空轉，又把天空的那頂拿上戴在臉上，又把臉上的那頂拿下放在手上，如此反復輪番戲耍，吸引了眾多小孩子的眼球，看的孩子們的眼球差不多快掉下來……
「爺爺，你戴關公的那頂就好！」
「你們不是愛哪吒面具的嗎？」
「你戴哪吒的真的不像！」
「為何你們戴像，我戴就不像呢？」
「你是大人啊！」
「我也有童心啊！」
「你們為什麼光起哄不掏錢啊？」
「你們為什麼光賣哪吒不賣火輪啊？」
「你們先買哪吒面具好不好？」
「不好，沒有火輪怎麼像哪吒啊？」
「下次我再賣火輪給你們好不好？」
「不行，要買就一起買……」
「不然，我們先拿回去，等火輪到了以後一起付錢！」
「不行，你們這些小鬼，鬼點子真多！」
「我們保證以後一起給錢，來！勾個手！」
「不行，你們人小鬼大，到那里去找你們？」……
彭無道怎麼也算不到，在這兒童這麼集中的地方，它那小孩非常喜歡的產銷非常對路的產品，而且又在春節前後的旺季，卻一頂也賣不出……
一出戲剛演完，另一出戲又開始，彭無道又拿出三頂的豬八戒面具戲耍，一頂拋在空中讓它自轉，一頂戴在自己的臉上，另一項拿在手上……而後又把手上的那頂拋向天讓它空轉，又把天空的那頂拿在手上，又把臉上的那頂拿在手上，如此反復輪番戲耍，吸引了眾多當場圍觀的小孩，吸得他們的眼球真的快要掉下來……
「爺爺，你戴豬八戒面具，臉上就不麻了啊！」
「爺爺，你是嘴饞巴要做豬八戒啊！」
「豬八戒的嘴巴為何那麼長啊？」
「還不是要吃西瓜嗎？」
「你光賣豬八戒面具沒有西瓜，用啥東西來吃？」
「沒有西瓜吃我們不買！」
「這豬八戒面具是假的啊，怎麼會吃西瓜呢？」
「電視里豬八戒不是真吃西瓜嗎？」
「不然我弄幾個西瓜來，你們一起賣！」
「不行，一定要搞幾塊假的西瓜來！」
「真西瓜很甜，不是很好吃嗎？」
「不行，假面具應當配假西瓜，才好玩！」
「不然你們先買豬八戒的面具，以後我再想辦法做些假的西瓜來賣你們……」
「不行，要買就一起買！」
「不然我們先把豬八戒假面具帶回去，以後假西瓜到了一起付錢……」
「不行，你們這些盡是人心鬼大啊！」
「人家雖然叫我們小鬼，但又不是真的鬼……」
「我就怕你們這些小鬼搞鬼！」……
彭無道怎麼也算不到，在這學校周邊地區，賣些小孩非常著迷的豬八戒面具，這產銷非常對路的產品，竟然變不了錢，而且是在春節前後的旺季，一頂也賣不出去……
一出「戲」剛罷，新「戲」又開鑼了，彭無道又開始耍孫猴子的帽子，拿出幾頂孫悟空的帽子上陣了，首先把一頂拋到空中讓它自轉，後又把一頂戴到頭上，剩下的一頂拿在手中，而後又把手上的那頂拋上空中讓它自轉，把臉上的那頂月兌下，又把空中自轉的那頂戴在頭上……如此幾次輪番表演，獲得了圍觀小孩的陣陣喝彩……眼看生意形勢喜人，彭無道主動地分發幾頂，給站在最前面的幾個小孩試戴，戴著戴著，他們都既不給錢，又不肯把那孫猴子假面具的月兌下來，這下可使它惱怒了……
「你們為何不給錢呢？」
「我們想玩一玩吧！」
「不行，要買就拿錢來！」
「我沒錢，壓歲錢都買糖吃啦！」
「不行，沒有趕快回去拿！」
「好，我回去拿，回去拿！」
「你得先把那孫猴子面具月兌下來！」
「我不不月兌來，馬上回家向爸媽拿錢還給你！」
「不行，你等下會賴帳！」
「不會的，不然我把校徽放在你這里！」
「不行，你得把書包放在我這里！」
「不行，我怕爸爸媽媽會罵！」……
彭無道和幾個小學生，一雙大手和幾雙小手，把幾個書包奪來奪去，最後幾個小鬼當然奪不過大人，那幾個書包統統被彭無道拿下，要他們回去拿錢，但那幾個小學生就是不肯，都賴在地上，哭哭鬧鬧，有的抓它的衣服，有的把痰吐到它的身上，有的女生撒嬌賴在地上不起來，甚至有的男生張口咬它的麻臉……彭無道雖然是大人，但是還是弄不過這死纏爛打的小孩，只好放手隨它去。當他們哭哭啼啼跑了之後，錢當然拿不到了，它白白地做了一單虧本的生意……
彭無道為賣孫悟空面具，算是不虧白不虧了，它接著想再做一單買鬼鐘馗面具的生意，把前次虧大本的生意給補回來，而且這次它賣的是「鬼面具」，估計那些膽小的小鬼再也不敢亂來。
彭無道又出手了，開始耍鬼鐘馗的面具了，它一下子又耍了三項的鐘馗面具，一頂把它拋向天空讓它自轉，一頂戴在自己的頭上，另一頂在手上不斷地擺弄；而後又把空中的那頂拿下，把臉上的那頂甩上空，又把空中的那頂拿到手中擺弄……如此反反復復地耍弄，吸引小孩子的眼球……
「小鬼，這是鐘馗的鬼面具，你們不能不給錢啊！」
「你叫我們小鬼，我們也是鬼，也不怕鬼啊！」
「我叫你們‘小鬼’是假‘小鬼’，你們只不過是小孩啊！」
「你賣的那鬼面具也是假的啊！」
「再不給錢，我就打你們這些搗蛋鬼啊！」
「又是‘小鬼’，又是‘搗蛋鬼’，你們不怕嗎？」
「我是大人，難道還怕你們這些小鬼？」
「我們是小鬼，難道還怕你這麻臉鬼？」
「麻臉又怎麼樣，你們不听話以後臉上也會麻啊！」
「你不怕小鬼，長大了成‘大鬼’你總會怕嗎？」
「怕什麼，難道你們真的人小鬼大嗎？」
「怕什麼，難道你不是人大鬼小嗎？」
「你們這次膽敢不錢，我叫鬼來抓你！」
「你膽敢不給我們，我也叫鬼來抓你！」……
雙方斗嘴，斗來斗去，一方不肯拿錢，一方不肯給貨，雙方久久的拉鋸戰的結果，使得彭無道的鬼鐘馗面具一頂也沒有賣出去。最後彭無道無招，只會和女圭女圭們互相砍價，從九折八折七折六折，一真砍到五折才成交，達到皆大歡喜——彭無道把鬼鐘馗帽賣出去了，而小孩子們也買到便宜貨……
彭無道前生做官當老爺，不懂的做生意。通過這次賣鬼鐘馗假面具的打折，才懂的什麼叫薄利多銷，單個利潤雖少了很多，但總的賺的更多。它嘗到這次甜頭之後，又開始賣它拿手的假面具了。前次先後賣了豬八戒和孫悟空的假面具，這次想賣「唐僧」的假面具，好成雙成對地配套，它那難看的要命的麻子臉，一戴上唐僧的假面具，一下子就變成美男子了，于是它又開賣起唐僧的假面具了。
它一出手，和前幾次一樣，首先把其中的一頂唐僧的假面具甩向天空讓它自轉，一頂戴到自己的臉上，還有一頂放在手上不斷的擺弄；而後又把手中的那頂拋向天空，把臉上的那頂摘下來，又把空中自轉的那頂戴在臉上，經過如此輪番擺弄，不但吸引了小孩的眼球，還吸引了更多大孩子的眼球……
「那唐僧曾取道西天去取經……」
「那一天能否帶我們也去取經啊？」
「你小孩取什麼經啊，快給我把書念好就好了！」
「書上不是說唐僧經過千辛萬苦取回真經！」
「你們只要努力去念書，才能念出真經啊！」
「听說唐僧的肉真香，很好吃啊！」
「你們這些饞嘴巴，整天就想吃人家的！」
「戴上唐僧假面具，身上的肉會不會變香啊？」
「瞧你們這些伢子、丫頭，整天只想吃香喝辣啊！」
「戴上假面具做唐僧，身上的肉會不會被吃啊？」……
在彭無道和小孩子一問一答之中，誰也沒有提出要買它的唐僧面具，反而羅羅嗦嗦說了有關唐僧的話題。它急于推銷，不再和小孩子們討價還價，一口氣降到了五折，這下引起了孩子們的興趣，它們先後從兜里掏出沒有用完的壓歲錢，把彭無道的便宜貨唐僧假面具一掃而光了……
彭無道賣過神話的哪吒、孫悟空、豬八戒等假面具，又賣過鐘馗等鬼面具，期間雖然有不少波折，但是大體上還是賺多虧少，多多少少賺了一筆。老貨賣完了，又進了一批新款的官樣假面具，接著又在馬路牆上弄起層層疊疊的花架子，掛起了一頂頂威風凜凜的「官面具」——一頂頂狀元、榜眼、探花……紅紅火火，官威十足……也吸引了附近不少的大孩子和小孩子們來圍觀，倒不是這些小孩子們「官癮」十足，而是他們沒有看過古代的官是什麼樣子，一種好奇促使他們來圍觀……
彭無道又開始出手了，這次它不再「單打獨斗」地賣一種假面具，而是把「狀元」、「榜眼」和「探花」的面具一起兜售。
它還是和前幾次一樣，來幾頂假面具來耍，可這一次不一樣，是把一頂「狀元」、「榜眼」和「探花」這三種假面具混起來耍——首先把一頂「榜眼」的假面具戴在臉上，又把另頂「榜眼」拋到天上讓它自轉，而把一頂「探花」的假面具放在手中擺弄；後又把臉上那頂「探花」的假面具拋上天空讓經自轉，把手上的「探花」的那頂又戴在臉上，這樣它就從榜眼變成了探花了，而後又把天上的那頂榜眼抓到手上擺弄。如此輪番的耍弄，而且是多種不同的「官面」，吸引更多的大小孩子……它還一邊耍弄，一邊大聲吆喝——「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用它那頑固不化的官本位思想，去引誘那些不知世故的大小孩子……
那些大小孩子，被彭無道所鼓動，也被好奇心所鼓動，爭先恐後地要向它買。彭無道把這二種假面具的價定的高高的，就像它前生當官做老爺買官賣官時的漫天要價……
「你們剛才不是頂喜歡的，為何現在不要呢？」
「誰叫你們要價那麼高呢？」
「這是官面具，怎麼跟以前的玩的面具相比呢？」
「多少總的打個折嘛！」
「不能打，人家不是說做官高高在上嗎？」
「戴著官面具是假的，又不是真的！」
「假的又怎麼樣，人們不是常說世事都是真真假假，真中有假，假中也有真嗎？」
「你賣這麼貴，我們怎麼買得起呢？」
「傻瓜，你們不會幾個人湊起來買啊？」
「怎麼湊，買一頂幾個人怎麼戴？」
「你們不會輪流戴啊？」
「你是要我們輪流坐莊啊？」
「是啊，大家都有機會做官啊！」
「誰先做，誰後做，誰說了算？」
「你們不會抓鬮啊？」……
說時遲，那時快，幾多個大小孩子，為了爭狀元、榜眼、探花，嘴巴上說抓鬮，其說沒抓，幾個身強力大的孩子，你爭我奪，身材特別威猛的，搶到「狀元」面具；手腳靈活的，搶到「榜眼」面具；會鑽空子的，把「探花」面具也搶了……剩下很多個沒有搶到的，集中人多力量大的優勢，和已經搶到的，展開了你死我活的爭奪戰……眼看一頂頂「官面具」都被幾多個大小孩子搶光了，又拿不到錢，彭無道非常無奈，于是，它一氣之下，加入了這你爭我奪的爭奪戰，企圖把那沒有給錢的官帽奪回來。但這些大小孩子自己都在斗，哪會理會彭無道……于是在這場混亂不勘「官面具」爭奪戰之中，它因勢單力薄，終于被亂拳打倒，後又被亂腳踩踏，露出狐狸尾巴都被踩斷了，又命喪黃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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