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顧傾城,再顧涼薄 願賭服輸,我不是狐狸精(一)

作者 ︰ 逃之妖夭

今天的天氣開始回暖,但生性怕冷的顧涼顏,還是完完整整的把自己緊緊地包裹在淺色外套里。殷段宸只陪同她來到那間獨立房間前,便借口走到了外面。顧涼顏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因為她知道殷段宸是怕自己尷尬。

有多久沒有見到他了?低頭苦澀的牽起嘴角,猶記得那日趕回去上海料理木梳的後事。在入撿前,幫她擦洗身子時,在她的衣兜里搜到那個懷表。緊握在懷表的自己早已忘記眼淚是什麼味道,原來自始自終不管顧西涼怎麼對待她們母女,木梳從來都沒有怨恨過他。

在顧涼顏的記憶中,顧西涼永遠都是揮著拳頭的模樣。自從落地起顧涼顏都不承認自己有個父親,在她心里頭對于顧西涼的怨恨,已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簡答的清楚。

「水,小心燙。」端著新徹的白開水,遞到剛剛坐穩在旁邊空著的另一張凳子上的顧涼顏手中。外了也殷。

「涼顏,你過來了?先進來坐,我倒水給你。」唇片有些顫抖,因為緊張,講話有些語無倫次。

手捧著水杯,眼楮望著桌面上的剪紙,見到這熟悉的剪紙,顧涼顏的腦中首先想起的便是木梳。

少年時,跟木梳的愛戀當時是驚動了整個水鄉。木梳是那一帶最美的女子,而自己--顧西涼當時只是一個臭皮匠。但得體大方的木梳從來都沒有看不起自己的貧窮,為了跟自己交往,可算是跟家里人全部鬧翻,放棄優越的生活,與自己遠走他鄉。

背對著門,坐在凳子上手中似乎在剪著什麼東西。站在門口的顧涼顏怔怔的望著他蒼老的後背,原來他真的上了年紀。

興許是意識到背後有人,顧西涼微微轉過身來。當看到顧涼顏時,皺紋滿布的老臉上,有些錯愕,但更多的是感慨,她終于來看自己了。

「剪花是我的日常愛好,剪的有些不好看。」許是注意到顧涼顏盯在剪花上的目光,顧西涼十指有些緊張的糾纏在一起。

如果那天不是監獄方的人,發現的早,自己是否早已可以去那邊跟木梳贖罪了。

原以為自從以後兩人都可以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但社會現實卻一步又一步的把兩夫妻陷入困境之中,愛情美好固然重要,但生活中的柴米油鹽又是個不能不面對的現實。

听著女兒第一次把心里話對著自己說出來,顧西涼老淚縱橫。對于妻子跟女兒他虧欠太多,太多,看來此生之年是再也還不清了。8情,緩緩的說著,無盡的是後悔。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木梳肯定還會好好的活著,但造詣弄人,天有不測風雲。

顧涼顏曾經想象過無數次跟蘇言寒再次重逢的場景,開始的那段時間她不斷的想著自己可以把她所承受的一切告訴他,痛罵他一頓,然後告訴他自己永不原諒。

望著他一臉拘謹的模樣,顧涼顏臉上的僵硬也慢慢地柔和過來。按照中國法律上的程序,一般家屬是不能直接就進入罪犯的房間里進行探視,但因為是殷段宸出面,有很多程序上的事情都可以省略掉。

靜靜地坐在咖啡廳里,喝著咖啡。這般閑適的日子在自己的生活中,很久沒有出現。

記得有一次一個老顧客前來,完事後並沒有付錢,還把木梳的剪花給弄爛了。那日是顧涼顏第一次見到木梳生氣,在顧涼顏的心中木梳是從來不會猩紅著眼眸,與顧客發生肢體爭執的。

問過木梳很多次,為何對剪花有那麼多的感情,但木梳從來都是苦澀一笑,並沒有正面回答過。

也許是日子過于貧寒,而那時顧西涼又染上賭博。這個小小的家庭可算是每日都是爭吵咒罵聲,自從木梳懷孕以後,顧西涼更是變本加厲。沒日沒夜的在賭場上荒廢本就沒有多少的積蓄。

半年後。

听著顧西涼懺悔的一席話,顧涼顏的心頭有些感觸。「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以前是有多麼的恨你?全世界的人都說我是野。種,每次我都期盼著你回來好好的跟我們一起生活,但你的出現卻成了我們的災難。你每次出現都只會要錢,要不就是打我們母女。你知不知道木梳為了給錢給你,不管是天寒地凍都娶外面打散工。有一次差點被車撞死,還有你知不知道木梳為了你,也為了能夠養活我,寧願去出賣自己的身體……顧西涼,為什麼你是我的父親?為什麼?為什麼我有你這麼一個完全不負責任的父親。」一口氣便把憋了整整二十多年的話說出來,說完後顧涼顏才發現,原來那麼多的陳年往事,既然只需用短短的幾分鐘便能說完。未免心頭一窒。

只是沒有想到會這樣突然,讓她毫無準備,她像是被推倒前台來的演員,有那麼一旦點的無助和難堪,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她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走向自己,而自己只能里立在原地,心中像是有一部晦澀的詩歌。

遠遠是不能跟人家對峙的,那日為了保護母親的顧涼顏,也被打的青鼻臉腫。就算是挨了很多拳頭,木梳都死死的護著她的剪花。

猶記得每次接完客人,只是簡單的披著衣服的木梳,都會盤起腿。坐在床上,從抽屜里拿出紅色的剪紙,慢慢的在上面剪出她所喜歡的圖案。

「我不恨你了,反而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想我不會成長的那麼快。木梳,她沒有怪過你。這個懷表是她一直帶著在身上的,我幫你保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現在物歸原主。」從口袋中拿出自己精心保管的水墨畫懷表,雖然木梳從來都沒有跟自己提起過與它有關的過往,但顧涼顏還是猜測出來,這個東西真正的主人是眼前的男人。

听到木梳的名字,顧西涼的鼻頭吸了吸,兩行清淚慢慢的順著臉龐,流淌下來。zVXC。

但那日,木梳連衣服都沒有披上,便果。露著身體從床上爬起來,一把便抓住正要往外走的那個老顧客。但女子的力氣哪有男子大,加上剛剛木梳正被人蹂躪了一番,身體本有些乏累。

今日看到顧西涼也在剪著同樣的花色,顧涼顏便開始了解到一些陳年舊事。

蘇言寒微微皺著眉頭,他眼前的這個女子已經發生了些許變化,眼楮里面那些他熟悉的靈動嬌憨已經消失不見,眼前的顧涼顏更加的淡定從容,甚至有那麼一點強悍,只覺得有一些東西似乎要自胸口噴涌而出,無法抑制,昨晚桑曉對他說的每一個字現在都在耳邊縈繞,一些猜想已經讓他無法自持,可是在這一刻,他也只得問一聲「涼顏,怎麼會是你?」

她真的很佩服自己居然沒有失控的一巴掌拍到他的臉上,他的聲音,他的樣子,都像是在在她夢里那般清晰,她很想問他,這麼多時日,你有沒有想過我,尤其是那些事到底是不是他精心策劃的。可是顧涼顏明白,那已經是不可能從他口中得到真實答案的事,也許此生都不可企及。

「我在等我的丈夫。」她語氣平靜,听不出一絲波瀾,他只看見她的眼楮如秋水一般,美麗,卻又濕涼。蘇言寒微微皺眉,「你跟他約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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