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和我姐是雙胞胎,不過我們性格差異挺大,身體素質也大不一樣。我媽常說我性子要強,在懷胎時就搶了姐的營養,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性格與世無爭,十分溫柔善良。」
下課後,語環和秦汐就在沙龍附設的咖啡吧里,邊坐邊聊了起來。
從秦汐的講敘里,語環看得出這個灑月兌大氣的女孩也擁有一顆極柔軟的心,特別針對自己的親人,同卵雙胞胎的姐姐,提到秦露的事時,眼底有心疼,更有驕傲。
「雖然看起來,我奪走了我姐的一切,但是我姐從來沒有怪過我一句。我在外面瘋玩瘋耍的時候,她在窗邊看著我。我很愧疚難過,要在床邊陪她玩時,她說,‘小汐,我們是同卵雙胞胎姐妹呢,我們有心電感應,你的感受我都能感覺到哦!小汐你只要快快樂樂的,我也能感覺到,我也會覺得很快樂很開心的。如果小汐不開心,露露也不開心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你只要去做你喜歡做的事就行了。’」
語環听著眼眶不覺泛了紅,她沒有姐妹,但是她更渴望親人,她能夠理解秦汐與生命中最特殊的這個姐姐分享的那種相濡以沫的情感,是多麼令人心疼,感動。
秦汐看著語環感動的模樣,不由失笑,心里也更喜歡這個單純的姑娘。
「……或許是因為我們對彼此的這種特殊牽系,我們對對方的未來都充滿了期待,我們都希望對方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一起出生,一起老死。這是我們的約定!」
「這個約定真美,真令人羨慕。」
秦汐笑笑,笑容中又有幾分苦澀。畢竟這現實是殘酷的,她們姐妹從中學時代,就因為各自選擇的專業方向,而不得不走上了分離的道路。這便是造化弄人吧!
「我姐從小體弱多病,她一直渴望治愈身體,故而她自己久病成良醫,在生物醫學領域有非常高的天份。在大家都羨慕我考上了美國麻省理工的航空機械專業,成為當時大院子里年紀最小最能干的女留學生時,姐姐她其實也被科學院的生物醫學專業的教授收為關門弟子。
呵,世人就是崇洋媚外,覺得我考上個國外大學有多麼了不起。殊不知,咱們亞洲擁有的生物醫學權威組織麒麟,才是讓全球皇室貴族富豪政要等等大人物最眼紅的醫療機構。這年頭,什麼技術,也沒有讓人命起死回生、延年益壽,來得更有價值。世界上,只有人命是有錢都買不到呢!」
語環深以為然,點頭加聲援。
秦汐笑出了聲兒,語環急忙追問後敘故事。
其實語環並不了解,秦汐平常對外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愛理不理的模樣,在美國宇航局的時候,同事們都私下里稱秦汐為「機械美人」,美是美,就是太冷漠無情了,跟她的研究方向「機械人」一樣的感覺。這幾乎是諸多天才學子們的共同特性,恃才自傲,難于與人溝通交流。可是秦汐卻與語環一見如故,將從來不對人談起的過往,與之分享。
這大概就叫「緣份」了。
秦汐覺得,語環身上有一種讓人不自覺地放松、令人信任的感覺,踏實,又安心,讓人願意對她推心置月復。
「我覺得,我對姐的愛,跟你對小猴子的那種愛,份量都一樣重,一樣不可替代。」
「嗯,我也好想有你這樣的好妹妹啊!我想你姐姐也一樣為你驕傲。」
「那當然,因為我更為我姐感到驕傲。她現在已經是麒麟的一員了。要知道啊,麒麟在全球選拔生物醫學人才,每年也就十位數的名額,我姐能在上萬名候選者中人雀屏中選,可不是蓋的咧!」
語環驚嘆,羨慕的同時,也更為這兩姐妹的成就感到高興。心下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秦家姐妹一樣肆意灑月兌地追求自己的事業王國。
秦汐突然沉下臉色,話題轉到了衛雪欣頭上,「但是,語環,你知道嗎?我這麼單純善良,總是為他人著想的好姐姐,之前被衛雪欣害得差點兒就死掉了。」
語環一驚,問,「怎麼回事兒?」
秦汐拿起咖啡,一口喝光了,似乎是在平覆心底升起的那股子怒火,這事兒應該是發生在他們幼年時期,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還能讓人克制不住,真相有多麼讓人氣憤呢?!
「那是衛雪欣剛來我們大院的第一年。當時,衛東侯十二歲,衛雪欣九歲。我和姐姐剛滿六歲,正是上學的年齡。因為听說衛東侯在峨嵋山學藝,身體已經非常好了,且還終于晉級成一流弟子,可以回來探親一個月。我就想去問問他情況,看能不能把我姐也送去峨嵋山鍛煉一下。
那時,大院里的人都傳說衛東侯不僅學藝成功,還撿了個漂亮的小媳婦兒回來當童養媳,我們就更好奇,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哼!沒想到,衛雪欣小小年紀,看起來柔柔弱弱,可憐兮兮的模樣,骨子里卻壞得沒底兒,自私自利,陰險刻薄,簡直……」
語環給秦汐參上一杯新咖啡,遞到跟前。秦汐有些失控的情況,才立即壓了下來,朝她尷尬一笑。
接道,「那年冬至,京都下了好大一場雪,大院里的孩子們最喜歡這個日子,可以吃涮羊肉,還可以打雪仗。我們一起出去打雪仗時,露露也想跟去瞧瞧。當時最大的孩子就有衛東侯和他那兩個自稱什麼京城三少的南宮帝司,和顧西爵。
我們這些紅三代,別看平日個個都像天之嬌子,其實都一早跟著父輩們學習各種生存本領,雖然年紀在常人看起來還很小,但多數已經能自己保護自己,獨當一面了。故而大人們也很放心,讓他們三個大男孩帶著我們一院子小的出去玩。只派了兩個勤務兵跟著,幫著拿吃喝的東西。」
「往年我們也常舉行這樣的活動,從來沒想過會發生什麼意外。哪知那次,由于衛東侯是四年來第一次從峨嵋山回來,顯擺他學到的武藝,大家玩得特別忘形,我也……等三個小時後,我才發現露露不見了。當時衛雪欣說,露露想要小解,不讓人跟。而那兩勤務兵當時嚇壞了,都說自己疏忽。後來我在看守所里偷听到他們兩說,當時是衛雪欣說幫他們看著露露,他們才沒跟上去瞧。衛雪欣就放任我姐在雪原上迷了路,我姐身子本來就不好,結果不小心掉進了冰窟窿里……」
語環驚訝低呼,心說那可是零下幾十度的京都啊!正常人掉下去,要是不趕緊救起來,必死無疑。
「那天尋人的時候,夜里又開始下雪。什麼氣味兒都被迅速覆蓋了,最好的狼犬都尋不到。大人們都頂不住那風雪,我真是又恨又急又氣又怕,我想要是姐姐因此而走了,我會恨自己一輩子,我根本不該叫上姐姐一塊兒,可是以往一起玩的時候,就沒發生過這種事兒……」
語環立即握住了秦汐的手,秦汐差點兒就砸杯子了。
「幸好,我姐最終還是被找到了。她已經在冰窟窿里待了近十個小時,渾身都快凍成冰塊兒了,氣息幾乎為無。當時我們還在洞里發現了野獸的足跡,想要是我們晚一步,姐姐可怕就只剩下一副骨骸了,我每次想到當時的情形,就恨自己疏忽大意,恨自己柔弱無能……最可惡的是,事後我听姐說,她當時很想跟我們一起玩,還是衛雪欣教她騙勤務員說想要尿尿,不讓人跟,姐才月兌離了勤務兵的視線。」
語環有些詫異,「衛雪欣當時才九歲呀,她不是剛到大院里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汐冷哼,「為什麼?還不是因為衛東侯這只爛桃花啊!衛東侯因為我姐也是體弱多病,跟他有些同命相憐吧,故而在一圈兒女孩子里,除了衛雪欣,就最照顧我姐。哪知道……衛雪欣這女人,小小的年紀,妒嫉心有多重啊,竟然如此歹毒地欺負我姐,還讓我姐信以為真是對自己好呢!相信了那女人的饞言……
哼,我就是天生跟那假惺惺的女人不對盤,我就不相信她。為了能取證,我想錄下她說的話做證據,可惜當時大院里有最好的留生機,就是沒有錄音機……」
听到這里,語環不禁宛爾,心里的感動也更難以自制,原來這位航空業的機械天才,竟然是在親情的刺激下,一步步成長起來的。
便攜式錄音機,秘密跟蹤器,監視機械人,等等機械產品,應孕而生。
「小汐,衛雪欣雖可惡,可是她也做了一件好事兒,呵呵!觸成了兩位世紀天才啊!」
「靠!這麼說來,姐的確需要‘好好感謝’一下她了。」
兩人會心一笑,舉杯共飲,這一段友誼在心的分享下,悄悄升溫。
……
市立醫院,疾病控制中心。
梁安宸拿著那個破了個大洞的車窗,用放大鏡察看著上面留下的皮屑,然後用小鑷子一點一點的將皮屑取下來,放進玻璃切片中,準備到顯微鏡下做觀察。
他一邊做著這細致無比的活兒,一邊用藍牙耳機跟人通訊。
「東子,你說語環的額間‘星紋’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長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情緒激烈的時候尤其明顯?那你說說這幾次出現,都是因為什麼事而激烈?呵,你小子把咱小師妹可折騰得夠可憐的了……孩子?」
梁安宸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小鑷子,走到了工作台前,單手滑動著電腦屏幕,臉色多了幾分嚴肅。
「你們之前都好好的,她因為衛雪欣威脅的一句氣話,就發作了?東子,你確定那真的是衛雪欣的氣話?不管事實真相如何,你該知道,那個孩子對語環的意義……比我們想像的都重要……」
那方衛東侯說,「阿安,我一直在調查那幾起針對語環的事件。我的確沒想過那場婚禮外的車禍,可能是出于人為……」他突然扒了扒腦袋,眉峰緊鎖,眼底亦是一片糾結。
而心里,卻是更多的後怕,悔恨,還有對那暗中敵人的憎惡和痛恨。听著梁安宸的告戒,本來還有的一些猶豫,也漸漸彌散。
梁安宸說,「東子,顯然那個幕後黑手不想讓語環活著。語環平日生活圈子那麼簡單,過去也沒得罪什麼人,為什麼在同你一起之後,就頻出危情?不管那個暗手是不是就是因為你,才想殺了語環,不讓你們在一起。東子,你現在已經是語環的丈夫了,你必須保護好她的安全。」
「阿安,我知道。」
衛東侯沉沉地吐出一口氣,目光落在了大辦公桌上,兩個相框。一張是他們在民政局時的結婚照,表情都很糟糕。另一張,卻是兩人在夏威夷時,穿著當地花哨的服裝,甜甜蜜蜜的帖臉照。並立在一起,那種強烈的情感,總是讓人難忘當時情形,回味悠長。
突然,梁安宸呼吸一緊,道,「東子,我可能有些眉目了。」
「什麼情況?」
「東子,你以前執行任務應該也見過不少野生動物了。動物界,很多是以母系為主。雌性動物在孕育下一代的時候,都會變得特別有攻擊性,特別護仔。有時候,其凶暴殘忍強悍不亞于爭奪地盤時候的雄性。」
衛東侯大驚,「阿安,你不會是說,環環懷上了?」
……
沙龍會館
上完了一日的課程,語環在秦汐的介紹下,又一起泡了個青春活力SPA,同時一起享受會館里的美容瘦身套餐,聊得十分開心。
語環問,「小汐,你怎麼覺得我和衛雪欣,一定是死對頭呢?」
秦汐別有深意地一笑,「這個嘛,除了女人直覺。姐當然還做了專門的資料收集啦!」
說著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大大的屏幕上,能拉出幾條小天線,還有些奇怪的按鈕,顯然這不是市面上通用的手機型號,應該是秦大小姐自制的寶貝。
屏幕上立即顯示出了一堆監視畫面,隨便點了一個,就彈出一個大畫面,上面出現一個小包廂,里面不少是他們一起上課的千金小姐們,也正在聯絡感情,做SPA。又一按,便有聲音傳了過來。
「我說,秦家那個女人,也太自以為是了吧!真是越看越不順眼,不過就是喝了幾口洋墨水,有什麼好得瑟的。誰不知道現在留學的都是在國內混不下去的**貨呀!」
「切,你丫就不知道人家的底細。這位秦大小姐可是實打實的美國宇航局的機械天才博士。」
「那又怎樣!再了不起,還不是被乏到了咱們這個小山坳坳里。就連那個喬語環嫁的衛家也一樣,還有秦家,宋家,這幾大家族,誰不知道是當年分裂的時候被斗敗後,被逐出京城九龍山的!」
那方,語環听著如此清楚地對話,驚訝之余又有些好奇,直問秦汐是怎麼接上會館的監視器的,還說這會館居然弄這種監視器,不是侵略客人**麼。
秦汐笑著解釋說這都不是會館弄的監視器,以會館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可得罪不起衛家秦家這樣的大家族,若被查出來就是一個「死」。解釋說是自己沒事兒故意扔的機械人,幫著收集的信息。
「諾,有了這些活動八卦站,要不知道你和衛雪欣之間的淵緣,還真難啊!我听說,昨天你們兩就杠上了。來,給姐說說,姐幫你出頭。現在不比小時候,缺乏材料和技術。姐要想逮著她丫的小辮子,現在可是輕而易舉。」
語環覺得秦汐真的是個很值得一交的好姐妹,同雷小古她們一樣。只是雷小古向可愛她們畢竟距離她的生活還遠了一些,楊穎也是衛雪欣的妯娌,但楊穎還是太沖動了一些,缺乏秦汐的穩重大氣,深思熟慮。
故而語環斟酌了一下,便將當日的事情告訴了秦汐。
……
衛東侯跟梁安宸聯系完後,便迅速處理了當日的工作,提前下了班,想要早早接語環回家。
一來跟那電話有關,二來也是不想語環被秦汐那小魔女給帶壞了。
這方電話打過去,語環接了電話。
「東侯,今天這麼早?」
「老婆,你不是還跟秦汐在一起吧?」
「呃,我們剛做完了SPA,也吃過飯了,正在逛商場。爸的西洋參快喝完了,我想再給他買點。所以……」
「行了。我就知道你性子軟,擺月兌不掉那小魔女。說……」
電話突然就被搶走了,傳來了秦汐爽脆的聲音,「小猴子,你說誰是小魔女!哼,敢這麼埋汰姐,姐就要你好看。你丫的等著瞧吧!環環,走,咱們去看看成人用品……」
「老婆——」
語環在收線前急忙報上了商場名,就被秦汐拖走了。
這方,語環和秦汐逛得極開心,在秦汐的大肆攛掇下,語環也買了一大堆的東西。
「小環,女人啊就是要愛自己,千萬別替那只小猴子省錢。他呀,窮得就只剩下錢了。」
語環被爽朗的秦汐逗得咯咯直笑,兩人好半天終于逛到了這次的主要目標的,食用保健用品店。一時間,琳瑯滿目的商品,挑得語環直泛眼花。听著店員的介紹,語環猶豫著到底是買新牌子,還是買之前衛父吃慣的老牌子。
秦汐也在店里轉悠著,琢磨著是不是也給自家老爸老媽買點兒東西,回去孝敬孝敬。
正在這時,衛雪欣跟高珩也逛到了這家店,直可謂冤家路窄。
「罷了。我怕老人家的口味都比較叼,要是換了,他一準吃出來不同,就覺得不舒服。還是挑老牌子吧!最近他才動了大氣,補氣的不能斷了。」
「太太您真好眼力,這牌子是咱們店里賣得最好的,好多都是老顧客喝了好回頭來買的。雖然貴了點兒,可是效果就是比別的牌子好。哎,剛好這是最好一瓶了。真是賣得太好了,回頭又要斷貨一段時間了。這種牌子每年產量也是定額的,下批貨要到也要些時間了,太太您若喜歡,我留著您電話,到了就立即通知……」
「慢著,這貨我要。阿珩,去刷卡。」
售貨員小姐話還沒說完,手上的那唯一一盒西洋參就被衛雪欣抓了過去,塞進了高珩懷里。對于一旁的語環,完全視若無睹,驕橫野蠻得與她那一身的貴夫人氣質,完全是兩回事兒。
回頭,衛雪欣還溫柔地向售貨員小姐一笑,「小李,好久不見,你這氣色越來越好了。又吃了什麼好東西,給我介紹一下。今天我老公陪我過來,這月業績你可要翻翻咯。」
顯然,衛雪欣仗了幾分跟售貨員小姐的「舊交情」,如此大膽地直接搶貨。
售貨員小姐尷尬得沒法兒,一邊與衛雪欣周應,一邊回頭又向語環道歉,說再看看倉庫或別家門店有沒有貨,想要粉飾太平。
語環看著衛雪欣旁若無人的囂張模樣,小手也捏緊了。可是目光一觸到那高隆的肚皮,她還是強壓下了心頭的不甘和怒火。知道衛雪欣是故意激怒自己,要是自己真動了手,那就是中了其下招。想到秦汐之前特別提醒過她,衛雪欣這人特別擅長借題發揮,做好人使陰招黑人。
同時,語環也更想到早上衛東侯的告戒,她也不想給他惹麻煩,讓爺爺女乃女乃也跟著擔心,更不想衛家父母為自己的意氣用事更看不起自己
「麻煩你幫我查查……」
「憑什麼。這東西是我們先看到的,先決定要買的,憑什麼你丫的一來就搶咱們的貨。靠,豈有此理!」
哪知語環還沒說完,秦汐就沖了過來,伸手就去搶高珩懷里的東西。高珩也沒有相護的意思,秦汐一把就抓著了盒子,可衛雪欣的手腳也快,一看高珩月兌手就伸手去抓。
當下,兩人一方攥一頭,就打起了拉鉅戰。
「放手,大肚婆。」
「放手,男人婆!」
兩個女人立即叫罵起來,吵得不可開交,各種熱鬧,很快就惹了周下一圈兒人圍觀。
雖然是語環這方佔理,可是衛雪欣挺著個大肚子子,在周人眼里就成了最值得同情的一方。加上衛雪欣向來極懂得因勢利導,借題發揮,當即就哭了起來,說自己即將臨盆,血氣不足,醫生推薦來買這個牌子的西洋參補著喝,才能更順利地產下寶寶。
當即就又求又哭,惹得周方一片聲討,全對準了語環和秦汐。
秦汐這姑娘在國外待了近十年,受的西方式教育,就覺得自己更有理,且還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就要講求先來後到原則,根本不睬衛雪欣。
這正吵得激烈時,衛東侯便到了。
沒料到這又是一場亂,心下著急,臉色沉了下去,急忙穿過人群來到最「前線」。當看清爭斗的主力大將就是小魔女秦汐時,心頭也不由哼了一哼,就知道這丫頭會惹事兒,這才多少時間,就給這兒鬧得滿商場皆知了。
「秦汐,夠了,松手。」
衛東侯一把抓著兩人爭搶的東西,先喝斥秦汐。
語環見狀,心里就不快了。她上前要說明,衛雪欣立即叫了起來。
「東哥,你來得正好。這女人太可惡了,我要給我的寶寶買點兒洋參補氣,她竟然一來就跟我搶!」
秦汐立馬噴了,「好你個衛毒蛇,你竟敢含血噴人。明明就是我們先到先買,你他X一來搶了我們語環看好的東西,你個不要臉的死女人。衛東侯,你再幫著這蛇蠍女人,你就不是爺們兒!」
人群里立即爆出一片哄笑聲,有人說這可真是精彩了,竟然還是一家人搞內哄啊。
衛東侯的臉色也黑成了一堆。
語環拉住衛東侯的另一只手,「東侯,是我們先到的。」她看著他,希望他能公平處理這件事。
衛雪欣又叫了,「東哥,你不能那麼偏心。嫂子竟然坐視我被人欺負,幫著外人欺負自己未來的小佷兒,真是讓人我寒心了。嫂子,你說那話,難道就不模模自己的良心嗎?我孩子就要臨盆了,你就是再妒嫉我能懷上孩子,你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啊!」
哄,人群里又是一片低呼。
敢情這還是一堆妯娌關系,嫂子妒嫉小姑子能懷孕,故意欺負人了。
听著周人的議論紛紛,看著衛雪欣當場顛倒是非,混淆黑白,想到自己無辜慘死的孩子,語環心里的憤怒又開始不受控制地膨脹起來,流海下的白色「星紋」又開始若隱若顯。
「衛東侯!」語環一聲大吼,憤怒得眼眶都泛紅。
「環環,你別激動。」衛東侯一看星紋出現,急忙將語環摟進懷里安慰,順手也將那盒洋參給拿了回來。
回頭朝售貨員打招呼,讓其驅散圍觀者,不要造成更大的騷動和影響。
便擁著語環進了店內,藹聲相勸,小心安撫。
衛雪欣氣得渾身發抖,臉色也一片鐵青,想要追去理論,卻被秦汐擋住,一接上秦汐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更是忍無可忍地就沖了上去,哪料身子突然動不了,被抓回了高珩的懷里。
「你抓著我干什麼?你這沒用的東西,你竟然看著自己老婆被人欺負也不出手幫忙,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衛雪欣竟然也不顧形象地大罵出口,回頭狠狠甩開高珩的手,那強悍凶暴的模樣絲毫不像個已經快要臨盆的孕婦。可惜,沒甩開。高珩一反之前的「軟弱姿態」,將衛雪欣牢牢禁錮在懷里,眼底陰沉至極地醞釀著一場暴風雨。可惜,衛雪欣「遲鈍」地沒有發現。
「衛雪欣,你給我夠了!」
要知道,高珩才剛從醫院檢察回來,之前被衛東侯打斷的肋骨才剛剛好。可衛雪欣毫無所覺似的在他懷里拼命掙扎叫罵,發泄,即不給自己丈夫面子,更無視他的傷又在隱隱作痛。
售貨員小姐戰戰兢兢地過來勸說,衛東侯已經付款買下西洋參了,剛才打了電話說別家門店還有貨,立即就幫衛雪欣提貨過來,讓她稍等一下就有了。
衛雪欣一听,這前氣加後怨,就拿售貨員來撒氣兒了,說別人沒辦好事兒,才害她丟了臉,更害得這白吵一盤,讓小人得了志,害自家人鬧內哄在人前丟了臉面。啪啦啪啦一堆,售貨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一直腆著臉道歉,各種苦逼。
這時候,經理帶著人也到了現場。
當首的人竟然是楊湛,他正是這商場的幕後大老板,今日過來巡視查看月季財務報表的,突然听總經理說衛雪欣和高珩在樓下買東西出了事兒,就想過來看看,接著就听說了衛東侯夫婦也在場。
嗅到一絲不安後,他立即下來了。
「衛雪欣,你嗷什麼嗷啊,還不嫌丟臉啊你!你這女人真是神經病,我家里這種西洋參多得都快發霉了,你怎麼不拿去喝啊?你膈應著沒事兒跑來咱們商場,故意搗亂破壞我咱們家商場形象啊,是不是?」
還有一個聞訊更快跑來的,正是在這商場做櫥窗設計師的楊穎,見了衛雪欣就毫不留情地拆穿其西洋鏡。
正在大叫冤屈的女人,瞬即失了聲兒。
楊湛听到屬下報告,臉色也沉了下去,「雪欣,小穎說的沒錯。這種牌子的西洋參,家里還有很多,你什麼時候開始吃這個了。醫生不是說孕婦不益亂補麼?你的飲食不是有專人照看著,你怎麼突然想到要買這個?」
楊家兄妹這一唱一合的立馬就把衛雪欣的臉面給下光了,倒是無形中長了語環的臉面,可把衛雪欣給氣得各種扭曲。
衛雪欣說是要給衛家父母買,秦汐就冷笑了,說衛雪欣現在是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現在有衛東侯和語環孝敬老人們,給家里人買,用不著她假好心。
頓時,衛雪欣被堵了個啞口無言。
高珩將人一攥,罵了句,「還愣著做什麼。家里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回去。」大步往外走,也不管衛雪欣跟得跌跌撞撞的狼狽模樣,曾經的憐香惜玉之態全無。
這方,楊湛見送走了一對兒瘟神,回頭便又向衛東侯夫婦道歉,並向語環表示,若語環喜歡這西洋參,回頭就讓店里給衛家再送一箱子來。語環不好意思,楊穎就說之前他們閃婚都沒及參加,這東西權當個小小結婚禮物,改天一定要語環和衛東侯擺大宴請回來。
兄妹兩和夫妻兩聊了一會兒,之前不快氣氛也被沖淡,互相留了約定,才各自離去。
臨走時,秦汐笑看著兩夫妻,說,「小猴子,你今兒還像個男人。」
衛東侯擰眉不語。
語環說了一聲謝謝。
秦汐又說,「早點兒看清衛雪欣的骯髒真面目吧,不然,語環還可能吃鱉。小猴子,你可要加油了!」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衛東侯卻突然開口了,「找到秦露了?」
秦汐的身形突然僵了一下。
衛東侯又道,「如果需要幫忙,就說一聲。都一個院子的兄弟姐妹,離得再遠也不生份兒。好了,時間不早了,散了吧!」
語環有些奇怪,不過順著衛東侯的話跟秦汐道了拜拜。
秦汐回身時,看著夫妻兩人相攜離去,有說有笑,也不禁宛爾。
心里默默地說,東侯,語環,祝你們幸福。
……
回家的路上,語環有些沉默。
衛東侯心里琢磨著,大概還是因為之前的事兒,他對衛雪欣的態度上,這丫頭又在吃小醋了。心里嘆了一聲,想等回了自己屋,再慢慢給順氣兒。
汽車駛進衛宅,剛停下,衛太後就跑來問語環一天學習的情況,就剛從秦汐那里獲得的小道消息,各種打听,眉開眼笑地替語環高興,這又得了一個不錯的好朋友。
祖孫二人聊得開心,衛東侯也不想打斷了這份開心,想等語環在女乃女乃這里消消氣兒了,再跟她聊聊不遲。
進屋後,客廳里只看到正在看電視新聞的父親,兩人同時跟衛父問了好。
衛父看了兩人一眼,回了句,「回來啦!」
衛東侯心下轉了轉,就坐了過去,奉上茶,跟老爸嘮咯起來公司的事兒。
語環則像往常一樣,跟著衛太後進了玻璃花房,伺弄花草,交流一日心得。
「喲,這怎麼生了個小苗兒?」衛太後突然看到語環伺弄的那個陶瓷大花盆里,生了綠色的小苗兒,長勢極好的感覺。
語環說,「我照著外婆當年育花醒花的技巧,試了一下。沒想到里面的花睫還是活的,照這個樣子,只要再過幾個月,就能重新生睫長葉,開花了。」
衛太後驚喜不矣,直夸語環能干心細,竟然能讓已經死了多年的花又重獲新生,夸得語環直不好意思,急忙轉移了話題。衛太後也趁機又問了一些關于語環外公外婆的事兒,為語環的媽媽感到可惜可憐。
「我媽媽也很精通種植,不過她和外婆擅長的方向不同。外婆喜歡種花草,我媽媽喜歡種一些奇怪的花。我記得我小時,差點兒被我媽種的特大號豬籠草給吃掉,可嚇死我了……」
「是嘛!想來你媽也是個天才哪,可惜了……」
兩人聊著聊著,時間也悄悄流逝。
而就在那個時候,樓上的衛母就接到了衛雪欣哭敘的電話,將白日里被語環和秦汐「欺負」的事,添油加醋了說了一番。
正所謂惡人先告狀,之後衛母還在其他太太那里听來了一些對語環不利的風言風語後,更堅定了讓語環離開衛家的決定。
稍晚,衛東侯跟父親交流完了工作心得,和對未來的一些打算,父子兩的感情又重新恢復。
衛父說,「爸之前沖動了一點,你替我跟語環道個歉吧!」
衛東侯說,「爸,您別多心了。語環不會在意這些的,不然今天也不會專門跑去給你買養生品,諾,你瞧,這可是你媳婦專門買來孝敬你的。為了這東西,咱們差點兒還跟人鬧起來,那激烈得啊,你媳婦可威武了……」
衛父斥罵一聲,眼底卻是暖意,「去你的,別在這胡吹瞎侃。時間不早了,叫你女乃女乃和媳婦兒回來早歇著,明天不還得忙。」
說完,便先上了樓。
衛東侯進了玻璃花房找人,看到語環和女乃女乃相處得溫馨畫面,也不忍立即破壞,便在一旁偷看。
衛太後突然問,「環環,你和東子回來也這麼久了,肚子,可有消息了麼?」
語環一下澀紅了小臉,「女乃女乃,還沒呢,這事兒……」
衛太後立即出謀劃策,「哎,我說我家東子之前挺能干的,怎麼最近有些蔫氣兒了。不是你不好意思吧?呵呵,那就是你們方法不對啦!女乃女乃告訴你哦,最好的懷孕體位應該是女下男上,最佳的懷孕時間應該是清晨五點,還有晚上十點開始……」
這老太太臉不紅氣不喘地傳授著「生子秘訣」,听得小姑娘尷尬又羞澀。
衛東侯在花叢後听得額頭直抽,忍不住一個咳嗽,終于驚回了兩女人的神兒。他立即現身,及時拯救了自己羞澀的小妻子,在女乃女乃大人熱情地吆喝聲中,迅速逃離花園。
一進臥室,語環就甩開了衛東侯的手,進了衛生間。
衛東侯在門外拍門,直問,「老婆,你不是還在生爺的氣吧?老婆,你吱個聲兒呀?老婆,你不說爺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生氣?你得告訴爺你在生什麼氣,爺才好對癥下藥,藥到病除啊?老婆……」
大門一下拉開,語環一臉受不了地攘了衛東侯一把,「你行了啊,嘮叨死了,你以為你是唐僧啊!」
「如果我是唐僧,那環環就做我的白龍馬吧!天涯海角,都跟爺在一起。」
「去你的,不要臉!」
瞧這勁兒,似乎沒生氣嘛!
衛東侯立即粘上去,幫著女人拿發卡,松長發,遞換洗衣物,還外帶按摩肩頸,送上拖鞋。
這模樣要讓外人看到,一準認為是眼花。想想向來大老爺們兒自居的衛大少,竟然跟二十四孝老公一樣,各種服帖狗腿,真是一大奇觀。
「環環,爺今兒個可沒犯錯。倒是你,之前不是提醒過你不要跟秦汐那丫頭走太近嗎?你怎麼就不老公的話,你瞧瞧,要不是她在場……」
「要不是小汐在,我就又被人結結實實地欺負了,還等得到你來救場。」
衛東侯被噎了一把,急忙去打了兩杯熱牛女乃來上貢。
語環喝了一小口,瞪了男人兩大眼。
衛東侯又說,「環環,衛雪欣是衛家養大的,我們就算再避諱,至少也要留點面子。畢竟,她冠的是我衛家姓。」
語環默了一下說,「東侯,我知道你的難處。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就只想離得遠遠……呃,你,你別誤會,我也不想跟她起任何沖突的,我巴不得見了她就繞道。可是每次她總是以為你好為我好為大家好的借口,沖上來……最後不怎麼的就發展為極不愉快的沖突了。對不起,讓你為難了!」
衛東侯點頭,握著語環的手,慢慢說,「傻丫頭,一家人說得這麼見外。難道你就不為難了?我相信今天的事,應該不是你主動挑起,八成跟秦家那小男人婆月兌不了關系。」
語環想了一下,暗暗吞了下口水,心想之前的確是秦汐把事情吵開的。不過那也是為了自己,這話她就悄悄壓下了。于是立即轉移了話題。
「老公,剛才你都听到了,女乃女乃問我們什麼時候要寶寶呢?」
衛東侯臉皮一抖,也開始琢磨怎麼轉移話題了。
心里不禁嘆息,難怪法律規定十八歲就可以當兵了,這二十歲才能結婚,原來,這對付女人的確比對付敵人更難上加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