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為劍 66、哪里來的胭脂醉

作者 ︰ 一日摸盡長安花

()靈氣不少,可是卻不能用于修煉,一則因為葉晁溪的身體未必能撐得住,二來,雲天之巔的功法,並不提倡弟子們使用外來的靈藥靈酒之類輔助修煉,根基不牢道基不穩就急著修煉,將來修為上去了再回頭看的時候,那往往是整個修煉的路徑都是坑坑窪窪仿若蟲蛀,而修為若想再進步,或遭遇巨大的沖擊,這一路的坑坑窪窪所累積起來的修為甚至有可能會完全崩潰,一夕之間便化為枯骨,那也不是不可能。

靈氣既然不能用以修煉,那便只能想辦法用掉了。

葉晁溪看著場間的形勢,只覺得或許打一架會是個好選擇,但是打架的話還是需要想辦法將肚子里的靈氣給弄出來,可這肚子鼓脹的感覺,讓葉晁溪不由得開始擔心自己的肚子會不會突然爆炸。

「可不能讓自己的肚子爆炸啊……」葉晁溪心里想著,一時間竟有些頭疼,不知道要不要嘗試抽取一些靈氣用以修煉,看會不會使那團靈氣的數量減少一些。

那叫絨花的女修似乎終于在龍游子的身上找回了自己的鎮定——她的害怕本就不是給許澤等人的,只是害怕自己壞了龍游子什麼安排,所以龍游子鎮定她便安心,似乎是略一思索,便開了口。

「我只是見葉小兄弟似乎x ng格有些孤僻,不愛與人打交道,便上前勸酒,畢竟一般來說,喝酒的時候總會比較好說話些,葉小兄弟也沒怎麼推拒,便喝了第一杯,然後他便進入了那……入定的狀態,可是我當時只是以為他酒喝得太急,一時有些懵,于是便離開去向其他的道長們敬酒,敬完一圈之後,看到葉小兄弟依然坐著一動不動,臉上卻也沒有酒意,只覺得也許有人飲酒之後就是這般反應,覺得十分有趣,剛好那個時候,葉小兄弟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小壇剛剛開封的酒,我便就這那酒……給葉小兄弟喝了……」

「也就是說,這酒什麼時候出現的,你並不知情?」許澤問。

「是的,我並不知情,也許只是上酒的小二看大家喝得高興,又想偷偷對龍公子宰上一筆,所以才上了這胭脂醉。」絨花直接將自己摘出,她這個時候已經理清了頭緒,只要自己與那酒無關,龍游子自然也與蓄意灌酒這事無關,那許澤也就找不到借口發難了。

許澤輕輕地哼了一聲,點了那堆一直在等候傳喚的店小二的其中一個,問道︰「你們店里有胭脂醉麼?不妨再上幾壇來。」

「客官恕罪客官恕罪,這……胭脂醉我們有是有,但是這量著實不多了……」店小二猶豫了一下,還未開口,卻被踏進大廳的一個掌櫃模樣的人開口打斷了,只是這說的話也不知真假,「胭脂醉畢竟昂貴,我等這松鶴園生意不大,所以尋常時候,也遇不到什麼大主顧需要這酒,所以這看到龍公子豪爽一擲千金,便想著將這些酒搭著賣出去……是我思慮不周,恕罪,恕罪。」

「哈,思慮不周?」許澤的表情里透著股看好戲的意味,「龍道友,你這一身的金光,可是招人惦記啊。」

「唉,以後不來此處便是。」龍游子神s 不豫,那個掌櫃出現的瞬間,他已經明白是誰動的手腳了。

「這是我等疏忽,各位客官還請大人大量莫做計較,我這松鶴園小本生意,在這雲天之巔可是艱難度r ,甚至還欠著外債……」那掌櫃的臉上神s 已經皺成了苦瓜,「今晚諸位在松鶴園的開銷全部免除,還請諸位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否則的話,我也只好一死以求太平了……」

許澤默默地看了那掌櫃一眼,又回頭盯著龍游子,終于嘆了口氣,「龍道友,這里的事情,還請你自行決斷吧,我等還需帶晁溪回山上去找人診治。」

「無妨,我有一位族中長輩正在此間,我可以請他出來為葉小兄弟化去那月復中靈氣。」龍游子突然開口阻攔。

「這……」許澤微微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葉晁溪,眼中有征詢之s 。

「不用,不用麻煩了。」葉晁溪非常堅決地搖頭拒絕,他可不敢隨便給人查探自己的身體,哪怕回到雲天之巔,他也不敢就去那藥師院里隨便找個人來替自己看診。

「那好,我們便回去。」許澤也不廢話,伸手就打算將葉晁溪給扶起來,同時一只手也有些小心翼翼地按住了葉晁溪的肚子。

「等等,再稍等一下。」葉晁溪一起身,就覺得自己的肚子里仿佛驚濤拍岸,一下子就僵硬了,于是又緩緩坐了回去,緩了一口氣,心里卻是突然想到了個好主意。

葉晁溪出手,捏了一張龜甲符,激發了,卻並沒有形成足以籠罩數十人的那種大烏龜殼,而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只有他拳頭大小的小龜殼,而後他以手托起那小龜殼,緩緩地向著自己的月復部壓去。

小龜殼很快沒入了葉晁溪的肚子,在葉晁溪的感知的控制下,那小烏龜殼接觸到了自己月復中那團無形無質卻將自己的胃帶給撐了個滿漲的靈氣之後,自然化形,將那團靈氣給包裹了起來,同時隨著葉晁溪的撤手,那烏龜殼開始植根于那團靈氣,正在一點一點地消磨著那靈氣團的大小。

葉晁溪感覺到自己肚子里的靈氣沒有再出現那種浪花一樣拍打自己肚皮的現象了之後,終于松了一口氣,將那張被激發的龜甲符又揣回了兜里。

那張符上附著的靈氣並未被消耗,也就是說這張符還能用。

「你居然會這手?」許澤段一鳴等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s ,而龍游子的臉s 也變得j ng彩了起來。

「谷師兄教的……他給我們演示過的啊,說當符修修為高深了以後,打架時候就不需要帶一身符了,完全可以隨手借一下符上面的現成意境並用自身靈氣催發……並且說這是符修那一系列瞬發術法的原理。」葉晁溪解釋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便實驗一下,沒想到原來並不復雜。」

「也是我們一直困于法力不夠,所以無法施展這種手段,每次試驗都是幾個呼吸便宣告失敗,你這一肚子的靈氣,倒是正好可以用上一用。」許澤點了點頭,想明白了此點,便知關鍵仍在修煉。

「可以走了?」段一鳴一直圍觀,他還是比較關心葉晁溪的身體的。

「嗯,可以了。」葉晁溪笑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肚子雖然還是發漲,但是已經沒有那種不穩定的隨時會爆炸開來的感覺了。

…………………………

龍游子快步走上了那白玉浮舟船尾處的那座七角玲瓏塔,塔的頂層也是一處雅間,布有隔絕外界查探的陣法,最適合兩三個人聚在一起,商討些機密事宜。

龍游子推開門,對著那雅間中的那個灰袍老人行了一禮︰「楊老安好。」

「龍家的子弟如今的確是越發不錯了。」那被稱為楊老的灰袍老人正是那明奴的主人,此時他看著龍游子微笑著說道,神情里滿是見到了優秀的後輩的欣喜。

「弟子修為淺薄,如何能入楊老法眼。」龍游子隨便謙虛了一下,便轉入正題,「弟子宴請那些雲天之巔的同門,不知何處驚動了楊老,使得楊老甚至可以舍下一壇胭脂醉?」

那壇胭脂醉,的確不是松鶴園這種小本生意的店家所會有的好酒,而喜歡這酒的人,龍游子認得的,也就楊老一人,而四天之前,他才剛剛安排人去給楊老送上十六壇的胭脂醉。

他手中的確還有多余的胭脂醉,所以當許澤一開口叫出那酒名的時候,他還只是覺得難道是宴席中自己哪個心月復看出了自己的意思,才偷偷換了那酒,結果直到那一直沒進過大廳的掌櫃從外面沖進來還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龍游子才想到人其實也可以不在大廳之中,那麼在這松鶴園里,也就浮舟上玲瓏塔中可能還有人存在,而這人既然拿得出胭脂醉,那便只有楊老一個可能了。

而事後與那掌櫃一驗證,便發現自己果然沒有猜錯,于是龍游子幾乎是在宴席散去的那一刻就匆匆離席,直奔這玲瓏寶塔來。

「因為其中有個小子,有些面熟,便想試上一試。」楊老笑了笑,示意龍游子坐下,而後才開始說自己這里的原因。

「葉晁溪?」龍游子也有些好奇了起來,「唉,可惜我開口想留他下來見楊老一面,卻沒能留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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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沒有打就走了?」白陶似乎有些不開心,走在路上酒醒了,就開始問許澤。

「能喝胭脂醉的人,我們打得過麼?這酒可是松鶴園這種地方根本就不會有的……」許澤的眉梢一挑,解釋道,「隨隨便便就拿一壇胭脂醉出來灌人,這必然不是松鶴園的手筆,那麼就只能說,龍游子背後那個人,修為至少是金丹,只有金丹境界之後才能大量地飲用胭脂醉。」

「那麼你為什麼要做出打算與那龍游子打上一架的樣子呢?」葉晁溪肚子不舒服,只好靠在段一鳴的胳膊上,靠著他的攙扶前行,但仍不忘問這問題。

「因為他肯定還是想要給我們留下點記憶深刻的事情。」許澤回答道,「不管是打上一架也好讓你們酒後亂x ng也好,話說那叫絨花的女修看著就是打算讓你酒後亂x ng的存在……說真的,你入定的時候,真的沒想些什麼嗎?」

同行之人發出了一陣哄笑,葉晁溪也有些臉紅,卻只得繼續催促許澤說下去。

「我不擺出這種打上一架的樣子,只怕他還真當我們是群傻子,而擺出這副樣子,他又會覺得我們還不夠聰明只能看到事情的表面想不到他背後高人,嘿,現在這樣正好,大家也吃飽喝足了,一分錢沒花一個承諾沒給,還可給他留一個比較中庸的印象——不是太傻的那種,不需要花什麼代價就可結交的;同時也不是太j ng明的那種,花多大代價也無法結交的——這樣便可等著他以後再送好處來籠絡我們了。」許澤繼續說道。

「而且以後送來的東西都得是十人份?」邱佘突然反應了過來,數著在場的人數說道。

「會不會那麼老實地送夠人頭數我不知道,不過總不會短了大家的份。」許澤笑道。「明天,他們就該給晁溪送一批賠禮來了。」

「你們……到時候,可得真請我吃頓好的啊!」葉晁溪扶著肚子,有些哀怨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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