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師兄……不是讓你……多照應我一下麼……」葉晁溪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看著白陶越走越遠的身影,一句話說得聲音是越來越小。
「他照應你?我看是你照應他還差不多。」杜宇嵐大步跨到了試煉場中,扭著脖子轉著手,似乎在做準備動作,听到葉晁溪的話,不由自主地樂了起來。
「我是第一次來這邊……」葉晁溪還想開口向杜宇嵐討一個手下留情。
「沒經驗不代表不能打。」杜宇嵐嘿嘿地笑著,「來吧!讓我也來見識下符修是怎麼靠變化來打架的。」
杜宇嵐話音剛落,整個人影就從原地消失了,葉晁溪只能看到一串殘影從方才杜宇嵐站立的地方伸展出蜿蜒仿佛蛇行的曲線,向著自己的方向便沖了過來,速度比那人熊陳成義不知道要快上多少。
杜宇嵐突如其來的攻擊仿佛是大夏天兜頭澆下一盆冷水,葉晁溪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自己的尾椎骨上升騰而起,直刺得自己的腦殼冷颼颼的仿佛一坨冰塊一樣,心里那點怯戰的念頭也仿佛被凍僵了一樣,反而是應對的方法一個接一個地串出自己的腦子,並且這些念頭似乎是有自我意識一般,主動地聯系到了自己手頭的符。
幾乎是眨眼之間,龜甲符,輕身符以及一道風符被連接激發並加持在自己身上,葉晁溪瞬間如同風箏一般,從那試煉場中高高飄起,凌霄步的身法在這種情況之下,似乎發揮得更加淋灕盡致,雖然也顯得越發容易失控。
杜宇嵐的身法顯然比陳成義要靈活得多,那串虛影在地面上一個盤旋,仿佛是一條蛇盤成了一團,隨即那條蛇的身軀猛地繃直,就從地面上彈了起來,而神奇的是,這彈起的蛇身,前進的路線居然也是蜿蜒曲折地,一時間竟讓葉晁溪無法判斷那蛇行的方向。
數張水符被扔了出去,葉晁溪c o控著那幾張水符所化的水球互相合並,化作了一張巨大的水膜,向著杜宇嵐兜頭罩去,水符化勁的作用讓他記憶尤新,于是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用它來阻攔住杜宇嵐的行動。
眼見那水膜就要將杜宇嵐給兜頭罩住,杜宇嵐卻還有空閑在那哈哈大笑,那笑聲讓葉晁溪幾乎是立刻便感受到了危機,于是整個人在風符的推動之下,以更快的速度從半空之中落下,落地的速度太快,讓他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腳下反震而起,雖然自己的身體由于入道之後一直在進行淬煉故而能夠扛住這沖擊,但是內髒感覺也是一番翻江倒海,幾y 作嘔。
葉晁溪的感覺沒有出錯。
那水膜在罩住杜宇嵐的時候,瞬間便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水球,可是杜宇嵐的動作幾乎是沒有頃刻的停頓,只是仿佛水蛇一般地一個彎折,便從那水球之中掙月兌了出來。
那幾張水符,沒有起到哪怕一絲阻攔的作用。
葉晁溪心中一動,那水球邊上突然亮起了一個小火球,那是葉晁溪在預感到那水符阻攔不住杜宇嵐的時候而在那水膜之上留下的後手。
杜宇嵐沖出水球的時候剛好從那火球的旁邊擦過,口中不由地輕輕「咦」了一聲,剛想折返身形去將那小火球給擊散,那小火球已經融進了那團大水球,那水球瞬間發出了嘶嘶的聲音,頃刻之間便化作了白s 的霧氣,籠罩住了整個試煉場,也把葉晁溪和杜宇嵐的身形都被籠罩了起來。
「你以為修道之人,視覺受限便無計可施了麼?」杜宇嵐的聲音在那霧氣之中傳遞開來,聲音飄飄渺渺左右變幻,只能听得出他的身形在下落,但是那下落的路線也同樣飄渺。
杜宇嵐在下落的過程中閉上了眼楮,開始動用自己那練氣境界中僅有的那點神念,並將其向著自己的體外逼出,希望能借此感應到葉晁溪的位置。
「咦?」神念只是輕微地探出體外,杜宇嵐就發覺到不對勁了。
在他身遭不過三尺的距離,便似乎有什麼堅硬的屏障阻攔住了他的感應。
「打算故伎重施?」杜宇嵐心里想到了方才陳成義的處境,心中幾乎是立即想到葉晁溪是打算將方才的那一幕在自己身上再來一次,而那圍繞著自己的牆壁,想來就是土符化作的那堆小山了,只等著自己用蠻力砸上去,之後這漫天霧氣十有仈ji 便會重化水龍來將自己困住。杜宇嵐可不打算嘗試被那泥龍包裹的滋味,畢竟蛇在水中能通行無阻,可不代表蛇在泥漿里也能毫無滯礙。
于是杜宇嵐開始扭動著身體,在原地轉起圈來,隨著他的轉動,一縷微風在他的身畔產生,並且越來越壯大,竟形成了一股小小的龍卷風,而隨著這龍卷風的產生,杜宇嵐身遭的霧氣也開始變得稀薄了。
但是與此同時,杜宇嵐也感覺到在自己清空的那方寸空間之外,霧氣竟是變得越來越濃,但是只不過一個呼吸之後,那霧氣又開始明顯變得淡薄了,甚至讓杜宇嵐依稀都能看到矗立在自己身畔的那三座黃土小山。
「他打算做什麼?」杜宇嵐心里有些疑惑了。
杜宇嵐的心神有些繃緊,他也停下了自己的旋轉,散去了自己弄出來的那小龍卷風,而是專心致志地感應著周遭的動靜,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他便立即能夠撲過去。
霧氣越來越淡,突然一道金光從杜宇嵐的右側後方,兩塊黃土小山交錯的縫隙之中,向著他sh 了過來,這道金光是如此迅疾,竟在那霧氣之中劃出了一道通透得沒有一絲霧氣的通道。杜宇嵐的反應也不慢,幾乎是剎那之間,連蓄力的過程也被省略,便折轉身形,向著那金光sh 來的方向沖去,中間身形微震,輕而易舉地便繞開了那似乎是箭頭的金光,從那兩座土山之間穿了過去。
果不其然,杜宇嵐看到了有一道人影正在向著一座土山後面躲藏。
杜宇嵐的身影突然往地上一落,方才那一陣前沖弄出來的動靜瞬間消失,但是杜宇嵐前進的速度卻更快了一些,同時亦仿佛是一條冰冷的蛇在地面上爬行一般,收斂了所有的氣息,前進得無聲無息。
杜宇嵐從另一個方向繞過了那座土山,對于沒有發現任何人行動的並不感到意外,但是同時他也開始思考這錯落的土山到底是個什麼花樣。
符陣不分家,符修很多對陣道也頗有心得,所以杜宇嵐理所當然地認為葉晁溪是打算用這土山不下的陣勢來讓自己困于其中迷惑不已。
「越來越有挑戰x ng了啊。」杜宇嵐只覺得自己斗志昂揚,不由自主地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嘴唇,如果這一幕讓葉晁溪看到的話,只怕會覺得這杜宇嵐果然不愧于蛇道人的諢號,這明明白白地就是一條蛇。
「待我來看看這陣勢怎麼破。」杜宇嵐依然貼著地面滑行著,並開始在心里計算著這些土山之間的距離。
「這好像也太隨便了吧……」算過五六座土山的位置之後,杜宇嵐的心頭又有疑惑產生,這土山的位置似乎是一個陣法,但是偏又分布得如此隨意,很多地方都錯開了不少,而那縈繞在土山之間的霧氣,雖然說是稀薄了不少,讓杜宇嵐能夠看到距離最近的土山,但是卻始終沒有完全散去,使得杜宇嵐無法一眼將這試煉場給看個通透,「先破壞一個試試。」
下定決心的杜宇嵐就著匍匐在地的姿勢,一腳踢向了自己身邊的一座土山,仿佛是一條蟒蛇甩動了尾巴,那土山果然應聲而碎,同時杜宇嵐也借著這一下的反沖之力,讓自己退開了一段距離,剛剛好躲過了那坍塌的砂礫所掩埋的範圍。
一個人影仿佛是一直蹲守在邊上,杜宇嵐退開的時候,那個人影突然跳出,手中一道金光就向著杜宇嵐的脖子劈了過去。
杜宇嵐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身子在地面上一彈,翻身躍起,右手拇指內彎,其余四指並攏指尖微彎,作蛇頭之狀,向著那人影的咽喉之處攻去,這一手又快又狠,仿佛是一條眼鏡蛇,終于等到了戰機。
杜宇嵐簡直要為自己的反應而放聲大笑了。
杜宇嵐的攻擊實在太快,那人影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手中的金光落勢也沒有發生改變,但是同樣的,杜宇嵐其實也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到他的手觸及到了那人影的咽喉之處的時候,他才發現了眼前這個人影的異常。
但是這已經太遲了。
那個人影猛地化作一團霧氣散開,而後將杜宇嵐給包裹了起來,其中還有無數細碎的木渣,仿佛暗器一樣從杜宇嵐的身遭劃過,雖然沒有帶來傷害但是還是讓杜宇嵐不由自主地在那鋪頭蓋臉的勁風之中略微閉了下眼楮。
還沒等到杜宇嵐緩過這口氣掙月兌開來,便只覺得自己的咽喉之處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霎時間便是滿眼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