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護身甲術的阻攔並加上那試煉場中對于傷害的降低作用,杜宇嵐雖然一時呼吸不暢,但到底沒有暈倒,只是半跪在地上咳嗽,待到葉晁溪撤去了場中那些霧氣和土山之後,方才緩過一口氣來。
「你真是第一次第一次跟人動手?」杜宇嵐模著自己的咽喉,站起身來啞著嗓子問道,「這故布疑陣並以木符化做人形傀儡,用以李代桃僵,誘使我做那螳螂,自己卻做黃雀在後的手段,可著實是……十分犀利啊……」
事實上杜宇嵐挺想用y n險這種形容詞的,但是想想那在自己咽喉處的一擊,不但擊碎了自己的護身甲術,還讓試煉場中的法陣判斷自己已經死亡,雖然發出這攻擊的手段著實y n險,但是這攻擊力也是實打實的犀利,自己還真得佩服一下。
「修道以來是第一次……」葉晁溪想了想,選擇了一種比較j ng確的描述。
畢竟在葉家莊中的半年多的時間,和家中兄弟們也是點到為止地切磋過的,雖然只是凡人武者之間的競技,但是基礎的戰斗意識也算是培養出來了——這一點葉晁溪早先沒覺得,因為在他的認知中,凡人武者之間的爭斗方式和修道之人之間的爭斗是截然不同的兩類︰前者是靠著人的四肢最多再加兩樣武器拿在手上,大家乒呤乓啷地互相以技巧和力量捶打;而後者之間的爭斗,則是各種神奇的手段之間互相拆解。
但是這兩輪試煉場中的切磋,卻讓葉晁溪深刻地感受到,其實爭斗這種事情,不管你練的是什麼,打起來的時候總是大差不差的,想要打贏所需要的條件也幾乎完全一樣︰絕對的冷靜,尋找出對方的破綻,快速並正確的選擇應對招式或者手段,把握住出手的時機……以及兵不厭詐。
當他試探x ng地以水符想去圍困住杜宇嵐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對他的速度幾乎是無能為力,這說明如果自己找不到牽制他速度的方法的話,那便只能用烏龜殼硬扛並被他追著打了,但是自己煉制的烏龜殼的數量導致對葉晁溪現在來說只能作為保底的護身手段,而不能真像谷庚那樣沖出去拼消耗,所以他幾乎是有些無恥地立即將那團水球霧化用來做煙幕彈,並以火符加速了這一變化過程。
杜宇嵐畢竟還只是練氣境界的修士,雖然也能以神念感應周遭事物,但是範圍有限,總歸不如眼楮看起來直白清楚,若是築基大成之後的修士,神念可以籠罩身遭上百里,那這小小的煙幕彈便毫無作用了。
所以葉晁溪趁著杜宇嵐還沒落地的那當兒,飛快地撒了一地的土符,那堆土符其實與陣法沒什麼關系,都是他隨意撒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隔阻並誤導杜宇嵐的神念感應,好讓自己能藏身其中。
值得葉晁溪暗自慶幸的是,杜宇嵐落地的地方,離他還很有一段距離,這讓一時間還沒有想到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的葉晁溪默默松了一口氣,到底運氣還是有的,沒讓自己直接就在這土山之間對上杜宇嵐。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杜宇嵐之後所經歷的了,趁著杜宇嵐視線神念統統受阻,葉晁溪躲在一處土山後面用木符給自己做了幾個傀儡架子,鑒于自己的控制還沒法達到隨心所y 惟妙惟肖的境界,葉晁溪給那幾個傀儡架子都裹上了一層霧氣,這就是杜宇嵐感受到周遭霧氣突然變濃復又變淡的原因。
至于最後那一擊,自然也不是葉晁溪自己打出來的,有那麼多木傀儡,滿場地的土山,搭配上幾張金符,完全可以架起幾處發sh 的機關,這樣杜宇嵐只要動手打中那些個作為誘餌的那個木傀儡,這些化為長箭的金符便會sh 出,加上風符的推動,力量速度都將幾倍于葉晁溪自己拿刀去砍的效果。
「我就知道不該相信白陶那家伙的話,說什麼你是第一次同人打架。」杜宇嵐嘆了一口氣,對葉晁溪拱了拱手,眼楮里卻是亮晶晶的戰意,「今r 我敗在兄弟手中,心服口服,還望兄弟你r 後多多指教。」
「小師弟今r 初試身手,便連勝兩場,真是好一場開門紅。」那花師姐靠在試煉場外的玉版邊上,鼓著掌開口說道,「想來小師弟也打得累了,不如下得場來,休息片刻?」
葉晁溪連忙回禮,而後同杜宇嵐一同走向了試煉場外,圍觀的眾人雖然有蠢蠢y 動的,但是既然那花師姐堵在那玉版邊上同時開口將葉晁溪喚出場來,明顯就是打算護他一下,自然自己也不好沖上去喊挑戰。
這試煉場中那不成文的規矩是「人在場中,名在版上,便可點名挑戰」,所以下場切磋的很多都是不怕死的往場中一站,便開始接受一輪又一輪的挑戰,直至j ng疲力竭戰敗為止,這種打法,自然也不會有誰真能完成那十場全勝的任務。
而花師姐這樣開口將葉晁溪叫到場外,自然就是讓他能躲開這可能的車輪戰。
「你還能打幾場?」那花師姐見葉晁溪與杜宇嵐走到近前,揮揮手示意杜宇嵐可以自行離開,方才拉過葉晁溪,開口低聲問道。
「最多一場了……」葉晁溪搖了搖頭,「沒想到真打起來消耗如此之大,我的符不夠用,並未準備充分。」
「符修靠的本就是r 常的積累,打起來也是在與人拼消耗。」花師姐笑了起來,面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說「我就知道」,繼而又問了一句,「這些符你攢了多久?」
「小半個月。」葉晁溪並不諱言,事實上他做了快兩個月的任務,終于將自己煉符的成功率提高到能讓自己攢下符來的程度,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又攢了小半個月,才攢出這兩場切磋之中所用的那一把符。
「有些慢啊……」花師姐模著下頜說道,同時上下打量著葉晁溪,「可是你看著也不是資質不行的樣子……」
「呃……我其實還在練習之中。」葉晁溪有些赧然,畢竟他這煉符的效率同當年的谷庚相比,實在是差的不止一點半點,雖然的確是能當好一個符修,但是要想有所發展,只怕還需再下十倍的苦工。
「那就這樣吧,等你什麼時候能在這試煉場中連勝十場的時候,我再與你談那筆生意好了。」花師姐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對著葉晁溪笑了笑,「你可別這次打贏離開了之後就再也不來了啊,我還是很看好你的。」
「不會的。」葉晁溪搖頭笑道,「只是我還是有些好奇,卻不知道花師姐想談什麼生意,當然如果現在不方便告知,那便當我沒問。」
「好奇是麼?」花師姐的笑容里帶了些作弄人的促狹意味,「那你可要更加努力了,等你能達到接這筆生意的資格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現在只能告訴你,這絕對是筆大賺的生意,你若能吃下,那麼你直到金丹境界之前,都可以過著一擲千金窮奢極y 的生活了。」
「我吃不下也自然有人能吃得下。」葉晁溪心里默默想著,打算等谷庚回來的時候跟他說上這麼一聲,畢竟若真有好處,大家一起賺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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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晁溪這一r 便沒有再上試煉場,而在回去的路上,他又繞路去接了一輪煉符的任務,打算接下來一段時間好好提高自己煉符的水準,為下一次進試煉場做準備,同時他也實在是好奇那花師姐所說的大生意究竟是何,雖然可以等谷庚回來後揣掇谷庚去問,但是這事畢竟是落在自己的頭上,如果不能自己去弄個清楚的話,總歸是有些沒有面子。
之後,葉晁溪拐去了藥師院,打算看看那被自己打暈的陳成義狀態如何,同時他心里還掛記著那個燕子李三的燕子三抄水,如果那人也還在藥師遠里躺著的話,可就剛好可以請教一番了。
但是葉晁溪實在是沒有想到,當他推開藥師院的大門的時候,沒有看到陳成義也沒有看到燕子李三,卻看到白陶被一個看著面熟的師兄按在床榻之上,背上被插滿了金針,正在哼哼唧唧地叫喚。
「白師兄……你怎麼了?」葉晁溪硬是被這詭異的狀況弄得愣住了片刻。
「師弟快來救我!他在拿我當他扎小人做詛咒術法的載體!師弟你再不救我,你就再也看不到我這個師兄啊——」白陶看到葉晁溪進來,立刻大聲呼救,最後卻變成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因為在他背上扎針的那位師兄似乎是手抖了一下。
「不,小的知錯了小的不該胡言亂語,張遠師兄大恩大德再造之恩,小的沒齒難忘,r 後定當涌泉相報。」白陶的語氣在慘叫之後瞬間轉換,變得諂媚非常,看得葉晁溪是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白陶這人仿佛被什麼外來的鬼怪附身了一樣,和平常看到的那個人完全不同了。
「對不起,不打擾師兄你做法了。」葉晁溪對那看起來淡定非常又面熟的師兄躬身行禮,轉身就要退出。
「沒事,我只是在他身上試試,能不能以外力幫他練成那鍛體之術,你既然修煉有成,不妨留下來看一下,也好讓我有所對照。」那位叫張遠的師兄卻仿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淡定地開了口。
「誒……」葉晁溪微微愣了一下,終于回想起來那位張遠師兄是何人了,正是他讓葉晁溪將那一肚子的靈氣給活活吐了出來。
「張師兄還是一如既往,充滿創造力啊。」葉晁溪看著哀嚎著的白陶背上那一片金針之間亮起的星星點點的光芒在他的皮膚上所勾畫出的玄妙的花紋,發自內心地贊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