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哥,我們到了!」。百丈高空處,金婷的聲音透著些許興奮之色,悠悠傳下。
「走了一夜終于是到了嗎?」。吳痕雨站在飛龍駕上,舉目而視。
只見前方一座紫色的大山巍峨高聳,方圓百里內,竟皆是一望無際的紫色草原,一朵朵毛茸茸的紫色蒲公英飄的漫山遍野,此番景色,仿佛預示著他們已經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各種奇幻,人間何曾有見?此刻,忽有一陣清風吹過,竟是送來一股刺鼻的酸味,令人不禁覺得心里一陣煩躁。
「紫霧山被我師姐布下了紫瘴毒,我們須先服用一粒護心丸才能入內!」。金婷提醒道,隨即便見她自懷中取出兩粒白色的藥丸遞給吳痕雨和張文紅。吳痕雨接下一粒,便一口吞下。見此金婷不禁微微一笑,隨即自己服用了一顆,又喂給了馬迎雪一顆,這才放心下來,隨即一聲呼喚,飛龍駕即刻一聲驚鳴,直往那紫山上落去。
這紫霧山果然是遍布毒物的地方。山道上各種奇花異草。吳痕雨可以說出名字的,不是名貴的藥材,就是毒名遠揚的毒花毒草,有的在人間甚至已經絕種了。這麼多的毒物,或許只有在這種瘴毒之下方才能夠培育出來吧。吳痕雨這般一想,心中頓時覺得那山中的毒影只怕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所知。
「小心!」。戒指里突然傳來冰情的一聲驚叫,吳痕雨回過神,忙停下腳步,急退而開,定楮一看時當即嚇出了一身冷汗。
竟是有一只寸許長的紫色小蛇,扇著一對巴掌大的蝠翼緩緩的自其身前飛了過去。古籍中早有記載,此種生物,名叫毒夫,全身遍布紫色毒粉,沾者,非死即傷。可這種毒物似乎早在千年前便已經絕種了,怎還會在這里出現?吳痕雨雖是不解,但心中卻是尤為慶幸,若非冰情提醒,自己只要再多走一步,即便他有千般手段也決計是要撞上這只毒夫的。那現在自己恐怕已經倒地不起。
「呵呵,吳大哥,不必在意,在這紫霧山中,毒夫不過是尋常生物而已,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的。」。金婷淡然一笑。便見她玉手一伸,竟是當著吳痕雨的面將那毒夫握在手中。
「看吧,不會有事的!」。金婷張開手,放飛了毒夫,看著吳痕雨震驚的目光哈哈大笑。
「怎麼會這樣?」。吳痕雨忙抓住她的手,仔細一看,竟是沒有絲毫異樣。莫非古籍中介紹與實際的情況有所出入?
吳痕雨這般想時,卻听金婷道︰「紫瘴毒原本就是劇毒,進入這里的人同樣也已是劇毒之身,以毒攻毒便不會被這林中的毒物所害,若是將毒夫放出外界,我還哪敢這般踫它?」。
听罷,吳痕雨方才恍然大悟,心中對著毒影便更為忌憚了幾分。
「我我們這是到哪里了?」。伏在吳痕雨背上的馬迎雪突然醒轉,看著四下里皆是一片紫霧,不禁開口一問。
吳痕雨一听馬迎雪醒了,身體不禁一顫,當下已是激動不已,忙將她放下道︰「迎雪,你醒了?」。見他這般擔心自己,馬迎雪心中不禁一甜,若是他能一輩子都這樣對我,我即便是為他再受幾箭也是值得的。
「剛剛醒的吳大哥她們是」。馬迎雪有些羞澀的回了吳痕雨一聲,便看向身前的張文紅與金婷兩人。由于她昏迷許久,自是不認識她二人不禁問道。
吳痕雨正要回她話,卻听張文紅淡笑道︰「我是張文紅,你應該知道我的名號吧?」。
「你你是玉成將軍麾下,青鳳凰?」。青鳳凰的名號何等響亮,馬迎雪豈會不知,心中更是驚訝不已,原以為這青鳳凰一定是那種超凡月兌俗,清絕倫的女子。怎料她竟是這般和藹可親,與人和善。
馬迎雪或許不知道,此刻的吳痕雨也是異常驚訝,一向冷冰冰的青鳳凰竟然會對人和顏悅色起來,倒真是千古奇聞啊。
「我叫金婷,和你一樣也是吳大哥的朋友!」。金婷淡然笑道,目光也甚為真誠。
但這句話听在馬迎雪的耳中卻顯得極是刺耳,畢竟眼前的金婷,舉止優雅,相貌不凡,任哪個男子見了也會為之傾心的,而且听她的語氣,似乎對于吳痕雨也的確是有這別樣的感情。想到此處,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感便在馬迎雪的心里悠悠而起,令她原本柔和的笑容,多了一絲厭惡之態。
「你好,金婷姑娘!」。馬迎雪不想在此刻失態,當即伸出手,極為禮貌的與她輕輕一握。
「這是在哪里?」。馬迎雪又問道。
吳痕雨淡淡一笑道︰「迎雪,這里是可以救你的地方,你身上中了毒,或許正是因為這里的紫瘴毒,與你中的毒有了以毒攻毒之效,方才使你醒轉過來。」。
听罷馬迎雪當即駭然,臉色也瞬間慘白,忙道︰「那那我是離開了長安城?」。
「嗯,這里離長安城至少有五萬里吧?」。金婷回道。
听罷,馬迎雪當即驚叫道︰「什麼?五萬里?」。她這一聲叫的當真是有些大,回音竟是在整個紫霧山上來回蕩漾,久久不散。回音尚未散去便听馬迎雪驚慌道︰「這件事,聖王知道嗎?」。
顯然她最擔心的還是聖王若是知道她重傷遠走,只怕又要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混賬事情來。
「你放心吧,心權她們知道該怎麼做,現在最重要的是將你身上的毒盡快處理好!」。吳痕雨輕聲的安慰道。
他的話,就像是一股輕柔的晚風,徐徐而過,撫平了馬迎雪躁動的心。那一眼看得深了,便是再也移不開了。
「是小師妹來我山中做客了嗎?」。一句滿是邪意的聲音在整個紫霧山中響徹,便見一道血紅色的身影,在山林里來回閃爍,僅僅片刻間那人已然停在了眾人身前。
「啊!」。馬迎雪當即一聲驚駭,這人的模樣竟是這般怕人。
只見此人,相貌一半是紅色一半竟是青色,滿頭金黃色的頭發,盤曲交錯,像是多年沒有洗過似的,一身大紅色的長袍,衣邊碎成鮮紅的絲線垂下,如一道道深紅的血痕,在風中飄蕩。他這般模樣男女難分,當真非鬼魅二字無法形容。
即便是吳痕雨也被嚇了一大跳,見慣了美女,忽有一個這般丑陋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的確是令人難以接受。
那人听了馬迎雪的一聲驚嚇,目光立時一寒,當即冷聲問道︰「怎麼,是我的樣子嚇到你了嗎?」。馬迎雪不禁一愣,自來能言善辯的她,此刻卻不知該如何回話了。
金婷忙上前道︰「師姐您請暫且息怒。」。
「哼!我紫霧山早已與你太古草原決裂,你來此定是有事求我,可你這群朋友對我就是這般態度嗎?」。那人一聲輕哼,顯然是有些生氣了,但語氣中分明是有一絲得意之色,看來她對于金婷還是挺看重的。
听她二人一番談話,吳痕雨心中已然清楚,這個丑人竟是有毒影之稱的李敬。只是令人驚訝的是,傳聞中她可是一位極為美艷的女子,怎會是這般模樣?而且,金神醫收徒對于相貌也是極為看重的,這也是江湖上人所共知的事情,毒影這副模樣確實令人不解。
就在此時,冰情突然輕聲一笑。吳痕雨當即大驚不已,心中問道︰「冰情,你笑什麼?」。冰情止住笑道︰「我是沒有想到,這世間竟是可以有這般丑陋的毒仙」。
「毒仙?」。吳痕雨神色駭然,心中已然翻江倒海。令他不由的想到了龍蛇散仙來。
此刻便听冰情輕聲嘆道︰「哎難怪姐姐當年那般看重玄遠,不想他那一生凡人修仙的理論數萬後竟是能有這般作為,哎逆天如此,倒是真為天道所不容啊。」。
冰情一陣感慨,語氣中竟摻雜這些許傷感,吳痕雨自是不懂這活了數萬年的仙子所說之事,便也不往心里去,只是問道︰「冰情,這毒仙是不是已經修成了神呢?」。
「嗯,吳痕雨你可知此處是什麼地方?」。冰情轉而問道。
吳痕雨當即道︰「這里是西荒邊境啊。」。
「錯!這里早已不是西荒邊境,我們是真正的來到了西荒。西荒分為荒原、荒野、荒山、荒海,我們身處的便是荒原。而荒海在神界又稱為聖海,徐璧山便是坐落于聖海的中心。過了聖海,便是百族境內,于此相距七十六萬里。到了西荒方才是到了最接近神的地方,也是萬神咒印與百族結界空缺處,此地靈氣最旺,也最適宜修煉,而且,我能感應到,那南鄰之尊有遺物,必定是在荒野之中。若是你在這里呆久了,相信總會遇到龍族、翼族、獸族、神族甚至是妖界,鬼界的驕子,到時免不了一場惡斗。」。冰情說的極為平淡,吳痕雨在此刻仿佛被洗腦了一般,當真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其心中對于此地也莫名的興奮了起來。
「這毒仙應該有一點修為了,不過似乎走錯了道,方才令她毒仙之體凝聚成這副模樣,應該有辦法修復的!」。冰情喃喃道。
吳痕雨自是不懂什麼修仙之論,也听不懂她說的是什麼,但是他卻知道若是真的能夠幫著毒影修復面容,想必她一定會感激自己,到時候馬迎雪身上的毒必定可以解了,而自己相信也能結交一段仙緣,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此處吳痕雨當即一喜忙剛要問卻听冰情早開口道︰「暫時先別急著幫她,看看再說。」。
吳痕雨心中明白冰情是想觀察李敬是否可靠,當即便不再詢問,專注的听著金婷與她的談話。
「大師姐,我帶朋友此番前來是想來問你借無心花一用!」。金婷正色道
听罷李敬頓時一驚,不禁偏頭一看馬迎雪,目光一冷隨即道︰「是她中了噬心散?」。「是的大師姐!希望你能看在師兄妹一場的情分上,把無心花借我一用。」。金婷聲音似是有一些懇求之意。
李敬突然陰冷一笑,隨即道︰「想要無心花,你們須得跟我來!」。言罷便轉身而走。
金婷剛要走,卻見張文紅搶到了她的身前,沒有多說他話便舉步而走。金婷知她是在保護自己,便安靜的跟在了她的身後。
「迎雪走,我背你!」。吳痕雨擔心馬迎雪身體不適,當即蹲子道。
見此馬迎雪原本極度恐懼的心,頓時安靜了下來,有吳痕雨在身邊自己仿佛真的什麼都不怕了,她知道自己此番真的陷下去了,當吳痕雨離開她的時候,也許她放的下手,也許她放不下。但不管如何,這一刻這一秒,他都是真真切切的在自己身邊,若是結局注定是悲劇,何不讓過程更幸福一點呢,至少可以安慰自己,此生無悔了。
馬迎雪輕輕的騰過身子,吳痕雨就勢接上,便將她緩緩的背了起來。莫名的熊倩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的腦中,這種感覺來的太過突然,他連閃躲的時間都沒有。不經意間已然濕潤了眼楮。
「吳大哥你怎麼了?」。馬迎雪感受到吳痕雨的異樣,不禁關心的問道。
吳痕雨輕聲一笑道︰「沒事,眼楮被樹葉擦了一下,酸酸的有點難受。」。
「哦,那我幫你擦擦吧!」。說完,馬迎雪的臉上已然浮出一抹緋紅。隨即便輕輕的將手提上了吳痕雨的眼前,在他的眼皮上輕輕的揉捏了一番。
「哎,別揉了,都看不清路了,當心摔倒!」。吳痕雨將頭躲了躲,笑道。
「呵呵,還不行呢,我再幫你捏捏!」。馬迎雪突然一聲輕笑,抬手便追過去,竟是調皮的蒙上了吳痕雨的眼楮,任憑吳痕雨的頭如何扭轉,她就是不松手,也絲毫不擔心他忽然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竟就是這般仰著臉,哈哈大笑,兩人這般嬉笑,當真羨煞旁人。使得原本陰冷的紫霧山在這一瞬間變了模樣,莫名充滿了溫暖。
「真是少不更事!這紫霧山是打情罵俏的地方嗎?」。張文紅听著身後的嬉笑,其清冷的臉上當即露出一道不悅之色。
「呵呵,張姐姐,難得馬姑娘這麼高興,對她身體也是好的,就隨他們去吧。看他們這樣,真是令人羨慕啊!」。金婷微微一笑道。
「哼!」一聲冷哼起,當即震動整個紫霧山。
吳痕雨一驚,一個踉蹌就要摔下,忽見他身體一挺,將馬迎雪拋起數米。他也就勢,單手一撐地,整個身體立時立了起來,直將落下的馬迎雪接在懷中。
整個過程在電石火花間,已然完成。馬迎雪眨巴眨巴眼楮,就看著離自己不過一指之隔的吳痕雨,不禁有些呆了。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抱著,而抱著她的人,還是自己心里的那個人,即便她再如何理智,此刻她的心也已經完全亂了,只見她那一雙晶瑩的眼楮,不停的閃爍,在躲避似乎更是在期待。
「剛才沒受傷吧?」。吳痕雨柔聲問道。
「沒沒有」。馬迎雪的舌頭似乎被打了結,說出的話竟是這般吞吐。
一聲警告不僅無果,對方反而更加放肆,李敬怎能不怒。頓時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冷冷的目光看向了他二人。
張文紅頓時臉色大變,秀雲劍已然藏于袖口,目光也極為警惕了起來。李敬的目光吳痕雨自是注意到了,不禁干澀一笑,卻是再次揉了揉馬迎雪的腦袋。
「師姐你暫且息怒,他們兩個從人間來,見紫霧山風景秀麗,便起了玩心,沒有惡意的!」。金婷忙辯解道。
李敬輕哼了一聲,顯然已是不悅了。只听她道︰「無心花田就在我身後!」。音罷,便見她微微一晃身。
馬迎雪凝神看去,只見那紫色的山谷中,一朵朵七彩的花朵,悠悠的開著,多麼美麗的景。只是那花朵卻只有花瓣,沒有花蕾,當真沒有心嗎?就好像一個年輕的女子,有著可以動輒天下的美艷,卻沒有一顆心。那顆心究竟是沒有了,還是原本有卻是失去了呢?到底是有心人種了無心花,還是無心花撫慰了有心人呢?莫名的她竟是對這無心花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前輩這無心花是你種下的嗎?」。馬迎雪不禁輕聲問道。
听罷李敬冷聲一笑道︰「不是我,誰還有這般能耐?」。
「前輩倒是用情至深啊!」。馬迎雪突兀一聲輕嘆,竟是道出了幾分哀愁。
李敬當即一顫,一雙冷目立時便看向了馬迎雪,卻是一聲冷哼道︰「小小年紀,你懂什麼情?」。
馬迎雪沒有回話只是淡淡一笑,柔柔的看向吳痕雨。
吳痕雨默默的注視著這一方無心花田,不知為何,自己總會莫名的想起熊倩,不經意間便出了神,絲毫也沒有發現,馬迎雪那一抹用情至深的目光。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在馬迎雪的身上,李敬仿佛看見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一對痴情眸,一眼便是萬年難忘,只可惜痴情人總遇到無情客,偏偏硬是飛蛾撲火。最終落得無心花傷的是種花人,痴情眸里,流的卻是傷心淚。
李敬竟也在這時入了神,如今的她已臻神境,心智何等堅固,卻是終究低擋不住她那顆深藏至深的情愛。回過神來,她不禁的深深一嘆,眼中皆是抹不掉的滄桑感。
「哼!」。她忽的一聲冷哼,將自己柔腸百結盡數收斂,同時也驚醒了馬迎雪與吳痕雨。
「小師妹,你要的無心花便在此處,你當真想要我借你一株?」。李敬的聲音依舊清冷至極,令人不得不小心提防。
金婷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即道︰「唯有此藥方才能救我這位朋友一命,希望師姐莫要吝嗇!」。
李敬當即哈哈大笑道︰「區區一株無心花我怎會吝嗇?」。听罷金婷面上卻無半點喜色,心中已知李敬說這番話,接下來便是要有意為難她了。
果然,只听她話鋒一轉道︰「不過師妹,我曾听師傅說過,他有一本醫經《山海百方》可解世間萬毒,你可習得?」。
金婷當即沉聲道︰「略知一二!」。
「好!既然師妹如此說了,那師姐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在這紫霧山里閉關十年,研制出三種毒藥,我一直苦思解毒之法,卻總是一籌莫展,不知師妹可否一解我心中之惑?」。
「你要我如何解?」。金婷振聲道。
李敬微微一笑,冷聲道︰「若是就這樣空口理論,自然無趣。師姐現下有一趣法。你就從你朋友中選一人,為你試藥,只要你能將我這三種毒解了,莫說無心花,即便是你要我山中任何一株草藥,我也雙手奉上。若是你不答應,那便請在我三聲之內,帶著你的朋友滾出我紫霧山,以免我亂了性,將他們盡數殺死!」。
听罷眾人目光頓時一緊,張文紅走輕輕的走到金婷身前道︰「金婷你可有把握?」。金婷搖了搖頭道︰「師姐號稱毒影,現下更是凝成了毒仙之體,我沒什麼把握。」。
「金神醫的本事你學了幾成?你老實告訴我!」。張文紅忙追問道。
金婷不由的微微一嘆道︰「爹爹教我的我都學會了,可《山海白方》乃是爹一生心得,我還不甚熟悉,我只怕難以」。金婷喪氣的話還未說出口,卻听一旁的馬迎雪道︰「前輩他們是為了我的毒才來此求藥,你當真非如此不可嗎?」。
「哼!」。李敬一聲冷哼,便是別過身體,不再理人。
馬迎雪看出了她的決意,當即深吸一口氣道︰「既然事情皆因我而起,那這藥便後小女來試吧!」。
「不可!」。吳痕雨與金婷兩人齊聲驚呼,便听金婷道︰「馬姑娘,我師姐的毒藥向來霸道至極,你乃女兒之身,而且你身上本就已經中下了噬心散,若是再中受一毒,兩毒齊發,倒是即便我能將你救下,只怕也會神智受損,痴呆一生!」。
「誰說女兒身便受不了她的毒藥?這藥就由我青鳳凰來試!」。張文紅到底是一代俠女,心高氣傲自怎容的了別人,輕視女兒之身,當即怒喝道。
听罷李敬轉過身看著吳痕雨道︰「怎麼,你沒有膽量為這為女子試我毒影的藥?到底是沒膽量為她而死!」。
「哈哈!」。吳痕雨仰天大笑道︰「前輩早便想我來試藥了是吧?」。
李敬微微一笑,沒有回話,顯然已然默認了。
「既然如此,那便由我來試吧,你們沒有什麼異議了吧?」。吳痕雨灑月兌一笑道。
「不行!」。馬迎雪當即驚叫一聲,竟是將原先已然愈合的傷口震裂,鮮血立時便染紅了她的衣裳,令她不禁吃痛一聲,若不是一心記掛著吳痕雨,只怕已然昏了過去。
「迎雪!」。見馬迎雪傷口破裂,吳痕雨當即驚慌一聲,面色已是一片死灰。
就在此時,忽見一張黑色的左手突然插入吳痕雨的懷抱,直將馬迎雪搶了過去。吳痕雨頓時一驚,定楮一看,馬迎雪已然靠在了李敬的懷中,她的神智此刻已然模糊口中卻一直喃喃道︰「不可以不可以」……
「倒是個痴情女子啊。」。李敬輕聲一嘆,伸出了右手,她右手與左手完全不同。吳痕雨看的清楚,這只手竟是如玉一般光潔,美的沒有一點瑕疵,當真是他此生見過最美的一只手了。
只見毒影的這只手,只在馬迎雪傷口處緩緩一過,竟是將那一灘印染在其胸前的鮮紅全部抹去,似乎她的那崩裂的傷口也在這一剎那間完全愈合了,她仿佛從來都沒有受過傷一般。
馬迎雪當即醒轉了過來,口中的喃喃之語頓時無限放大,竟是在她清醒的那一刻,尖叫而出道︰「吳痕雨不可以!」。聲音驚動四方,吳痕雨的目光當即便凝上了她那一對深情的眼楮,這一刻,來的太突然,誰都不曾準備。
只見得兩顆晶瑩自馬迎雪的眼中落下,一股清風吹來,竟是將那一滴淚吹向了無心花田。落在一株無心花的花瓣之上,又緩緩的自花瓣處,滾落進本已空心的花心里。原來這無心花並非真的無心,只是那心早已被眼淚所淹沒。
「呵呵,放心吧,你吳大哥幾時令你失望過,況且這里還有金神醫的傳人,我信得過她,你怎能信不過?」。吳痕雨淡然一笑,目光里也露出了幾許柔和。
馬迎雪沒有回話,只是一雙眼楮,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好像她要在這一刻,將他看進腦子里,看進心里。
「吳痕雨你真要如此做嗎?」。冰情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擔憂之色自他的心中響起。
吳痕雨模了模手上的戒指,心道︰「你不是說我是魔人之體嗎?我也正好試試我這具可以驚動天下的身體。」。
冰情忙道︰「不行,你的魔人之體剛剛蘇醒,現在還無法與你的精神溝通,是保護不了你的。」。
「冰情,兩箭,她為我擋了兩箭,她不過是個女兒身,這筆情,怕是我今生都難以償還,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況且我也不會死,有你,還有金神醫的後人,更有那具尚不成熟的魔人之體,而且我一生志願未盡,一定不會就這麼輕易死去的。」。
「好吧,我便陪你走一程,即便再次修為耗盡,這西荒妖孽橫生,大不了你再幫我抓幾只妖怪過來便是!」。冰情的話語顯然多了一絲灑月兌,吳痕雨知道她是真的對自己很好,也當真肯為自己豁出去了。
此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幸福,這個世界竟會有那麼多的人肯為了他豁出性命,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毒影,我就來試試你的毒究竟有多麼了不起!」。吳痕雨正色道。
「哈哈,很好,倒是不枉費了她對你的一片深情。」。李敬突然開懷一笑。
此刻金婷緩緩的走到了吳痕雨身前,伸出玉手,將他的手緊緊的攥進掌心里。感受著手背上那柔和的溫度,吳痕雨輕輕的翻過手,將她的小手握了起來,便沖著她淡笑道︰「放心,一切都會過去,我有你在,什麼都不怕!」。
「你當真這麼信我?」。金婷驚訝的問道。他們兩人相視不過一天而已,雖然自己開口一個吳大哥閉口一個吳大哥的叫他,可是兩人畢竟不甚了解,他知道自己有多少能力,怎會這般輕易的就將自己的性命交給我了呢?難道這便是所謂的信任嗎?
「呵呵,怎麼辦,被你狠狠感動了一下!」。金婷輕聲一笑,隨即堅定道︰「吳痕雨,你如此待我,我金婷一定傾盡全力,護你不死!」。
吳痕雨輕輕一笑,只淡淡道︰「謝謝!」。
長安城的東西角大火滔天,上官府一夜被覆滅,就好像一座火山突然在長安城里噴發,令得此處變的極為燥熱。長安城百姓更是惶惶不安,家家房門緊閉,深怕出門惹下什麼災禍。原本熱鬧的長安城,變得極度冷清蕭條,仿佛一夜間,長安城的百姓全部搬走了。
「查!給朕查!」。暴怒的聲音在朝堂上驚呼而出,聖蒼陛下果是動了真怒,滿朝文武噤若寒蟬。
「陛下息怒!」。老丞相慌忙走出,躬身道。
聖蒼長長的舒了口氣,卻是一聲大吼道︰「你讓朕息怒,朕怎麼息怒?」。隨著這聲大吼,滿朝文武的身體皆齊齊一顫,當真嚇的不輕。
「兵閱大典在即,朕這帝都竟是連連生亂。先是皇子欺辱百姓,朕當眾謝了罪,還以為事情就此罷了。上官家族乃是四國臣民,卻在朕重兵守衛的長安城里被人覆滅,此等亂臣賊子,朕若不將他們擒下,如何面對其他三國國主?傳朕旨意,在全國內重金懸賞,鼓勵百姓提供有利的線索,傾盡北元之全力,在兵閱大典之前,將此等逆賊捉拿,以示我北元之威!」。
「陛下,臣有一言!」。忽見一位青衣中年男子走到堂前,正是辛遲。
「辛先生有何高見,請講?」。聖蒼及時尊敬辛遲,當即止住怒意道。
辛遲道︰「陛下,能夠一夜覆滅上官府豈是等閑之人,要走兵閱大典開始之際將此等逆賊拿下,非一人不可!」。
「誰?」。
「鎮國將軍獨孤劍!」。
听罷聖蒼頓時愁眉緊鎖,現出幾分沉思之色。其實對于獨孤劍他也甚是賞識,但此人太過孤傲,難以馴服,也正因為如此,獨孤劍封官七年之久,他都未曾給我他半點實權,真正有官無權。可如今事情迫在眉睫,若是不用此人恐怕還真難以應付,但若真的放權給他,又怕日後引起更多的禍患。
也罷姑且試他一試。
「傳朕旨意,特命鎮國將軍獨孤劍領朕令牌,清查要犯,傾盡全力務必在兵閱大典之前,將此等逆賊捉拿,死活不論!」。
「微臣領命!」。便見兩名侍衛,挺身答道,便快步走了出去。
「哎但願這獨孤劍真能助朕!」。旨意傳下,聖蒼不禁微微一嘆,目光在辛遲身上凝了片刻,心中突兀便對他生了一絲疑慮。
上官府被一夜覆滅的消息不脛而走,短短半日,已然在縱橫大陸炸開了鍋。
西荒邊境,荒蕪人煙,一條綿長的山脈,仿佛是一柄巨大的劍刃,橫倒在大道之上,將這里與人間阻隔,似乎翻過這座山脈之後便再也不屬于人間之境了。
一個深邃的密洞,如一粒塵埃瓖嵌在這條山脈的中心,顯得極為孤獨,冷清。從山谷里吹來一陣狂風,灌入山洞里,傳出「嗚嗚」的聲響,令人听了不禁有些森寒之感。
忽听一道輕微的腳步聲,自洞內由遠及近的傳來,下一刻竟見熊倩的身影緩緩的停在了洞口,雪白的衣袂隨風輕舞,這一刻她就是這里最美的風景。
「哎上官府竟然被人滅了啊」。一聲輕嘆自她檀口中淡淡而出,濃濃的惆悵便在她秀美的額頭久久不散。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可好,罷了,總是放不下他,趁著這次兵閱大典,去看看他也好,順便見一見爹爹。」。
西吳吳家的大堂里,緊密的坐著兩排人,看他們個個衣著華貴,想來在吳家定是地位非凡。此刻他們像要打仗一般,每個人的臉上顯得無比緊張。
吳月端正的坐在堂上,一位英俊不凡的偏偏公子,打著一把紙扇坐在他的身邊,此人便是吳生。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吳生外表英俊,內心卻是比殘暴的吳月更加陰毒。
只听吳月道︰「上官家族被人滅了,是不是你們所為?」。
听他這一聲詢問,堂下眾人頓時連連搖頭,皆說不是。
「哼!我量你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吳月一聲冷哼,眾人當即莫敢做聲。
此刻只听吳生道︰「爹,如今上官家被滅,鹽泉失控,正是我們接管的好時機,以我吳家的財力,這縱橫大陸誰人能敵?若是我們能將鹽泉掌控,那我吳家不就等于與上官家族合並,以我兩家的財力,這西吳我們不是信手拈來嗎?」。
吳月當即哈哈大笑道︰「我兒說的對,那我即刻啟程,去往長安,參加一下所謂的兵閱大典。」。
吳生道︰「爹,孩兒陪您一同前去。」。
「也好!」。吳月點了點頭。
此刻卻見吳生的目光陰冷至極,心中道︰「若是能夠拿下鹽泉,西吳便我囊中之物。到時候我第一個就殺了付虛龍,熊倩我倒要看你如何逃過我的手心!」。
西吳皇宮之中,熊剛與熊鐵二人靜靜的坐在書房里,皆愁眉緊鎖,久久無言。
「大哥,上官家族被滅你怎麼看?」。熊剛輕聲問道
熊鐵微微的點了點頭道︰「二弟這事不會是吳家做,若是我沒有猜錯定是那陳語嫣動的手腳!」。
「陳語嫣?」。
「對!這二弟你大可仔細想想,憑著上官家族的底蘊,吳家即便再強,也不可能在不驚動長安城守衛的情況下將其傾滅。所以吳家不可能,要想在不驚動長安城守衛的情況下滅了上官家族,那便只有是聖蒼自己所為了。但是以北元的能耐,就算要滅上官家,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因此只有一種可能,便是陳語嫣自己所為。」。熊鐵道
熊剛目光不禁一動,隨即道︰「那她這般做為何?」。
熊鐵微微一笑道︰「她這般做,只有一個目的!」。
「什麼?」。
「天下大亂!」。
「嘶」。熊剛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二弟,兵閱大典,我們非去不可,而且要帶上我西吳最精銳的兵力,這場大典,我們只能輸不能贏!」。
「為何?」。
「因為北元只能贏不能輸!」。
熊剛微微一笑道︰「大哥果真是高見,二弟我甘拜下風啊!」。
听罷熊鐵不禁哈哈一笑道︰「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