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如此肯定?」孫紹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孫淑也有些慌神「呃,那個是,听外面傳說有些世家里出了些亂子,甚至有鬧翻的,有些子弟就離家出走了,還有不少人去追他們去了,按理說不會這麼巧,那麼就很可能是往丹陽去的。就是這樣啦。」孫紹有些疑惑她的表現,只是也不及思考太多無關之事,于是趕緊地在回信中注明了,以及他們想出來的參考辦法,用逼迫的方式強行將這一層表面上的隔膜擊破,迫使他們提前動手,這樣有備對無備,勝算能高一點。寫完了再趕緊叫人加急向宛陵方向送去,孫紹見到其離去,才回來,這使得他的手心也沁出了一手汗。三叔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這可是我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啊,千萬得給我來個開門紅啊。
此時,顧雍府。
顧雍正在和一位穿白衣的十仈ji 歲的年輕人交談。「你怎麼來了,現在的情勢仍然不怎麼樂觀啊,是勸不住那些家伙嗎?那就只能放棄他們了,這些不長眼的家伙,只貪得到蠅頭小利,以及給我們帶來麻煩。現在的孫家早已非比從前,可不是那些人能撼得動的。」「是的,這種時候更需要隱忍,多保存一些實力下來好有坐地還錢的資本,那些家伙已經去了丹陽,即使出事也牽連不到我們。姐夫你完全可以去提醒一下,這也算是一份功勞,順便表明我們的態度。」「為何不是你去?或是你家主?有些事我是不會做的。」「嗯,也是,他呀,x ng子有些軟,有時下不了狠心,所以不想自己出手。」「這孩子••••看來我也快回去了,出了這檔子事,主公大約也是要回來了。這事,能減少點損失就少一點吧,真的不想再看見流血了。」「無妨,現在忍痛放掉一些,只會更好地保存力量。」「我倒不是覺得他們可惜,只是這樣無休止的內斗下去,對整個江東都不利啊。以後若是能做的更好,也不知能不能••••哎,有些羅嗦了。好了你趕緊回去吧,準備好自己的事,也莫要違背準則便是。」
孫紹等了七八天,也不曾等到丹陽的消息,心里有些焦躁。連練武的時候都有些失神,以致被孫尚香責備了好幾句,心中覺得自己實在是沉不住氣,怎麼老是心中恍惚,就因為事情不在自己掌握中嗎?即使知道卻因為身份原因無法說明從而無法做出根本x ng的改動令他很是憋屈。終究不是自己掌握的力量,不能讓他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行事,可實在是令人郁悶。由于無法集中j ng力,他也被姑姑打了一身青,卻也不覺得太疼,直到躺在床上想睡覺而不去思考的時候,才發覺身上還在陣陣的疼。不禁對自己大加嘲笑,沉不住氣到這種地步,緊張得忘了疼痛。不行啊,以後可不能這樣,不論遇到什麼事,都不能自己先慌張,看來有必要在鎮定這方面下一些功夫。
早上起來準備再前往顧府。結果還沒出發顧邵就已經到了自己家,不過這次總算沒鬧出什麼笑話,看上去他好像也知道了些什麼。顧邵對孫紹說「父親昨天晚上接到通知,先回山y n縣去了,所以今天來告知一下世子,就不必去了。」「唔,那是出了什麼事?」「手令上沒有說,父親看了後說是正常的交接,我倒覺得奇怪,畢竟批下來的假期明明還有四五天的。」「嗯,知道了,兄長要不要在我家休息一下?好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顧邵正躊躇間,忽然听到一聲喊「喂,木頭,今天倒學會長話短說了?你還是歇會兒吧,不會慢待你的」只見孫襦和孫裾從一邊走了過來。「呃,看來我還是先回去比較好。多謝二娘子和三娘子的好意,只是家母也在等我回去,家慈之命不可違,所以••••」「行了,想溜就不要找借口,又不會攔你。」「行了,姐,別說得那麼刻薄,孝則兄可不是那種人,說話記得留點口德哦。」在一行人的注視下,顧邵有些狼狽地走了出去。「二姐,別老拿他當笑料好嗎?」「不是啊,他那麼傻,一看就知道是只知道死讀書的書呆,要是不多教教他,怕是以後被人賣了還幫數錢哩!所謂的大儒就都是這種貨s 嗎?」孫裾道「嗯,敲打一下是為他好,別年紀輕輕就學的和那些暮氣沉沉的老夫子一般。」「好吧,他一十八歲的大好青年被兩個八歲的小姑娘教訓,可真是••••」「小弟,這就是你不對了,能者為師是你常講的吧,現在怎麼又改口了?」「真的說不過你,我服了。」
被兩個姐姐調戲一通後,孫紹也思考起剛才得到的消息,顧雍要回去,正常交接,只能說明孫權有急事得離開。能讓他必須親自處理的急事,也不會在吳郡,現在風平浪靜得很,應該是在丹陽。沒錯,估計是這些人發動了,但是不知道結果啊?孫紹更關心三叔的安全,可不是像孫權那樣只把丹陽逼反了就算完成目標的,而且他也未必不是把孫翊當做誘餌,自己很可能還留了後手,他現在估計正在往那邊趕,然後讓顧雍回會稽履職。丹陽的消息很可能是被封鎖了,或者是,孫權提前知道了計劃,就準備現在去摘桃子的,總之不會對自己太有利。可惜啊,沒有自己的勢力,沒辦法把事情置于自己的控制下,那麼下一步的計劃會很重要。現在無法知道確切的情況,就無法作出合理的判斷,可實在令人頭疼。應該找個知情人去問問,可是丹陽那邊估計都被封鎖了,這里的「知情人」也其實都是作猜測而已,無法在第一時間去了解,結果過了一天,什麼消息也沒得到。
孫紹考慮自己是否應該去丹陽一探情況,不過不好判定,孫翊如果還在自然好說,若是有什麼意外而孫權或三嬸有沒有來得及動手他這一去無異于自投羅網,還很有可能牽連到徐媛,不能那麼莽撞地沖過去。對了,吳侯府應該會有些消息,去探听一下或許對自己有所幫助。若是實在一頭霧水,恐怕只能用些別的辦法了,不過那樣可能會使自己暴露在孫權面前,實在很劃不來。想要穩妥一些,一直呆在家里等就是了,反正即使去了也就是听個信,又不能幫上什麼忙,這種時候甘于平庸也沒什麼,畢竟自己根本就沒這方面的消息,完全與聾盲無異。本來打算就這麼算了,去侯府若是得不到確信就一直呆在家里。不過想起孫翊和徐媛,他又有了些信心,自己已經對他們提醒過了,按理以他們倆加上孫河即使沒考慮到吳郡這邊的支援的情況下,也不難解決掉問題。孫翊若是真的做到了,那去丹陽也可以說沒有什麼危險,而這時候要是去了,可以大幅度地贏得他一家的好感,對r 後是比較有利的,不僅能夠讓孫翊而不是自己站在第一線被孫權關注,況且這位三叔心眼直,對于關心他的人那也是有很大回報的。想到孫權能不緊不慢地瞞著吳郡而做出動作,更讓他生出了事態可能不算太嚴重的想法(因為對于孫權來說若是不需要調動吳郡的駐軍就能解決問題,那應該不會嚴重到哪里去。),孫權既沒回來也沒調兵而是直奔丹陽而去,那麼應該可以做出如下的猜想︰假如孫翊自己平定了動亂,那以他的個x ng應該會在第一時間把消息公布出去,顯然不符合現在的情況;如果說孫翊遇害,丹陽被叛亂者佔據,那麼孫權應該會調兵,也與現在不和;如果是歷史上的情況,三嬸帶著三叔的舊部將叛亂鎮壓了下去,那孫權應該立即宣布繼任的太守,然後命令其進入丹陽來穩定局勢,而不是自己秘密的進入,畢竟沒事就不需要他去了,孫瑜所部離丹陽也不算太遠,要只是穩定情況的話他們也夠用了。那麼,最接近真相的解釋應該是︰孫翊雖然平定了叛亂,但自己受傷或因其他原因而無法理事,孫河則可能遇難,丹陽陷入了群龍無首的狀態。這樣孫權秘密地前往就成了最好的選擇,憑借附近的兵力進入郡中,然後迅速地用自己人控制住丹陽,只要他一現身,就能令亂成一鍋粥的丹陽郡頓時恢復秩序,然後坐收漁利。是了,大約不會差太多。既然如此,那麼就去吧,跟二叔一對比,三叔一定會感激我的。
次r 一大早,孫紹就以陪母親去看望祖母為名去了吳侯府,太夫人的j ng神頭看上去是越發的差了,只是對孫紹問候了幾句就有些言語顛倒,不能成句了。n in i也才剛過五十的人,居然病得這麼厲害,可又不完全是身體上的,一般的藥石還難以奏效。孫紹隱晦地提到了孫翊,太夫人也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並說他應該多去看看三叔,孫紹有些想問起孫權,只是突然想起太夫人的病未必就與他薄待宗親有關,孫輔,孫暠一個個都死了,這都是反對過他的,實在是令人心涼,孫匡襲了父親的爵位,但一直沒有任何哪怕是虛職。他自己十六歲舉孝廉入仕,可是族人們幾乎無有一人被舉孝廉,若是他們都是無能之輩倒也罷了,可一概罷黜待遇又有所降低明顯是拿那些在他即位之初不服他的族人們算賬。今年年初又一改自己對世族寬大的政策,頒布了一系列限制x ng的法令,還殺了與自己意見有出入的吳中名士沈友以殺雞儆猴,這又與太夫人一向主張的寬和為政大為不同。應該說太夫人一向最喜歡孫權,可是最近他的所作所為實在令她失望。若是再要問孫權是不是趁機跑到丹陽去奪三弟的權,只怕太夫人會受不了,再者以這樣的j ng神狀態,給出的東西也很難確信,不過從之前的談話來看,她也不是很了解孫權的具體行蹤。拜會完畢後,孫紹也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他便直接去找了孫尚香。
「你說的,可是真的?」孫尚香在侯府里後園的練武場里問道。「應該是十有仈ji ,就算我猜錯了,去丹陽看望一下三叔也沒什麼吧,又不會有什麼事。要是真的出了這檔子事,那早晚也得過去,不是嗎?」「說的也是,那我怎麼和母親說?」「就說去丹陽看哥哥唄!你要想干什麼事n in i哪還有不許的。」「嗯,也行,只是你一個人跟著我?」「母親得避嫌去不了,三個姐姐沒練過騎術,要是跑這麼遠的路也可能不太能適應得了。那我也只能自己去了。」「行,有我來照顧你也不會有閃失的。嗯,二姐也在那里,也可以去丹陽看一看她,好久沒見到她了。」「那我回去道別,下午巳時在閶門匯合。」「一言為定。我會派人去接你的。」
回到家中把這事和家人們一說,確實惹來一片反對,大喬說一路上無人照顧,又有危險,不應該去。大姐說這樣太過于冒險,況且孫尚香也不是個會照顧人的,提議自己跟去。二姐和三姐則說不應該不管自己家而去管可能子虛烏有的閑事。孫紹則說道向眾人做了一大篇分析,最後說」這一行其實也沒什麼危險,還有姑姑護著,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對家人的關心也本屬應當,三叔對我也算不差,這一份孝心也是應該盡的。所以我一定會去的,再說我和姑姑已經約好,是不能反悔的。至于大姐說的,你自己進行的鍛煉有限,可能堅持不了長時間的趕路,姑姑她是沒有馬車的,所以你也去不了,你要去二姐三姐也得跟去,姑姑照顧我一人尚且有些困難,更何況加上你們?等事情平息下來再隨母親前去即可,」好不容易說服了家人,孫尚香派來的人也到了,于是孫紹收拾好行囊,拿起了佩劍便隨她去了。
孫紹想得很清楚,一個人跟去的話,是由孫尚香來帶頭,有孫尚香這個大擋箭牌放在那里,孫權是不可能對自己怎麼樣的,不過這多少也會讓他注意到自己,也得小心才是。看著孫尚香的馬匹的速度,孫紹突然想起自己也不過落後孫權兩天,若是照這個速度說不定能比距離要遠得多的孫權更早到丹陽。那樣的話••••雖說改變不了結果,但可以做的事很多啊。偶爾惡心惡心人也未必不可,思及此節,他也不禁在心里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