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從羅歐尼亞時代末期就已經存在的古城,合魯丁城中的許多建築都沿襲了那個古老帝國石柱圓頂的風格。自凡種崛起的年代以來,首次一統人類並在整個大陸上建立了絕對統治權的羅歐尼亞帝國在建築風格上的這種大氣與磅礡體現著這個帝國的宏偉,擎天的石柱和圓潤的穹頂彰顯了它的大氣和包容,白s 的石壁和金s 的邊飾似乎在訴說著帝國全盛時期的輝煌。
而從建築風格上來看,這座城市的歷史可能比羅歐尼亞還要更古老一些,j ng靈大帝國滅亡之後許多時代的建築都在這里有所保留,米洛陶斯王朝、辛格王朝、摩那尼亞城邦,有些甚至是不屬于人類的政權的建築風格。而隨著歷史向前發展,哥特王朝時代嚴整對稱的尖頂建築,夏特伯尼時代的雙層長廊,這些曾經在這一地區存在過的國家一一留下了痕跡。再然後,則是查理曼帝國時期莊嚴肅穆的高塔型建築,還有雄獅帝國那嚴謹規整的方頂建築群。
克勞德伸出手輕撫這些建築的殘恆斷壁,腳步輕盈地走在細雨飄灑的寂靜街道上,像是一個穿行在時光長廊中的幽靈。他走在歷史的一幕幕話劇里,似乎自身也變成了歷史的一部分,無語無聲,只有城外的灰河支流瓦盤寧河在靜靜地流淌。
走出合魯丁城的廢墟,遠處的山巒上聳立著巍峨的白龍城堡,山腳下是依托著白龍城堡建立的新城,在五年前,這座城是不設防的,當僧侶騎兵兵臨城下,這座城市敞開了大門讓侵略者長驅直入。現在,這座曾經繁華的城鎮一片死氣沉沉,僧侶騎兵因合魯丁城的建築有諸多是違反神聖教廷教義的異端建築風格而徹底摧毀了這座歷史的寶庫,白龍城則因是雄獅帝國時代的產物,完全按照帝國風格建造而幸免于難。但這座城市的居民依然沒有逃過屠殺,現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方正建築中只剩下寥寥幾點燈光,在飄搖的秋雨里像是點點鬼火閃爍。
傳說中不會因y n雲而被遮蔽的青之月升到了天穹的zh ngy ng,寂冷的光芒鋪灑在起伏的山巒上,城堡也鍍上了一層瑩瑩青芒。那佔了整個白龍城一半面積的雄偉城堡如同趴伏在群山上的巨獸,苟延殘喘、了無生機。這座城堡子雄獅帝國建立之初開始建造,經過合魯丁家十幾代人的修葺和改造,立于山峰環抱的高地之上的城堡原本是堅不可摧的,它的x ng能完全不是一般的貴族城堡可以比擬的,甚至遠遠超過了帝國最一流的軍事要塞。
「只要合魯丁家還有一個活著的男人,這座城堡就是永遠不會陷落的庇護所。」他的父親對他微笑著說過。但是這座永不陷落的堡壘卻在五年前輕易毀滅了,那些錯綜分布的瞭望塔和箭樓全都啞火,整個堡壘,只剩下一個男人用他的雙臂守護著,而這個男人,最後屈辱的倒下了。
克勞德站在一處突起岩石上眺望著那頭蟄伏的巨獸,雨打濕他的黑發,冷風吹其他的衣衫,森林寂靜的卷起浪濤。
「以合魯丁歷代祖先之名,以我的尊嚴和生命為誓,從現在開始,我將握起劍,在呼吸停止之前,絕不在放手。」少年喃喃說道,邁開不子,走向城堡前的一處光火。
「站住!混蛋小子,知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這里是你能隨便亂闖的地方嗎!」克勞德走到城堡前的時候,城堡護城河外的橋頭堡里走出一隊人,為首的一個身穿鏈甲衫的男人一手握著長劍,一邊走一邊罵滿烈烈的吼叫。
「混蛋!我是克勞德•李•合魯丁!合魯丁家的少伯爵!還不快給我帶路!」克勞德抬起頭惡狠狠地說道,對待下屬不能總是太過溫和,在另一個世界中曾經身居上位的他還是知道的。
「少伯爵?哈哈!又是一個少伯爵!老子殺了不知道幾個了!」領頭人非但沒有畢恭畢敬反而一臉不屑一顧的哈哈大笑︰「你們這些人是窮瘋了嗎?不知道你們是從哪里听來的消息,一個個得來冒充少伯爵送死!」。
「靜默!」克勞德額頭的青筋跳了跳,雖然大概明白了是有人听到了自己回來的消息冒充自己,但這個人如此囂張跋扈的態度卻讓他仍舊無法忍受。少年舉起法杖,一個簡短的詞匯從他口中吐出,正在破口大罵的男人忽然靜默,張大嘴也只能發出嘶啞的怪叫聲。
「混蛋!還是一個邪惡的流浪巫師雜碎!哦!那雙耳朵,居然還是一個卑賤的半j ng靈!來人!給我殺了這個雜種!」他在沉默術結束後立刻氣急敗壞的怒罵,說著就一把抽出長劍招呼著身後的人要沖上來。
「隊長大人!等等,您忘了嗎?情報里說的是少伯爵確實是一個魔法師,而且他的母親也確實是一位j ng靈,這個人真的是少伯爵也說不定!」守衛隊長剛剛拔出劍,他身後的一個士兵就摁住了他的手腕,並上前一步附耳說道。
「哼,就算是又怎麼樣?」守衛隊長冷冷的回過頭︰「合魯丁家的滅亡已經是注定的了,布蘭恩大人的態度很明確,如果領地絕嗣那麼伯爵領就都是大人的領土了,我們也是布蘭恩大人的部下,這個時候應該選擇哪一邊傻子都看得出來,如果真的是合魯丁家的人倒正好,殺了他也算大功一件,布蘭恩大人不會虧待我們,放開!」。
「大人!」那個士兵依然緊緊握著他的手腕。
「你這個卑賤的雜種!要造反不成?」守衛隊長試圖收回自己的手,卻發現掙不開那個士兵的控制。
「不是,大人,雖然合魯丁家是沒什麼希望了,但是我們現在畢竟還在白龍城堡,到底合魯丁還沒滅。蘭尼斯特大人交代過,任何少伯爵歸來的可能都必須向他報告,讓那位知道您的做法,恐怕在合魯丁滅亡之前,他一定會把您的腦袋扭下來穿在長矛上吧……」士兵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守衛隊長听了這段話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到時候要是處罰,我們這些人也跑不掉,所以為了您,也為了兄弟們著想,您還是去通知蘭尼斯特大人一下吧。反正也不是很遠。」士兵微笑著放開了守衛隊長的手。
「媽的,這個倒霉催的地方!」守衛隊長罵了一句,回過頭來對克勞德吼道︰「那邊的小雜種!老子就替你通報一次,冒充少伯爵,反正你也只是早死晚死的問題。」。
克勞德將握著劍柄的手放下,冷冷的看了一眼守衛隊長轉身離開的背影,這個人最後的話無非是在說我認為你不是少伯爵,那麼萬一克勞德的身份是真的他也還有回旋的余地。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最初壓低了聲音以為沒人听到的話,早已被克勞德靈敏的听覺感知捕捉到了。少年心中浮出這個人的頭像,然後在上面打了個紅叉。
「別介意,隊長就是這個樣子,話說你還是快走吧,冒充貴族可是重罪,更何況你還是個半j ng靈,被那些神棍抓到下場是很慘的。」先前阻止隊長的士兵看著後者跑進城堡悄悄的跑到克勞德身邊說道。
少年抬起頭看了看他褐s 的臉上帶著的和善微笑,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後就回過頭去。
「呃……」自討了個沒趣的士兵聳聳肩膀,也沒有生氣,只是有些無奈的轉身走回橋頭堡的守衛士兵中。
不過片刻的時間,城堡厚重的大門打開,一個老人帶著幾個隨從快步從城堡中走出來,守衛隊長就跟在他背後畢恭畢敬。
老人穿著一身深黑s 的長袍,袖口上繡著白邊,那是在喪禮上和守喪期間才會穿著的服飾,他走起來的時候寬大的袍子飄揚起來被雨水打濕,而他長袍下只穿著單薄的襯衫,在已經有些涼意的秋天對一個老人來說太過單薄,但老人卻很急切,甚至連身後的僕人為他撐起的傘都不去接。
但他疾行的腳步在護城橋的另一頭猛然剎住,老人的臉s 變得如寒鐵般清冷。
克勞德站在風里。
「你真髒!」老人冷冷的說道。
守衛隊長听到這句話,嘴角已經裂出了一個y n冷的笑容,他的手不自覺的摁在了劍柄上,對這個膽敢和自己對罵的臭小子他早就打定主意要殺掉了,現在只等老人允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