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早知道不去吃酒了。」秦凱這麼說了一聲,隨即就尖著嗓子高聲呼救,也不管有沒有人路過,只將希望系在了天上,「救命啊,要出人命啦!!!」
旁邊一道滌青s 的長袖猛然sh 來,飛到秦凱的腰間一繞,只是眼瞅著就懸身山崖之外,秦凱的心都好像從嘴里跳了出來,帶著那繩子又下墜了丈許,他人才停了下來,好像藤上的葫蘆一般,在那里搖來蕩去。
抹了一把汗水,秦凱朝下看著盤子大小的水潭,泛著白煞煞的月光,好像還在招呼他下去玩玩,兩側還不停有細碎的落石從身邊滾過,被下面翻騰著的瀑布水花一口吃下去,他吞了下口水,順著青s 的繩子朝上看,是她?!
「呃,謝了!」秦凱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祗祠芳,干笑著說了一聲,隨即就被她扯了上去。
祗祠芳從秦凱身上聞到一身的酒氣,心里有些厭惡,只掩著鼻子,聲音有些發嗡,「大半夜的,怎麼來這里了,難道你……?」
秦凱被風一吹,一身的酒意沖到了腦子里,才清醒了一陣的神智又有些渾渾噩噩模糊不清,他看著祗祠芳,想說些感激的話,可張開嘴,卻只是打了個嗝,滿嘴酒氣噴在了祗祠芳的臉上。
「你!」祗祠芳月眉一挑,臉上有些生氣,自己救他雖是舉手之勞,可畢竟是再世父母的恩情,不過這深更半夜的,秦凱吃醉了酒,怎麼溜達到這種地方來了?
想到這里,她再看秦凱的目光就有些意味深長,斧劈崖下的這個水潭,時常會有女弟子過來洗澡,難道這個看著稀松平常的男人竟然還是個登徒子?智慈芳越過秦凱走了兩步,向下眺望,只見波光粼粼的水潭雖然隔得很遠,但無遮無攔,下面的風景正好一覽無余。
祗祠芳扶著腰側的長劍,向後退了一步,冷冷盯著秦凱,蠕著嘴,有心教訓他幾句,卻見他滿身的酒氣讓人生厭。這時,秦凱又憋紅臉,鼓著腮打了個悶嗝,仰起臉笑呵呵地說,「謝了,師姐。」
祗祠芳雖然跟從眾的秦凱見過幾面,心里卻沒這個人,若不是那身外門弟子的青衫,她連秦凱的身份都認不出來,好歹這聲言由衷心的道謝讓她好受了點兒,當下便冷哼一聲,「嗆」地把寶劍還到匣中,轉頭離去。
秦凱見人遠去,挑了個映在月光下的石頭坐了下來,等風把身上的酒氣吹散大半,腿腳覺得利落了些,又已過了小半個時辰,他仗著月光辨明方向,一路朝外宗走。
來的時候,腦子不甚清醒,胡七八糟各樣的面孔,各種事兒游龍一樣在頭殼里鑽來鑽去,卻又什麼都想不清楚,不想竟然借著酒意竟然走出來這麼遠,這會兒回去,山路漫漫,秦凱就琢磨祗祠芳打發時間。
這個女人好俊的本事,一根水袖就用的出神入化,竟然就把自己從當空卷了回來,不過純陽派只有御劍和正氣的功夫,這樣y n柔的功法應該是從家里帶來的了。
秦凱想到這里恍然大悟,站在原地,盯著前面黑 的山路皺眉尋思祗祠芳的來歷,雖然很多宗室家族都會把門里的好苗子送到純陽派來,可能有御物之法來教化家人的,這可不是秦三少爺那種底蘊能比擬的。
只是這麼悶著頭胡亂尋思事兒,萬事也弄不出個所以然來,自這夜以後,秦凱有心跟祗祠芳走得近一點,卻怕人家瞧不上自己,「嘿嘿」干笑了兩聲,又即上路。
回到家里,身子一著床鋪,被酒意攆走的困勁兒猛然襲來,秦凱合身躺下就「呼嚕呼嚕」打起鼾來。
翌r ,r 上三竿,快到晌午頭兒的光景點兒上,秦凱還沒醒來,要不是外面有人把門拍得震山響,他還指不定睡到什麼時辰呢。
迷糊著眼推門看,來的是臉上鋪著青氣的吳芳德,秦凱打著哈欠把人讓進屋坐下,自己口干舌燥提起茶壺對著嘴兒灌了一陣,長「哈」了一口氣,用手抹著淋灕在嘴角的水珠子,笑吟吟地問,「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
吳芳德神s 怪異地端詳了半天,忽然站起來扶著秦凱的肩膀,嘿嘿笑道,「怎麼樣,知道老酒的厲害了吧?」
秦凱打了個哈哈,笑著應付了兩聲,他雖然在吳芳德這里折了面子,可本x ng就不是那種難下台的人,順著吳芳德的興頭,夸了幾句好酒,換上新茶給吳芳德涮了個茶碗墩在桌子上,扶著桌沿兒撿吳芳德對面坐下來,靜靜等著他開口。
純陽派的外門弟子功課並不強人所難,砍柴燒水拾果子什麼的,留下大把的時間習練從家里帶出來的本事,可秦凱不一樣呀,他就是個長隨出身,看著孔武有力,卻半分功夫不會,就這麼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淨從別的弟子手里拆借活兒來填補自己分內的,過得雖然滋潤,可將來考較時,自然不如那些勤修功課的。
他心里也知道這些活兒都有道理在其中,可自己活了十幾歲,干的最多的就是這些,而對面的吳芳德更是奇人,這個稍有些胖的中年人進外門已經十九個年頭,內試已經歷了兩回,到現在竟然還賴在山上。
秦凱見吳芳德臉上忽然落寞下來,知道他有話要說,等了會兒,果然听吳芳德長吁了口氣,啐罵了一句「陳虎榮真他媽不是個東西。」便收了聲兒盯著秦凱看。
秦凱狐疑道,「怎麼?」
「是有這麼個事兒!」吳芳德欠著身子干笑了兩聲,頓了半晌,辨了下秦凱的臉s ,又說,「我和陳虎榮之間有些過節,自己偏又拿不定主意,想想你昨天喝了酒豪氣干雲的模樣,就想來找你幫著掂掇掂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