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說,退下。」
統領冷冷的轉過身去掩住了自己的臉s ,但韓充知道插在案上那柄尚在搖晃的佩劍代表這件事不會有任何回轉的余地,眼見對面一眾憤憤不平的將領中幾名領頭者脖子一硬上前幾步,立即厲聲喝道︰「來人,把他們拖下去,有再敢妄論此事者,重打二十軍棍!」
門外的衛兵涌了進來,韓充又向對面幾名平時交好的將領使了眼s ,雖然他們的臉上寫著並不情願,但明白跟統領真的起了沖突對誰都沒有任何好處,勸說著那幾名脾氣暴躁者退了出去。
「從本地選一些將領進來希望能加快融入看來並不能算作是個正確的決定,我們還是不能完全收服這些人心。」統領坐了下來,接過韓充拔起遞來的佩劍,輕撫劍身,「這些人心里仍然是向著衛國,視我們為外來侵佔者,雖然平r 里並沒有表現出來。」
統領眼神中那一閃即逝的殺機讓韓充心里一寒,暗自慶幸剛才及時的把那些人強行拖走,小心的道︰「統領,畢竟他們加入我們的時間還不長,而衛國是他們從出生以來就一直有的認同,這次衛南衛北開戰,等于是自己的家中自相殘殺,有這種反應也是人之常情。」
「衛也只是洛淮的一塊土地,並不是另一個國家,以後不要再說出這種話。」統領還劍入鞘,「皇孫的事情查實了沒有?」
「據說幾天前洛明堂圍攻廣武時在城下有一名自稱是皇孫的人在城頭對他加以斥責,近幾天因為雙方正式開戰的原因那邊的交通不太方便,最新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但根據之前得到的情報,這個人是皇孫的可能x ng應該有七成。」
「有淮昱的消息嗎?」
「還沒有,屬下猜他是困在廣武了。」
統領揮揮手︰「加派偵騎,另外盡快把廣武那邊這幾天的情報弄來。」
韓充領命而出,剛跟手下吩咐幾句,就看到不遠處剛才被斥出的那些將領聚在一堆,都顯得義憤填膺。「快去辦吧。」韓充按了按太陽穴,向那群將領走去。
剛才幾名想上前挑戰統領的將軍站在正中間,不時竄出幾句粗口,即使看到韓充走近也沒停住的意思。韓充慢慢踱到其中一名高過自己有一頭的將領面前,微微抬頭看著他︰「我剛才好像听見有人罵趙國立的爹娘。」
「老子罵的,怎麼了,縮頭烏龜不就是狗娘養的,佔著老子們衛國的地,拉我們衛國的男人入伍,現在卻不管廣武的事,難道老子罵他爹娘罵錯唔!」
韓充旁若無人的拍了拍自己的靴子,完全不理周圍一圈把手放到劍柄上的人,看著那名捂著肚子趴在地上不停嘔吐的將領,又重重一腳踹在他的頭上,才揮手止住要趕過來的衛兵,道︰「就算是衛王洛重,也不敢罵趙老將軍是狗,**算什麼東西。打過幾天寧界了不起了,廢物一個。」
周圍一群將領不禁臉上變s ,剛才只顧著撒肚中怨氣,全然沒有想到統領趙國立的父親就是坐鎮北諾安陽的趙老將軍,看著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的同伴,都只得垂手而立,閉口不語。「大家也是熟人了,統領這麼決定自然有他的道理,都是洛淮的軍人你們不要讓我難做。何況」韓充頓了頓,「就算統領認為現在是參戰的時機,你們準備幫哪邊?抬去軍醫處吧,醒了以後讓他自己去領棍子。統領考慮的敵人在洛淮外面,你們最近都消停點。」
看著就連平時與自己交好的幾名本地將領也都沒有任何表示的轉頭而去,韓充搖了搖頭,自己就差把揣摩出的統領意思直接說出來了,這些人卻還是完全听不懂的樣子,看來果然衛國的能人真的是全都留在了衛南和衛北。否則衛王當年就算有通天徹地之能,手下都是些自己在衛西找到的這種將領,也只能是徒呼奈何。
「他們中並不是沒有人听懂,只是能听懂的那幾個人都不想听懂,年輕人是比較難打交道一些的。」輕咳一聲,一名俊秀的將領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背後。韓充轉過頭去,旋即臉上換上了笑容︰「你接下來不會是想說‘想你當年比他們還倔’吧。」
俊秀將領笑了笑,算是默認,正s 道︰「統領在老巢嗎?」韓充也收起了笑容,道︰「剛被他們鬧過,應該還沒有離開,有東邊的新消息嗎?」
「那正好,我們一起進去吧。」俊秀將領向後揮了揮手,韓充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還跟著三名盔檐拉低的親兵。
五人走進被內部戲稱為統領老巢的大帳內,韓充見正在讀書的統領已經抬頭注意到了自己一行人,便走到統領左方下首面向剩下的四人站定。俊秀將領躬身道︰「屬下杜雲歸參見統領。」
杜雲歸停下不再說話,他身後三人也只是跟著作禮卻沒有出聲,而且遮掩下露出的面容眼生得很,統領知道他必然是有機密要事,對韓充吩咐道︰「去外面看著點,特別是剛才那幾個人。」
等韓充領命而出,杜雲歸才上前幾步拿出一個盒子輕聲道︰「統領,他們是從廣武突圍而來的皇孫,衛南侯以及淮昱將軍的親信,屬下恰巧巡營在門口撞見他們,這里有信物。」
統領示意他拿上前,接過來抬眼道︰「廣武形勢怎麼樣了,為什麼派你們三個生面孔過來。」
三人中顯得孤僻無比沒有多少表情的人上前一步道︰「回統領,廣武目前形勢極危,衛北勢大,我衛南僅靠城牆苦撐,援軍受衛北半路阻擊遲遲未能集結。我家淮昱將軍身受重傷目前行動不便,丁平大哥也在照看他暫時無暇分身,常業將軍身負守城重任,所以特讓我等三人冒死突圍而來,希望趙統領盡速發兵救援。這位是皇孫心月復應劭,有關皇孫事宜統領盡可以問他。」
「皇孫,洛文軒?他現在的情況雖沒有定罪,卻也暫時不能以皇孫看待,他們知道的還真不少了。」統領一皺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手止住對方的說話,看向入口道,「韓充,抓到的那個沙蒙ji n細招了沒有。」
大帳內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入口處,那里卻是空空如也。異變突起,本在統領前方垂手而立的三人突然暴起同時向統領沖去。杜雲歸面s 陡變,拔出佩劍便迎了上去。三人伸手在腦後一模,頭發立即披亂了下來,緊接著互相幾個換位,都雙手握拳散開,看來是要繞開杜雲歸直撲統領。
「鋼絲!雲歸退後!」統領一聲大喝,站起身來將之前放在案上的那個裝信物的盒子踢向三人中間的那人臉上,那人頭一低就要躲過,不想統領隨後月兌手連鞘擲出佩劍正中盒子,爆裂聲中一聲慘叫,盒子就在中間那人頭頂上四分五裂,一股黑s 的毒煙中夾雜著幾根鋼針扎在了他的額頭上,立時斃命。「劍鞘給我!」統領貼住左邊牆壁沖向襲來之人,杜雲歸回過神來,將劍鞘拋向統領前方,自己持劍也貼住右面牆壁向前攻去。
統領比杜雲歸先一步與敵人接觸上,飛起身一腳踢在杜雲歸扔過來的劍鞘中間,劍鞘就那麼保持著豎直的狀態疾速旋轉著飛向來人的左手邊,接著在空中像撞上了什麼東西似的頓了一頓,轉速略微一緩。統領面前的敵人沒想到他會有這麼一招,左手明顯不受控制的向後扯了扯,統領抓住機會左腳在帳邊一根柱子上一踢,瞬間借力加速撞進他懷里,雙手握拳砸在了他胸口,那人就像撞上了牆壁似的向自己左邊倒去,半路上身子不自然的扭動幾下,倒下時身體已經成了好幾段。
這時杜雲歸才迎上來人,那人眼見兩名同伴已然身亡,雙拳突然張開向左右無序的擊出,借著返回的一點點力量停住前沖,轉身向後跑去。由于一時看不清對方所拋出鋼絲的軌跡,統領和杜雲歸都只得先行後退,眼見那人被異響驚動進來的韓充堵住招招殺著形同拼命隨時都可能橫尸當場,杜雲歸急切之下大呼道︰「留活口。」
韓充聞言緩了緩,對面那人抓住機會便沖出了大帳,只听得帳外傳來大喊︰「韓充和杜雲歸造反殺了統領,快抓住他們!」接著整個軍營都傳來嘈雜之聲。
見韓充已經追了出去,杜雲歸知道那人應該是跑不了了,將手中佩劍倒插在地上,向統領雙膝跪下,低頭不語。
「起來吧,把帳內收拾了,弄得亂七八糟。」統領留神細听帳外動靜,搖頭道︰「這兵沒上過陣果然還是不行,衛西新招的左營已經完全亂套了,搞不好那家伙真能逃出去。」
「我開過那個盒子,那里面的確是大司馬淮光的信物」杜雲歸還是沒有起身。
「這次不是你的錯,都打開過那個盒子了,任誰看到了大司馬的信物都會把人帶來見我的。這東西設計的不錯,第二次打開的時候才觸動機關,看來是巷子的手筆。」統領把自己掉在地上的佩劍撿起來,擦拭干淨劍鞘上的血漬掛回腰間。杜雲歸這才站了起來,走到斃命的兩名刺客尸首旁,仔細的檢查。「別看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什麼人,能拿到大司馬的信物看來他們說的淮昱受傷應該不是假的。所以你剛才根本不必讓韓充留活口來證明你的清白。」統領听外面的嘈雜聲雖然小了起來但終究沒有停歇,又搖了搖頭,示意杜雲歸趕緊收拾一下。
杜雲歸听聲音也知道應該是韓充對刺客的追擊有了結果要回來了,叫進來兩名衛兵把尸首拖了出去,然後親手收拾剛才弄亂的地方。
「就我們知道的方面他們剛才說的都是真話,推斷下來在我們不知道的方面應該不會有太多假話以免露出馬腳。所以淮昱受傷,皇孫心月復的名字和廣武形勢這些情報都可以供我們做參考,不過可惜,他們拿不準廣武夠資格來這里的人我們是不是都認識,領頭的就只能冒充淮昱的人,試想一下這麼重要的事情洛明房就算再怎麼人手吃緊又怎麼會不派個至少跟我見過面的人來呢。現在是廣武找援軍,領頭來這里跟我說這件事的卻是淮昱的人,這夠可疑的了。」統領看出了杜雲歸想問現在又不敢問的話。
「可是萬一廣武真的形勢太過危急派不出合適的人手只能讓淮昱的人領頭呢?」杜雲歸小心的道。
統領冷酷的一笑︰「他們是來求救的,注意力該在我身上看我怎麼回答,而不是著緊的盯著那個盒子。就算他們是真的,我身為洛西營副統領別說是他洛明房和淮光,誤殺了聖上的人又怎麼樣。再說如果廣武真的這麼快就到了連派個合適的人都做不到的地步,我還用的著給他們面子嗎?」
腳步聲響起,韓充帶著一隊衛兵將剛才逃出去的刺客押了回來,那刺客腿上插著兩把飛刀,緊閉雙眼。「也是條漢子,給他個痛快的吧,跟剛才兩個一起埋了。」統領看了看那兩把飛刀,等衛兵把刺客拖出去以後才又開口道,「這兩刀的位置很巧,我們軍中還有這樣的飛刀高手嗎?」
韓充看了看杜雲歸,猶豫道︰「不是我們軍中的人。」
統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軍中遠程殺敵向以弩箭為先,沒有j ng通飛刀者也不奇怪,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
韓充再看了杜雲歸一眼,才道︰「是黃相的佷子,黃群,也是三個人,跟剛才三名刺客的說法一模一樣。」
「這倒有趣了,讓他們進來。」想了想又對進來的衛兵道,「你們都到外面去,三個人而已,沒的在淮光和洛明房面前掉了我洛西營的威風。」明白統領脾氣的衛兵們便都出去了,韓充見杜雲歸站到了統領的右下方,于是也站到了剛才自己統領左下方的位置。
應劭進來的時候只見剛才在門口遇到的韓充和一名俊秀的白袍將領分列左右,護衛著當中一名著黑s 軟皮甲之人,身形極為高大,雖然帳內仍有搏斗過的痕跡和血腥氣,卻面s 如常,隨著他的目光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而來,猜著這應該就是洛西營副統領,暫總領衛西事,安陽趙老將軍的兒子趙國立,見身旁的黃群率先跪下,便也和尹卓一起行禮。
「想不到居然會是你,你爹和你叔叔黃相可安好?」洛西營副統領看起來跟黃群見過面,而且跟他的父親還有黃相還頗為熟悉。
黃群起身後再次躬身作禮,答道︰「謝統領關懷,家父和表叔都很好。家父時常懷念跟統領並肩作戰的r 子,不過現在身體不便,只能在家靜養。」
「黃兄當年颯爽英姿,人中龍鳳,忠心為國直到而立之年因傷退役後才成婚生下你這個獨子,至今想起令尊風采,都是不勝感慨。距離上次見到你已經有三年了,現在故人之子已然成為洛淮英挺少年,令尊有後如此,可謂將門虎子,天不負英豪。」統領話語中透著真切,但是卻並沒有其他進一步的親切表示,似乎在刻意的保持著公私之間的分明。
「統領過譽,黃群愧不敢當。」黃群謙遜一番,一側身,「我來給統領介紹一下,這位是淮昱淮將軍親信尹卓,使得一手飛刀絕技,這位是皇孫」
「應劭是吧?」統領打斷到,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應劭和黃群沒想到統領居然也會知道他的名字,猝不及防下都是一愣,應劭才上前一步躬身道︰「小子默默無聞之輩,統領居然也知曉賤名,倍感榮光。」
這下不但是統領,連韓充和杜雲歸都露出一絲忍俊不禁的笑意,不過杜雲歸畢竟剛漏放了刺客進營行刺統領,馬上又繃住了臉,韓充只好解釋道︰「剛才你們幫忙擒住的那名刺客就是號稱皇孫心月復名叫應劭。」
統領一揮手︰「雖說是巷子一路追殺對皇孫手下了解較多,不過小兄弟能被選出作為冒充對象必然也是有獨到之處。不知三位從廣武突圍路上是否泄漏了行蹤,另外大司馬信物落在他們手里,淮昱將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黃群道︰「我們三人黑夜突圍,又有衛南侯和知行先生安排的惑敵之計,加上吸取了淮將軍遇伏的教訓,一路小心謹慎,應該是沒有人發現我們。」接著目視尹卓,示意由他來說明淮昱的情況。
黑衣的尹卓用平緩的聲音道︰「我家將軍到廣武的第一天就想跟統領聯系,沒想到衛北突然撕破臉面公然襲殺,不幸受傷,據救回將軍的人所說他把將軍的隨身物品作為誤導追兵之用,所以大司馬的信物應該是落入了衛北手中。」
韓充問道︰「淮將軍騎sh 之功舉國聞名,衛北能傷他之人難道是聶雙?」
尹卓道︰「他應該已經死了。」
韓充面s 一動,嘆道︰「當年聶雙如果听我之言留在洛西營,今r 就是友非敵,淮將軍也就不必與他兩虎相爭。尹兄,抱歉,聶雙跟我是舊識,突然听聞死訊有些感慨,但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尹卓點點頭,恢復了沉默。統領听了尹卓和黃群的回答,正待說話,應劭突然向前走了一步,猶豫片刻道︰「統領,我們路上可能是被人跟蹤過一段。」
不光是統領,連黃群和尹卓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應劭的身上,應劭又仔細的想了想,才道︰「只是可能,我猜我們在離開衛北駐軍的巡視範圍後被知客綴上過,不過後來又有一個人也跟了上來,接著他們兩就都沒有跟了。」
「巷子的知客?」統領疑惑的重復一遍,」另外一個人是誰。」
「不知道,我只是朦朧中感覺有這個可能,不過那之後我們都是一路快馬,就算是當時被發現了蹤跡他們也不可能臨時派出三個人趕在我們前面。也許只是我多疑了,所以也沒有跟黃群和尹卓提起過。」應劭有些動搖,便把話說得活了些。
這件事情現在並不算太重要,加上沒有任何可供推斷的條件所以統領也就放在了一邊,轉向黃群道︰「賢佷r 夜奔波前來應該很辛苦了。韓充,雲歸,先帶黃群和尹卓去安頓休整一下,晚上再給三位接風。應小兄弟還請少留片刻,關于你們路上之事我還有些細節想問。」
雖然時間緊迫,但黃群和尹卓知道自己三人確實已經快要到身體的極限了,無力再兼程趕路。統領的意思顯然是在晚上的正式會談之前要先在應劭處模一模洛文軒這個牽扯到謀反大案,目前還算得是欽犯的皇孫底細,至于自己和尹卓代表的淮昱,身份和立場明確自然是不需要這道程序,向應劭遞了個一切小心的眼神,跟仍然沒有任何表示的尹卓先行走了出去。
洛西營副統領趙國立的「老巢」內就剩下了兩個人,統領伸手讓應劭搬過一個板凳坐下,開口道︰「刺客腿上那兩把飛刀是剛才的尹卓的?」
應劭點點頭︰「我們正好在營外求見時遇到刺客沖了出來,尹卓是淮昱將軍的貼身護衛,飛刀使得神乎其技,令人嘆為觀止,加上身手矯健,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統領志不在此,轉過話題道︰「你們離開的時候,廣武形勢如何?」
這個問題知行在給他的計劃上早有詳細說明,應劭照本宣科道︰「形勢確實是很危險,如果後天以前廣武一帶都還沒有降雪的話將會很難守住,但還請統領千萬不要發兵去救。」
「哦?」統領愣了一愣,饒有興致的追問道︰「為什麼。」
「統領對全國形勢了若指掌,自然明白衛南輕易絕不能丟,所以如果統領能夠發兵的話早就應該已經到了廣武,但是統領一直按兵不動。照皇孫和衛南侯的推測,統領應該不會是在洛淮如此危險的形勢下還要削弱衛國的力量讓衛南衛北先進行一場火拼,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應劭發現統領的臉s 和心跳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只得盡量小心的接著道,「寧界向來重兵布防洛西一帶,雖然有衛王洛重這樣的一時豪杰出現過,但是在衛王已隕的現在,只有傾整個洛西營和衛國的力量再借助洛淮強盛的國勢威懾才能與之抗衡。現在衛國分裂自顧不暇,如果趙統領再發兵前往衛國的話,薛大統領手里就只剩下了沒有援軍的七成洛西營兵力,洛淮在西邊國界的力量將變得只有平時的一半不到。寧界沒有異動還好,一旦有所異動,甚至是跟洛淮叛逆勾結,不但衛國救不下,整個洛西營還有被一口吞掉的危險。所以皇孫和衛南侯都認為,一定是寧界趁機發難威脅薛大統領,所以趙統領才不得不以靜制動,隨時準備增援薛大統領,而不能發兵衛南,以免寧界趁虛而入。」
「看來洛明房是已經把寶壓在皇孫身上了,不過既然淮昱的人都跟來了,我也不必問你們之間其他的事情了。跟皇孫和你一起的另一個人,是叫陳知行吧?」
「是的。」
「能在這種情況下透過洛淮表面的重重迷霧看清形勢,作出最正確的選擇幫助洛文軒翻身,不愧是清遠閣閣主的弟子,未來的許其言有對手了。」統領像終于了結了一件心事,以一個在應劭看來非常虛假的笑容接道,「你知道,我是趙驅r 的兒子,帶有北諾的血統,是不怎麼關心政局的,換句話說,洛淮只要上台的不是一個沙蒙人我都不想反對。我到洛西來也只是為了這邊不出會影響北諾的亂子,所以洛文軒怎麼知道周克明污蔑太子謀逆的真相然後在廣武從一個謀逆太子之子變成反抗叛逆的皇孫細節我都沒太大興趣知道。目前在洛西我跟洛文軒的目標一致,但除此以外,我不會支持他,當然也不反對。」
統領的反應完全出乎了應劭的意料之外,直接的斷絕了後面知行讓他進一步示好的計劃,只得無奈的點頭道︰「統領的話很明白,借您這里的的火用一下。」
統領的臉上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覺,指了指一旁角落的火盆。只見應劭走過去,從懷中掏出幾張紙來,湊過去點燃燒盡,轉頭道︰「這本來是說服統領用的底稿,不過已經沒用了,我想著至少要給統領讀一遍以免枉費我的辛苦,但想統領多半沒有興趣,留在您這里也肯定是燒掉,不如由我代勞了。」
「韓充應該還在外面等著,你先去休息。」統領忍不住一笑,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