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應劭一時間沒有能完全消化杜雲歸話語中的信息。
「離現在半個時辰左右,事情發生時我手下的哨探們剛好在附近不遠,裝作好奇者到現場了解到大概情況後就立即把消息報回來了。」杜雲歸答道。
知行見應劭沒有說話,道︰「阿劭你不如先把那個蘇依跟你見面的事情詳細說一遍讓大家知道。」
應劭理了理有些不勻的呼吸,依知行所言把這兩天跟蘇依見面時的大部分經過講述了一遍。
黃群見听完後所有人都陷入沉思沒有說話,料想是一時都沒能從應劭的闡述中找到什麼能跟目前的事情相關的有用信息,開口道︰「杜將軍所說的這件事情,大概可以算是前次輕月小姐的事情後雲州城內所發生的最重大事件了。相比較的話,那次還是在晚上,而且本質上來說算是寧界內部官員子弟之間的糾紛鬧大了而已,這次就是光天化r 之下明目張膽的襲擊朝廷官員家屬了,不知道寧界會作出什麼反應。」
「如果那些殺手的目標真是蘇依的話,最大的可能應該是我們的敵人知道了我跟她見面的事,想j ng告所有企圖靠近我們的人。不過我總覺得他們這樣做並不明智,雖然會威懾到一些人的立場選擇,但同時也會觸怒很多人。特別是寧界的皇帝,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采取這種行動,對他的權威會是一種挑戰。」應劭又整理一遍自己的思路,才說出自己的想法,事實上他說的這些在場的人都考慮到了,只是畢竟只有他才跟蘇依見過面,最適合作出這個初步的結論以免任何遺漏。
「我倒是有一點拙見,可供各位參考。除了幾率極低的私仇之外,在這個時間有可能下手的,只有周克明一方或者跟他勾結的人。但根據老夫長期收集的情報和杜將軍這幾天的調查來看,全孝直並沒有符合條件的仇人,如果大家沒有異議,我們不如暫時順著應小兄弟的思路把下手者定為周克明一方,然後找出他們的動機和目的。」見所有人都看向他等著下文,使節長遲儀緩緩繼續道,「那個蘇依雖然在全家住了有一年左右,但這一年來據老夫所知除了一些重要場合會作為全家的一員出席外,平r 里全孝直和全翔跟她的關系都不算親近,很少看到他們一同外出,至于應劭所說的她那個弟弟蘇滿,更是連老夫都不知道。再者從姓氏來看,她並不姓全,而全尚書的夫人也是姓林,在寧界風俗來說,她跟全家的親戚關系應該是極遠了,可能是某種無奈下才找來向有樂善好施之稱的全尚書家寄居。所以老夫以為,這個蘇依在全家,實際上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
「全孝直為什麼派她?」尹卓低沉的聲音打斷了遲儀的話。
「老夫倒是一時忽略了這個。」在使館跟尹卓共處了幾天的遲儀已經了解尹卓的x ng格,知道他只是習慣這樣說話,並沒有不尊敬的意思,模了模胡須,沉吟道,「應該只有兩種可能,要麼這次全尚書這次是想出奇制勝,因為絕大部分人都不會想到他把這件事交給蘇依來辦,更為穩妥,同時蘇依也可以借著此事確立在全家的地位;要麼蘇依在全家的地位實際上非常重要,只是全尚書一直在故意制造這種假象,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但無論怎樣,至少在外人的眼里,這個蘇依在全家並不算是什麼重要的角s ,即便真是全孝直故意制造的這種假象,在他成功的掩蓋下知道內情者也肯定是極為有限。」
「之前我們探討的時候從沒有注意過這個蘇依,相信大多數的人應該也跟我們一樣。」杜雲歸說出自己的看法。
見尹卓垂頭表示沒有了異議,遲儀繼續道︰「既然如此,這就可以支持我另一個看法,周克明一方這次的行動並不會波及到寧界掌權者的底限。說到底,涉及到了國家決策的層面,在三尉六部內部之間都爭端四起的寧界政壇,以蘇依明面上的地位並不容易引發明顯的震動。而且現在正逐漸失去上風但仍擁有強盛軍事實力的周克明一方對一個地位無足輕重而且正在靠攏我們的人采取激烈手段達到震懾效果,也很符合一個由贏轉輸的賭徒心理,。」
「使節長的話很有道理,支持他們的,這件事完全跟他們無關,中立的,也並不會有太大變動,支持我們的,倒是還可能會有一些因為這件事對家人安全的威懾而改變立場。至于寧界的皇帝,即便心里肯定不會當做沒事,但他還要利用我們跟周克明間的拉鋸和對立作為寧界向洛淮取得最大的利益的籌碼,現今的情況下也不會發作。加上對已經靠攏我們的全家的打擊,無論怎麼算,周克明的人這樣做都是利大于弊。」知行想了想,又補充道,「就算實際上蘇依在全家真的是如同使節長第二個設想那樣,現在全尚書也沒法把事實說出來,周克明的人對他們游說爭取的對象還可以以不明真相來多少彌補形象。我更是懷疑全孝直的兒子全翔正好路過會不會也在周克明的人原本的計劃之中,這樣在盡收刺殺的威懾和打擊效果同時,留下蘇依的命還可以把負面影響減到最小。」
眾人一片沉默,顯然因為知行最後一句話而重新思考所有的事情,以免低估對手。
見場面又悶了起來,黃群皺眉道︰「我們跟全家的聯絡應該說是非常機密,而蘇依是全家直接跟我們聯系的人,周克明的人能把目標對準他也就是說明我們的很多動作都在他們的掌握中。這樣的情況下任誰都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出了內ji n,我們內部倒是不會受到影響,因為到蘇依被刺這件事發生前聯絡全家的事情暫時都只有阿劭,尹卓和杜將軍知情,所以即便有內ji n也可以肯定是在全家那邊,但現在最怕的是全家也認為內ji n泄密出在我們這邊,雙方一旦信任出現問題,後果難料。」
「周克明的人這一手實在很厲害。」杜雲歸嘆了口氣。
知行環視一圈,見沒人有再說話的意思,沉聲道︰「這件事情才剛剛發生,我們沒法了解全部內情,目前也只能先作出這些結論。阿劭,一直都是你跟蘇依小姐聯系的,你覺得這件事情對全孝直尚書跟我們之間會有什麼影響。」
應劭斟酌道︰「按時間算蘇依當時應該是在跟我見面後回去的時候遇襲,這讓事情變得更難解釋,因為當時受傷後的我明顯比較容易下手,而且我在那里呆了不短的時間。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麼變數,不過會想辦法盡快聯絡他們弄清楚。」
「你現在的傷勢太重,不如我替你去。」黃群道。
「蘇依今天說過全尚書跟淮將軍見面前她只跟我一個人聯系,現在的情況再換人恐怕又會引發什麼額外的變數。」
知行心知應劭除了他說的理由以外還有一種想法就是出了這種意外是他的責任,所以他要自己來挽回,跟當初在新安時因為無意間推開窗戶暴露了文軒逃走計劃時一樣,即使實際上包括那次都不算是他的錯,道︰「全家那邊還是我跟阿劭去探風,現在更需要人盯緊寧界那些重要人物的動靜,杜將軍的人手主要盯在胡侯和周克明的人上,使節長的人手也並不充足,國尉許家這個重點只能黃群你去了。」
見黃群沒有反對,知行向杜雲歸道︰「看來即便我提前來了一天時間仍嫌不夠,杜將軍不如把你所得到的那條消息公開一下,讓大家心里有底,然後我們立即分頭行動。」
應劭看向杜雲歸時,發現尹卓,黃群和遲儀都露出關注神s ,想來是跟他一樣都只是听說了那條消息卻不知道具體內容,而老師知行這麼說則是已經在到雲州後的早些時候提前獲知。
「其實在現在來說,這條消息已經算不得非常關鍵,只能作為對我們目前所知的一些旁證。前天晚上,全孝直去了胡侯家,至于他們談話的內容,大致來說就是全孝直認定國尉許勇是勾結周克明圖謀不軌的人,想要拉攏胡侯一起對抗他,而且認為胡展鵬跟劉輕月那晚的事情也是中了許家的詭計。」杜雲歸說完後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看向應劭,「那天晚上劉府的花兒小姐也在場,應該偷听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
杜雲歸沒有說消息的來源,但以他和知行對這消息的重視自然不會有人懷疑,也不會有人不識趣的去追問詳細。
「這麼說來,全尚書跟我們合作的誠意應該是不用懷疑了。」遲儀道。
知行又等了等,見沒人再有話說,道︰「如果大家都沒有意見的話就先這麼定下,我跟阿劭處理全家和劉尚書家的事情。」
杜雲歸起身道︰「我會繼續看緊其他重要的地方,許家就有賴黃群,使節長和尹卓暫時作為我們的聯系樞紐和隨時支援的後備力量。另外,這里雖然隱秘,但離幾個我們要看住的地方都太遠,並不方便。使團明晚就會到,現在洛淮使館應該是最安全的,不如我們把以後聯系地點定到那里,使節長和尹卓也可以免去奔波之苦,陳先生覺得怎麼樣。」
「杜將軍考慮得非常周詳,知行怎麼會有異議。周克明的人對我們是不會留手的,大家都千萬要小心」知行又轉向向遲儀道,「恐怕要繼續借用使節長的馬車和袁闢兄弟了。」
「知行先生不用客氣。」
這里雖然地處偏僻的舊城區,這麼多人一起從屋內出去仍嫌太過惹眼,黃群和杜雲歸可以翻牆,尹卓因為腿傷的緣故只能跟遲儀一起從大門出去。天s 尚是黃昏,知行便決定跟應劭兩人留下吃過飯再走,于是遲儀帶著尹卓離開前吩咐了這間留守的人手準備好飯菜。不多時那名去接應劭時馬車的御者袁闢把飯菜親自端進來,打過招呼後婉拒知行的邀請和其他人退到了另外一間房間,讓知行和應劭可以方便說話。
知行仔細的听應劭敘述這些r 子來發生的所有事情,不時詢問其中的一些細節,卻獨是對在清遠閣的那一段沉默不語。應劭知道老師的心思,答完知行所有問題後,小心的道︰「其實我看閣主的意思,心底仍然一直都是很關心老師的。」
知行輕嘆一口氣,把無意中露出的寂寥眼神藏起,道︰「就算只是爭取到了一個上島旁觀的機會,能在清遠閣待上一年時間對你的益處也會大的難以想象,一定要好好把握。雖然閣主沒有收你為徒不會指導你,但有什麼疑問去問他應該也不會拒絕,友漁是好相處的人,除了貪多務得以外在學習方面我對你並不擔心。」頓了頓,「只是益之,算了,這件事情目前來說還有一段時間,到時我們再說,還是先解決眼下的問題。待會到友漁家後你要記得,不要讓他發現我們知道全尚書家那次談話和當時花兒在場的消息,你一定要當自己並不知曉這個消息,否則會有一些麻煩。」
應劭答應一聲,便也不再提清遠閣的事情,借著兩人剩下的一點用飯時間問起知行分別以來的情況,得知淮昱雖然正式接受了文軒進入使團,並上報給了昆定,卻已經正式表明對文軒事件中立的立場。只是即便有飛鳥,卻也肯定是來不及等到昆定的回復使團就要出發,這種先斬後奏也算是淮昱利用自己在外使節的身份給文軒提供的機會。即便是打著護衛皇孫安全要親自送他回昆定的口號,帶洛文軒到雲州繞一圈還是任誰都看得出來是多此一舉,不過以淮昱背後淮光的權位這並不會給他惹到什麼麻煩,可對文軒來說卻是有了極大的好處。如果能順利解決寧界的事情,這份功勞就跑不了他的一份,等回到昆定之r ,即便在最劣的情形下,也可以憑此事作為折過保命的本錢,無疑大大降低了他回到昆定時會冒的風險。
「豫思小姐一定在其中出了大力。」知行放下碗筷,頗有深意的看著應劭,「現在真正能算已經跟我們坐到一條船上的只有衛南侯,但他畢竟是外臣,而且在我們回到昆定的時候他大概也不會在,所以到時豫思小姐和淮昱可能會是我們能依仗的主要力量。淮昱雖然不像丁平一樣偏執,對豫思小姐卻也非常重視,我知道你們間只是誤會,所以希望你能更小心些。有一個x ng格溫潤的女子作為普通朋友相處固然能令人心曠神怡,但如果並不是所鐘情的那個人,相信也不是不可舍棄的。」
「我會的。」應劭見到知行說完最後一句話後的神情,想起在廣武城牆上時文軒所說老師當年風流習x ng,不由對他現在仍然保持孤身一人產生了興趣,好奇心驅使下從旁處道,「老師你只跟我說過輕月小姐,難道你也沒見過花兒嗎?」
知行似乎有些神思不屬,轉了轉手上新沏好茶水的杯蓋,答道︰「倒是听友漁提起過一次,不過沒有見過面,所以並不熟悉。」
「老師覺得,這世界上還可能有比輕月小姐更漂亮的女子嗎?」
知行微微一愣,似乎才把心思轉到應劭的話上,微笑道︰「你不會是喜歡上輕月了吧,那老師可幫不了你。你不要看輕月弱不禁風,受寧界風俗影響,心底卻是一個相當有主見的姑娘,不比我們洛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可以定下一個女子婚嫁的大半。」
「倒沒有那種奢望,只是我們當時見到她的時候,連尹卓都沒有保持住古井不波。常言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我有些好奇,老師見到過比輕月小姐更漂亮的女子嗎?」
「自然是有的。」
見知行的神情沉浸到了某種回憶中,應劭頓時張開了耳朵,卻不想自己急切期待下文的心情不自覺的露到了臉上,被已經準備開口的知行逮個正著。心中笑罵一聲,知行揭開蓋子輕綴一口茶,看向了別處。
應劭還沒發覺自己的伎倆已經被看穿,扒完飯後又等了良久也沒等到下文,有些呆頭呆腦的道︰「老師,後面呢?」
「什麼後面,你不是問我有沒有比輕月更好看的女子嗎。我已經告訴你了,大千世界,總會是有的。」
看到知行的壞笑,應劭終于察覺到被識破了,無奈下只得放棄,看了看天s 道︰「我們什麼時候去劉先生家?」
「不用太急,我們去的時候必須劉遠長尚書在家,否則會給身為清遠閣閣主未學成畢業學生的友漁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且我們到他家後無可避免會暴露行藏,也需要留出一些時間給遲使節長作出安排來保證我們回使館路上的安全。再等半個時辰,天s 黑透後怎麼都方便些。」
碗筷自然有人收拾,知行趁這點時間給應劭的傷口換了藥和繃帶,並刮下一些蘇依和應劭都非常在意的花兒所用傷藥的殘留仔細檢查。但知行也不知道這種傷藥的來源,只能勉強認出這種傷藥跟目前洛淮和寧界醫者們所盛行使用的以植物為主的藥石不同,加入了大量其他的原料。一時毫無頭緒下知行只得叮囑應劭找機會以個人興趣為由向花兒打探,避免泄露蘇依的事情。
天黑後仍由下午那名御者袁闢駕車,另有兩人騎馬隨行,五人繞了一圈後才走上寬闊的主道徑直奔向劉友漁家。知行不想被周克明的人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雲州,快到劉府時對應劭囑咐一番後在一個沒人處先行下車。
應劭直接到劉府的正門求見劉友漁,劉友漁確如他所說的一樣在家,很快出來將應劭迎入府內,袁闢和其他兩名護衛被安排留在劉府入門處不遠的一間接待客人用的房間由劉府的兩名護衛相陪。應劭見是時候,便把知行所囑咐的事對劉友漁說了,劉友漁臉上驚喜難定的神s 一閃而過,叫來一名護衛陪著應劭後離開了一會才回來,獨自帶著他向里走去。
一路上的護衛和下人明顯都已經被遣開,過一個拐角後青衣的知行從旁邊的花草中閃出,跟劉友漁對視片刻後,最終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頭為禮,三人沉默的向前走去。
到客廳門口後,劉友漁打開門,向早已獨自端坐在主位的劉遠長道︰「爹,洛淮的陳先生來向您拜訪請安。」
劉遠長對躬身作禮的知行頷首相答,並沒有起身,只是招呼道︰「陳先生遠來辛苦,請坐。」
以劉遠長的官位和年紀,又是劉友漁的父親,陳知行無論怎麼算都矮他一輩,這是兩個沒有任何關系的人之間最合適的禮數,也是暗示知行不希望牽扯到劉友漁的意思。知行當然了然于胸,道謝後灑然入座。
劉友漁在進來前攙扶住應劭,見父親看向自己,小心的道︰「這位應小兄弟只是陳先生的學生,他有傷在身,我帶他到旁處休息。」
見父親不置可否,劉友漁趕緊帶著應劭走出客廳,關上門後才長長出了一口氣,看向應劭︰「昨晚多謝你了。」
應劭道︰「能盡些力是應該的,花兒現在怎麼樣?」
劉友漁聞言原本緊張神s 未退的臉上又布滿愁雲,搖頭道︰「並不太好,她所中的不知道是什麼毒。怕用錯藥出危險,昨天用她傷口的毒血涂在刀上割了一條狗的腿,沒想到那條狗當即就抽搐起來,我就沒敢再試藥,結果那條狗今天還是死了。」
應劭一驚道︰「那花兒她?」
劉友漁道︰「花兒現在暫時倒是還沒有什麼嚴重的癥狀,只是渾身無力,意識也不太清醒。這毒不像是寧界所有,你有沒有見過巷子或者周克明的人使用癥狀類似的毒物?」他也是抱著不放過任何希望的想法權且一問,見應劭搖了搖頭,嘆口氣道,「你的傷看起來也不輕,我們先去拿藥。」
應劭被劉友漁攙扶著沿走道前行,來到花兒的房間外,守在那里的護衛見到是他忙打開門,劉友漁心頭煩悶,並沒有跟護衛們說話,直接帶著應劭走了進去。劉友漁是帶自己來拿藥的,所以應劭猜想這間應該就是花兒的房間了。他在門口朝里粗略打量後發現跟自己想象中的差別並不太大,幾乎就是天柱塔上那個石室的翻版,只是多了有限的幾件生活器具如鏡子和櫃子,而且現在一股刺鼻草藥味取代了本應彌漫的女兒香味。
走進房間後應劭才發現里面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向劉友漁低頭施禮者該是侍女,另一名站在床前者則是劉輕月。劉輕月比上次在依山入海所見時憔悴少許,不過分毫未減她傾世容顏的s 彩,只是應劭現在掛著花兒的傷情,並沒有什麼心思欣賞,覺得眼前一亮後便把注意力很自然的移到了她身後的花兒身上。
應該是防止壓到背後的傷口,所以花兒現在是一個向下趴著的姿勢,垂下的青絲蓋住了臉的大半部分,看不見面s 。應劭記得她的傷是在背後,自己並不方便探視,何況劉友漁都沒有辦法,自己更是無能為力,所以只是點頭回應了劉輕月一看就知道是勉強擠出的一絲向自己招呼示意的微笑,便依劉友漁招呼到一旁坐下以緩解這一路走來傷口的隱隱生痛。
「沒出什麼變化吧?」得到劉輕月肯定的答復後,劉友漁才想起花兒雖然一向並不是太在意,但在這里自己跟應劭畢竟是兩個男子,讓劉輕月把床前的簾子垂下遮住花兒,才又道,「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劉輕月似乎不太想說話,默默點頭,又探身到簾子里去檢視一遍,才退了出去。劉友漁向那名侍女細細囑咐一番要注意的事情後,又再三叮囑有任何情況立即叫他,然後到角落的櫃子里取出一個小包遞給了應劭。
應劭知道這里不是自己適合久待的地方,暗吸一口氣起身接過,道︰「多謝劉先生。」
到這里後劉友漁的心情明顯變得更差,示意他跟著自己後,緩步向外走去。在花兒的房間門口略停了一會,看了看右邊,劉友漁轉身向左邊的來路走去。
應劭憑腳步聲知道劉輕月剛才是走進了相鄰的那間房,出門時也用眼角的余光向右邊掃視了一圈。劉輕月所進的那間房間燈火已經熄滅,不過仍然可以看出比花兒這間還要小得多,從劉府整體的格局來看這幾間房都應該不會被用作主人家的臥室,花兒住在這里還可以解釋作x ng格所致,劉輕月也住到了這里,除了就近照料花兒外,更大的可能應該是劉友漁為了能集中人手保護她們的安全而采取的措施。想到這些應劭心中頓時生起一片內疚之情,畢竟這一切都跟他月兌不了關系,把劉家直接牽扯到了跟周克明的爭斗中。
「就在這里等他來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問你。」劉友漁打開跟花兒隔了一間的另一間屋子,進去點亮了燈,等著應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