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時遲儀才回到使館,此時知行仍然還沒有回來。因為黃昏時分淮昱的使節團就將入城的關系,遲儀要去做各方面的安排,見只有應劭和尹卓在便無暇多留,只是簡單的告知了他們兩全孝直那邊他采取了延緩的辦法,想來全孝直也知道今晚是使節團到達的時間,處在各方的高度關注下不適合有任何異動,所以談的都是些禮節x ng的話題,並沒有絲毫的為難之意,只是在最後說了句明天將會回訪,言明了新的期限。遲儀當然是立即答復己方新來的使節在雲州是客,理當前來再次拜會,豈有讓全孝直上門之禮。
遲儀帶了一些人匆匆又離去之後,因為被囑咐留守使館,那些小冊子也已經看完,應劭又睡了幾乎一天半夜,j ng神健旺的閑極無聊之下只好又跑到尹卓房里坐下,但卻發現找不到話題。尹卓看著窗外發呆,他就看著尹卓發呆。尹卓被他看的不自在,從一旁的櫃子里拿出一個棋盤道︰「下棋嗎?」
應劭一愣,他還從沒下過棋,只是經常看知行和文軒對弈,自己並沒有太大興趣,唯一懂的規則就是四個子圍住對方一個子就可以吃掉,有一個氣眼就不會被吃。但實在無事可做,兩人又都是半傷號也沒法做什麼事情,只得點點頭道︰「我不怎麼會。」
尹卓也不多說,隨手把棋子讓應劭先挑,坐好後又開始沉默不語,也不動作。應劭只好看向他︰「誰先走?」
「你也不知道嗎?」
兩人這才發現對方跟自己一樣是個棋盲,最後只好用尹卓抓起一把棋子應劭猜單雙的方式決出先走者,結果開始之後兩人更是下出了棋史上的恥辱棋局。應劭一心想著不被殺,子子落在棋盤最中間的一塊,覺得這樣自己逃跑的選擇多,為了不被截殺更是上下左右一顆挨一顆的連著左沖右突,整條大龍沒有哪怕一格斷掉之處。尹卓其實水平比應劭稍強,不過也是極為有限,拼盡努力的截殺應劭,便也是跟著他一顆挨一顆的圍追堵截。兩人都是臭棋簍子殺起來倒也半斤八兩昏天暗地,雖說全不懂規則但踫到打劫的難解之處也能自己商量出臨時的公平解決之道來。
由于兩人身份都有些特殊,使館里的人遠遠看到他兩在屋內一臉嚴肅的樣子以為在商量什麼大事,都沒有過來打擾。不知不覺中天s 已暗,兩人都是感官敏銳的人,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直到常人已是伸手不見五指時才驚覺而點上油燈。這時已到收官階段,只見棋盤上應劭一條子子相連的超級大龍縱橫馳騁,看起來佔盡優勢,但實際上尹卓截殺他大龍的那些看似散兵游勇的棋子卻是在各處邊邊角角上撈到了真正的實惠。兩人不懂如何計數,只好一子接一子的繼續下去,直到雙方都覺得無處落子,然後各自填滿自己的地盤,開始一個個的數自己佔了多少地方。
就在兩人埋頭計數的當口,使館大門處傳來一片噪雜聲,兩人一驚,都想到應該是淮昱和文軒他們到了,但此時兩人正在算出最後勝負的當口,互視一眼後居然心照不宣的都裝作沒听到繼續計算。
進門的聲音隱約到了大廳,然後似乎是使館的人稟報應劭和尹卓在這個房間商議什麼要事一直沒有出過門。兩人雖說手上在計數,但分心二用的听到這些對話自然不是難事,只是事已至此,現在才收拾殘局去迎接肯定是一件相當不智的事情。應劭抬頭看了尹卓一眼,見他仍然保持著尋常的冷漠神情,一副絲毫沒有察覺到大廳人群的腳步聲正在接近的神情,一咬牙,干脆近乎趴到棋盤上的用手一個個棋格的點著早已經數好的自己的白子所佔地盤數。
淮昱推開尹卓的房門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自己手下一向最鎮定的尹卓一臉嚴峻的盯著面前的棋盤在默數著什麼,而他的對面,那個上次在宜郡見到的少年也像一個孩童一樣用手一個個的在棋盤上點算著。那張棋盤上,黑白兩子方方正正異常工整的排列著。
「阿劭,你們在干什麼?」文軒落後一步,听了使館的人所說他們商議秘事的說法後又看到這種場景,一時不明所以下還以為他們兩在借助棋子研究什麼策略。
應劭馬上裝出才發現他們進門的樣子一臉驚愕的往進來的所有人看去,只見除了疑惑的文軒,驚詫的淮昱,有些怒s 的丁平和忍著笑的張豫思外,賊頭賊腦的方無邪也大大咧咧的站在張豫思旁邊一肚子壞水的模樣。
「主上。」尹卓有些別扭的站起身來。
「坐下吧,腿上有傷現在不必勉強,早些養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淮昱看了看棋盤,又把注意力轉移到應劭身上,「在宜郡時承你一言之恩,深感于心,之前有些誤會,還請不要介懷。」
應劭看了看張豫思,明白過來淮昱是在說衛南侯府時對他所中之毒的判斷,不理丁平的冷眼,回道︰「淮將軍太過客氣了,若非將軍請我們到侯府,我的朋友也不會得到及時救治,些許小事,請不要記在心上。」
淮昱回以微笑,文軒知道淮昱必然要向尹卓詢問他離開廣武之後的事情,自己跟應劭留在尹卓房間不太方便,便道︰「我和阿劭還有些事情要商量,就先告辭了,晚飯時再見。」
「阿劭,有些醋味嗎?」文軒一如既往的以男女之事打頭。
「本就沒有的事,怎麼會。而且如果你像我一樣見過輕月小姐的姿s 面容,肯定就不會拿這個打趣我了。」
「老師提起過的那個劉先生的妹妹?她真的有這麼漂亮嗎,看你的神情很認真,不像是說笑的樣子。」
應劭看看四周無人,小聲道︰「連尹卓都說出了豫思比她不如,你覺得呢。」
文軒聞言作出一副極猥瑣的面容,模著下巴吞了吞口水︰「那定然是要見識一下,才當得不枉此生。」
「你見過老師沒有,他怎麼還沒回來。」
「他傳過話了,跟洛西營的杜雲歸有些事情要辦,不過稍晚些會回來。其他事情都先放在一邊,你不要到關鍵時刻就轉移話題,那個劉輕月,她到底是什麼模樣,能把你都勾得這樣r 思夜想。」
「難以形容,對我來說見到她就像在外地時見到我家鄉的沉星湖,有一種怎麼看都看不厭的感覺,你見到她時自然就明白我為什麼說不出來了。昨天我還利用輕月小姐的話題,差點就掏出老師情人的底了,可惜功虧一簣。」
「那可真可惜了!等下次再有機會時我們兩兄弟一定攜手並力,必須要挖出我們老師深藏心底的我們的師母。」兩人已到應劭的房間坐下,文軒聞言一拍自己大腿,隨即收起嬉笑的表情,沉靜的道,「听說你離開廣武後幾經生死,那個宣若鏡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在宿將星中也排的上號的人物,周克明的手下看來追隨著不少人才。」
「嗯,宣若鏡真的很厲害,坦白說,那次如果不是運氣站在我們這邊,他們本該可以兵不血刃的收拾掉我跟黃群還有尹卓。我想下次在遇上時,就不會有那樣的好運了,你一定要小心。」
文軒眉頭突然微微一皺,起身道︰「其他的我們晚些再說吧,有人要見你,我先走了。」
應劭集中j ng神,卻並沒有在周圍感應到什麼特別的蹤跡。見文軒不願多說的很快離開,暗想難道他這段r 子有什麼奇遇,感覺已經變得比自己還要敏銳,又奇怪到底是誰要見自己,狐疑的關上門,卻轉身就看到兩個人坐在自己剛才跟文軒坐著的位置上。一男一女,男的一頭無章的亂發,眼圈深凹的跟個瞎子一樣,女的不像男的一樣看起來很年輕,是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婆,臉上的皺紋和苦紋多得跟剁骨頭的砧板一樣,兩眼卻是閃閃發亮,跟男的現在瞎了一樣的死魚眼形成鮮明對比。兩人外形上都沒有什麼特別出奇之處,但應劭不敢對他們兩有絲毫小看,不但因為他們兩能毫無聲息的進到自己房間而自己沒有任何察覺,更因為他立時認出了那個男人是洛鬼羅奇星,
「大娘,你跟了這麼久,追也追了,打也打了,能不能放過小輩我,小輩對你沒什麼興趣。」洛鬼難得的露出一臉無奈,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老太婆直勾勾的盯著他︰「你跑到寧界來,就該知道會有這種待遇。」
「你該知道我最多休息一天就會走,我有錢,又不好女s ,能做出什麼壞事來,需要你像吊靴鬼一樣死纏著我不放。」
「那你為什麼不做做好事,現在就回去,省得我老太婆這把年紀還要出來跟著你這個老頭子蹦。」
「我只是成名得早,根本不是什麼老頭子,去年還有幾個十六歲不到的小姑娘硬要給我做童養媳,前輩你不要亂說話。」
「快三十年了,你還是這麼無恥。」老太婆把注意力轉到一直看著他們兩旁若無人聊天的應劭身上,「這小鬼跟你是什麼關系。」
「沒什麼關系。」洛鬼端起茶杯。
「是嗎,是你送剛才那小鬼來的,以那小鬼的本事不可能發現我,他說有人要見這個小鬼指的就是你吧。」老太婆看著洛鬼,右手微抬,一道黑影已經向應劭疾馳而至。
應劭看清那道黑影是一條九節皮鞭時已經來不及反應,到皮鞭纏上自己脖子時,只是勉強靠本能反應用右手護在了喉嚨前,勉強在皮鞭中爭取到了一絲呼吸的間隙。想要再掙扎無奈那皮鞭纏得太緊,左手又使不上力,再加上喘氣時左胸生疼,只得把力量都用在右手上,給喉管盡量多緩解一些壓力。
「傷得不輕啊,不過居然還能有這麼靈活的身手,不錯。」老太婆話是在說應劭,卻對著洛鬼,見洛鬼連半點反應都沒有,奇道,「你喜歡的人就算是別人捏一下都會暴跳起來拼命,看來他跟你的關系真的不怎麼好。」手上一動,收回了鞭子。
「小鬼,來婆婆這里坐。」
應劭已經大致弄清楚了這名老太婆應該是一直跟著洛鬼,所以才在這個洛鬼要見自己的時候跟著一起進來了。而這老太婆既然說文軒是洛鬼送來的,也肯定是文軒路上對洛鬼有了信任,認為洛鬼至少不會對自己不利,這才在洛鬼有過吩咐剛才又給了他什麼暗示下才放心離開。洛鬼按理說現在沒理由殺自己,不過也難說,而這老太婆看起來跟他不太對路,雖說不知道是什麼人出手也很厲害,應劭在這兩人的實力面前明知跑不掉的情況下只得小心為上,戰戰兢兢的按老太婆的吩咐過去坐下,學尹卓看著桌子一聲不吭。
「小鬼,說,這個老不死的跟你是什麼關系。」
「我跟洛鬼前輩只是見過一面而已。」
「看他的樣子也不會是看上了你要收你為徒,為什麼專程來見你。」
「洛鬼前輩,你是專程來見我的,難道是因為上次你不服氣?」應劭情知兩邊都得罪不起,靈機一動趕緊獨善其身把球踢給了洛鬼,還外帶了一個只有他跟洛鬼才懂的威脅。
洛鬼還沒有做出反應,那老太婆本就發亮的眼楮卻是直直的照向應劭,道︰「不服氣?他什麼輸給了你。」
應劭看了看洛鬼,心想這兩人果然不對路,按算起來洛鬼的真實年齡也跟這個老太婆該差不多,看這情形搞不好這兩人年輕的時候還有過什麼情感瓜葛,再這麼繼續亂說不定會出什麼危險,這兩人又都是出奇的厲害,不敢回答下開始苦思月兌身之策。
洛鬼知道自己不開口是不行了︰「我只有劍法能稱得上天下第一,世上那麼多東西,有一兩樣輸給別人又有什麼稀奇。上次給他看手相正好他手掌受傷,這次順道想看看他傷口愈合後掌紋是不是能看清了。真是晦氣,被你跟到現在,跟你們皇帝老兒說,我現在就回去。別再跟著我了。」言罷有些無奈的看了應劭一眼,起身頭也不回的便走了。
「算了,他不鬧事就是萬幸。」老太婆呼出一口氣,露出疲憊的神情,用眼中的亮光鎖著應劭︰「如果你跟任何人提起我今天來過,對你和你們的使團都不會有什麼好的後果。」
洛鬼已經離開,而且答應立即返回洛淮,老太婆似乎也失去了之前對應劭的興趣,從窗口翻了出去,向上消失在屋頂。
這算什麼事,飛來橫禍把自己攪進去出了一身冷汗又突然就這麼完了,應劭苦笑著搖搖頭,關上門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兩個腳步聲由遠而近,直直的以應劭的房間為目標而來。敲門聲響起,應劭忍住剛才被洛鬼和那老太婆惹起的抑郁去開門。
出現在門外的是張豫思和一臉不快的方無邪,卻沒有看見丁平或者淮昱的其他親兵。應劭趕緊把張豫思讓了進來,方無邪毫不客氣的跟在後面,應劭只得在張豫思之後給他也倒了一杯茶。
「听說你連續受了兩次重傷,雖說知道應劭你j ng通醫術,但還是想來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
張豫思細膩的聲音讓應劭有些懷念起在廣武的時候,他無視掉刻意想引他發火的方無邪的表情,想了想道︰「還真有一件事情豫思你或許可以幫忙,你認識這種藥嗎?」
張豫思接過應劭遞過來的盒子,打開仔細的查看,又拿起一些聞了聞,想了很久才歉意道︰「這是什麼藥,我從沒見過,你是從哪里找到的?」
應劭搖了搖頭,馬上岔開話題到別處︰「跟清遠閣有點關系。你們這次來,听說有洛鬼暗中護送?」
張豫思道︰「你怎麼知道的,洛鬼前輩大概是我們進寧界的國境後第二天才出現,他的事情我們一直都保密著。」
「听文軒說的,這種傳說中的高人真希望能有機會見他一面。」
「他現在應該已經走了吧,一路上我也只見過他那一次,不過感覺很不好,洛鬼看著就讓人有些害怕。」張豫思仔細檢查了一遍應劭曾經月兌臼的左臂,帶上了驚訝之s ,「你的外傷恢復得很快,這些傷疤都該是月兌臼的時候劃破的,卻已經幾乎看不出來了,听說你們是在六天前踫到宣若鏡的。」
應劭左臂的傷幾乎全都是前天晚上救花兒時摔傷的,而不是跟宣若鏡和他的人搏斗時所受,確切來說只是兩天前,不過既然張豫思也沒見過那些傷藥應劭現在不願跟她過多提及,便沒有解釋,順著她的口氣道︰「宣若鏡確實實力強橫,淮將軍跟他同為宿將星,恐怕也只有淮將軍能夠對付得了他。」
「其實淮昱也提起過宣若鏡,自認平地上的武藝也比他要差上一截。不過宣若鏡年紀長我們不少,又是沙場經驗豐富,怎麼著都」張豫思說到這里,突然掩面而笑。
「都什麼?」應劭不明所以的追問道。
「怎麼著都不會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張豫思有些羞于開口,一旁的方無邪進來後就沒有機會說話憋了這麼久終于忍不住代她說了出來,「這話是我說的。你們真是一群廢物,提到那個宣若鏡就一個個愁眉苦臉,要我說是這些小子們運氣好,生在小爺我的前面,否則要是晚生幾年跟我一樣的年紀,看我不見一次打一次,打到跪地求饒。」
小子的後面加了個「們」,自然是對應劭有所指代,張豫思用忍著笑又歉意的眼神看了看應劭,顯然是當時方無邪說出這話時就提及了他。
應劭干咳一聲︰「果然英雄出童子,只可惜是個見到女人嚇得篩糠的英雄。」
「放屁!」方無邪罵出口後被張豫思看了一眼,便沒有繼續罵下去,接著似乎是想到自己被延香所整的那點事在場的兩個人都是知情的,狡辯也沒什麼用,眼珠轉了幾轉,不服的挑撥應劭跟張豫思道,「女人怎麼了,這里可是寧界,有跟洛鬼齊名的女人,你敢小看女人,絕對被打得哭爹喊娘。」
「好了無邪,你到外面等我一下,我還有些事情跟他說。」張豫思確認應劭的傷口處理得很好,無須自己多做什麼,止住了方無邪。方無邪雖然有些不服,但見她眼中隱含怒s ,很是有些沒趣的低聲朝著應劭罵了幾句,極不甘心的出去了。
張豫思收拾好自己的小箱子,把目光看向了窗外,臉上現出些紅暈,輕聲道︰「到今年的十二月,我就二十歲了。」
這句話看似沒頭沒腦,說著姑娘家極為**的事情,不過應劭很快就明白了張豫思話里暗含的意思,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告訴自己,只得一語雙關的道︰「恭喜。」
「你真的很聰明,我還沒有說出來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張豫思把目光轉回到應劭處。
洛淮的女子,大部分都是在二十歲左右出嫁,以張豫思跟淮昱的進展速度來看,定下終身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而兩人門當戶對,兩家結親更是對各自家族都有著龐大的益處。張豫思的爹放心讓她單獨跟淮昱出遠門,正常情況下他就肯定不會反對兩人的婚事,所以即便現今張豫思和淮昱應該還沒有機會知會過雙方父母,但也只有淮昱的爹淮光那里可能會有一點不難克服的阻力。應劭不難猜到這些,不過他仍然不明白張豫思特地來告訴自己是想說什麼,只得等著她說下去。
「我現在是孤身在外,突然定下這種終身大事,心中還是有些彷徨,就想找個親近的人傾訴一下。可想來想去,現在周圍只有你算是跟我最好的朋友,希望你不要介意。」張豫思低下頭去。
「淮將軍很有福氣。」老實說應劭並不是太了解淮昱,不便對他作出什麼評價,只能說著祝福雙方卻實際上只是在夸贊張豫思的客套話。
張豫思抬起頭,猶豫了很長時間,才道︰「在宜郡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感覺你是個很好的人,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想冒昧的向你提一個請求。」
應劭看了一眼門外遠處蹲在地上丟石頭玩的方無邪,已經猜到了張豫思要說什麼。
「淮昱他很好,只是脾氣有時有些暴躁,無邪又是個從小沒人疼愛的孩子,x ng子難免古怪,他們兩人,實在相處不來。」張豫思輕輕嘆了口氣,「無邪還小,沒有人照看著我真的很不放心。」
「可老師不願意收他。」應劭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路上我也跟知行先生談過,知道你為無邪盡過力,我是想說,等到我不能照顧他時,你能不能代替我照看著他。」
「可他好像非常討厭我,而且現在我根本沒有照顧好他的能力。」應劭听到張豫思的意思並不是和上次一樣求自己幫忙讓老師知行收下方無邪,而是要自己照看他時不免很是有些驚詫,措手不及下本能的說出心下的想法。
張豫思又嘆了口氣︰「我知道這是一個很大麻煩,可這麼多年了,我真的沒法丟下無邪。定下自己的事情後,我嘗試了很多次讓他跟淮昱好好相處卻都沒有成功。雖然我想過其他的辦法,比如讓他回宜郡我爹那里,或者在昆定讓淮昱幫他找個去處,但這孩子x ng格實在太強,恐怕很少有人能忍受得了他,不在我身邊肯定會闖出亂子。我知道他把我當娘一樣看待,等我跟淮昱他心里一定會更不喜歡淮昱。所以我實在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只能來求你,你跟淮昱不同,人要柔和一些,能容忍無邪的那些無理的舉動。」
「可是以我現在的情況真的很難答應你。」
張豫思微微一笑︰「我並不是要你現在答應我,只是有一個想法希望你能听完後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