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規模的莊原內,大約百人齊聚一堂,為首五人皆為結丹。
趙山河冷靜的打量著在場諸人,似乎將剛才的事拋諸腦後了。但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且不論那神識給他造成了怎樣的壓力,單單只是那道神識主人是一個元嬰期的絕世強者這一點,都讓趙山河記憶猶新。
趙山河沒有對邵波說明原因,也沒有對陳長老提起此事絲毫,他隱隱覺得若是告訴了陳長老對他並沒有好處,說不定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寬闊的大廳內,約莫有百人,但詭異的是沒有鐵槍門的人。這一點讓趙山河心里一動,聯想到葉望的奇怪表現,趙山河似乎隱隱明白了什麼。
陳長老審視全場,最後與另外三派領頭人對視一眼,低咳一聲道︰「我想諸位都已知道武帝駕崩這件事了,那老夫也不兜圈子。經四派長老商議,此事已回稟給了各自宗內,宗內以最快的速度告訴了我們應對方案。更加嚴密的監視,不能有絲毫差錯,各自宗門會立馬派出一批人來武國協助我等。」
听聞此話,四派弟子皆是沉默不語,在場靜悄悄的,沒有任何雜音。大家都不是蠢人,結合三年下來眾人所觀察到的事,都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
武國可能要造反了,會危及到五派,不,是四派!
看到今天四派議會,詭異的沒有鐵槍門參與,眾人只能朝著不好的方向猜去。武國造反極有可能是鐵槍門在背後推動。
五派雖幾百年來同氣連枝,相互扶持,共御外敵。但更多的卻是內部的爭斗,這些爭斗體現在各個方面。地域的份屬,靈石礦的搶奪,下一代的培養,最顯而易見的就是每五年的五派大比,還有百年大比這些展示後輩實力的地方。
近百年來,五派中最強的宗門不是財大氣粗的器靈宗,也不是關系東拉西扯的青靈門,更加不是以詭異秘術出名的殘月谷。當然因為靈獸宗的是某個外地大宗門的附屬下宗門,在五派中是相當受排擠的,自然實力不足為懼。五派當中實力最強的是鐵槍門,他們所佔區域不廣,且那些區域內妖獸橫行,但卻分部了好幾塊令各宗門眼紅的大型靈石礦脈。
再加上鐵槍門那令人恐懼的戰力,煞氣修煉往往強大無比。尤其是越到高階,越是無匹。據小道消息流傳,鐵槍門老祖的實力可以冠絕五派。且鐵槍門這些年來對後代弟子的培養都是不遺余力的,想想五派第一天才斷東流的風姿,再想想前幾年令人驚艷的葉望,這些都足以說明問題。
武國,鐵槍門,以凡人大國爭奪地域,以強勢宗門兼並各方勢力,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好想法。但眾人想不明白的是,鐵槍門確實很強,但應該也沒強大到能以一宗之力對抗四宗門吧!,此事,令人費解。
四派不敢掉以輕心,此事若是處理不好就是一個元氣打傷,對于他們這一塊修真界區域,外面可是有著好幾個和他們一般的勢力虎視眈眈著。
「接下來你們各自回到自己任務所在區域內,執行監視。老夫再度提醒一遍,若有任何風吹草動,立馬匯報。明白嗎?」陳長老嚴俊的說道,最後一句幾乎是低吼出來。
「明白!」眾人齊聲應諾。
走出大堂,邵波緊緊的跟在趙山河身後,三步不離。
「師叔,接下來怎麼做?」邵波低聲問道。
趙山河微眯著眼道︰「接下來?照著長老所說的進行就可以了,但有一點你必須听我的,不能靠近九帝塔半步。」
邵波疑惑,一臉不解。
趙山河再度說了一句,「不然別怪我拿了你的東西,還讓你不明不白的死掉。」
邵波動容,沒有多問什麼,但更加恭敬的跟在趙山河後面。
一個月過去,對于趙山河來說這一個月風平浪靜,但對于武國,乃至這一片凡人區域的國家來說卻是不亞于發生了一場天罰地怒。
武帝駕崩,科舉延遲舉行,武國九十四城紛紛掛白幡以示哀悼。其他諸國邊境兵馬調動,大有武國一亂便大舉進攻,聯合諸國將武國分而食之的想法。
國不可一日無君,武帝暴薨,未立儲君。因帝位,朝堂上早已吵得不可開交。最有可能立為帝王的幾位皇子到處拉攏人馬,構築集團,欲圖稱帝。只有大皇子一人,不知是謠傳中的懦弱不堪,還是不屑為之,安然不動,沒有拉攏任何人。任憑他的弟弟們呼風喚雨,出入各種場合。大皇子葉前塵此舉,讓眾人不解,三皇子葉真更是在公開場合嗤笑他大哥。
最後帝位之爭在當朝兩相的拍板下才有了解決辦法,遵循古例,祭天擇帝。
祭天擇帝的地方不在祖廟,最終定下來竟是在趙山河一個絕沒有想到的地方,九帝塔。
雲台酒樓前方寬闊的廣場上,為數眾多的御龍軍早已將平民百姓撤離了。擺出陣型將九帝塔下的廣場圍了一遍,刀劍煌煌,旌旗獵獵。
趙山河站在二樓窗口靜靜的看著廣場,邵波安靜的站在他身後,眼珠轉動不知在想些什麼,臉色陰晴不定。
看著看著,趙山河忽的眼楮一定。在他的目光中,他能清楚的看到陳長老以及方鴻途站在廣場外另一處較高的地方,在陳長老背後是把玩碧綠小劍的韓城。同時另外三派的結丹期長老此刻也是帶著弟子站在陳長老不遠處的幾個地方。
似乎是感受到趙山河的目光,陳長老往這邊看了一眼。修真者的視力是相當好的,數百丈距離照樣能辨清事物。看到是趙山河,陳長老身軀微微一動,與身邊的方鴻途輕聲嘀咕了幾句,最後對趙山河這邊示意一笑便不再注意這邊。轉而緊緊的看著廣場上眾人。
趙山河收回目光,端起身旁的一杯酒,一口飲下後,才看向廣場。
此刻廣場上,架起了五個高台,其中四位雍容不凡的皇子早已各自端坐在一個高台上。除了葉前塵,三位皇子紛紛帶著灼熱的目光看向中間那一個高塔。那個高塔上沒有任何東西,唯有一物,卻是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師兄,據老祖說武國帝璽乃是一件擁有莫大威力的法寶,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啊?」方鴻途看著九帝塔下那飄浮的一塊呈四四方方的玉璽,對身邊的陳長老問道。
陳長老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也不顧及身後的韓城說道︰「此事為真,老祖說過,我器靈宗沒有一件寶物比得上那塊帝璽。」
方鴻途啞然失色,身後韓城手中碧綠小劍停止轉動,雙目火熱的看向了那塊旋轉不停的帝璽。
到得午時,日上當空,武國該到之人絕大部分都到了。
以兩相為首,率領文武百官恭敬站在一旁。
不一會兒,又是一群人到來。為首者同樣為兩人,一者國色天資當為武國皇後納蘭璞。另一人卻是相貌不凡,兩眼之間似有萬千道法勾勒其中,一身道袍,其上線條復雜,勾勾畫畫……而令文武百官震驚的是與皇後並肩而行的人,他們沒有一個認識,倒是武國兩相沒有絲毫異色流露,似乎早已知曉此人是誰。
在皇後納蘭璞以及奇異道人身後有著另外一群讓人矚目萬分的人。
七皇子葉望,八皇子葉宸,一個俊美得不像話,堪稱妖異的男子。一個憨厚的中年人,還有十余位臉色冷淡的中年人或老者。
當人們看到皇後納蘭璞這一群人全部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疑問,除去兩位皇子,以及皇後其余諸位他們似乎都沒什麼認識啊!
而看到這一幕的四派人士卻是剎那就變了臉色,蒼白不已。
「師兄,那個老頭是武國鐵槍門供奉戚無雙吧!另外那個憨厚男子莫非是數年前的斷東流?」方鴻途滿臉疑惑的問道,帶著一種驚異之色。
半晌,方鴻途卻是沒有听到任何回話,扭頭看去,卻見陳長老一臉蒼白,冷汗止不住的冒。
「師兄?」
陳長老苦笑一聲,擦了擦臉上不經意冒出的冷汗苦澀的說道︰「你沒看錯,那個一臉憨厚的人就是斷東流,身後和戚無雙並肩行走的是鐵槍門的戚破天,那個跛腳的是鐵槍門守門人斷滄海,另外一個是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每听到一個人的名字,方鴻途就臉色蒼白一分,這些可都是鐵槍門數百年來的精銳,都是早早就邁入結丹期的人。他一個剛入結丹不到十年的人,是沒有見過,但他听過他們的事跡。斷東流自不多言,修煉不足百年由一介凡人直達結丹期,現在仍不知是達到了什麼地步,說不定已經到後期了。
戚破天,戚無雙兩兄弟聯手之威絕對不下于一個結丹後期老怪。至于那位跛腳,據說跛的那只腳是被五派外一位元嬰期老祖打傷的,終身無法復原。雖然跛了一只腳,但斷滄海卻是在一位元嬰期老怪手下逃了一條命出來。听說後來,鐵槍門老祖為此一怒之下,御使著鐵槍將打跛斷滄海的那元嬰期修士釘在了一座山崖上。
如此看來,鐵槍門幾乎是全宗出動了,所有的結丹期長老都到了武國。這樣一來,他們的意思似乎更加明顯了,而四派中逗留在武國的人,他們的下場似乎有點不太好預料啊!
听到陳長老最後一句話,方鴻途停止遐想,立馬問道︰「師兄,最主要的是什麼?」
陳長老苦笑一聲道︰「看見那個走在皇後身後,在斷東流之前俊美得不像話的妖異青年嗎?」
方鴻途不解,見那個青年與葉望兩位皇子走得比較近,還以為是一位皇族之人。一張老臉滿是不解之色,疑惑的看著陳長老。
「那個人是鐵槍門老祖!」似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陳長老說完此話,全身都要疲軟了。
方鴻途震驚了,滿臉皺紋聚集,只是剎那就比哭還難看。此舉可是徹徹底底的意味著鐵槍門的意思了,人家老祖都公開露面了。
韓城收起碧綠小劍,他明白了現在的處境。很有可能,他們這一群人出不了武國國境了,甚至這洛邑古城就將是他們的葬身之所。心思百轉千回,韓城不由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他不想死在這里。
殘月谷,靈獸宗,青靈門此刻情況都大同小異。當看到皇後那一行人華麗的陣容後,他們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了,除了苦笑,就唯有祈禱鐵槍門不要現在撕破臉皮,給他們一點反應時間。
邵波不認識那群人,倒是其中一個鐵槍門結丹長老他認識,但也沒多想。仍舊在想著自己心中的一些事,似乎想對趙山河說些什麼,但猶豫不決。想想前兩日,他偶爾听聞的一些傳聞,他心中更加猶豫了,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趙山河沒有觀察到邵波的情況,此刻他早已被震驚充斥了大腦。
「是他!」
站在皇後納蘭璞的那個道人就是曾經差點要了趙山河命的元嬰期修士!
趙山河相信自己的感覺絕對不會錯,那種猶如萬千陣法存于雙眼,一念而動,便是陣法生的感覺,自趙山河踏入修真界以來沒有第二個人給過他這種感覺。
似乎今日要發生些什麼,祭天擇帝嗎?
山雨欲來風滿樓,趙山河忽然感到有種窒息的感覺。
ps︰碼呀碼呀碼呀碼,我是一個碼字帝。每天來個幾千字,感覺就是很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