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鯨幫幫主柳雄的逝世驚動了整個江湖,不管是巨鯨幫人數第一的江湖地位,還是柳雄本人毀譽參半的名聲,都足以成為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
若大的柳府大廳里,到處掛著白s 的布幔,李玄默與柳暮煙跪在靈位下方,給絡繹不絕的賓客叩首回禮。本來柳暮煙作為女兒,在有兄長在的情況下,是不必如此的。
可是她依然堅持跪了一天一夜,李玄默心中明白她的意思,畢竟他不是真正的柳暮雲。
柳暮煙雙眼腫得像桃子一樣,一張俏臉慘白慘白,雙眼無神的盯著火盆,有人來了便機械的答個禮。
李玄默低著頭,輕聲道︰「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柳暮煙形如木偶,恍若未聞。
柳雄除了一雙兒女再無其他親人,只能由金陵堂口的一些幫眾接待賓客。金陵堂口堂主叫步鴻,幫中第三號人物,也是跟隨柳雄的老人,準確的說是他將柳雄帶到了漕運,就連柳雄私底下也要叫一聲老大哥。步鴻年過花甲,同樣由于年輕時傷患太多,現在身體不太好,也甚少參與幫中事務,平時都是副堂主代勞。只是此次柳雄逝世,只有他能主持大局。
步鴻幾步來到李玄默身邊,低聲道︰「幫主,鄭家派人過來了。好像是二公子鄭煥功。」
李玄默當然不認識鄭煥功,但也知道應該是自己見過的鄭煥業與鄭煥宗的兄弟了。
果然,門口唱道︰「鄭家二公子鄭煥功到。」
李玄默悄悄拿眼去瞟,這鄭家之人倒是個個生得英俊,只是他那身淡黃s 錦袍讓人心中不忿,旁人皆是穿玄衣或者素衣,以示莊重。
鄭煥功旁邊還跟了個小廝。鄭煥功往靈位前大大咧咧的一站,把手一招,那個小廝就開始行禮。
巨鯨幫幫眾皆是露出怒s ,李玄默也強忍一口氣和柳暮煙回禮,柳暮煙還是那副呆呆的表情,不喜不怒。
步鴻到底年老成j ng,朝鄭煥功稽首道︰「勞鄭公子親自前來,巨鯨幫上下倍感榮幸。」
鄭煥功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道︰「柳雄給我鄭家做了不少事,來看看也是應該的。」
黃征實在忍不住了,冷冷道︰「鄭公子家學淵源,應該懂得死者為大的道理,更何況柳伯父還是你的前輩。」
鄭煥功臉s 一下就y n沉下來,怪聲怪氣道︰「你是何人?」
黃征哼了一聲,道︰「襄陽郡尉黃愷是我父親。」
「黃愷?」鄭煥功嘿嘿一笑,道,「原來是他的兒子。我告訴你,小子,便是你父親見到我也要客客氣氣的,你暫且退到一邊去吧。」
「你••••••」黃征臉s 一下漲成絳紫s 。
經過上次的一起救人,李玄默已經把黃征當作真正的朋友了,此刻黃征不惜出言得罪鄭家,更讓李玄默心生感激。
他站起身來,盯著鄭煥功道︰「鄭二公子能賞臉來祭奠家父,在下萬分感激,今r 還請給家父一個薄面。」
「你還不錯。」鄭煥功眼神瞟過李玄默,落在正好抬起頭的柳暮煙臉上。人說女要俏一身孝,柳暮煙本是絕s ,一身白衣更添麗s ,雖然臉s 憔悴,卻給人楚楚可憐的感覺,讓人心生呵護。鄭煥業平時里也自負遍嘗美s ,卻發現無一比得上眼前少女,那梨花帶雨的樣子真是讓人心癢難耐。
「這是你妹妹?」鄭煥業問道。心里卻在暗罵自己,怎麼平r 就沒有發現柳雄有個如此絕s 的女兒呢,幸好沒讓老三他們捷足先登•••
李玄默皺起了眉頭,卻還是點了點頭。
「很好。」鄭煥功臉s 一下子就轉好了,還頗為客氣的朝李玄默笑了笑,道,「那我就先告辭了。」
鄭煥功走後,黃征重重的哼了一聲,步鴻也是深深嘆了口氣,搖頭晃腦道︰「這鄭家真的一代不如一代了。」
接著,丹陽太守、郡尉、郡丞也都陸續來過了。
李玄默一一答禮,步鴻也說了幾句客氣話將他們送走了。
沒多久,門口傳唱道︰「葛先生到。」
李玄默有些疑惑的看了步鴻一眼,步鴻皺著白眉,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這個報姓不報名的人。
一個黑s 武服的高大漢子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進來,十分干練的鞠躬並親自上香。做完這一切,沒等李玄默開口,便自我介紹道︰「柳公子不必疑惑,你肯定沒見過我,在下葛榮。」
怪不得僅僅從那步伐的節奏中就可以感覺到那洶涌的力量,原來是江南盟的二號人物,只怕他一身功夫比慕容殤也差不了很多了,大概和林耀天相仿,李玄默暗暗在心中給了這麼個評價。
李玄默還禮後,站起身道︰「葛先生名震江湖,暮雲聞名久矣,今r 一見,果然豪氣沖天,並非凡人。」
葛榮深深看了李玄默一眼,贊道︰「虎父無犬子,柳幫主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江南盟逆反朝廷,雖然只被朝廷當作縴芥之疾,但是也無人敢如此光天化r 的自報家門。當然,若是達到了謝j ng忠那種境界,那自然天下之大都任你來去。
李玄默記得柳雄的話,又敬他膽s ,當即請他入偏廳用茶,而旁邊的步鴻卻是y 言又止。
剛剛跟葛榮說完話,外邊又唱道︰「巨鯨幫二當家顧休到。」
听到這個名字,李玄默也按捺不住,抬起一絲頭,悄悄看去。
顧休大概四十許,一身白衣文士裝扮,須發打理得一絲不苟,看上去很j ng神,他倒也規規矩矩的鞠了躬行了禮。
顧休受了李玄默答禮後,直接開口道︰「柳少爺,你不是我幫中人,還望你交出‘金錨令’。」
步鴻大怒,喝道︰「放肆,少爺早已加入我巨鯨幫,如今他持有‘金錨令’,便是我幫名正言順的幫主!」
顧休冷冷看了步鴻一眼,道︰「步鴻,你休要倚老賣老,我且問你,是否只要持有‘金錨令’便是我幫幫主?」
步鴻道︰「此令乃幫主親傳,少爺子承父業,何須旁人置喙!」
顧休冷笑道︰「幫規可曾規定子承父業?」
「子承父業,天經地義!」步鴻寸步不讓。
「好了!」李玄默站起身來,目中冷芒一閃,森然道,「听二當家口氣,似乎想強搶我‘金錨令’。也罷,今r 且讓你試試。」
說著,李玄默掏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小錨,暗運真氣,朝顧休扔去。
只听「叮」的一聲,顧休頭上的玉簪被擊得粉碎,而那個金錨卻不偏不倚的插在他發髻間。
還沒等顧休反應過來,李玄默復又將那金錨取了回來。
顧休臉s 慘白,冷汗瞬間滑落,他有些顫抖的朝正在散落的頭發模去,而他站在門外的兩個隨從見狀沖了進來。
黃征與步鴻這一老一少卻像門神一樣,一左一右擋住兩人。
李玄默著實被激怒了,他冷冷道︰「步老伯,黃兄,請你們讓開。相信各位貴客也是有目共睹,今r 不是我柳家理虧,而是他顧休欺人太甚。本來亡父靈前生事,甚是不孝,但若是有人欺我柳家無人,恐怕父親也不會怪罪。今r 若不給爾等一點教訓,怕真是把我柳家當軟柿子了。」
說著,李玄默一個箭步朝那兩個隨從沖去,那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掌打出門外,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柳少爺,好俊的功夫啊。」葛榮的聲音從偏廳傳了過來。
「暮雲技藝淺陋,為了父親亡靈免遭褻瀆,倒是不得不在行家面前獻丑了。」李玄默大聲道。
「柳少爺謙虛了!」此刻全場寂靜,葛榮的聲音顯得很大。
全場所有人,包括賓客、僕人都呆呆的看著李玄默,這真是傳說中的那個文弱書生嗎?
顧休面皮漲紅,嘴角抽搐了幾下,恨恨道︰「姓柳的小輩,今r 之事,顧某記住了,幫中大會之期不遠,咱們到時再好好算算。」說完一甩袖袍轉身離去。
李玄默哼道︰「那便看看你有多少本事了!」
李玄默x ng情冷淡,原不是好勇斗狠之人。只是之前答應柳雄在前,被人欺上門來在後,再看到柳暮煙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樣,那便是菩薩再世也忍不得了。
顧休走後,葛榮也來告辭︰「葛某今r 不便久留,待柳少爺事了,葛某當再作叨擾。」
李玄默對葛榮頗有好感,抱拳道︰「恭候大駕。」
葛榮身份敏感,步鴻見他終于走了,也暗自松了口氣。
「煙兒!」李玄默大叫一聲。他才走到她旁邊跪下,卻不防她軟軟倒在自己身上。
李玄默一把c o起柳暮煙腿彎,急道︰「步老伯,黃兄,這里就麻煩你們了。」
步鴻點頭道︰「老朽自省得,幫主放心去。」
黃征見到心上人昏倒,心中大急,卻也知道自己不宜跟去,只得暗嘆一聲,留在大廳。
一番真氣渡給之後,柳暮煙總算悠悠醒轉,李玄默看著她那原本紅潤的俏臉此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s ,平r 里那盛氣凌人的美眸沒有一點生氣,而那本該是水潤的櫻唇都已經干枯開裂了,一時心中仿佛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他急忙喚道︰「璐兒,快去給小姐熬一碗粥來。」
由于剛剛渡氣完畢,柳暮煙正躺在李玄默懷里,他盯著她皺眉道︰「煙兒,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你爹爹要是看到了還不心疼死,況且你不是還有你哥哥嗎,還有那麼大一個巨鯨幫等著你,你不能這樣•••」
也不知沒有听清,還是怎的,柳暮煙並沒有在意李玄默的稱呼,只是等他一大堆話說完,方才眨了一下眼,嘟囔道︰「還是嘮嘮叨叨的•••」
李玄默聞言,反而大喜,因為他知道自己熟知的那個柳暮煙又回來了。
或許是因為身體的虛弱,柳暮煙顯得溫柔了許多,她輕輕的舉起袖子,給李玄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柔聲道︰「累壞了吧,你一直陪著我跪著,現在又消耗了這麼多真氣。」
李玄默裂開嘴一笑,使勁的搖了搖頭。
「傻樣!」柳暮煙白了他一眼,嗔道。
李玄默也不反駁,只是面帶笑意的看著他。
柳暮煙被他看得心里有些慌,低頭道︰「其實你不必這樣陪著我跪的,你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
李玄默笑道︰「我現在不是扮你哥哥嗎,我要是不跪,那別人還不奇怪啊。」
柳暮煙臉s 微微一紅,聲若蚊吟道︰「有這樣抱著妹妹的哥哥嗎?」
李玄默趕緊放開她,訕訕而笑。
柳暮煙再次白了他一眼,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
一時間,兩人無話,有些尷尬,不過幸好沒過多久,璐兒就端了一碗粥進來。辦喪事,自然一直有吃食備著的,所以璐兒只是熱了一下就很快過來了。
柳暮煙確實餓壞了,一連吃了兩大碗才止住,吃完還悄悄的模了一下小肚子。
從未見柳暮煙露出這等可愛狀的李玄默臉上露出了笑意。
柳暮煙見狀,馬上裝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哼道︰「看什麼看!」
璐兒有些好奇的看著兩人,她覺得少爺和小姐好像有些不同了,但是又說不出哪里不同。
李玄默聞言,只得轉移視線,打量起柳暮煙的閨房來。
方才也幸虧璐兒一直在前面帶路,李玄默才沒有露出破綻來。進來得急,也沒仔細看看她的閨房,出身山野的李玄默並不知道在一個女孩子的閨房里亂瞅是很失禮的,而柳暮煙也沒有阻止。至于璐兒,哥哥看妹妹的房間有什麼好說的•••
李玄默沒有去過其他女子的閨房,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只是覺得柳暮煙的閨房似乎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樣,房間里擺設甚少,也沒什麼裝飾,最打眼的就是一個極大的書櫃,里面經史子集,巫醫佔卜,星象地理無所不包。再想想她好像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便覺得心中一陣寒意。李玄默來回打量著那大大的一櫃書和她那小小的身板••••••
柳暮煙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正要開口,卻有婢女在門外面說道︰「小姐,步老爺在偏廳等候,說是有要事。」
李玄默與柳暮煙來到這個偏廳,只見步鴻手中拿著一封信,低著頭來回踱著方步。
「步老伯,出什麼事了?」李玄默問道。
步鴻將手中的信遞給李玄默,神情有些凝重,道︰「幫主,小姐,你們看看。」
信很短,兩人看完對視一眼,臉s 都有些不好,鄭煥功請柳暮煙今晚去鄭家赴宴。他沒有請柳暮雲,卻單單請他妹子,再加上之前的眼神,其意已是昭然若揭。
步鴻可以說是看著兩人長大的,如今實在有些著急,道︰「幫主,如何決斷?」
李玄默皺眉道︰「鄭煥功未安好心,煙兒雖然聰慧,但畢竟是個女子,我怎能放心。反正眾人都見到煙兒昏倒,便稱病拒絕吧,而且現在還是守孝治喪之期•••」
步鴻苦笑道︰「幫主,你還不太了解,鄭家行事霸道,這一代更都是些唯我獨尊的脾氣。若是他們講理,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提這個事。你看他信中所寫,‘事關貴幫之存亡,請務必過府一敘’,其威脅之意顯而易見。」
柳暮煙沉聲道︰「我去!」
李玄默馬上反倒,道︰「不行,我絕對不會讓你去的。」
柳暮煙看了他一眼,柔聲道︰「哥,你听我說,爹爹剛走,你現在立足未穩,可以說是內憂外患,我們絕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得罪鄭家這個龐然大物。」
李玄默堅決道︰「你不用說這麼多,你覺得你在我和爹的心目中,是你重要還是巨鯨幫重要?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能讓你去麼?」
柳暮煙耐心的解釋著,可李玄默就是不答應。
一直沒說話的步鴻拈了一下胡須,道︰「幫主,或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糟,柳家和鄭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鄭家還是郡望。相信他們也不敢撕破臉皮,若是真的鬧出什麼丑事來,他鄭煥功只怕也無法在鄭家老爺面前交代。」
柳暮煙連連點頭。
李玄默沉吟了一下,心知步鴻說得有理,便道︰「那好吧,煙兒到時以身體不適為由,盡早回來。咱們以戌時過半為約,若是那時你還未回來,那不管他鄭家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了。」說到最後已是眼透寒芒。
柳暮煙心中一甜,輕輕「嗯」了一聲。
李玄默在大廳里又跪了幾個時辰,晚飯時間過後,來賓人數也少了,李玄默便起身離開了。柳家只有一兒一女,連正妻都沒有,女兒昏倒,兒子也總不能一直跪著吧,如此只能將三個妾侍拉過來充數了。雖說有些失禮,但是柳家畢竟不是真正的大家族,沒有太多規矩,而柳雄的朋友也大多是江湖草莽,所以也沒人說三道四。
李玄默吃了點東西後,便坐在院中休息,此時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飛瓊姐姐,你別追我啦,我跑不動了」。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李玄默抬頭一看,卻是一個小小的身影背對自己站在屋頂,彎著腰撫著胸口。今晚將近十五,月光很亮,再加上現在吊喪,到處是燈火,以李玄默那超強的目力,可以清楚的看出那個小小的身影穿的是一件彩s 衣裙,心中一動,想起一個人來。
正當李玄默猶豫要不要上去見見她時,又傳來一個冷冰冰的哼聲。
接著,仿佛夜s 都黯淡了下去,一個白s 的身影慢慢的劃過天空,就像一朵潔白的雲彩飄過,把月亮都遮掩了起來,在地上留下一道曼妙的影子。
李玄默是從來不信什麼神仙妖怪的,但是現在看著這個衣炔飄飄,翩然起舞的身影,心里就直接冒出了兩個字,仙女!
看到那個白衣女子也要落到房頂,那個彩s 衣裙的小小身影蓮足輕輕一點,便退到房頂的另一頭。
晚風習習,將那個白衣女子隨意披散的青絲也吹揚起來,她負手而立,宛若姑sh 真仙。
那一抹月s ,那一絲清風,那一襲白衣,那一縷青絲•••那年那時,縴塵不染的她,仿佛白雲飄落,突兀而又那麼自然的謫落凡間,明明近在眼前,卻似遙不可及••••••
「飛瓊姐姐,你放過我吧,你可是仙子哦,可不能這麼小氣的。」彩衣姑娘的聲音將出神的李玄默拉回了現實。
那白衣女子蒙著面,就那麼靜靜的立著,竟讓人心生膜拜之意。而那位彩衣姑娘卻還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哀求著,突然她停下來,「咦」了一聲,道︰「這下面還有一個人呢。」
李玄默也不好再作旁觀,躍上房頂,對這彩衣姑娘笑道︰「琉璃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彩衣小姑娘琉璃認出李玄默來,眼楮一亮,笑嘻嘻道︰「原來是你呀,漂亮姐姐呢?」
見李玄默搖頭,琉璃轉頭又對那個白衣女子發動了聒噪攻勢。
「飛瓊姐姐,你累不累啊,要不我們坐下了喝杯茶,啊,別告訴我你沒喝過茶•••」
「飛瓊姐姐,你的這身衣服好漂亮啊,咦,這位哥哥也是一身白衣,跟你好般配啊•••」
「飛瓊姐姐,你是最最溫柔善良的仙女對不對,肯定不會跟我計較的是不•••」
「飛瓊姐姐,你要是放過我,我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
說了半天,白衣女子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樣子。
李玄默暗道︰琉璃這麼個可愛的姑娘,是個人也要心軟了,而這個白衣女子半點不為所動,莫非真是個仙女?
琉璃也說累了,一坐在房頂,耍起賴來,嚷嚷道︰「飛瓊姐姐,你不遠八千里來到中土,難道就是為了跟我打架嗎,咱們都是好不容易出來的,你何必這樣•••」
那白衣女子終于說話了,那聲音如清泉淌過山石一般空靈至極︰「你要不惹我,我又怎會追你?」
琉璃眼角擠出兩滴淚,低頭哀聲道︰「好吧,你來抓我吧,反正你比我大,我也打不過你,隨你處置吧!」
那個白衣女子如裊裊輕煙一般飄了過來,李玄默只能看到她的眉眼,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她的美麗,只覺的古代大家所繪的那些仙女圖也難以描述其姿容之萬一。雖然看不到整個臉面,但是僅僅是那臉頰的輪廓曲線就足以讓人神魂顛倒,可她身上那股凜然高潔的氣質偏偏還讓人生不出半分褻瀆之意。
琉璃見她靠近自己,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之s ,抬頭重重的吹了口氣,將她臉上的白紗掀開一邊。
白衣女子驚呼一聲,趕忙遮住,而琉璃已經嘻嘻一笑,跑個沒影了。
驚鴻一瞥間,李玄默僅僅看到了那白玉般的臉頰和嬌艷y 滴的紅唇,可盡管這樣,已經讓他的心跳驟然停止。在這以前,如果說有人在容貌上勝過自己見過的夕瑤和茹姬,那麼李玄默是絕對不信的,可是在見過這個僅僅露出半邊臉的白衣女子後,他便再也不能肯定了。
白衣女子恨恨的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李玄默,縴足一點,便飄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