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獨孤後是準備在楊廣前往揚州的同時將晉王妃崔鶯兒接到皇宮來待產的,但是那位隋末唐初的著名大神棍,袁天罡卻突然跳出來表示晉王妃不可在皇宮生產,不吉也。
抱著「不可信其無」的思想,獨孤後便讓崔鶯兒留在晉王府待產,不過太醫院中那些婦科郎中已經全部被派到了晉王府中,另外獨孤後還將大興城中五個最有接生經驗的穩婆給請進了晉王府。
還讓大慈恩寺中命僧人徹夜禱告母子平安。
這架勢,怕是宮中妃嬪生子也比不上吧。
崔鶯兒和幾個月前生下楊勇長子楊儼的雲昭訓相比,待遇堪稱雲泥之別。
「晉王妃怕是要生了。」因為蕭霓裳的這句話,白弘作為被打了雞血的獨孤後的開路先鋒進了晉王府,而獨孤後則是要因為準備皇後儀仗所以還要再過那麼一段時間才能到晉王府。
現在是開皇十一年五月初五,晉王妃崔鶯兒是在開皇十年的九月有的身孕。古人雖說什麼「十月懷胎」,但是現代醫學上來說,其實37周便就已經是足月兒了。所以這個孩子並不是什麼早產兒。
獨孤後來到晉王府的時候已經是臨近晚上了,產房早就已經布置完畢,什麼用來剪斷臍帶的高粱稈子啊,還有什麼用來擦身體讓產婦放松的熱水啊已經送進去一大堆,輕聲申吟的崔鶯兒也已經被送進產房,她的身邊候著那幫穩婆。
不遠處還能听到那幫禿頭在那里「南無阿彌陀佛」。
古代生產有一個禁忌,那就是男子不得進入產房,他們認為,男子進房,家中會有血光之災。
對于這點,白弘無力吐槽,話說穿越前最常看到的就是那幫土豪的老婆生孩子啦,土豪拿著相機全程陪同,最後還親手剪斷臍帶什麼的——最後也沒見到那幫土豪有什麼血光之災啊!
迷信真可怕。
不過白弘本來也沒想要進去,他只不過是小叔子,進去的話那就絕對算的上是犯罪。
話說著古代人口不多的原因有二,一是糧食產量跟不上,二就是新生兒死亡率過高。
古代生孩子那對母子雙方都是一道生死門,雙亡那是家常便飯,一生一死那屬于基本正常,雙雙平安那絕對是祖上積德。
雖然說得有點夸張,但基本也就這樣。
原因有二,一是因為古代女子懷孕都及早,什麼十六七歲沒到就懷孕的那是大有人在,十六七歲,發育還沒完成,骨盆還沒發育成熟,生育的時候自然會各種悲劇。
二便是胎位不正。
在這個沒有B超的時代,胎位不正是絕對檢查不出來的,等到分娩的時候突然發現現出來的是腳啊或者發現這胎兒是橫躺著的,那就真的是悲劇,前者倒還好,後者那就絕對是難產中的難產。
崔鶯兒今年十五歲,胎位正不正,未知。
所以為了避免發生難產這種人間悲劇,白弘拼命的從腦袋里抓出那些孕婦改變胎兒體位的資料,然後幾乎每隔三天就要跑到晉王府向他的便宜嫂子進行科普教育。
在他孜孜不倦的教導下,和雖然沒有手把手的教導,但是他認為崔鶯兒做的還可以的糾正胎位不正的體c o下,他覺得,應該不會發生胎位不正的人間悲劇。
「啊!」產房中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喊叫,隨後便是產婆的「快,快!」
白弘從來沒有這樣討厭自己的耳聰。
听著這撕心裂肺的喊叫,他仿佛也感受到了那種疼痛。
果然,最高級的疼痛就是母親分娩時的疼痛啊。
那個ji n商老媽雖然看上去不怎麼喜歡自己,不過他也听說過,自己生出來的時候腦門要比別人大很多,按理來說應該剖月復產,可是ji n商老媽听說順產對孩子比較好,于是忍受那種疼痛,拒絕了剖月復產。
果然是母親受難r 呢。
「啊!」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喊叫。
「快!六指了!」
蕭霓裳白著小臉,死死地握著手中的茶杯,獨孤後看到她那副樣子,不知道是為了緩和氣氛呢還是為了刺激對方,說了一句︰「霓裳,r 後你也要為承兒生孩子的,這麼緊張做什麼?」
白弘听到這話,無語的瞟了一眼獨孤後,不過獨孤後此時卻把注意力從產房挪到了蕭霓裳身上。
蕭霓裳小臉白的可怕,但是她的語氣同樣堅定的可怕︰「霓裳明白,霓裳r 後定會努力地為周王殿下開枝散葉。」
啊,妹子你不覺得你說這個太早了太早了麼!
白弘雖然很想出言諷刺對方一番,但是想到這件事貌似和自己有莫大的關系,假如真的諷刺對方那麼就顯得自己過于的不知好歹,更何況還是在獨孤後面前諷刺她所寵愛的蕭霓裳,這種事情,只是呈口舌之快,完全沒有意義了。
「啊!」傳來的是比前面幾次更為撕心裂肺的喊叫。
「生了?」白弘站起身向產房喊道。
「頭!頭出來了!」
呼,還好,要是腳先出來那白弘這段r 子所做的努力就白費了白費了白費了。
此時窗外已經完全黑了。
「當年母後生你的時候可是從白天生到晚上的,將近七個時辰。」
窩巢,這麼能生?
七個時辰,十四個小時啊!
……
楊承怎麼沒悶死在娘胎里呢?
不過這話不能說,說了全家死光光。
白弘努力地扯出一副悲傷的表情︰「孩兒不孝,竟然讓母後遭受到如此的……如此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回想自家老媽生產自己時所遭受到的痛苦,心中一酸,于是乎鼻腔也發酸了,眼眶也紅了。
「你啊你啊。」獨孤後上前捏了捏他的臉,臉上帶著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母後知道你孝順,可你是男人,不可以輕易流淚。」
「兒臣只不過是被風沙迷了眼楮而已。」
獨孤後听了這話還想開口說些打趣他的話之時,產房中傳來嘹亮的嬰兒哭喊的聲音,隨後房門一開,一個穩婆抱著一樣綾羅綢緞包裹著的物什沖了出來,看到白弘這個屋中唯一一個男人的時候,她似乎是想要把抱著的東西交給他,但又像是想到什麼了,轉身將那玩意交給了獨孤後。
「恭喜娘娘,是一個小王爺!」
額,那不是什麼物什,是人啊,而且還是他的便宜小佷子。
十三歲就被人叫叔叔什麼的,感覺好光榮啊!
少年身大叔心什麼的賽高賽高!
白弘湊近去看那個小佷子,小佷子此時已經不再哭泣,轉而閉上眼楮沉沉睡去。
睡神啊!有老子當年的風采,不愧是——叔佷連心!
頭上散亂的生了一些頭發,臉上的血跡雖然已經被拭去,可小臉依舊紅紅的。
皺巴巴的小臉,看上去很不好看啊。
「生得可真俊啊!」
這是獨孤後說的,白弘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
什麼審美觀啊!
不過話說回來,貌似有這麼一個說法,小時候長得很好看的長大了就會慘遭殺豬刀,但是小時候長得並不算太出眾的,長大了反而有可能成為俊男靚女。
白弘對此表示觀望態度,不過楊廣和崔鶯兒長得都不差,除非是基因突變,否則這孩子應該長得不會差到哪里去——應該不會像他爺爺的!
他們這里很歡樂是真的,不過楊廣這里從各方面來說都是很不好。
五天前,楊廣正背手看著窗外的月亮。
月亮,一向都是中國那群遷客s o人最喜歡寫的一樣東西,因為他們總能從中得到那種無窮無盡的愁緒。
楊廣雖然算不上是什麼遷客s o人,但是看著月亮他的心中也泛起了些一直被他所輕視的男女情長。
這個時候,鶯兒是應該快要生了吧。
自己這個夫君做的貌似還有點不稱職呢。
「王爺!」門外突然傳來焦急不已的聲音。
「怎麼了?」楊廣收起了心中那些被他認為是無用的男女情長,重新恢復成了威嚴的晉王。
「反了!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