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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很想到船塢去看看，那些大船到底是怎麼建造出來的。建好了之後它們又是怎麼到海里的。造船可不能直接造在海上。水里肯定不穩，一艘船怎麼可能在飄蕩的水面上建造起來呢？
跟著那個侍衛在船塢里面七拐八彎的，看那些繩子顫顫巍巍。造船的漢子偶爾抬起頭來看我一眼，看完以後就低頭做自己的事情。造船廠分為幾個區域，區域之間都用模板鋪成的道路相隔。我們走在模板路上，可以看到每個區域之間都有兩到三個人在監工。
而且我注意到，每個區域的監工里面都有一個東瀛人。要說東瀛人，也就是日本人跟我們中國人長得差不多，除了丑點，矮一點。但這兩樣都不是絕對的差別。只是，東瀛人的穿著總是跟我們不同。他們習慣了寬大的，開到肩膀的袖子，還有木屐。就連在這里自己做的草鞋，都是人字拖。
「牟武，你來了。」朱棣對我倒是很客氣。若不是我認得他的聲音，我都認不出眼前的人是朱棣。就見他一身平民打扮，頭上還扎著麻繩。
「燕王，您怎麼如此打扮，難道也要跟他們一樣親身上陣造船？」
「哦，我大明旱地里打天下，根本就不熟悉海戰。水上戰力甚至不及前朝。」朱棣笑著說，「所以我請了東瀛人來指導我們修建戰船。這種可以在海上戰斗的巨船，東瀛人用的最熟練，請他們做指導，可以事半功倍啊。本王也不瞞你，此次經山東攻打都城南京並不順利，我采納道衍大師的意見。要從海上攻打江蘇。這樣也算是雙管齊下了。」
朱棣這樣跟我說。什麼也算雙管齊下。他是打過仗的人，明白什麼是進什麼是退。這水路和旱路一同進兵，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他想的肯定就更沒有那麼簡單了。朱棣本來人手就少，既然他在旱路上走山東就損失了不少人馬，又怎麼來的人登上海船。最關鍵的還是海船並不像江河里的船，行駛起來不單單要躲避風浪，還要能辨別航向。不能離岸太遠，也不能離岸太近。
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求有大量的人力。造船好說，只要你抓了壯丁，勞力有的是。但是在海上航行。必須有水手，朱棣的北軍大部分都是北方過來的旱鴨子。騎馬打仗可能有一套。但是航海就不行了。
朱棣造這麼多船，肯定有別的用處。他不視我為心月復，對我說這些沒用的也是情理之中。
「原來如此，這當真是個浩大的工程。不知燕王召在下來有何指教啊？在下可不會造船航海之術。」
「哈哈，本王召你來，也不是讓你指導造船的。我是來讓你認識一下我請來的東瀛造船巨匠。」
我心里說，小日本六百年前落後跟光披樹葉沒啥區別。還指導我們造船。你朱棣還真是善于不恥下問啊。他們造出來的戰船能不能用啊？中國南方沿海得有多少造船的行家，他們恐怕比日本人強上百倍。
只不過，恐怕朱允炆是沒有心思也沒有空閑去防備海上的。
「是麼？這個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特別就特別在，他不單單會造船，還會驅鬼之術。」
「驅鬼之術？」
「是啊，不光能驅鬼，還能招魂。」朱棣又笑起來，那種表情好像是說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不就是有魂魄想要拘出來麼？說不定他就可以幫你。」
「是麼？」
「不要著急。他馬上就來了。對了他叫井上雄信。」
其實我是很抵觸這些東瀛人的。難道中國就沒有能人可以將我腳鏈中的魂魄給拘出來麼？
「這位先生，身體里有雙魂，可真是奇怪。」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兒走過來，一眼就看到我體內的兩個魂魄。這種情況，無塵就算開了天眼，說不定也看不到。這個老頭兒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而且這個東瀛人的漢語說的非常好，如果不自信听，根本就听不出是「老外」漢語。
「我的雙魂並不要緊，要緊的是這個。」我現在也覺得這老頭有點開始靠譜了，趕緊將我身上的鏈子拿出來給他看。
老頭剛要接過鏈子，突然有一個年輕的東瀛人走到他身邊，對著他的耳朵嘀咕了兩句。之後他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燕王，你不是說會保護我的家人麼？」井上雄信對著朱棣怒道，「我當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君子，才幫你建造船隊。可是現在我的女兒已經死了，恐怕我們也就沒有什麼好合作的了。」
「什麼？！」朱棣也緊張起來。
這老頭叫井上雄信，那他閨女就指定是井上蘭了。這麼快井上蘭跳崖的事情就傳出來了？我這邊還沒有救過來呢，常開泰找軍醫給搶救了，他那邊就已經知道人死了？
這時候又一個穿著華麗的東瀛浪人在三五個人的簇擁下到了朱棣面前。
「燕王殿下，我手下人被你的士兵給打死打傷，不知道你會不會袒護啊？」
沒想到這個日本浪人的漢語說的也不錯。估計有點小本事，而且會漢語的浪人，到了這邊都比較吃香會成為領袖。
「是我的人，做下的，本王自然不會袒護。我說過什麼，就是什麼！」
「好，那你身邊的那個人，殺我手下，你是不是要讓他以命抵命啊？如果你不舍得，那我就親自動手！」
「佐藤，你先別著急。」朱棣卻不著急，「我這里也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問你。」
「什麼事情？」那個叫佐藤的日本浪人不耐煩地說道。他已經把腰間的太刀給拔出一半了，似乎我就是待宰的羔羊。而且宰不宰我只不過是看他心情而已。我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中國人，在他眼里恐怕還不如一頭豬。
當然，我也有點迫不及待要他來殺我了。只要他一動手，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干掉。而且讓他死的要多慘有多慘。
「剛才本王跟井上先生在這里聊天，結果有人來報，說井上先生的女兒香消玉殞了。不知道你可听說了？」
「啊？井上蘭死了？」佐藤似乎並不知道，「她怎麼死的？難道是被這個人給害死了？」佐藤伸手指我。我真想一把把他的手指給掰斷了。
「你不是在懷疑我吧？」佐藤也不是傻子，看朱棣的眼神，知道不對，「你可有證據不成？我們都是日本人，在這里自然會相互扶持，怎麼會害死她？而且他們都知道，我就要跟井上蘭完婚了。我有什麼理由殺她！」
就這樣的流氓還要跟井上蘭結婚呢？不過那是他們日本人的事情，結婚就結婚。只要他不去禍害中原的女子就行了。
「這就不知道了，但是本王听說有人想要強暴井上蘭未果。好像是被我們中原人給救了。」
「放屁！」佐藤暴怒道，「你听誰說的？完全是放屁！燕王，你是不是想要包庇你的手下啊？井上蘭是自己跳崖死的，跟我們沒有關系。但是你的手下殺我的人可是事實，你作為大軍首領，可不能如此偏袒。我們遠來是客，這就是你們泱泱大國的待客之道麼？」
我以前覺得這個人吧，都應該是有禮義廉恥之心的。可能是因為我從小就受那種教育，覺得人就應該這樣。雖然我知道日本人大部分都不是東西，但沒經歷過，沒想到他們會這麼不是東西。可以這麼不要臉，恐怕也只有他們那個民族干的出來了。
「他想要偏袒我，還沒有機會呢。」我真的忍不住了，如果我也有小宇宙的話，現在已經接近爆發了，「我不是燕王的人，我不受任何人的節制。殺兩個無賴的日本人，算不上什麼。就算你們你們自己人，我看著不爽，想殺也就殺了。你能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