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雲骨,六月漣雨 十八.雨夜又來淚光寒(2)

作者 ︰ 湉凌

「你……」皇帝似乎被氣到了,語塞,說不出來話。

「我的心中,已裝下了一個人,再也沒有陛下的落腳之地了。」我垂睫。

「那人是誰?朕要將他……」「陛下要將他如何?殺了他,還是千刀萬剮?」皇帝的話沒說完,就被我搶了過來。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我心中的那個人就是他。」我伸出手指指向墨夙。我看見墨夙看我的那個眼神有些怪異。

皇帝听了我的話,從龍座後方抽出了一把劍,向墨夙快步走去。「父皇,不要!」暮和一下子擋住墨夙。「讓開!」皇帝依舊頑固的命令道。「不讓!」暮和似乎要哭出來了,卻還是喊出了這句話。

我從這個方向看去,墨夙正緊握著暮和的手,我嘴角一勾,心中想著︰‘墨夙,你只能是我的!’我急步沖了上去。

抬手,將墨夙與暮和緊握的手打開。隨即,一抬腿,將皇帝手中的劍踩在腳下。而皇帝卻握著劍柄沒有松手,他的手,就跟到了我的腳下。我低頭俯視皇帝,形成了一幅似‘普天之下,唯吾獨尊’的絢麗畫面。皇帝也抬頭看我,遲鈍的松開了手,站直了身體,突然哈哈大笑著說︰「好,好啊!沒想到今日,朕也會有如此一天!朕居然仰視別人,哈……哈哈哈。」

幾道白光,直至天空上打了下來,照耀還在哈哈哈大笑的皇帝身上,身上明黃色的衣服幾乎被照得慘白。

幾陣雷聲又似從天際之間滲透了下來,竟打的這樣響。天氣,變得可真快。又幾下閃電劃過,像撕裂了雲層般,從灰暗的雲中透出,照進大殿。我的影子被打在了地面上。看上去弱小,無助。我盯著地上的影子,緩緩蠕動了嘴唇,「墨夙,你對暮和公主有情感嗎?」墨夙一直不答話,而我又背對著墨夙,低著頭。也不知墨夙在想什麼。

我抬頭,身形微動,轉過了身。墨夙的臉上全是驚慌,眉頭緊皺著。我看得揪心。我緩步貼近墨夙,抬起手,撫開了墨夙的眉頭。

「墨夙,你怎麼不說話?別害怕,我那麼喜歡你,不會傷害你的,快說,墨夙,你對暮和公主可否有真情?可否有虛情假意?」我的手依舊捧著墨夙的臉,墨夙的臉有些蒼白,但嘴唇卻異常紅潤。

「我對公主,只有真情,毫無虛情假意。」墨夙也不再躲閃我這麼捧著他的臉。平淡的看著我。墨夙對自己的稱呼換了,不再是‘在下’,而是‘我’,我听的一時不習慣。

「墨夙,真不知道,才接觸了兩天不到而已,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暮和公主呢?」還沒等墨夙的話說出口,我的唇就貼合上了墨夙的。

我給他們三人施了定身法,他們三人便全動彈不得。皇帝在一旁氣的咬牙切齒,我似乎都能听到皇帝磨牙的聲音。暮和這是呆愣的看著我與墨夙。我從墨夙的眼神當中可以看出,他想要推開我,但卻沒辦法。

雨終于下了起來,雨水嘩嘩德爾似乎要洗淨整個天空,下的如此的大。

我輕輕啃咬著墨夙的嘴唇,依舊纏綿。墨夙的嘴唇是那樣的熾熱,而我的嘴唇卻冰涼刺骨。我終于松開了墨夙,他們三人的定身法也解開了。

皇帝上來按住我的肩,對我大吼「你怎麼可以那麼做?」「我怎麼做了?」我搖搖頭,示意不明白。「你怎麼可以……可以……」皇帝欲言又止。但他不說,我也知道他要表達什麼。我微微偏頭,看見墨夙緊咬著嘴唇,暮和在一旁,眼神有些木訥的緩聲說︰「墨夙,雲骨那麼喜歡你你和她走吧。」我撇撇嘴,早該這麼想了!

墨夙卻不同意,「公主,不會走的。」「真是的,叫你走就走。」暮和苦笑。

頭發在我面前亂飛著,我縷了又縷。我的手插在發間,看著一旁的墨夙。我啟唇,「墨夙,你不用那麼早決定。」大殿上頓時無聲。我頭轉向皇帝,「陛下,在容我想一想,畢竟……這是關系到我的一生的。」皇帝一听我這話感覺有希望,連忙點頭稱好。我恭敬的笑道︰「那今日,名女先在貴地住下了。」皇帝點頭。「正好,朕有點乏了。你們下去吧。」我們皆對皇帝行禮。

我一直目送到墨夙回了房間,我才回房。我正在梳頭,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進來。」雲兒手中端著盤子,走到了我的身邊。我看見那盤子中盛著的是一杯茶。只是這茶好似沒有茶香般,我竟聞不出是喝茶。

雲兒放下茶盞,我盯著雲兒的手看,她的手有些發抖。我的目光又飄回了銅鏡之上道︰「雲兒,你的手抖什麼?」我端起茶,打開茶蓋,茶水呈棕綠色。而茶中還飄著幾粒不知是何物的小東西。我輕輕的吹了幾下,就要喝下。

「雲姑娘……你……」雲兒的眉頭皺了起來,一直看著我手中的茶。我看了看茶,又看了看雲兒道︰「怎麼了?這茶拿來,難道不是來讓我喝的麼?」「不,沒什麼。」雲兒退到了一邊。這茶雖不耐看,但味道卻好,我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雲兒出去的時候,只是對我說︰「雲姑娘,明日……您一定要小心一些為好。」我听後微微沉思,不是所以然。

再一天,早上。不知那皇帝為何又要將我宣進大殿。我匆匆的梳洗,又到了大殿上。我去時,墨夙與暮和早就在一旁等好。我看見,今日坐在龍醫生的皇帝身邊,又多了一人。這人也是一樣的明眸皓齒,只是一身的道服。我向墨夙雨暮和的方向走去。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宮中出鬼了?要讓我來欣賞捉鬼?但請一位道士,還不如請我管用!我心中想。

那道士口中不知念什麼秘訣,聲音小的讓我用‘千里傳音’都听不到。大殿上的四根金環的柱子上發出金色的光,照在我身上。我在大殿中央停下腳步。轉身用袖子擋住那金光。我微微斜眼去看,那四只金柱上,都貼著四道符。不過我是仙,怎麼會怕這個?

我突然想起昨天,雲兒為我端來茶時的異樣,明白了,那茶——是符水!

妖喝了符水之後便會化為原形。而仙喝了符水之後,體內的仙氣會被抹去大半,要好好調養才能恢復。但我現在,哪里會有時間?怪不得昨天雲兒走的時候對我說然我今天小心些。原來,她早就直到今天的計劃了。

我咬了咬牙,一把揮開袖子,但那道金光照的我睜不開眼,只好再次擋住。我動了動腳步,竟發現我只能在原地,動不了方位。

「雲骨,你果然是妖麼?」皇帝從他那龍椅上起身,向我走來。我低頭,不說話。這件事,我本不想讓墨夙知道的。讓墨夙知道我是妖。但今日,還是沒能藏住。就像狐狸,就算掩藏的再好,終有一天,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那金光弱了些,我將袖子放了下來,但卻依舊不能動身。皇帝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隔著那道金光,對我道︰「雲骨,你若答應為朕之妻,朕便讓人將你放了。」我動了動嘴唇。「陛下,我是妖,陛下娶我,真的不在乎嗎?」「不在乎。」皇帝接話。

我思考了片刻,「對不起,陛下……我不想嫁。」皇帝听了後,我看見皇帝有些失望。但轉身對還站在龍座旁邊的道士說︰「把她關起來。」說完,便走出了大殿。我的手腳全被鎖上了,一只大籠,就將我鎖在了其中,真是諷刺!

晚上,我又被「正大光明」的關到了皇宮的囚籠里。現在,即使把我關到皇宮的囚籠里,我也逃不了身。我本以為,皇帝將我關到這里會用什麼刑具來讓我同意嫁給他,但他沒有。而且如果用凡間的兵器是根本傷不到我的。只因我是仙。沒錯,這就是仙的權利。但現在,我卻如同一個廢物一樣,癱坐在牢中。

我閉目養神,突然傳來了走動聲。我緩緩睜開眼,看見的是墨夙與皇帝。而皇帝手中攜著把劍。那道他這次來,是為了殺我?

「雲骨,你嫁不嫁?」我搖頭,皇帝吸了一口氣,端起劍,架在了墨夙的脖頸上。「不要!」我大喊。「你嫁不嫁?」皇帝又問。「嫁!我馬上嫁。只要你別傷害墨夙。」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小的我自己都听不見。

說完之後,我自己都大驚。我怎麼就答應了呢?皇帝帶墨夙進來,不就是為了讓我嫁他嗎?那他只要強人雖難,見我搶來就好,為何還要威脅墨夙呢?

一言已出,別無回頭路。我也許,只能嫁給那皇帝了。我想讓墨夙娶我的夢,終究是夢,實現不了。而且他是墨夙,終究不是漣雨……

作者有話說︰嗚嗚嗚~~~終于把雲骨嫁出去了!(感動),湉凌昨天眼楮出了些小毛病,去醫院檢查了,所以就沒給親

趕上稿子,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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