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雲骨,六月漣雨 十九.雨夜又來淚光寒(3)

作者 ︰ 湉凌

皇帝立馬將我放了,回去的路上,皇帝同我說︰「雲骨,明日,便是一吉日。你與朕,墨夙與暮和,明日一起完婚,可好?」我搖了搖頭說︰「不好……明日,我想看著墨夙完婚。」「那也好,今日你去好好休息,明日,朕可不想看到一個沒有精神的雲骨。」皇帝猛地牽住我的手。我急忙掙開,「是。」又加快了腳步。

剛剛下過了雨,廊中底板的涼氣傳入我的身體,侵蝕著我已絕望的心。我微微踮腳,向房中走去。

我推開門,屋中的霧氣讓我來回伸手來回扇了扇。隨即,看見一屋子的婢女。我走向其中的一個,「你們這是干什麼?」「陛下命我們為雲骨姑娘梳洗,好讓雲骨姑娘今夜睡個好覺,做個好夢。」婢女將我帶到屏風之後。霧氣比外面還重,我站在那里,不知所錯。

婢女們上來為我輕柔的褪下衣物。那似紗一般的衣物,如舞蝶般的落在了我的腳下。我跨進木桶,木桶中的熱水讓我顫了一下。「雲姑娘,是水熱了麼?」我用微笑回她「沒有,挺好的。」我的身體緩慢的靠在了桶壁。頓時,背後一陣清涼,但沒過多久便就溫熱了起來。

水上飄著花瓣,水中散出淡淡的清香。我用手撩起一掬水,漻漻的水,順著指縫流了下來。我盯著那漸漸從我手中消逝盡的水,冷哼了一聲。

洗浴之後,我換上了睡衫。婢女們退了出去,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說實話,我真的不想嫁給皇帝。並不是因為年齡的關系,而是他只把自己當做第一,我嫁給他,會快樂嗎?

我翻身坐起,在也安不下心,穿好鞋,向皇帝寢宮走去。我只披了一件袍子,被夜晚的寒風吹著,有些涼意。我加快了腳步。

我輕輕敲了幾下門,屋中沒有聲響。我推開門便進去了,我本以為皇帝已經入睡,但我因在門外看屋中有亮光,就敲了敲門。但我沒想到,這麼晚了,皇帝卻還在案頭上工作著。

聞聲,皇帝抬頭,見我只是在門口處站著,皇帝溫和的一笑,對我招手,示意我進來。

皇帝放下手的筆,輕柔的撫了撫疲憊的眼楮,問道︰「出生麼事了嗎?」我咬住下唇,沉悶的說︰「不。」我看了皇帝一眼,「陛下,我並不喜歡您。」「朕知道。」皇帝又拾起筆,在書卷上書寫。

我茫然,你知道?既然你知道,那為什麼還要娶一個不愛你的人啊?

皇帝抬頭看我,緩言道︰「朕只是想要找一位皇後的替身而已,僅此而已。只要朕在乎你就夠了。」我听著,風從大開著的門吹了進來,吹得我的長發紛飛。「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就回去吧,這天涼得很。」皇帝埋頭在書卷上,原來一國之君也會關心人?也許一直會吧,只是我一直不注意罷了。

「不,陛下,我有一事相求。」我搖頭說道。

「何事?」皇帝微微停筆。

我突然跪下,對皇帝說︰「我不求能與墨夙白頭到老,但卻只想一個人可以獨自看他,為他獨自傾心。我也自知我是痴心錯付,但……」話到最後竟說不出口了。「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嫁了?」皇帝口中語調有些高。「是,」我應下。「陛下依舊可以把我關進牢中,只要陛下能還我自由便可。」我眼巴巴的看著皇帝。

皇帝突然拍案而起,對我大吼,「雲骨,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

「我頭又向下埋了埋,「不知。」

我余光可以看見皇帝胸口的起伏,「大膽……」皇帝喘了口氣,「來人!把她關起來!」一聲號令之後,便有人將我押了下去。我淺笑,敢這麼對我……以後我便要你們加倍償還我。我心中想,

我再次被官兵推入牢中,我靠著牆壁,望著小窗外的冷月,口中嘆道︰「這一晚,會是怎樣的一晚呢?」我閉上了眼。

第二日,官兵將我押到大殿,把我關在了那日的籠中,但我卻只要一被關在籠中,便一動不能動。

我向龍坐上看去,皇帝身邊多了一女子,我想應該是內幕和的娘親吧。今日事墨夙與暮和的成婚之日,他因該高興才對的。但皇帝的眉頭卻是緊皺的,龍座上的人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向我這邊緩緩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不再多問。

我目光清淺的掃過大殿,看來婚禮還沒有開始。

大殿之上,眾多官員臉上略微露出喜色,但只有皇帝的眉頭是緊皺的。那些官員們都不解的看著被關在籠的我。討論聲漸漸入耳。只听見龍座上的皇帝咳了一聲,官員們就都停止了討論聲。大殿上,又恢復了寧靜。

我望著大殿上的人山人海,突然輕笑出聲。最終,我是笑著哭了出來。淚水順著我的臉頰緩緩流下,滴落在了地上。慢慢將地面上染了一個有一個水圈。

有兩抹紅色的身影入了我的眼。我看見的是墨夙與暮和。我不懂人間婚配的禮儀,但我知道,新娘因該是由喜婆接出來的。不可能直接由夫君接出來。但我是何人?我又為何去要去管呢?我扭過頭,不想去看,但眼淚卻已決堤。

官員門看見了墨夙與暮和,都緩緩下跪,口中全都振振有詞,「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駙馬千歲千歲千千歲。願公主早生貴子,駙馬與公主攜手到老,永不離棄。」我听後,心中一緊。

我听見有聲音從暮和臉上的那塊紅紗下傳出,「對謝各位,今日我與駙馬成婚,全是父皇母後一手操辦,沒有父皇母後,就沒有我與駙馬的今日。」官員听暮和的話後,目光又齊刷刷的看向皇帝,口中再次說道︰「聖上英明,娘娘英明。」皇帝笑著擺了擺手。

我感覺有兩道灼熱的視線想我這邊看來。我一抬頭,看見的是暮和正微微向我這邊看。

雖隔了層紅紗,但我也知道,暮和透過紅紗也能看到我。我瞪了一眼暮和,別過了頭。暮和忽的一下,扯下了頭上的紅紗,凝視著我。我自打認識暮和之後,她好像是第一次畫如此濃的妝,頭上的鳳冠閃耀,我也只是匆匆一掃,不曾細看。

暮和把頭輕輕轉向了墨夙腰間,一伸手,扯住了一塊玉牌。我猛地睜大眼楮,那塊玉佩,是我初見墨夙時,我送給墨夙護身用的,暮和把那塊玉佩從腰間扯了下來,問︰「墨夙,這玉佩是何人送的?我怎麼沒見過?」「是雲骨姑娘。」墨夙答到。「哦……」暮和用眼瞟了我一眼,「你為何還戴著呢?」暮和冷冰冰的看向墨夙。「公主不喜歡,那扔掉便是。」墨夙拿過暮和手中的玉佩,抬手。

我驚住,墨夙他,要干什麼?

墨夙將那塊玉佩摔落在地。一聲,痛苦的悲鳴。玉佩碎了滿地,有些還崩到了我的腳邊。我的心,如同那碎落在地的玉佩,碎了滿地。

我盯著那玉佩的碎塊,呆愣了好久。沒看見暮和嘴角的上揚。我張開手,想蹲,握住那些碎塊。但我的雙手此刻卻被束縛在籠上,蹲不。

全殿的人沒把我的傷痛放在眼里,我听見有人在喊,「一拜天地」我口中呢喃著,「墨夙,你就那麼討厭我送你的東西嗎?」殿中無人回答我。只听又一聲「二拜高堂」

「墨夙!」我大吼。

殿中的人皆皆全轉頭看我,墨夙與暮和也如此,我嘴唇蠕動。

我看著腳邊玉佩的碎塊你,口中終于喊出「我恨你!!」眼淚又一次應聲而下。

作者有話說︰啊啊啊!!!黑化的雲骨最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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