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秦檜看到二帝狼吞虎咽,忍不住哭出聲來,他跪下請罪︰「主公,秦檜無能,害你們受苦了。這些年,微臣在賀蘭山下的破帳篷里過著饑寒交迫的r 子,但是,微臣的心里一直牽掛著困在五國城的主公。微臣本想冒死來救主公,可是孤掌難鳴。前幾天,有個叫曹榮的宋朝同僚他找到了我,把我接回五國城。曹榮和我商量好了,我們一起搭救主公。我在里面把你們送出去,曹榮的馬車在城外接應。」
「曹榮?我記得他當年是張所手下的一個統制,他怎麼也在這里?」欽宗疑惑的問道。
「主公有所不知,這曹榮假意投降了金國,其實他是想伺機救出主公立下不世之功。前不久,他多方打听我的下落,在賀蘭山找到了我,他把他的來意跟我說了,我們倆一拍即合。主公應該記得當年來金國的路上,河間府節度使張叔夜為了保住一郡軍民假意投降金兀術的事情嗎?後來看到自己的希望破滅了,他一死以報主公知遇之恩。微臣和曹榮曹大人也是這麼想的︰‘不成功,便成仁。’秦檜句句肺腑之言,還請主公明鑒。」秦檜裝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說道。
「秦愛卿,你的一片忠心寡人銘記,如果我們能夠月兌離虎口,一定會重賞你和曹榮。」徽宗感激涕零道。
「救皇上于危難,這是做臣子應盡的本分,只是金國境內關卡重重,要想月兌離險境,還得另想辦法。皇上如果信得過微臣,就照我說的行事,我想應該能夠蒙混過關。」秦檜說道。
「愛卿有何良策?快快道來。」欽宗迫不及待的問道。
「請主公換上金人衣服,這樣我們過關的時候就不會有人懷疑。我再想辦法去找一塊通關令牌,這樣,我們就可以大搖大擺的經過各道關卡。」秦檜說道。
「通關令牌只有狼主和各位太子才有,愛卿有何良策可以搞到令牌?」欽宗問道。
「這事就交給曹榮去辦,我相信他會有辦法搞到令牌。主公,你們在這里稍候片刻,待我前去打探一下」秦檜說罷就走。
二帝躲在哪里眼巴巴地看著秦檜走了,不敢露面,他們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秦檜身上。
話說秦檜離開之後,徑直在約定地點和金兀術見面,曹榮也在那里等候他。秦檜和曹榮在這之前,從未謀面,是金兀術向秦檜提起曹榮,並且把曹榮的情況介紹了一遍,他們就這樣認識了。這段r 子,秦檜和曹榮見了幾次面,兩人一起飲酒作樂,臭味相投。這次秦檜親自導演的這曲戲,把曹榮拉了進來,目的是曹榮是漢人,又曾經是大宋的統制,二帝對此人認識,不會產生懷疑。另一個目的就是r 後可以和曹榮南北呼應,共圖大業。二帝被困在枯井之中這麼多年,對外面所發生的巨大變化一無所知。他們知道的所謂真相都是出自秦檜之口。他們對秦檜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深信不疑。
「四太子,要做戲就要把戲做足,我想向你借幾件金人的衣服和一些銀兩,到時候我帶著二帝化裝成金人過關。出城的時候還請行個方便,我必須讓二帝徹底相信。曹大哥駕著馬車去城外五里等候。我的目的就是讓二帝看到我的忠心,對我言听計從,然後我就向他們索要詔書。只要詔書一到手,下一站你們可以拿著二帝的畫像對照盤查。我把行走路線告訴你們,你們見機行事,千萬不要傷了我主公。」秦檜說道。
金兀術點頭答應了,命令手下帶了幾件金人的衣服,記下了顏s 和款式,以便盤查的時候容易辨認。又帶了一包銀兩作為盤纏送給秦檜。秦檜怕二帝生疑,接過包裹不敢耽擱,急匆匆的趕了回去。
二帝躲在哪里心神不寧,擔心秦檜出事,當他們看到秦檜拿著一個包裹匆匆過來了,方才長吁了一口氣。
「現在外面正在鬧鬧哄哄捉拿我們,我好不容易搞到了這幾件衣服,聖上,事不宜遲,快換上衣服,我們出了城再作打算。」秦檜焦急的說道。
二帝看到秦檜為他們盡心盡力,心里感激不盡,他們毫不猶豫的換上了金人的衣服。秦檜也換上了金兀術為他特意準備的具有j ng報功能、紅綠相間的珍珠瑪瑙衣。這樣一來,他們君臣三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辨認出來。
君臣三人換好衣服之後,秦檜前面探路,二帝隨後跟著。一路上左躲右閃,格外小心。好不容易來到城門口,守城軍士看了秦檜一眼問道︰「干什麼的?這麼早就要出城?辰時未到不能打開城門,你們再等等吧!」
「這位大哥,我們是商人,要去外面收購皮貨,如今這季節,正是收購的黃金季節,趕早不趕晚。大哥,行行好吧!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秦檜說罷,從兜里拿出一些散碎銀子遞給守門的那個軍官,說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給兄弟們買點酒喝。」
那軍官接過銀子,看了看二帝,看到他們穿著金人的衣服,也就不再懷疑,隨口說道︰「算你識趣,我就破一次例,打開城門,讓他們出城。」
軍士打開城門,君臣三人千恩萬謝的走了出去。來到城外不遠,突然听到鐵騎的馬蹄聲出了城。
二帝心里一緊,他們擔心追兵趕上來無路可走。
「主公,不要怕,我們先躲一躲,看看情況再說。」秦檜說罷拉著二帝來到城外一偏僻的地方。君臣三人躲在哪里靜觀其變,他們看到那鐵騎一直向前去了,也就松了一口氣。
「主公可曾知道,現在大宋由康王登基,號稱高宗,定都金陵,改年號建炎;金陵被金兵佔領,一路難逃,現在遷都臨安,改年號紹興。康王沒有詔書登基,名不正言不順,那些朝中大臣和大宋百姓對他好像不太擁護。要想振興宋室,主公可寫一份詔書給康王,這樣也就名正言順了。康王登基這麼多年一直是勵j ng圖治,為大宋嘔心瀝血。二位主公現在回去,就只好當太上皇了。康王曾經和曹榮曹大人交代,如果主公肯寫下傳位詔書,就接你們回大宋享福,如果不肯寫下詔書,就只能委屈你們繼續呆在這里。」秦檜說道。
徽宗听了沉吟半晌說道︰「朕早就不是皇上了,寫詔書之事我不管。皇兒,你就代勞吧。我知道你弟弟這個人一直野心挺大的,他怕你回去搶了他的皇位,所以才這麼做。他的心思我早就明白。」
欽宗听了感到疑惑,這傳位詔書早在剛來金邦的時候就委托崔孝帶給康王,怎麼現在還要傳位詔書?難道崔孝沒有把詔書帶給趙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父王,當年你不是寫了血詔托崔孝帶給了康王,怎麼現在還問我們要詔書?康王即位這麼多年,怎麼還想著這件事?我擔心康王壓根兒就不想讓我們回去。」欽宗說道。
「管他心里怎麼想的?只要能振興大宋,朕心里也就得到安慰了。父皇一大把年紀了,不想管,也管不了了。要你寫你就寫吧!不過加上一句︰秦檜對大宋忠心耿耿,文韜武略堪當大任。」徽宗說道。
欽宗沒辦法,只好照辦,他撕了一塊衣襟,寫下血詔,最後加了兩句。秦檜看到自己的計劃成功了,故意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說道︰「承蒙二位主公對微臣的抬愛,秦檜誓當拼死護送主公返回家園。」
欽宗把詔書遞給秦檜,秦檜接過詔書藏在內衣夾層里,然後帶著二帝悄悄地來到城外五里的一片山林,曹榮早就雇好馬車在那里等候。君臣四人上了馬車,一路狂奔,來到宋金交界之地,這里布滿崗哨,金兀術和哈迷蚩親自盤查過往的每一個人。
曹榮看到盤查嚴格,回過頭來悄聲說道︰「秦大人,今天我們恐怕從這里過不去了,還是繞道而行。」
「沒事的,不要怕!放心大膽的往前走,你越怕,就越引起他們的懷疑。」秦檜說道。
曹榮無奈,只好硬著頭皮向前趕。來到關卡,四個人下了馬車。金兀術、哈迷蚩親自檢查,他們手里拿著二帝和秦檜的畫像,逐個對照。
金兀術來到秦檜面前,對著畫像仔細看了看,突然喝道︰「秦檜,看你這回往哪里跑?來人啦!把他抓起來。」金兀術一聲令下,幾個金兵一擁而上把秦檜抓了起來。
秦檜大聲喊道︰「我不是秦檜,我是賀蘭山人,我叫哈米爾。你們憑什麼抓我?」
「帶回去好好審問,看他是不是大宋ji n細。」金兀術說道。軍士把秦檜帶走了。金兀術又對著畫像仔細看了看二帝,抓下他們的帽子,看了看發髻,喝道︰「二位皇上,議和還沒有開始,你們就想回家了?不要那麼急嘛!來人啦!把二聖請回去。」
徽宗、欽宗一看回家無望,也就只好唉聲嘆氣︰「天意!唉——天意不可違!」他們只好自認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