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小家伙感受到溫柔的觸踫,身子機靈的彈起。
圓溜溜的大眼楮睜開來,一眼就望到了滿臉憔悴的沈玉寒。
「爸爸,你肥來啦?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濤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模模糊糊的望著下頜泛著胡茬的爸爸。
沈玉寒大手探出,寵溺的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輕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臉頰。
「趕緊睡覺!」
「爸爸,我剛剛素不素打電話給你了?你為毛不理我?哼!」
小家伙一邊忿忿不平的說著,一邊坐起了小身子,狗腿的爬到了沈玉寒精壯的身子,小手臂緊緊的環住,蹭了蹭他硬硬的胡須,咯咯的笑了起來。
「爸爸,你這里也有毛,比頭上那幾條毛還要硬,嗷▔」
沈玉寒被他蹭得笑出了聲,不知為什麼,與小狗腿在一起的時候,心里的柔軟總是輕易就被觸踫到。
深深吸一口氣,沈玉寒伸手拉開他胡蹦亂踹的小身子,額頭輕輕的踫了小家伙,順手伸手,理順小家伙頭上的幾條毛。
濤濤心里一樂,耷拉著小腦袋,卻笑得齜牙咧嘴。
「爸爸,沒想到你現在也和媽咪一樣會照顧我頭上那幾條毛了,我好開心喔!厚厚!」
听到小家伙又提到媽咪,沈玉寒心里一怔。
濃眉疑惑的一挑,深目望著濤濤。
「狗腿子,誰是你媽咪?」
濤濤這會兒剛剛睡醒,壓根就忘記了哥哥的叮囑。不管爸爸問什麼,他都條件反射性的做出回答。
「媽咪就是媽咪啊!不過我媽咪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媽咪了!我媽咪比爸爸還漂亮喔!所以爸爸你表欺負我媽咪哦……」
沈玉寒被小家伙繞得一頭霧水,揉了揉額角。下意識的取出星星項鏈,目光鄭重。
「狗腿子,你老實告訴爸爸,不許說謊!這項鏈你真的見過麼?」
濤濤听著爸爸忽然變得嚴肅的語氣,身子一怔,伸出小胖手,用力的揉了揉眼楮。瞪大了眼楮,仔仔細細的望著那星星項鏈,撥浪鼓似的點起頭,誠實的回答。
「嗯,爸爸,我見過這項鏈!媽咪最喜歡這項鏈了!沒事就拿出來對著它哭!我一定不會認錯,就是這個死項鏈,老是害我媽咪哭!我還幫媽咪貼過‘尋鏈啟示’呢!」
「尋鏈啟示?」沈玉寒疑惑的挑眉。
「沒錯啊!就是一張張的大頭報,上面還有星星項鏈的照片呢!媽咪說項鏈對她很重要,有很重要的秘密,可是她卻不小心把它弄丟了。」
「弄丟了?那還怎麼對著它哭?」沈玉寒越听越糊涂。
「哎呀!爸爸你好笨!你看媽咪就聰明多了!為了找回項鏈,我媽咪還特意請了師傅,讓那師傅給她打了一條一模一樣的出來呢!」
「假的項鏈?」沈玉寒徹底糊涂了。
「哎!為了這事我都和媽咪說了好多次了!媽咪也真是的,老是對著一條假項鏈掉眼淚!我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就幫媽咪拿著‘尋鏈啟示’的大頭報去貼了!」
「嗯……貼哪里了?」
「隨便貼啊!嘻嘻,我偷偷把它貼到老市區的男廁所了!爸爸,你不許告訴媽咪哦!不然媽咪會說我浪費她的大頭報的。咦……媽咪跑到哪里去了?」
小家伙一邊說著,一邊緊張的四處張望,尋找媽咪的身影。
來來回回找了一圈,也沒有瞧見媽咪的身影,小嘴癟了癟。
「嗷嗚……媽咪被那個大塊頭的壞叔叔拐走了嗎?嗚嗚,為什麼有那麼多壞叔叔喜歡欺負是媽咪……嗷嗚!」
「還有誰?」沈玉寒倏爾挑眉。
「……英國的Lusy老爹也喜歡欺負媽咪,所以我就欺負他女兒,最後Lusy老爹把我們趕了出來!Lusy老爹把我們趕出來之後,媽咪說她沒有錢再讓我住在英國了,最後媽咪就把我帶到古詩國來了。我一回來就發現,這里的人個個都長得很像我喔……」
沈玉寒听得一頭霧水,不過倒是抓住了關鍵。眸色一黯,盯著小家伙皺起的小臉。
「Lusy老爹怎麼欺負媽咪?」
「哼!Lusy老爹常常色迷迷的看著媽咪!有一次媽咪在洗澡,Lusy老爹來敲門,我不讓他進來,可是他偏偏要進來,然後我媽咪被他嚇哭了!還好我醒目,立刻跑到樓下引誘了一個漂亮的警察姐姐上來,最後我們一起把Lusy老爹給打跑了……」
沈玉寒身子一震。
「你媽咪名字真的叫夏星空?」
即便沈玉寒有一萬個理由相信寧寧不可能有這樣的經歷,但是他也直覺一個五歲的孩子,若不是切身經歷過,他不可能編出這樣的謊話。
「……媽咪的名字就在星星項鏈後面,Starry-Sky-in-summer。」
听著小家伙流利的說出了一口英文,沈玉寒被雷傻了。
下一秒,沈玉寒震驚的扶起小家伙胖胖的臉頰,鄭重的盯緊他。
「寧寧,誰教你說的英文?」
「……哼!還不是Lusy老爹的女兒,那個滿臉雀斑的小洋妞,她好笨!只會講英文,我覺得小如妹妹比她聰明多了!」
沈玉寒指尖一顫,輕輕摩挲著他滑膩的臉頰,「你還會說什麼英文?和爸爸說晚安怎麼說?」
小家伙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涔薄的小嘴一點一點的啟開,很隨意的開了口。開口,卻一點都不造作,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隨意。
「Dad,I-am-so-sleepy,good-night!」(爸爸,我好困,晚安!)
濤濤說完,晶亮的眼眸一闔,小臉擱在了沈玉寒的懷里,隨即沉沉的睡去。沈玉寒倒吸了一口冷氣,緊緊盯著小家伙熟睡的小臉。
這是錯覺麼?
為什麼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小家伙,他並不是寧寧。
真正的寧寧一說到英語就發飆,整個沈家的人都知道,寧寧是個學習天才,但是卻唯獨排斥英語,因為他最害怕的事情被沈南弦要把他送到國外!
所以,寧寧到現在為止,一個完整的英語句子都不會說。
這也是沈南弦遲遲沒有送寧寧出國的真正原因。
可是眼前的小家伙,隨意說出口就是一口流利的英語。
他,怎麼會是寧寧呢?
眸色一緊,濃眉蹙著,沈玉寒深深吸一口氣,不停的回憶著小家伙剛才說的話。
狗腿子剛才說,他在老市區的男廁所貼了‘尋鏈告示’了?
如果他找到那‘尋鏈告示’,是不是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
心頭的疑惑越積越多,濃眉一擰,沈玉寒輕輕放下了小家伙,細心的替他蓋好了被子。
隨即起身,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取了車子,迅速的調轉了車頭。
恰好與沈南弦的白色保時捷擦身而過,朝著下家伙口中的老市區市區。
★
老市區。
星空剛掛掉了沈南弦的電話,朝屋里走去。
抬起眸子,隨即望到寧寧一臉惶恐的表情。
「媽咪,剛才門外的人是爸爸嗎?」
寧寧垂下了小小的腦袋,緊張的抿著薄唇,語氣微微顫抖著。
即便隔著一扇門的距離,寧寧依舊听得出,剛才在門外說話的人就是爸爸。
低沉平穩,夾雜著磁性的聲線,不是爸爸還會是誰?
很小的時候,寧寧最高興的事情就是可以听到爸爸的聲音,因為爸爸經常不在家里。每次一來看他一眼,很快又會走。那個時候,寧寧好崇拜爸爸,只要是爸爸說的話,他都會听。
所以當爸爸讓他好好學習時,他就全副身心的投入到學習之中,很快便自學到初中的課程。
可是到長大一點的時候,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听到爸爸的聲音,因為爸爸一直說要把他一個人送到國外去。
為了讓自己可以不去國外,聰明的寧寧從此排斥任何與英文有關的東西。
沈南弦為此也曾三番兩次的教訓他,可是寧寧卻死也不願意開口說一句英文。
不僅如此,為了不被送到國外,寧寧越來越叛逆,將所有的戾氣都灑在了保姆的身上,沒有一個保姆能受得住他這性子。
沈家的佣人們都說他是叛逆的天才小孩,可是寧寧一點不在意。
他不會告訴任何人,其實他之所以叛逆也只是因為不想要離開爸爸。他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爸爸。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在昏暗的光線下,星空看到那雙黑白分明的晶亮眼眸里,分明有閃爍的水茫滑過。
寧寧伸手揉了揉發紅的鼻子,心里竟突然有點想念爸爸了。
其實再後來的時候,寧寧終于知道了爸爸為什麼一直急著要把他送到國外。
因為他不小心听到了爸爸與沈家醫生的談話,寧寧知道爸爸的病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也漸漸明白了爸爸的用意。
可是寧寧還是不願意離開爸爸啊!
再再後來,寧寧終于也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竟有和爸爸一模一樣的病情!
他曾經看過爸爸發病的樣子,也知道自己病情發作的時候,樣子幾乎和爸爸一模一樣。
他嘗試著去百度,百度上說
于是每當他感覺頭痛時,他會偷偷跑去爸爸的房間,拿幾顆藥吞下去,很快便好了。
連續好幾次都是這樣,寧寧也逐漸模索到了規律。
漸漸的,寧寧清楚自己病發前的征兆,從來沒有讓沈家的人知道他有這個病。
寧寧一直小心翼翼的不讓爸爸知道他也患有和他同樣的病,他不想讓爸爸擔心,更不想離開爸爸,但是他最要的還是媽咪。
當然,他也並不打算告訴媽咪的。
嗯,媽咪那麼愛哭,要是知道他有這個病,一定會很傷心吧?星空愣怔了好半晌,快步來到小家伙的身邊,捧起他皺皺的小臉,深深的望著,眼眶已經泛紅。
「寧寧,媽咪知道了,濤濤把你們所有事情都告訴媽咪了!媽咪對不起你……」
小身子怔了怔,寧寧本來還打算今晚自己和媽咪老實從寬,沒想到媽咪什麼都知道了。
小腦袋垂了垂,寧寧這才將自己與濤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媽咪。
星空一方面慨嘆小家伙的聰明,一方面又覺得心痛。
一想起寧寧被沈南弦逼到要離家出走,她就萬分的難過,一把摟過小家伙的身子,擁在懷里,緊緊攥著。
「寧寧,媽咪一定不會讓爸爸把你送出國的,一定不會!」
五年空白的時光,五年深深的思念,此刻盡數聚集在心頭,化成無言的淚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著圈。
此前她一直粗心的沒有發現其實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小家伙就是五年前被奪走的孩子。
一念至此,鼻頭不由得泛起酸澀,眼淚就 里啪啦的往下掉。
小家伙嘟嘟小嘴,輕輕拭掉媽咪掉了線的眼珠子,懂事的說,「媽咪,乃不許哭鼻子!羞羞……!」
星空「撲哧」一笑,刮了刮他圓潤的鼻子,一轉念,卻又開始暗自神傷。
寧寧少年老成,明明只有五歲的年紀,卻有著連大人都無法猜透的心思。
相比較起來,濤濤雖然調皮搗鬼,但卻有著五歲孩子該有的天真搗蛋。
深深吸氣,心口,不由得發起顫來。
這五年來,這小家伙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事情,才會變得如此的深沉,深得一點都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了……
星空黯淡的垂眸,抱著小家伙的手,卻越來越用力。
她暗暗握拳,告訴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從沈南弦手里奪回孩子。
★
翌日。
周一。
星空起了個大早。
做了清淡的早餐,把熟睡中的小家伙叫醒。
寧寧津津有味的嚼著媽咪做的早餐,覺得比沈家的大廚做得還要好吃!
吃完了早餐,星空送寧寧搭校車上學,自己則乘坐公交車去公司上班。
站在高樓大廈的樓下,星空深呼吸了好幾次。
一想起昨天和沈南弦發生的事情,小臉紅了又紅。
躊躇之際,後背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即便只是輕輕的一下,星空還是嚇得叫了起來。
「想什麼呢?」
明亮的聲線忽然傳來,星空錯愕的抬眸,眼前的正是許子明。
他身穿價值不菲的白色手工襯衫,墨黑色長褲,嘴角淡淡彎起,優雅的立在星空眼前。
微微一愣,星空竟莫名其妙的聯想到沈南弦——
嗯,死餓狼從來就不會笑得這麼優雅,他只會邪惡的笑。
不過,死餓狼的身高倒是比許經理要高一點的。
眼前的許子明嘗試了用三種方法,喚她的名字,「夏小姐?星空?夏星空?……」
接連喊了三四聲,星空才還魂似的回過神來,瞠大了眼眸,呆呆的盯著許子明。半晌才尷尬的開口。
「……喔,許經理,早上好!早上好!」
打完了招呼,星空懊惱的垂下了腦袋,哎!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想起那條狼呢?
一定是瘋了,瘋了……!
許子明見星空一直垂著腦袋,修長的手倏爾伸出,輕撫了一下她的發頂,語氣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不舒服嗎?怎麼了?」
星空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頭下意識的一偏,躲開他的手,用力的搖頭。
許子明笑了笑,無奈的垂下了手,嘴角一挑,「你那麼怕我?」
星空垂眸,繼續搖頭。
「你不怕我,又躲著我?」
許子明一邊說著,一邊探出大手,再次輕輕的拍了拍她的發頂。
額!他這是在拍小狗嗎?
星空努努嘴,微微不悅的躲開。
不知怎麼的,星空心里總是本能的排斥著許子明的靠近。
每次他一靠近自己,星空就覺得心里不安。
雖然他長得一表人才,堂堂正正,可是星空覺得自己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否則可能會被全公司的女人轟炸。
上次去人事部的時候,不就遭受「歧視」了麼?
身子一偏,星空禮貌的向許子明點了點頭,隨即錯開了身子,急沖沖的走入了公司。
許子明撇撇唇,盯著那靈活的身子,竄得比兔子還記,嘴角不自覺的挑開,笑了笑。
立在身後不遠處的一雙明眸閃爍著,半晌,粉手握了握,隨即松開,眸底滑過一抹類似妒忌又幸福的光芒。
★
許子明真的纏上星空了。
星空暗躲明藏,以為他會一個不小心忘掉上個星期下達給她的任務。
打了工卡,星空悄悄坐回到座位上,頭埋得死低死低的,就怕被許子明撞見了。
可是許子明今天悠閑得很。
一進辦公樓就看到星空低著頭在自己的位置上數手指,屈指輕輕敲了敲她格子間的玻璃。
「篤篤篤▔」
星空循聲抬眸,對上了許子明笑得如沐春風的臉。
許子明淺笑,彎唇,勾了勾手指,「跟我進來。」
身子,一怔。
嘴角,一癟。
艾瑪!這樣都被他撞見了!
星空心里雖然有幾萬個不願意,但還是站起了身子,在辦公室眾美女不爽的注目下,跟著許子明一起進了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許子明指了指茶具旁邊的沙發凳子,示意星空坐下。
星空咬了咬唇瓣,不安的落座。
「泡茶吧。」
許子明雲淡風輕的開口,自己也坐在了沙發的另一端上。
星空不動,半晌就坐在那,一句話都不說。
「怎麼?不想泡?」許子明忽的抬高了濃眉。
星空低低的「嗯」了一聲,「許經理,這事您應該交給小麗去做!」
許子明眸色一黯,沉聲道,「可是她泡不出你的味道!」
「可是我不能搶了小麗的工作,這樣的話,小麗會不高興的……」
星空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不淡定。
「她不高興管我什麼事?我做什麼事不需要得到她的同意,你也不需要。趕緊泡,別胡思亂想,瞧你這腦袋瓜子,整天都在想些什麼?!」
「許經理!我覺得還是讓小麗進來吧。」星空說著說著,身子就站了起來,準備挪到外頭去。
長臂一探,許子明攔住了她的細腰,輕輕一握,往自己的身邊帶過來。
「只是泡杯茶,你就怕成這樣了?」
許子明俯下頭,深目緊緊鎖著星空,停留在她白色襯衫上若影若現透出的內。衣邊邊上。
星空錯愕的瞠目,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生怕他像上次那樣強吻她。
伸手用力的推開他,小手卻被他用力的握著,摁倒了身後。
眼看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星空在心里狂飆汗!
……
★
另一邊。
白色保時捷駛入公司。
沈南弦長腿跨出車子的空檔,電話已經撥出。
「嘟嘟嘟」
電話一直沒有人接听。
該死的!
昨天無緣無故掛掉電話也就算了,今天竟然直接就不接了!
氣得咬了咬牙——
夏星空,你他媽真厲害!
一踏入公司,沈南弦連自己的辦公室都沒有去,徑直來到星空所在的十八樓。
「叮」
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當頎長挺拔的身段忽然出現在十八樓時,所有員工的眼楮都瞪圓了。
今天刮得到底是什麼風?
向來不隨便下樓的沈大大大大大總裁怎麼也下樓來了?
艾瑪!
果然是一張讓天下女人一見到就會為之傾倒的俊臉,劍眉斜飛入鬢,眼神深邃,硬挺的鼻子和極其精致有稜角的下頜線。
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讓他一踏入十八樓立即成為眾美女的焦點。
可是他仿似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左右上下巡視了一周之後,沈南弦依舊沒有找到星空的身影。
于是抬起腳步,徑直落到了秘書小麗的眼前。
沈南弦目不斜視,輕輕敲了敲小麗的辦公桌。眼神無意識的又散了開來,試圖尋找到那抹熟悉的影子。
小麗的心口早已跳得不像話——
莫非大總裁這麼早下來十八樓是來找她滴?艾瑪!一定是上次求姻緣顯靈了!顯靈了!
誰知,沈南弦低沉而暗啞的聲線揚起時,問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事情。
「……咳咳,上個星期來的女員工呢?她坐在哪?」
小麗從美夢中炸醒,回過神來,迷迷糊糊的望著大總裁眸底炙熱的光線,不動聲色的努努嘴,帶著恭敬開口。
「……沈總裁,上個星期總共來了三個女員工呢!您說的是哪位?」
沈南弦撇撇嘴,心里暗自月復誹著︰有來了三個麼?為什麼他記得只有夏星空一個呢?
怔了怔身子,沈南弦苦思冥想著,半晌,唇角抿了抿,靈光一閃。
「喔……個子不是很高的,臉有點肉的,皮膚白白的。」
小麗懵了,這、這、這特征也太普通了點吧!
忐忑的開口,小麗問,「沈總裁,這……三個女員工都有這種特征的潛質,您再想想,她還有沒有其他特征不?」
特征?!
沈南弦微微眯眸,一絲微涼舒爽的風拂過心頭,嘴角不自覺的挑開,低低笑了笑。
額!小麗盯著他嘴角倏爾泛起的笑容,汗水都捏了幾把。
從來都不怎麼見他笑,一笑果然傾城,但是還是好冷。
低沉的嗓音再次揚起,「頭發長長的,喜歡扎個馬尾的,不過放下來比較好看。」
沈南弦自顧自的描述著,活了二十多年,他從來沒有用語言來形容過一個女人。
小麗心里額頭都在滴汗,真的是好、好、好、好不特別的特征啊!
這一大清早的,沈大總裁你是要鬧哪樣?
雖然你長得精美得就像一件藝術品,站在咱眼前的時候,就像在看電影。可是,也不帶你這麼折磨人滴!
「沈總裁,還有其他特征不?」小麗為難的開口。
沈南弦腦海里忽然浮現出星空在他身下被他逼著說喜歡他的場景,身子一怔,涔薄的嘴角又淡淡的彎了起來。
「想起來了,她眼楮下面有粒小小的痣。其實她長得挺漂亮的,臉肉肉的,身材也不錯的,大概就這樣吧!」
說完,沈南弦如釋重負的呼出了一口氣,覺得這描述簡直好極了,就等著小麗帶他去見夏星空。
他‘灰常純真’的認為這樣的描述簡直就是為夏星空量身定做的!
可是小麗暈眩了,她立在高大壁立的男人眼前,即便穿了高跟鞋,也只到了他心口的位置。
抬頭仰望了一眼沈南弦,心里暗暗數著,沈總裁今天說的話,比過去幾年加起來還多!
可卻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
心里真特麼不爽,臉上依舊笑意盈盈,「沈總裁,請問您記得她姓什麼嗎?」
沈南弦微微眯眼,嘴角斂出一抹波蘭難測的笑意,「當然記得,夏星空。」
夏星空,夏星空,夏星空!
昨晚睡覺前都念著她的名字,想著她的身體,懷念著她里面的緊▔致!
他怎麼會不記得!
額,沈總裁你早知道人家名字,為毛不早說?
不過知道沈大總裁要找的人竟然是夏星空,小麗這下就更暈眩了!
涂著厚厚睫毛膏的眼眸顫抖了,暗暗月復誹著。這夏星空果然是個狐狸精,才剛上班就勾走了大眾情人許經理,現在連萬年冰山沈大總裁也過來找她了!
紅唇嘟了毒,小麗朝沈南弦笑了一笑,「喔,總裁您說的是夏小姐啊?」
沈南弦淡淡點頭,嘴角依舊掛著那抹曖昧的笑容,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似是隨意的開口,「星空在哪?」
額!干脆連姓都省略掉了,叫得多親熱,夏星空你果然是個狐狸精!
嬌艷欲滴的紅唇挑開,小麗刻意勾出了一抹笑,朝著沈南弦努努嘴,涂了紅色蔻丹的手指伸出,朝著許子明的辦公室指過去,聲音柔軟。
「總裁,夏小姐早上一來就被許經理帶進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話落的一秒。
臉色,驟然暗沉。
大掌,咯咯作響。
深目沉了沉,沈南弦暗啞的嗓子帶著火藥的氣息,「進去多久了?」
小麗愣了愣,仰起頭來對上他冷凝雕刻般的俊顏,「半個……半個小時了。」
薄唇抿成了一條線,沈南弦眸底掃過一抹危險的氣息,好看的濃眉挑了挑,一字一頓。
「進去干嘛?」
小麗吃力的咽口水,「不……不知道,應該是去泡茶吧?嘿嘿,您也知道,許經理有喝早茶的習慣!」
「泡茶?」沈南弦濃眉蹙起,大掌攥緊。
心底騰地升起了一股怒火。
該死的女人,竟然一大早和別的男人喝茶?
許子明,你上班時間泡茶也就算了,竟然敢泡我的女人!?
靠!
額角又隱隱發疼,沈南弦心里怒了。
可是,臉上卻已經不動聲色。
長腿一邁,沈南弦移步到許子明的辦公室。
門把還沒有擰開,就隱隱約約听到了屋內隱隱約約的掙扎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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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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