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劍是道門專用的法器!」孔長老沉聲道,「你當真未曾看到那人的模樣?」
「沒有,當時我已經被利斧劈傷,強行中斷了淬體,還沒來得及反抗,那人就出手了。」將岸搖頭道。
「那你可曾听到那人的說話聲?」孔長老接著追問道。
「有!那人現身之前,曾發出一聲長嘯,還說了一句話,聲音很年輕。」虛虛實實,少年拿捏地恰到好處,加上他淳樸憨實的外形,更是瞞過了在場的所有宗門長輩。
「听這個描述,倒是很符合某人的弟子形象哪!」庚元龍不y n不陽地插嘴道。
「你說誰的弟子?」湛伯陽的眼中似要噴出火來,一字一頓地咬牙問道。
「別亂猜了,不太可能是武強,他只是奉命緝捕逃月兌的外門弟子,為何一照面就要生死相向?」孔長老神s 鄭重地搖頭道。
「沒錯,兩個鍛體尚未入門的弟子而已,他三拳兩腳就可以解決,根本沒理由暴露這麼大的秘密。」龐聖杰也肯定了孔長老的說法,「不過此人必是道門弟子無疑,武強的生死仍舊未可獲知,此事至此,撲朔迷離,疑雲重重哪!」
「查!」湛伯陽斬釘截鐵地表態道,「無論如何,若是道門的髒手已經伸到了我們九幽門的勢力範圍,我們必須要采取措施才行!」
「一定要查!」庚元龍難得一次沒有反駁湛伯陽的意見,「六峰一起戒嚴,禁止弟子們單獨離開宗門院落,封禁後山,安排首座或者長老帶領二三代弟子們定期巡哨,一旦遇見可疑人物,立即當場拿下!」
這麼一搞,今後還如何去幻y n池淬體?將岸聞言,心中叫苦不迭,不過宗門前輩們說話,哪里有他插嘴的份兒,這要如何是好呢?
「你倆是不是反應過度了?」漆雕塵旁若無人地坐了半天,到現在才不緊不慢地反問道。
「下個月就要開山迎接今年的新晉弟子入門了,搞得這麼劍拔弩張,哪里還有小孩子敢前來報名?」孔長老也附和道。
「沒錯,不過是一個尚未澄清的疑點,根本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折,影響其他宗門弟子的修行心態!我們先散了吧,不要影響了小伙子的休息!」掌教真人沉默片刻,解散了在場的宗門大佬們。
等人都走遠以後,留在廂房內的漆雕塵緊閉了房門,沉吟良久後,忽然平靜地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斷言︰「宗門里有內鬼,道門內鬼。」
「弟子知道,看到桃木劍的那一刻,弟子就明白了。」將岸沒完全說實話,逆天行的記憶和怨恨才是他最深的秘密,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與任何人分享的!
這個時候,異變陡起!
漆雕塵的身影忽然在將岸的瞳孔中放大,一只漆黑如墨的巨大手掌毫無征兆地捏在了他的脖頸上,伴隨著視線中漆雕塵的可怖獰笑!
將岸憋足了勁想喊,卻連氣都喘不上來。
「但是你卻不知道,那個內鬼就是我!」漆雕塵惡狠狠地低喝道,「給你兩個選擇,死!或者加入道門!」
巨大的變故顛覆了黑瘦少年的思維,在這驟然降臨的生死時刻里,他的腦海中泛起千百種念頭,一個聲音在冥冥中問道︰忍,還是不忍?
但隨本心!
那麼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什麼呢?少年的意識隨著窒息越來越模糊,所有的念頭如ch o水一般來得快退得更快……只剩下夢境里無邊無際,永不止歇的三界六道涅槃火和逆天行至死都不寬恕的怨恨!
「啊啊啊」少年的嘴里發出含混不清地嘶吼,一道橙黃s 的光膜包裹住他的身體。
「怎麼樣?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嗎!」漆雕塵微微松開一點握緊少年脖子的巨手,第二次問道。
黑虎掏心!將岸趁機狂吸一口氣,右拳上再一次閃耀出金黃s 的光芒,一記勾拳自下而上,如疾電一般急掠而起!
有如江河萬頃,化作千丈飛瀑逆流而上,直沖九霄!
又像密布的烏雲中,驟然綻放的一道劃破天地的閃電!
拳勢如奔雷,直搗漆雕塵的心窩!
他這一拳使足全力,結合y n極而陽的煆體力量,把黑風拳的威力發揮出了二十分以上,以兩敗俱傷的覺悟和強勢,硬逼著對方撤手!
然而,這代表了少年此刻最巔峰戰力的一拳,卻不著痕跡地消融在了漆雕塵深邃神秘的漆黑巨掌里,連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
「哈哈哈,好小子!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二個敢于做出第三種選擇的人!」漆雕塵哈哈大笑,收回了那只好似可以遮天的漆黑巨手,「從現在起,你才算正式成為我天泓山一脈的四弟子!」
「咳咳,你在試探我?」將岸捂著脖頸大口地喘息道,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要被逼得使出最後的保命底牌了。
「趕快把‘黑水’收起來吧!你想害死全宗門的人嗎!」漆雕塵背對著少年,負手而立,「也許是為師過于謹慎了,九陽神功的傳人,又怎麼可能是道門內鬼呢!」
「你都看出來了?」少年被幾番突變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自覺地後退幾步,攤開的了緊握的右手,滿是汗水的手心里,赫然有一滴至j ng至純的「黑水」。
「你莫怪師父狠心,眼下道門如r 中天,勢卷天下,我等身為魔門弟子,怎能不時刻j ng惕,步步小心呢?」漆雕塵望著將岸,滿臉的欣賞與贊許之s ,「不過你真的很讓為師意外,有立場,有決斷,而且還很有膽略!」
「師父過獎了。」黑瘦少年垂下眼瞼,默默地處理著剛才因為動作過大而迸裂的傷口。此刻的他看上去虛弱而憔悴,哪里還有一點點此前暴起反擊時的強硬和凶狠?
「你這麼快就晉升到了煆體第二重,看來在修煉的部分為師並沒有太多可以指點你的地方。」漆雕塵說到這里,話鋒一轉,「不過武技的部分,即便你已然模到了y n極而陽的門檻,仍舊有不少可以提升和改善的空間。等你傷勢稍復之後,便去忘塵院找你的大師兄牧子歌吧!」
「是,弟子一定盡力在實戰考核中好好表現!」將岸躬身道。
「哈哈哈,即便你重傷未愈,那幾個草包又有誰能接你一拳?你的外形欺騙x ng太強,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蠢貨栽在你手上!」漆雕塵哈哈大笑,開門飛身離去,「相比之下,子歌的鋒芒畢露和求凰的妖孽天賦反倒是落了下乘,哈哈哈!」
「總算暫時蒙混過關了!」目送著師父遠去,少年的臉s 這才放松下來。
當r 在幻y n池畔殺了武強等三人後,為了躲避執法弟子的緝捕,他果斷地用利斧和桃木劍自傷,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都為當時的決心和狠勁而感到有些後怕。
緊閉門窗後,將岸放出了項無天和「窮吃鬼」。
「小子,誰把你傷成這樣?」項無天一看到少年全身都裹滿紗布的樣子就愣住了。
「你還是沒逃過前來支援的執法弟子?」「窮吃鬼」也有些納悶地問道。
「沒,我自己弄的。」少年苦笑著答道。
「喲,好一招以退為進的苦肉計啊!小子,你比看上去要滑頭得多!」
「哈哈哈,你比拔舌地獄里的那些沒膽嚼舌鬼要厲害多了,對自己都能下得了如此狠手!」「窮吃鬼」的眼光何等犀利?它一下子就看出少年的傷勢凶險得驚人,所以眼神里也多了一絲不同以往的敬佩,結識這樣的人物,才是它不惜代價來到人間的初衷!
「說起來,那天時間倉促,我還沒有謝過你們的舍身相救。」將岸指的是三天前朱南,方亮和武強先後襲擊自己的事情。
「謝小怪物吧,老夫還指望著你小子給我搜集材料修煉呢,當然是無可選擇!」項老怪指著「窮吃鬼」道,語調很不自然。
「冥冥中自有天意,你能把我從數千年的長眠中喚醒,又有我家鄉的味道,豈是‘偶然’兩字足以解釋的?所以我只是順應天意而為,沒什麼好謝的!」「窮吃鬼」把頭一扭,口氣生硬地解釋道。
「哼,地獄里的淨魂使者也信天意?你是不是還會燒紙畫符啊?」項老怪不y n不陽地嘲諷道。
「嘿!像你這麼怨氣沖天的活剮鬼找個下家也不怎麼難啊,何必冒著降級殞命的危險去擋桃木劍?」「窮吃鬼」聞言也來勁了,語帶不屑地反問道。
「我…」
「好了,言歸正傳…」少年看老鬼和小怪又杠上了,連忙打斷道,「你倆可有分辨道門修行者的能力?」
「金丹境以下不能!」老鬼和小怪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為什麼?」
「天賜金丹修羅血,道魔至此路不同!」項無天捂著雜亂無章的胡須,神s 鄭重地答道。
(三江被拒了,下周果奔,求各種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