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與花 第二十二章 虎龍封天

作者 ︰ 再墮輪回

()蕭蒼然道︰「邪族子弟听命,將東靈教所有人等,一體誅滅。斗戰殺敵有功者,朕皆有封賞。取得敵酋之首者,傳授七封妙法。」同時傳音眾人︰「河洛二位隨我去封印之處,剿殺之事暫由帝後鬼幽統領,違命者即刻處死。」這兩道赦命幾乎同時發出,族下只有靈華以上者方有資格听聞,語氣既堅且決,又是新皇之旨,焉有人敢不奉命。只是就在此時,黃石公瞬時來到近前,傳音道︰「啟稟吾皇,老臣有十萬火急之事上奏。」蕭蒼然向河洛二老道︰「前面帶路。」這才頭也不回的說道︰「黃公之事,有暇再說。」黃石公急道︰「且慢!要解五行封印,非如此不可。」蕭蒼然豁然轉身,河洛二老也是面現驚容。蕭蒼然還未來得及問,敖遠霄已高聲道︰「蕭家小兒,想取我的首級,你先看看這是何物?」蕭蒼然目光到處,隱見一條筆直的軌跡從那頭骨額心透出,而與他自己眉心相連,心中不由咯 一聲。只見敖遠霄手擎一個頭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敖遠霄見他滿臉疑惑,淡淡道︰「憑你現在的修為,還認不出麼?那我來告訴你,這便是你娘蕭殘紅的頭顱。」蕭蒼然大喝一聲,身影化為一道虛煙般,向敖遠霄奔去。御下諸公齊齊驚呼,要阻攔卻已然來不及。河洛二老閃身隨上,卻只覺一片星光大盛,鋪天蓋地般罩落下來。二老法訣齊施,兩道光輪轟然擊在這星網之上。星光應聲消散,但這大力的交擊,卻也將二人後的鬼幽等人盡數震退。秦晚連連喘息,顯是與二老交手,對她來說也實屬勉強。二老話不多說,身影各自化為一道光芒,直奔她而來。而此時蕭蒼然的巨門劍已然刺到敖遠霄身前,敖遠霄右手作爪伸出,正與劍鋒相抵,龍吟劍嘯之聲大作。蕭蒼然劍勢y 變,卻驚覺巨門劍竟被死死鎖在他龍爪手的掌心。心念一動,巨門劍忽地化為一股黑霧,而他則身影化虛,同時喚出廉貞破軍,再向敖遠霄攻到。只是敖遠霄突然化為數百道青光,一閃而逝。蕭蒼然正自暗叫不妙,喉頭與雙腕突然已被一只大手捏住,緊接著雙腳也被擒住。耳旁只听敖遠霄輕蔑說道︰「五龍手!」「青鱗鎖!」蕭蒼然正待奮力掙扎,又听敖遠霄接連喝道.隨即一道道青光化為鎖鏈,層層疊疊的將蕭蒼然鎖了進去。隨即大聲喝道︰「金神何在?」此時河洛二老所化的神光已追到秦晚身前,卻只見一點金芒閃爍,瞬間化為一個巨大的白金盾來,二老神通擊于其上,發出一聲震耳y 聾的巨響。而其反震之力,立時將二老彈開。河圖怒喝道︰「金神白絕!」白絕露出身影,沉聲道︰「二位請回吧!」敖遠霄的聲音此時傳到︰「七宿使布封天青騰陣!」二老只見一道青幕立即鋪在當空,將蕭蒼然與他們遠遠隔開。洛書喝道︰「帝後請下令,冥眼陣開眼破天!」「諸冥眼邪神速速听命救駕。」鬼幽一面傳令,同時一把奪過鬼刃手中修羅刃,鬼刃亦身化一道烏光融入刃中,修羅十刃翻旋而動,立時化形為一只亂刃怪矛般的形態,一陣陣凶氣由其上散發出來。冥眼大陣立時展開,其中一眾邪神的身影已不可見,巨大的魄力化為一個漩渦,在其正中,一只獨眼緩緩成形。敖遠霄左掌按在蕭蒼然頂門,發力數次,也無法將他的元神從體內拉出。蕭蒼然冷笑道︰「當世四絕,就只有這點本事麼?」敖遠霄聞言也放開他,輕笑道︰「以你看來,我應當有什麼樣的本事?」蕭蒼然道︰「我與岳中流、莫君臨都曾見過,還以為你們既然齊名,便當有旗鼓相當的本事,不想今r 一見,才知道你連給他們提鞋的資格也沒有。」敖遠霄將目光掃向白絕,白絕搖頭嘆道︰「皇袍已與神魂一體,憑我一己之力,也無法分離。」敖遠霄只見下方神通源源不斷的擊在青騰陣的青幕之上,激得陣幕一陣扭曲,便迅速捏破中指,數滴血液彈入青幕,其中一條巨大的青龍緩緩游顯出來。這才轉頭向蕭蒼然一笑道︰「岳中流?你說的是在雲州北那個小寨?莫非你如今仍以為,我派人到那里是為了寒心石?而你能活著跟蹤他們萬里之遙,才與岳中流相遇,這些都是巧合?」蕭蒼然面上的冷笑瞬間凝固。敖遠霄繼續道︰「或者你仍認為,那天在太湖之野,我根本沒有發現你,也不知道太乙真火劍落在了你的手里。」一陣巨大的震動從青幕上傳來,顯是有人正在以更加強大的神通正在轟擊,不過蕭蒼然卻都無心于此,他此時有些震驚,也更希望敖遠霄繼續說下去。敖遠霄微笑道︰「我敖某素來不喜歡賣關子,事到如今也應該告訴你了。我控制劉業一行人的舉動,並讓你獲得明鶴的戒印再進入聖賢莊,而且于九劫陣內七封絕地中的那兩件封印,也是我拜托白恨風兄事先布置好的。也就是說,葉天離與岳中流的那次會面,其實也是我敖某j ng心計算的。因為只有如此,岳中流才會將那三式太初劍意傳授給你。有了這三式太初劍意,你才有資格與如風子一較高下,並且他認出你的身份之後,才定然會將九重劍交予你手。當然在這一節上,變數太多,以至于連我也沒有把握。不過事實上,一切都在按我計定行進,甚至還發生了一些意外之喜。」蕭蒼然道︰「什麼意外之喜?」敖遠霄微笑道︰「其實憑你現在的慧魄之力,應該可以想到,我對地界興趣本來不大,而我要的其實是冥界。那修羅王本是我心月復大患,卻在機緣巧合之下,登天而去,這豈不是意外之喜麼。而且你與鬼幽,竟會有此一段妙緣,這也並不在推衍中所能知。不過你元神中這極y n之英,在煉化之後便將為我所有,乃其喜之二。你娘至死也不肯吐露的刑天禁法,此刻就在你的身上,此為三喜。其余種種小節,一想自明,那也不必細說了。」蕭蒼然道︰「我還有絕天禁法與邪族七封之術,這些你自然也是知道的了。」敖遠霄淡淡道︰「孤竹君與莫君臨斗劍,僥幸勝了半式,作為勝負之諾,將他囚入地界洪牢,這洪牢本是玄尊分魂把守。他二人的斗法,會打破牢壁。而此時黃石老兒亦會將你引入牢邊通路,早在我預料之內。所以你會與莫君臨一齊進入七封絕地,並在那里獲得七封傳承,這些我早便知曉,實是不能算做意外之喜。」蕭蒼然沉默不語,心下卻是卷起驚濤駭浪,全然想不到,自己至今的一切際遇,幾乎都在敖遠霄的算計之內。而且一步一步,幾乎盡數是由他安排的。讓他不禁想起了另一個人,無佛和尚。這個人似乎也早已對自己蓄謀已久,只是至今都不知所為何因。敖遠霄又道︰「不過推衍之術與實際細節,總還是會有些偏差的。敖某還以為,你會親自破解冥眼大陣,然後再與河洛二老交手之下受到重創,那時我便可將你們輕而易舉的一網打盡。」蕭蒼然臉s y n沉,接過話頭道︰「看來你的推衍之術,非但不盡j ng準,也不能過遠的推衍未有之數。」敖遠霄長笑道︰「正是如此。不過沒有關系,敖某早已做好了種種失算的準備,就像眼下這個結果。」蕭蒼然道︰「不錯,你以我娘的頭骨引我來此,果然是用心良苦。」敖遠霄道︰「憑你此時的機智,定然對我已恨之入骨,第一件想做的事並非殺我,而是要解開封印,將青尊的靈種泯滅,讓我敖家永生永世不能重證青尊之位。」蕭蒼然道︰「好。你既然將我擒住,不知接下來意y 何為?」敖遠霄搖頭道︰「憑你此時魄力,居然還猜不到我的心意,確是令我有些失望。不過敖某如此j ng妙的布局,若無一二人能懂,也實在無聊得很,與你說說倒也可以。」繼爾昂手嘆息道︰「說來話長,其實我敖家玄黃血脈,青靈至尊遠非極致。你或者知道,七聖天人,其實每位最j ng深的修為,便是一種當世無匹的魄力。如當年太羿者,所擅為無極之力。廣成昆侖一脈,則傳承浩然之氣。而我敖家遠祖,便是玄黃之血。如此不一而同,你應當想得到,這七位天人或者應是哪一位大神的七魄。」憑蕭蒼然的定力,听到此處也不禁大吃一驚,問了一句廢話道︰「你說什麼?」敖遠霄沉聲道︰「我是說,他們可能就是盤古七魄!」這些隱秘,其實就連白絕與秦晚都未曾盡知,此時在旁傾听,也不禁都各自駭然。敖遠霄自顧自道︰「要說是盤古七魄,其實也未必盡然。盤古之身早已破滅,他們也只是在伏女二帝的神力下,重新捏合而成罷了。不過從七聖自成魂體之後,他們的記憶便各自漸漸蘇醒。直到我始祖想起,體內之血根本並非來自于盤古,而是來自于與盤古神並生的那兩條善惡之龍。」蕭蒼然腦海中電光石火般閃過聖賢莊中那數幅上古謎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全是真的。而那聖賢莊主張大明,又到底是何等樣人?敖遠霄道︰「可惜,先祖覺醒之時,便被其余六位天人發覺,隨即雙方便展開了這世上最為激烈的戰斗。我先祖寡難敵眾,最終元神被散,記憶與神力被盡數剝離,封印在這地界之中與善惡之門內。而僅剩的不滅血脈,便造就了我敖家。」蕭蒼然從盤古開天,一直想到伐冥之戰,突然間明白為何以七聖天如此神通,竟也會隕落三位。敖遠霄一口氣將事由盡數說出,這才淡淡問道︰「現在,你大概應該可以知道我想做什麼了。」蕭蒼然倒吸一口冷氣,道︰「你要取我魂中的九重劍,煉化浩然之氣,再取回你玄黃血力,世間便再沒有你的對手。」敖遠霄露出失望之s 道︰「不單九重浩然之氣,封印中的青尊傳承,而且樓入雲的箭術蘊含著無極之力,這些都顯而易見,明眼人早已知曉。可是為何你還是不願仔細想想,讓你成長至今,我敖某用了多少心血,又為何我要如此辛苦來算計一個毛頭小子呢。」說著長嘆口氣,顯得十分無聊,但蕭蒼然听到此處,早駭得說不出話來。敖遠霄繼續道︰「罷了,還是我來告訴你吧。你身上種種功法與法器,雖都是不可多得的財富,但比起你自身來,其實都不值一提。你之所以能如此輕易的獲得七封傳承,因為你原本就是它的主人。而你,便是天人蒼亟轉世。相比之于你的空衍之慧,其余一切都無足輕重。」三人此時已然徹底震驚,雙眼怔怔的看著敖遠霄。敖遠霄伸開雙臂,揚聲喝道︰「將你元神煉化空衍之慧,將你的天人之身煉成傀儡,自此三界之中,唯我龍族獨尊!」敖遠霄的聲音震徹封滅谷,蕭蒼然又驚又怒,又隱隱有些懼意。卻見敖遠霄突然回過頭來,笑問道︰「現在你覺得,將我與岳中流莫君臨等相提並論,是否仍有些不太合適呢?」蕭蒼然咬牙問道︰「你是說將我的元神與這皇袍一同煉化,便可以得到空衍之慧。」敖遠霄長出一口氣道︰「總算說對了半句。如果空衍之慧與你一樣愚蠢,難道敖某會為你浪費時間麼?有請碧木真神!」大袖卷處,一個青s 法印虛空閃現,一個人影從印門中緩緩走出,蕭蒼然一眼認出,此人正是當初在九劫陣中見過的碧木元君文碧君,不過此時她雖修為早臻神境,恐怕已臻大成境界,只是目光卻極為呆滯,顯然已被敖遠霄所制。「有請三虛火神!」隨著敖遠霄的話語,一個赤紅法印如先前一般,印門中走出一個赤發大漢來,竟是三虛子諸亢。只是他與文碧君一般的面如死灰,空有修為而無心智。「有請黑水玄尊!」同樣的一個黑s 法印一閃而現,印門中走出一個身著黑袍手持鐵杖的禿頂長須老者。蕭蒼然心下一凜,立時從氣息認出,這老者便是在洪牢中與他和莫君臨交手之人,想不到他便是玄尊的分身,而且亦被敖遠霄控制。蕭蒼然見他不住召出這些蓋世強者,而且個個身具五行神力,情知大限將臨。當下冷笑道︰「多謝直言相告,蕭某恕不奉陪。」身上轟然作響,一重淡淡的r 白s 氣焰沖天而起,無數青s 的鎖鏈在這火焰中紛紛崩斷。敖遠霄見他竟能如此輕易掙月兌青鱗鎖的束縛,登時目露奇光,恨恨道︰「好個岳中流,竟將根火也傳給了你。」不待他發號施令,黑水玄尊的鐵杖帶著一股烏黑的水氣直奔蕭蒼然。水氣與無冥之炎相交,竟然並非化為白s 的水氣,而是如一蓬黑s 的冰霧一般,紛紛灑落。但蕭蒼然的無冥之炎經此氣一撞,登時弱了不少。鬼幽率邪族諸神在下方不斷的轟擊青幕,卻收效頗微,心中焦急無比。卻見蕭蒼然忽然掙月兌束縛,轉眼間便與敵方激戰起來。一眾邪神都紛紛呼道,吾皇威武!其實蕭蒼然心下深知,自己盛怒之下,已然撞入了敖遠霄j ng心設計的陷井之中。現在強敵環伺,單是這具擁有玄尊之力的傀儡,與他水火相克,便不易應付。更不用說敖遠霄夫婦,甚至白絕這正神之威了。而且蕭蒼然更看出,敖遠霄一眾,幾乎已然五行齊全。不用說也是為了解開封印,早有準備。同時對方至少有三人的實力遠勝于他,是以他雖在飛速的思索,一時卻也苦無月兌身良策。叮!砰!轟!寶劍分別與玄水杖、碧木杖及y n陽錘踫上一記,蕭蒼然的幻身立時被震散,但心下卻是一動。方才這三記踫撞,是他為試探三人實力有意為之。玄尊傀儡的玄y n之水雖然與他相克,但這玄y n之水在品級上更是完全不可與無冥之炎比擬,是以他並未因此被壓制。而且其究竟只是一具分身,靈元靈力便不及他此時的雄厚。而三虛火神的錘上雖並有三昧真火與無明業火,縱然神力極大,功法卻依然是邪族之屬,也難以對他造成實質的威脅。而文碧君的碧木杖卻是極為難纏,其上的凝化的真魂神通,不但剛韌無匹,而且生機絕強,變化多端。若非有無冥之炎,單是一個文碧君便可讓他再次落敗遭擒。嗡鳴再起,九道青光遠遠從谷外再次沖霄而起,交錯在虛空之中。敖遠霄雙手連打指訣,念動法咒,‘哈’的一聲,由口中吐出一個小小的鼎爐來。此爐一現,隨著敖遠霄的道道法訣緩緩升高,九道青光立時被此爐吸引而來,青光注于其中,鼎爐便悠悠旋轉起來,而且正在一點點的變大。敖遠霄見三具傀儡一時竟擒不下蕭蒼然,便向秦晚道︰「夫人速去助兄長月兌困,請他前來擒這小賊。」秦晚奇道︰「金神在此,何必舍近求遠。」敖遠霄道︰「無冥之炎乃至虛之火,對金神傷害極大,況且還要仰仗他穩住青騰陣圖。」秦晚不再言語,抬步之間,便逸出陣外。鬼幽正持修羅刃一次次沖擊青幕,見狀喝道︰「擒住她!」話音未落,鬼厲已經身影一閃,擋在了秦晚面前。秦晚玉手如刀,幾乎看不見動作,便已劈到了鬼厲額上。鬼厲毫無閃避之意,也是一把抓向秦晚咽喉。秦晚的手刀穿額而過,鬼厲的爪擊卻正中要害。鬼厲化實的鬼爪本來極其鋒利,此刻卻只覺抓到了一塊天鐵。眼見秦晚淡淡一笑,心叫不好。黃石公隨後而來,只見二人突然相持之時,秦晚的手刀突變,一陣星光閃爍。不由心中叫糟,喝道︰「撒手!」鬼厲也已察覺凶險,但她身具虛實相化之術,終究頗為自負。鬼爪之上也是一陣烏光閃爍,轟然擊在秦晚之身。秦晚一震之下,手中星光四sh ,一把織天神梭已現出中。鬼厲閃避不及,便是虛化之身,咽喉也幾乎被完全斬斷。黃石公為防秦晚施殺手,四顆黃s 石珠化為光芒,電sh 而至。秦晚卻是身影一轉,直向孤竹君之處馳去。鬼厲的身影漸漸化實,從空中倒將下來。黃石公連忙接住,連施神通替她接頸止血,並以法寶鎮住魂魄,使之短時內無法消散。秦晚一時擺月兌了追擊,已來到孤竹君與譚夫人斗戰之處。只見一幕白光極為明曜,即便是她也幾乎難以直視,而其中夾雜著的一絲紫芒,更是刺得目中疼痛。她輕拭嘴角的血跡,暗運法訣,星光起處,九枚神梭自袖中一一飛出。後方追擊而來的數大邪神都只覺眼前一花,便只見眼前現出一片磅礡的星海來,星海之中一輪皓大之極的滿月,其內一絲紫光忽東忽西,閃爍不定。而星海之中斗轉星移,忽然生出九顆碩大的流星,軌跡各自無方的向皓月沖去。河圖一聲冷哼,干枯的右手穿袖而出,二指如同不應該存在于這世間般,硬是破入星海。便似于沙上寫字一般,極快的抹出一個符文來。符文在這片閃爍的星光之中,猶如一片無底的深淵般,將無數星光紛紛吸入其中。還有心情觀戰的眾人無不凜然s 變。遲後土瞪大了眼低聲道︰「這是南斗君的小天河化境,雖然也是魂境,卻是道境。這老爺子用的是什麼邪法,竟能生生將它破去。」龍隱緣嘆道︰「道境對我等來說或者高不可攀,但對于這二位上古邪神,怕是見怪不怪了。」「正是。當年河洛二老奉邪皇之旨,化異象傳道予軒轅黃帝,黃帝才從其中悟出合道妙法。南斗君的道法,只不過初得其形,靈神合衡。離道本之蘊,還差得遠。是以一個破道之紋,足可消解,便不取她x ng命,卻也必傷她不輕。」二人齊齊轉頭,只見一個黑衣僧人手拈禪珠,卓立于旁。二人都是暗自提防,這僧人能在二人不覺之間來到身前,修為定然極高。卻不料這僧人身形一晃,已奔向南斗君等人處。秦晚自知譚夫人的孤山月輪極為霸道,施展既至如此威力,想要直接攻擊她本體已然不能。是以突然以天河九梭阻住月光,好為孤竹君爭得月兌身的時機。只是身後河圖等人來得也極為迅速,至使她尚未將九梭織天術完全施展出來,法術便被破去。但孤竹君何等修為,雖然被譚夫人困住,卻一直在保存實力,不肯拼個兩敗俱傷。只待她法術耗空,其術自解,卻也未曾料到譚夫人此術並非完全以自身靈力施展,月輪一滿,便在不斷的吸收周遭天地靈氣,威力越來越強。到後來便是想要施展劍式月兌困,也難以尋到機會。但經秦晚這一插手,立時身化一道紫光,月兌出了困境。嗡!嗡!兩道巨大的紫s 劍氣一道襲向正在追擊秦晚的諸邪,另一道卻刺向譚夫人。譚夫人此法雖強,卻也有其不足,一旦實破解,月輪上的余力反而會回噬自身,頗不易化解。劍氣來勢極為迅猛,退避已然極難,譚夫人只得強自念動術咒,再施妙法,一尊遍體白光的文殊菩薩虛影瞬間籠罩。「劍生紫陽!」孤竹君掐指一聲斷喝,這道劍氣瞬間紫光大盛,其速竟剎時迅急無數。甚至所有人的靈神之覺,都感到這劍氣已然消失。譚夫人見這一劍來勢如此凶惡,也是頗為震驚,文殊菩薩幻影也已看不見動作,巨大的菩薩右手突然便出現在劍芒之前。孤竹君冷笑道︰「夫人也將蕭瓚看得太輕了。」只見莊嚴聖白的菩薩右手與劍氣撞在一處,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只是掌心一團紫氣,迅速蔓延。孤竹君話音才落,紫氣便幾乎蔓到了手腕。只听一聲沉雄的佛號,菩薩掌心突然生出一朵黑蓮,飛旋不定,極快的將紫氣吸入蓮中。就在紫氣怡盡一剎,立時化為一個巨大的卍字,反而月兌手向孤竹君蓋去。孤竹君一聲冷哼,也知道有極厲害的對頭已然到來。當下與速退避,與秦晚退回青騰陣內。秦晚一入陣圖,立時櫻口一張,吐出一大口鮮血來。白絕與孤竹君不約而同各打出一道金紫之光,助她療傷。譚夫人施展如此霸烈的禁忌法術,本y 一舉將孤竹君擊斃,卻不料秦晚仍能破去。雖在旁人援手下月兌此一厄,也是疲下帶傷。連忙盤坐在地,調息元神,謝無佛道︰「多謝無佛師叔祖援手。」那卍字回到文殊右手,化做一個黑衣僧人,正是與蕭蒼然有過一面之緣的無佛和尚。無佛點點頭問道︰「北斗君怎會如此失策,身陷這般險境之中?」譚夫人尚未回答,無佛便轉向邪族眾神道︰「這封天青騰陣有玄黃血脈親自主持,又有金神坐鎮。想要破陣,五行生克之法與單一法術神通已難奏效,不知諸位可有神兵利器。」諸邪憑他氣息神通,都已看出,這僧人身具暗神神通,連那孤竹君如此駭人的劍氣都可化解。此刻見他是友非敵,心下都不覺放下一塊石頭。可是听他此問,想到連鬼幽的十剎修羅刃都無功而返,他們的法寶又怎能再稱得上神兵利器,均不禁暗自搖頭。「有!」正當此時,一個清悅的女子話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卻,都不禁心下一喜。只見莫傾語左手倒持絕塵,如月宮仙子下凡般站立當地。無佛道︰「好,既有絕塵在此,事不宜遲。貧僧斗膽獻上一策,以解燃眉之急。」***************蕭蒼然左掌翻飛,正正抓住諸亢的錘頭,無冥之炎轟然與真虛之火撞作一處。眾人吃驚的發現,修羅業火在極快的被無冥之炎抹滅,而三昧真火,竟似在被無冥之炎焚燒。一陣陣忽寒忽熱的氣息溢散,火焰的光華也是吞吐跳躍不定。文碧君則被燃著無冥之炎的巨門劍迫得左支右絀,木杖與右手不斷被冥火燒傷。雖然幾乎在眨眼間便可復元,卻顯然已被蕭蒼然壓制在絕對的下風。唯有玄尊分身,才堪牢牢的牽制住蕭蒼然,使他無法逃逸。孤竹君略一調息,知道此時不可再行拖延。必須迅速將此子擒住,將他煉化。否則一旦陣法被破,今r 便不好收場。紫微劍上劍芒吞吐,直奔蕭蒼然而去。孤竹君一到,三具傀儡不約而同的退開。蕭蒼然與此人已非初次交手,自然知道他的厲害。雖然時隔多r 後他修為再次飛躍,但卻已無法施展無極劍意。而且真魂三魄俱受重創,此時肉身的氣血不免衰敗。加上與這三大傀儡一番激戰,又耗去不少力氣。此時略顯疲態還是小事,始終想不出月兌困之法才更讓他煩惱。紫微劍上凜冽的劍意如重山峻嶺般壓在蕭蒼然身上,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三魄法劍雖已是極為不凡的兵器,但與紫微劍相較卻頗有不如,單在劍意的對峙上便大落下風。還不待兵刃交擊,紫芒便完全壓制了烏光。鏗!蕭蒼然只覺一股巨力自破軍之上傳來,震得他幾乎寶劍月兌手,向後彈去。孤竹君絲毫不予他喘息之機,全身紫氣大盛,如一道紫雷般閃到了蕭蒼然面前,向他前心刺去,只是目光卻似乎瞟見蕭蒼然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這一劍不偏不倚的刺中蕭蒼然心坎,孤竹君以為蕭蒼然尚有余力接下這一劍,卻未料他全然不加抵擋,只恐這一劍將他斃了,當下立時收回了五成勁力。只是眼前異象忽現,劍鋒仿若撞在了什麼極其堅硬的物件之上,竟刺之不入。而眼前忽然紫光大作,竟然是一道劍氣轟然襲到。觀戰者都只見紫光大亮,接著便是一聲轟鳴,其後反而見到孤竹君左袖盡碎,肩頭涌血,正狼狽退後。而蕭蒼然化出兩個虛身,三柄黑s 長劍舞動似張牙舞爪的黑龍般在後追趕,胸前隱有星星點點的紫光透出。眾人都在驚愕之際,只听得另一聲震得人心y 裂的巨響,瞬間掩蓋了所有的聲音。孤竹君完全想象不到,他身上的邪皇之袍竟有如此神通,連紫微的劍氣都可以彈返回來。若非他避的極快,恐怕這一劍之下,便要受到重創。眾目睽睽之下,居然吃了如此大虧,讓他頗覺面上無光。但蕭蒼然隨後的追擊卻更讓他恨的牙癢,這小子時機把握得如此j ng準,不給他半分喘息之機。尤其那三柄劍上最為熾烈的無冥之炎,竟讓他一時不敢轉身廝殺。蕭蒼然見此時對方高手大都被牽制于陣圖之處,焉能放過如此良機。法訣再施,九道金光閃閃的身影如閃電一般馳出,仗劍向孤竹君殺去。此時轟然一聲巨響,劇震幾乎讓孤竹君這等修為都為之一晃。青幕不斷的顫抖,一道道裂紋閃爍著光芒紛紛蔓延,主持陣法的青龍七宿使都從虛空中被震得現出身形來,人人都是嘴角溢血。白絕失聲呼道︰「五行神英,這是絕塵!敖教主!」敖遠霄周身一陣陣青氣升騰,指訣中青光不斷打入鼎中,顯是行功已到了緊要關頭。眼也不睜的答道︰「是合真仙暗神與諸邪之力暫借的神英之威,請金神相助,抵擋三擊,危局自解。」白絕沉聲道︰「青騰陣已然破碎,這女娃若是單用火神英,我至多抵擋一擊。」敖遠霄冷哼道︰「陣圖中有敖某之血,要破豈有這般容易。七宿使听命,變封天五龍陣,有請無面真人!」話音未落,虛空中一陣黃光閃爍,從陣圖中走出一個須發如雪的道人,著一身土黃道袍,也是瞳泛空洞,面容僵硬。秦晚訝道︰「明燭子?他是你殺的?」敖遠霄面無表情道︰「不,只是湊巧得到了這具肉身而已。世間修行五行土力者少之又少,修為足夠者更加難得,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秦晚輕咬下唇,似是陷入沉思。白絕見這四具傀儡,紛紛將法訣融入陣圖,青幕中的龍影紛紛呈現,也不再多說,指上點出一縷白光,融入陣中。封天大陣一陣極其明亮炫目的神光,在地界中鋪天蓋地的散漫開來。陣圖中五s 巨龍竟如實質一般的現出真形來,鱗須都真真切切,陣陣龍吟散發出無盡的威嚴來。莫傾語刀鋒之上五s 光輝若隱若現,持刀的左手虎口傷裂,鮮紅的血從縴縴玉手點點滴下,面對陣圖不及百丈距離,一身月縈仙衣聖白絕俗。感受著刀中蘊藏著玄奧至極的力量,心中一陣陣顫抖。這是集無佛的暗神之元,水行等三道的真仙之元,還有上百位邪神的魄力之元,再由河洛二老施法匯並而成的無上道英。雖然由于真元的限制,大概只有三擊之力。但她仍能感覺的到,這種天地間真正的絕頂神力,正在絲絲縷縷的嵌入絕塵的五行蓮魂之中,使之不斷蛻變。是以她極快壓下了第一刀與封天陣相撞帶來的傷勢,如一道白光般迅即又向陣圖攻去。在距離陣幕十丈之遠處,刀中的神力便再也抑制不住,轟然奔出。一道無比沉重的刀光正斬在封天陣圖之上,陣圖中游走的五s 神龍齊齊發出吟嘯,各自噴吐出一道五行龍息,形成一個五s 光圈,迎在刀光之上。兩光相及,一次劇烈的撞擊在所有人的心頭撞響,就連遲後土這等修為,都在不覺間耳鼻溢出血來。邪族中修為偏低又未及時退走的近百弟子,有近五成在這一擊的震動之下無聲無息的軟倒在地。但這只是一個開始,還遠遠沒有結束。五s 光圈與刀光看似同時消散,但就在刀光消失的那一剎那,突生變化,一化成十,十化成百,百而成千上萬。再次與封天陣圖相撞,發出一陣如急雨般緊促的爆響。這般一來,就連慕容諸劍,神武三杰這等人物,也不由被震得噴出一口鮮血來。就連諸邪神也是面s 駭然,護身邪障如狂風中的火苗,搖擺y 滅。邪族後輩中除六七個靈華期弟子尚能免強支持,其余盡數被這撞擊震碎了元神。陣圖中的五s 神龍被這突如其來的攻襲震得鱗爪翻飛,哀嘶陣陣,幾y 破滅,七宿青龍使也是遭受重創。眼見破陣在即,眾人只听得一聲沉悶的虎嘯再次傳開。只見一只巨大的黑紋猛虎于陣幕中現出身來,額上卻是一個熾白的王字,散發著無倫神威。一道道金光從虎眼中sh 出,將絕塵的刀氣盡數抵去。冥虎真身!這一次就連河圖洛書這二老都是面s 大變。「想不到這廝竟修成了虎神真身,恐怕這丫頭雖有絕塵在手,也無法破陣。難道我邪族當真崛起無望麼?」河圖凝視著白絕的冥虎真身,不勝唏噓。洛書也是長嘆道︰「她能迫得一位正神現出真身,已然十分了得。只是可惜,終究是修為尚淺。」這二老的修為眼力,世間罕有。听他二人如此說,眾人心下也自發寒,暗自搖頭。邪皇二字,對于邪神一脈來說,並非一個掌權帝皇那麼簡單。邪族功法與眾不同,其實威力絕強,但修行起來卻是極為艱難,極易誤入岐途。靠自行模索,連五鳴境界都難如登天。至于其上的**七封境界,就連與初代七封邪皇同代的河洛二老都未敢踏入,其難度可想而知。邪族皇者意味著一個正確的方向,一個圓滿的示範,一個昌盛的源頭。只要出現一個能夠繼承道統的皇者,邪族的力量會如飛一般的強大起來。只要有百年時r ,邪族必將站立在世間道統的巔峰。是以他們對邪皇的渴望,數千年來已經近乎于絕望,甚至于許多邪神都認不出真正的七封之術。直到這一代,邪族終于發現了有可能繼承七封傳承的人,而且一出現就是兩個。只為能扶持一個皇者,絕大多數邪神都願賭上身家x ng命。可是就在這大統有繼之時,新皇竟然身陷生死危機。眾邪神眼見他獨自浴血奮戰,與強敵周旋,隨時都有身殞之危,都是目瞠y 裂。南影軒在父親勉力撐開海界護持之下,得以在劇震中幸免。看見蕭蒼然處境不妙,也是心下焦急。呼父親道︰「這些老兒都是傻的麼?為什麼不繞過這陣法,快去救蕭大哥。」南國士面s 一陣蒼白,有氣無力的答道︰「傻孩子,你修為不足,看不見此陣的真容。此陣號為封天,並非是你所見只區區一個陣圖。它實則已將這地界一分為二,此陣不破,無人能過。」南影軒只見蕭蒼然也在這劇震中被震的大口咳血,劍勢散亂,孤竹君重整旗鼓,一道道巨大的劍芒得他不斷後退。心下更是焦急,又深恨自己無能為力,心火上涌,竟爾昏了過去。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鏡與花最新章節 | 鏡與花全文閱讀 | 鏡與花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