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蒼然動用九元道甲中的九仙分神,正y 用陣勢牽制孤竹君蕭珩,嘗試以無冥之炎破陣而出。但莫傾語與封天陣的撞擊,卻突然打破了這大好之勢。
蕭蒼然被這震擊一蕩,立時失去對九仙分神的駕馭,九道金影消散無蹤。他此時靈元縱然渾厚之極,卻仍不過靈英境界,也在這震動之下一時恍惚,反倒是蕭瓚有紫微在握,並未受什麼影響。
就是這麼兩三息的失神,情勢立時逆轉,蕭瓚得了如此良機,立時反守為攻。
哧!一道劍氣擦肩而過,雖有邪皇袍護身,卻也震得蕭蒼然氣血翻騰不已。
蕭蒼然苦苦抵擋孤竹君蕭瓚的紫微神劍,但修為的差距,劍意的缺失,都讓他處于極度的險境。敖遠霄頭頂的巨鼎釋放出一陣陣青芒,每一次閃爍,都讓蕭蒼然覺得毛骨竦然。
他情知這是靈覺探觸到生死危機所感,也知道如此分心二用,更讓他回天乏術,卻仍不由自主的被那巨鼎的氣息侵擾。
「開!」敖遠霄大喝一聲,十指之中各飛出一縷玄黃之血,投入鼎中。白絕也與此同時化成了冥虎真身,額上一個耀金熾白的王字,同樣飄出一滴金血,向大鼎飛去。同時玄尊傀儡也是右手一彈,將一滴黑s 血液彈向巨鼎。
敖遠霄深吐一口氣,喝道︰「四靈開鼎,兄長速速拿下此子。」
話畢從懷中掏出鎮教至寶天龍牙,旦見此牙之中,飄出一根艷紅之極的羽毛,由龍牙推動,向鼎中投去。
蕭瓚一聲斷喝,作為回應。隨即劍意陡升,蕭蒼然只覺眼前突然失去了蕭瓚的蹤影,似是一輪紫r 模模糊糊,分不清遠近,只能單靠靈覺拼死抵擋。
陣圖外的莫傾語卻並不知道,她這一刀,幾乎害得蕭蒼然立時落敗。這股反震的巨力隔空而來,她產首當其沖,雖然刀魂中有諸多高手加持而成的神英為恃,本身的修為的限制,卻讓她遠遠無法承受如此劇烈的震動,整個人早被遠遠彈飛出去。
恍惚中她似乎看見,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陣圖上爆發,陣壁的氣息在那一瞬間幾乎湮滅。她心下暗忖,若是這一刀能再強幾分,此時必然已經打破了陣圖。但隨即卻看見,一股無形無s 的巨力,如大山怒海一般反向她壓來。
莫傾語心下一驚,如此巨大的反震之力,恐怕她的元神也要被鎮滅。這才發現陣幕對面的蕭蒼然受此一震,也是幾乎魂不附體。
突然間莫傾語眼前金光一閃,隨即便感覺到自己被一股柔和的氣息托住。正自驚異之時,卻發現是鬼幽正站在身前,雙手不動變動著法訣。
六重修羅金剎瞬間被撕碎,到第七重金剎卻綻放出無比明亮的金光,將二人穩穩護住。鬼幽轉身之時,莫傾語卻看見她口鼻之中也都溢出血跡來。
二女眼神交匯,都不多言。莫傾語虛空盤坐,立時有蓮台顯化。手中不斷交結法訣,心中亦在不斷思索芙蓉妙法中的蓋世奇功。
鬼幽怔怔的看著青幕之內,低聲道︰「有把握麼?」
「五成把握。」莫傾語不斷的汲取下方一眾高手再次輸送的靈神之元,一面答道。
鬼幽一百重新聚結修羅金剎,一面吩咐眾邪為莫傾語加持護身神通。只是眼見蕭蒼然左支右拙,心下焦急難耐。催促莫傾語道︰「他撐不住了,要快。」
其實她心里明白,莫傾語的傷勢一定很重。此刻封天陣圖又有白絕的冥虎真身為助,相較前番定然更加堅固。莫傾語若要施展威力再強的刀勢,非旦需要恢復的時間,還將面對生死之厄。
蕭蒼然見蕭瓚的劍意突然提升至如此之強,明白生死只懸于一線。立時不顧一切的以魂意最大限度的燃起無冥之炎,瞬時間,他周身數十丈都被淺白s 的無冥之炎護住。三柄魄劍之上更是熾烈,幾乎能听到燒塌地界神元的脆響。
三劍並行盤旋,如一道箭矢般向那輪紫r sh 去。幾乎是眨眼之間,便與紫r 轟然踫撞。蕭攻擊完全沒有料到,這小子居然還能施展如此強大的劍勢。他雖未能將紫陽劍意提升至極巔,但卻也絕非尋常之輩可以接下。而且這一次他是處于被動,四處破散飛濺的寒炎竟迫得他不得不再次退避。
正當此時,一道白雷伴著一道紅光從蕭蒼然背後閃過。現出蕭傲然倒提雷雲槍高大的身影來,手中正提著昏迷不醒的樓入雲。而在他身前的女子,手持一把暗紅s 的長劍,正是秦靈兒。
二人剛一現身,便看到蕭瓚正被這一劍迫得連連閃避。蕭傲然眉頭一皺,剛要踏步,卻被秦靈抬手止住。
「我來。」秦靈一面迅速將法訣按在劍上,一面冷冷說道。
敖遠霄與蕭瓚幾乎是異口同聲喝道︰「靈兒不可!」
蕭蒼然也是同一時間察覺背後來敵,幾乎是剛轉身,一道紅芒閃過虛空,穿越他周身熊熊燃燒的無冥之炎,已到了他的眼前。這場面太過驚心動魄,所有人都忘記了驚呼。蕭蒼然身體輕顫,這才發現一柄暗紅s 的利劍已然刺穿了他的胸膛。只覺眼前一陣黯淡,隨即垂頭撒手,失去了知覺。
敖遠霄面s 呆滯,眼見無冥之炎漸漸熄滅,喃喃道︰「糟了」
下方一眾邪神齊呼道︰「陛下!」都是又悲又痛,又怒又驚。鬼幽一見此景,竟然浮立不住,從空中栽了下來。鬼刃從修羅刃中閃現出來,迅速將她托住。
秦靈望見義父義母與伯父的神s ,翹嘴冷哼道︰「又怎麼了嘛,不就是幫你們殺了這小賊,有什麼大不了。」
敖遠霄頭上的大鼎外壁之上,四尊靈獸迅速浮顯上來。他面s 卻猶顯y n沉,厲聲喝道︰「靈兒!」
秦靈兒不耐的呼道︰「知道啦,下次等你吩咐好了。」撇嘴時卻望見蕭瓚再一次凝聚紫陽劍意,而且比她所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更為強大。
敖遠霄全身被鼎下的神光罩攏,早動彈不得。卻繼續喝道︰「快逃!」
秦靈還不明所以,剛y 拔劍,蕭蒼然的右手卻猛然將將她的手腕捉住。隨即揚起頭來,笑道︰「晚了!」秦靈兒只覺這張面孔的恐怖,已經不僅僅是丑陋,在他背後紫陽的映照下猶顯y n暗。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只覺毛孔一陣陣寒氣,幾乎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只听這丑鬼說道︰「小丫頭,多謝你將我送回來。」而後卻見另一張面孔,已從這丑鬼的y n影中浮將出來。
蕭傲然早見情勢不對,雷雲槍上電光爆閃,瞬間刺到此人面前。只見這虛影的右手瞬間化實,輕輕點在槍鋒。蕭傲然全身一震,放開樓入雲,一把攬住秦靈,借這一震之力,一同退遠。
只見這虛影並不追擊,右手順勢將樓入雲接過,左手緩緩將胸膛中的寶劍拔出。向前一步間,這許多動作一氣呵成。待到寶劍完全拔出,他剛好從蕭蒼然的身體中走出,凝成實質。
今r 這場邪族大祭至此時,已經出現了太多次不可思議的變故。即便是神,也幾乎無法消化。
大司命!眾邪神中有人驚呼了一聲,但只有這一聲。其余之人都是鴉雀無聲,或者說是目瞪口呆。
莫君臨旁若無人的望向樓入雲,只見她柔若無骨的依在胸前,雙眼中淚光瑩瑩,正一眼不眨的看著自己。手中神劍早沒入袖中,一身白衣也迅即化為暗紅之s 。
「疼的厲害麼?」樓入雲听見他輕聲噓問,微一搖頭,任他輕拭面上的淚水,只是一聲不作。
「我來對付他。」蕭瓚雙目突然睜開,一輪浩大的紫陽輪廓將他的身影罩在當中,如是君臨大地的中天之r ,陣陣無上劍意隨著紫陽的光明散播。
莫君臨抬頭望向蕭瓚,冷冷道︰「就憑你?笑話。」
抬手間一抹暗紅自袖中閃出,如一道紅光般直刺紫陽。這樣的情景雖與先前秦靈如出一輒,但見者無不知曉,這一劍的威力比那女娃強上十倍百倍,殺意更盛千倍萬倍。幾乎在那麼一瞬間,人人都產生了自己已經被這一劍殺死的錯覺。
蕭瓚面s y n沉,也是針鋒相對的一劍刺出。兩柄祖器神劍竟在此地再次交鋒,稍有見識者都知道,這二劍一經交鋒,此地之人當有九成九都會化為灰塵。此時便是想躲,也已然來不及了。
莫君臨左手挾著樓入雲,右手無赦神劍,長笑聲中,劍鋒正與紫微點在一處。觀戰者縱然有許多抱著多看一眼是一眼的想法,閉目待死者卻也為數不少。但卻不料眾人只見人影一晃,虛空中塌裂出一個神渦來,莫君臨與樓入雲並孤竹君蕭瓚三人竟瞬間消失。只剩下仰浮在天幕之中的蕭蒼然。
莫君臨呼道︰「晚妹。」
秦晚答應一聲,剛y 起身。白絕卻道︰「不,還是交給我吧。」隨即巨大的冥虎真身走出陣圖,卻在離蕭蒼然百左之外踱步,竟然一時沒有冒進。
下方的鬼谷子問道︰「怎麼回事?」河洛二老齊齊搖頭,都是不明所以。
只見蕭蒼然身上的邪皇袍瞬間化做一道烏光,繞著蕭蒼然轉了數匝,旋即破空而去。而內著的九元道甲,也是隨即月兌落,黯淡無光,一一崩碎。
河圖也是訝道︰「皇袍自行破空而走,這怎麼可能?難道新帝真的已然殞落?怎麼我並未感覺到帝尊的命魂破滅。」
洛書道︰「不但未曾破滅,而且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強大起來,單看白絕的舉動,便可知吾皇正處于一種妙境之中。」
無佛也是點頭道︰「確實如此。正所謂不破不立,只待邪主大夢醒來,一切便見分曉。」
敖遠霄周身的碧芒逐漸凝實,形成一個碧綠的法印。只見這法印剛一出現,懸空的大鼎便轟然一震。
「以我青靈血脈為引,破!」敖遠霄對于旁人根本不加理會,凝成青靈印。這大印在他法訣指引之下,竟然無視封天大陣,倏然穿出。
眾人只見青印化為一道碧光,在一瞬間便斜斜刺破虛空,直穿入地底。其速之快,在下方的一眾邪族竟無一人有所反應。直到青印穿地而下,一陣劇烈的震動傳將開來。
「不好!」河洛二老齊聲驚呼。
只見地底一陣陣顫動,封滅谷中除了皇陵之外,地面都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縫。從神木林中心之處,一陣陣青霧騰騰而起,一道道青光不時閃動。一株株神木頹然傾倒,發出若有似無的哀嘆。
「二位老祖,這林下到底埋著什麼?」一位新晉邪神顫聲發問。
洛書沉聲答道︰「自然這片神木之根,初代青尊之心」
敖遠霄揚聲道︰「河圖老兒,當年七封邪皇謀害我靈族青尊,還將他的心挖出,以為你邪族養木之肥。今r ,我不但要當著你邪族的面,誅殺你們的新皇。還要滅你舉族,拆你皇陵,以此地為我東靈宗列祖的陵寢。」
河圖怒喝道︰「無知小兒,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膽敢放此狂言。就算是冥君復生,也不敢做此想,你小小東靈宗算什麼東西。」
敖遠霄冷笑道︰「不就是當年伏羲裁天那幾塊碎片煉化的殘界麼,用得著大驚小怪?我倒是好奇,你一個七封邪皇的奴才,如何有這麼大的口氣。」
「龍骨早被分而封之,你想讓龍祖復活,不過是痴心妄想。」洛書見河圖氣得面s 發青,當即駁斥。
「鱗、角、牙、眼、心,已皆在我手,世間還有誰能阻我。而你們,不過是我的踏腳石。」敖遠霄譏諷二老之時,一塊巨大的石頭已被大鼎的氣息拘引,破土而出。石中泛出一陣陣青光,緩緩浮空而上。有幾位邪神就近施展神通,y 將此石擊落,卻不料此石在青光中紋絲不動。
「冥眼邪神听令,布九宮八陣圖,有請鎮陵七鼎!」河圖老羞成怒,須發皆張。發令同時,已與洛書各施神通,布下兩大陣圖,重疊合一。百余位冥眼邪神分分踏入陣圖節要,紛紛作法,祭請鎮陵七鼎。
這鎮陵七鼎,是為鎮護邪皇祖陵的最高法器。有此七鼎在,無人能壞皇陵一塊磚石。但此鼎一動,皇陵的守護之力便會大減。是以就算是幽冥九公,也從不敢生出移動七鼎之心。此時見兩大前輩此舉,雖然不敢勸阻,心下卻是頗有微辭。
鎮陵七鼎受眾邪神魄力召請,飄飛而起,幾乎是與九宮八陣圖結成的同時,瞬時出現在陣圖之上,旋轉虛浮。河洛二老指訣再變,這龐大的陣圖瞬間追上那大青石,將其罩于陣中。
大青石被此陣罩住,立時懸空而止,不再向上方飛去。同時陣圖中神通自發而出,一道道神光刺向青石,激得石屑激飛, 叭作響,越來越小。
可正在此時,七封皇陵竟然突然一陣搖晃。河圖喝道︰「其余族下,以神通魄力加持祖陵!」其余諸邪立時盡數向祖陵飛上,便無資格踏上陵階者,也都在周圍施法,穩固祖陵。
但這變故實在太快,除尚存諸公外,踏上神階的在榜邪神還不及十人。祖陵深處便轟然一聲巨響,一道巨大的金光從裂縫中閃出,如一道光焰般直沖天幕,正擊在封天大陣上之。
結陣的青龍七宿齊齊噴出一口鮮血,被震得飛跌開去。但臨近祖陵的眾位邪神,也是被這金光紛紛震飛。敖遠霄見勢不好,當機立斷,吩咐七使解去陣圖。陣圖一消,這道金光再生變化,一桿金s 大幡在金光中瞬間凝聚成型。
「空衍祖幡!」不單是邪族眾神,就連敖遠霄也是失口呼出聲來。
眾邪只見這桿空衍幡浮在空中,無風而鼓。都是不加思索,向大幡馳去。但一踏入大幡千丈之內,便立即動彈不得,緩緩被推將出來。封天陣圖一解,敖遠霄所御大鼎的威能卻也倍盛,所發的青光漸漸凝實成四條碧s 的鐵鏈,正死死將那大石鎖住。
大青石在陣圖與青鎖這兩股巨力的絞拉之下,不住翻轉,石屑滾滾墜落,越來越小,竟變到只有數尺大小。最後居然‘波’的一聲,從中開裂,現出一個二尺見方的青盒來。
「玄y n逆五行**!鼎化乾坤!」敖遠霄大喝一聲,巨鼎中五道神光閃閃的鎖鏈再行sh 出,竟將這石盒捆得密密麻麻。
河洛二老與一眾冥眼邪神,見祖幡竟自出皇陵,都是心神不寧。此刻居然發現,以百余位邪神所結的九宮八陣圖,竟然隱隱敵不住敖遠霄一人,都是心下大駭。
「不好,此鼎是五靈命鼎,乃是靈族祖器。若無相應法寶,非憑你等可勝。」無佛在旁雖然沒有出手,但卻終是看出了端倪。
敖遠霄听無佛叫出此鼎之名,冷冷笑道︰「想不到世上還有人能識得此鼎,不過你們知道也沒用了。給我破!」
只听一聲悶響從那密密麻麻的鎖鏈內傳出,五行鎖鏈也隨著方盒的破碎而消失。眾人驚奇的發現,這方盒此刻外殼雖破,卻變成了一個斗大的石球,s 作翠碧,滴溜渾圓,煞是美觀。
「四靈返命,紫陽破禁!」敖遠聲一聲大喝,一柄紫光耀眼的神劍從鼎中瞬間sh 出,同時有青朱玄白四靈之影附持其上,敖遠霄一把抓住此劍,幾已看不清人影,與劍同化為一道紫青光芒,直刺石球。
河圖低喝道︰「不好,這才是真正的紫微劍,他是要硬破最後一道封印。」但敖遠霄實在太快,再要變陣已然不及。河圖來不及再施號令,與洛書拔身而疾,齊齊也向那石球奔去。
敖遠霄這一劍,甚至比之蕭傲然的身化奔雷更快。劍光掠過石球,立時迎面在其上留下一個小小的裂縫。但敖遠霄卻也在這一撞之下,反被撞得倒飛開去。
喀啦!石珠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聲輕響,瞬間表面被裂紋布滿。河洛二老率眾剛剛趕到,卻又同時怒喝道︰「快退!」
一圈波紋橫閃出來,數名邪神來不及閃躲,便已被生生震斃。眾人大駭之下,都是瞠目結舌。此時敖遠霄大喝一聲︰「傲兒!」
石球與他的呼聲同時破碎,兩道豪光從上下兩方同時怒sh 而出。上光為青,其內似乎有一個青s 的小點。下光為白,其內似乎也有一細短之物。一道雷光倏然掠過千余丈之距,迅即臨近那白光所蘊之物。蕭傲然的手僅差尺余便要抓住此物,但另一只手掌似從虛空中出現一般,正重重抵在他的掌上。蕭傲然瞳孔一縮,這才看清來者乃是無佛,當下也不糾纏,借這一震之力,身化一道白雷,遠逸而走。
但另一道青光卻離敖遠霄極近,他幾乎沒費任何力氣,便將那事物一把抓住。隨即卻一聲冷哼,根本不再理會一眾失魂落魄的邪神,而是看向手中這顆小小的青s 珠子。同時輕念法訣,右手的紫微劍一閃而逝。
「青丹!」無佛長嘆一聲,回手將從蕭傲然面前奪到的一個卷軸遞給了河圖。
這卷軸之上,有一道封貼。貼上一個古體‘七’字,不斷閃爍著金光。河圖與洛書對視一眼,由下都不由暗自稱奇。各自伸出一只手指,點了卷軸,查探其中玄虛。
「七相龍虎封天,八相神木根絕,九相祖詔符金」遠遠站在後方的醉葫翁魯淵,雙目流血,終于將這最後三相親自演化出來。
「是陛下的親封遺詔!」河洛二老略一查探,立時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周遭一眾邪神同時動容,皆知七封邪皇修為蓋世,智冠寰宇。這道遺詔既與青丹一同封印,又在此時齊出,自然是早有安排。
但眾邪神卻又同時猶豫,一邪神道︰「按說新帝已出,這遺詔我等還是過後請旨再議。當務之急,還是救駕要緊。」
「不然。皇祖既然安排遺詔于此時現世,必已算定了今r 我族之危。有金神阻擋,敖遠霄又已得了青丹,我等便是盡數死戰,恐也難濟事。不如且看看遺詔之命,是否有安渡之法。」另一頗有資格邪神開口,又持見解,亦有不少邪神附合此議。
「爾等不必多言,新帝雖一時難以解困,但帝後尚在。按祖規,便請帝後決斷。」河圖大手一擺,止住眾議,立時持卷向鬼幽馳去,一眾邪神都是緊緊跟隨。
鬼幽今r 耗靈極巨,傷勢雖說並不致命,但急火焚心,魂意萎靡,此時頗為虛弱。眼見金神白絕的冥虎獸身化出數千虎獸,團團將蕭蒼然圍住,更是心念煩亂。此時她正勉力為鬼厲療傷,眼見眾邪奔來,知道又生不測。
河洛二老來到近前,迅速說明原委,請鬼幽定奪。鬼幽暗忖,眼見今r 是必死之局,封天大陣雖解,但敖遠霄卻已奪去了青丹,一時三刻間只要他化蘊完成,恐怕便會突破靈玄期。再加上金神與南斗君,無論如何也難救蕭蒼然x ng命。倒不如看看這遺詔是何道理,或者內藏一線生機。
「我不通邪族功法,各位前輩不需猶豫,請二位並諸公速解遺詔金符,以二老為首依詔行事。」鬼幽當機立斷,就全權敕命二老主持。
二老應命之下,命諸公在旁護衛,聯手施法。二人雙眼中各放出一道神光,直落在金符之上。但這金符數息之間,光華數次閃耀,激得周遭一陣扭曲。那自行在半空飄浮的空衍大幡,也似受到催動一般,釋放出道道金霞來。
河洛二老都道是神力不足,剛要變換法訣,猛然間卻見金符瞬時間綻放出極其炫目的光芒來。二老同時一聲悶哼,被震的撲跌開去。一旁護法的邪神上前接住,卻發現這二老的雙眼之中,齊齊流下一行金s 的血跡來。
河圖略定了定神道︰「這金符是帝血所凝,非我等能破解。」
洛書沉吟一時,說道︰「帝血封印應是為防後人擅開封印而設,但遺詔終究也是為後人而留。我看破解不得,未必就不能得見其中詔命。」
河圖j ng神一振,道︰「正是!但你我都不j ng擅目力神通,恐怕要從後輩中挑選一人方可。」
一旁的黃石公進言道︰「二位老祖,如今我族目力修為最深者,當數通天道兄的通天法眼。」
河圖當即喝道︰「通天子立即上前!」
通天子本來立于後列,在先前的激戰中也是出工不出力,仍抱著觀望之心。但此時忽听老祖召喚,似是猛然間想到了什麼,當下不敢耽擱,快速上前。
河圖道︰「你立即施展最強神通,接引遺詔。我與洛老同以神力助你。」
通天子見他語氣冰冷,心知自己的作為,定然早已若老祖不喜。若敢推托,恐怕立時便被格殺當場。是以只能恭敬而從,當即向祖詔拜了三拜,盤膝坐好。
通天子只覺各有一只手掌搭上肩頭,隨即一股雄渾無倫的魄力涌進元神。通天子連忙運轉法訣,蘊釀神通。不過數息間,便覺目識之力達到了圓滿之境。這是通天子此生從未達到過的境地,憑他自身修為,此前至多不過二三成而已。此力一足,身上似乎有一種看不見的枷鎖被猛然崩碎。天庭的法紋從顯現到布滿額頭,幾乎是眨眼之間。
這只眼如水般晶瑩無瑕,依舊沒有瞳孔,其內潤光蕩動,柔和的灑在遺詔金符之上。金符在這清光照耀下,又生變化,其上的金s 竟然漸漸淡去,通天子感覺的到,其上的封印之力竟在主動避開通天法眼。
忽然之間,一聲巨大的轟鳴在通天子腦海中炸響。一行行金s 的字符橫空而現,正是七封邪皇的帝血手書。
除他與河洛二老外,此地的任何人都見不到這一異象,此詔亦只會以這等方式直接現與邪族後世傳人。三人細看那詔中遺旨,一時不由得盡數呆住了。
與此同時,護法的群邪同樣听到了一聲轟鳴的巨響。但這巨響,卻是來自高空中蕭蒼然被困之地。
眾人放眼看去,只見蕭蒼然飄浮在半空一動不動,周身卻出現了一個橢圓形法障。這法障形象極怪,竟是由一道道漆黑的符線結成,所現也並非符字,而是一道道彎曲錯落的格紋。遠遠看去,倒像是一個黑s 的龜甲。
金神白絕化出了千百虎獸分身,不斷的撲擊。但這種撲擊,只會在法障上撞出一個輕微的漣漪。金神見此法無功,巨大的冥虎身立時張開大口,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吼叫。
一點白光隨著吼叫,在冥虎的口中聚結,幾乎是轉瞬之間,便爆發出刺眼的神光。一道白金光芒化為一桿金s 大矛,如閃電一般正中蕭蒼然的法障。
在眾人驚呼聲中,只見這巨矛有近半破障而過,森寒的矛鋒距蕭蒼然的額頭不過數尺。巨矛雖顫抖中y 再進一步,卻被死死的卡住,連半寸都難再動。
冥虎緊接著又是一聲大吼,已進入法障的一節金矛,立時從中折斷,緊接著再次化為一只小型的冥虎。但這只冥虎分身還不待完全成型,從蕭蒼然胸堂的創口,一道黃芒倏忽,瞬間現出一面黃s 的鏡子來。
此鏡正對著那虎獸分身,一陣黃霧從鏡中散出,將之緊緊彌漫覆蓋,並極快的臨近。白絕卻因這法障的阻隔,只能略以意志c o控這具分身。但此時對手突然發難,卻實在大出他預料。
這黃霧一經出現,就幾乎完全阻斷了他與分身的聯系,那分身尚完體,只是在霧中發出低沉的吼聲。眼見此鏡越來越大,幾乎便要貼在那分身之上,只見鏡中猛然飛出一柄神劍,急轉直下穿過虎獸的脊背。緊接著伸出一只大手,將分身的虎頭緊緊抓住。
這虎獸分身一陣哀鳴,獸身一陣扭曲,緩緩還化為一顆光芒閃耀的白珠。一個皇袍男子長笑中從鏡內走出,將這白珠托在掌上,搖頭不已。
「劉業!」白絕一聲暴喝,周遭數千虎獸分身齊齊怒吼。
「得罪得罪,金神居然還認得出劉某,不會認不出這滴血重生的洪荒之力吧?敖教主別來無恙?」劉業笑吟吟似乎並未將他放在心上,又側了側頭,似乎在想在群虎的間隙中尋找敖遠霄。
敖遠霄周身如天河重落,無數星辰在周圍閃爍,數道幽光飛舞如梭。額頭上,一點菱形的青印正在不斷閃爍,頭上的四靈大鼎正在不斷的垂落靈力。顯是正在煉化青丹,此刻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眉頭一皺,但立即便又舒展開來。
白絕恨恨道︰「原來你已與洪荒血神串通一氣,不過你與他都是籠中之獸,朝不保夕。」
劉業聞言笑道︰「金神真是好涵養。難道敖兄沒告訴你麼?我既重生,就說明血神他老人家歸天了。是了,這可是敖家的大秘密,他自然是不會說的。要說劉某能得到洪荒之力,還多虧了當初是金神冒險取得這血神石。如今金神又將自己的神血送到劉某手中,我劉業可真是欠下了你天大的人情。」
白絕怒道︰「劉業,你別以為這區區邪法,世上無人能破。你如此喪心病狂,早晚報應不爽。」
劉業見他發怒,笑意更盛。說道︰「這可就是金神的不是了,這東皇鏡是黃龍真人的道器,鏡中所傳又是他老人家混沌歸元的玄極道法。豈能誹于邪法?」說著一口將手上白珠吞下,一陣陣白光從七孔中不斷閃露。表情卻像在欣賞什麼美味,露出一副陶醉的神s 。
白絕一聲不作,額上王發卻烏光迸流,數千虎獸齊齊低吼,紛紛張開大口,瞬時間整個天幕如同被另一重更黑的幕布遮蓋了。
「玄辛閃華!」劉業低聲驚呼同時,也發現了身後蕭蒼然亦傳出一陣強大的靈力波動。回身之時,只見一縷白煙從他胸膛傷口逸出,緊接著便是一股令他驚懼的威壓。
劉業不敢逗留,一閃身間踏入東皇鏡,而同時東皇鏡背面接連符字變幻,不到一息間便消失無蹤,只留下一個如塌陷般的空洞。
東皇鏡剛一消失,蕭蒼然的法障瞬間收縮。與此同時,白絕的神通也再次落下。
叮!一聲清脆的響聲,整個天幕又恢復如初。白絕冥虎真身的雙眼中涌現幾道血絲,現出無法置信的驚駭。在他面前,蕭蒼然披頭散發,上身**。右手提著一柄丈余長兵,鋒端如同飛燕,柄端卻重著一條長長的鐵鏈。從右臂至肩頭,盡是鱗甲。而整個左半身,卻滿布著漆黑的龜甲也似的符文。
而他左手漆黑的掌心之上,正抵著一枚烏黑的二尺長針。更為駭人的是,他胸前原本被無赦穿透的劍創,此刻竟化為了一只豎眼,而且在眨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