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狂妃戰神 110 授冠禮

作者 ︰ 七煌殿下

五天之後,在普利莫、卡爾、凱里和馬利的共同合作下,娜姬雅的授冠禮總算是準備完了。

「王兄。」

三天前趕回來的莫爾一大早就被送到卡爾這里,有些忐忑地看著正在著裝的卡爾。

「怎麼了?」正伸展著胳膊任由艾達和女侍們擺弄的卡爾偏頭看著不安的小莫爾。

「王兄,母妃為什麼會成為王後?」王後應該是卡爾王兄的母妃不是嗎?為什麼他的母妃要變成王妃呢?

卡爾輕輕蹙眉。

以前他一直認為他應該保護好莫爾,可是他是不是保護過頭了?已經十歲了,很多問題莫爾不是想不明白,而是根本就不去想,似乎是覺得總有他可以依賴。

卡爾倒是不介意完全被莫爾依賴,重點是,小莫爾的母妃是娜姬雅,這個女人從今天起就是赫梯的王後。莫爾還是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會被娜姬雅利用?

「莫爾覺得這是為什麼?」于是,卡爾沒有直接為小莫爾解惑,反而是提出了問題。

「我不知道。」小莫爾不怎麼高興地鼓著腮幫子,眨著無辜的大眼楮看著卡爾。

「怎麼?跟著你卡爾王兄出去轉了一圈,就只去游山玩水了吧?小莫爾還是什麼都不會呢,真笨。」從外邊走進來的黎雅剛好听到這兄弟倆的對話,撇撇嘴,故意嘲笑小莫爾。

「唔……」小莫爾扭頭看著黎雅,扁嘴,皺眉。

「自己動腦想一想,為什麼小莫爾的母妃會突然變成王後呢?」黎雅走到卡爾身邊,親昵地伸手幫卡爾整理好衣服,「大神殿那邊的護衛已經安排好了。」

「不是說了讓薩恩去就行了嗎?」卡爾皺眉,對于黎雅的親力親為表示非常的不滿。

「就他那榆木腦袋,想事情有我周全嗎?」黎雅撇撇嘴,「怎麼?我做的沒有他好?」

「不是。」卡爾被黎雅輕推著轉個身。

「那不就得了。好了,這樣就可以了。」

「黎雅做這些事情是越來越順手了。」早在黎雅過來的時候,艾達就退開一步,將為卡爾整理衣服的工作交給了黎雅,現在,黎雅做完了,艾達禁不住低笑著取笑道。

明明剛來的時候連衣服怎麼穿都不知道,現在卻對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能周密地安排每一處的防護,也能在盛宴之時幫助卡爾殿下打理一些瑣碎的事情,能調兵遣將戰沙場,也能陪著莫爾殿下嬉笑玩耍。

最初所有的不和諧,全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被磨合、被消除,現在的黎雅,儼然是一個赫梯貴族。

「做著做著就順手了唄。還不是你們,總是喜歡看我做這些瑣碎的事情。」黎雅手下的動作一頓,然後撇撇嘴,語氣中帶著點小抱怨。

身處在這個時代當中,不管自己願意與否,總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地適應這個時代,與這個時代融合,渾然一體。

三年之期越來越近,但黎雅卻覺得自己的心情十分復雜。曾經排斥著,抵抗著,頑固地想要回到那個屬于她的時代,可是現在,她卻覺得就這樣留下也是不錯的。曾經害怕失去的,因為有了新的依靠出現,也變得不那麼害怕了。

三年的時間,足夠讓她融入這個世界,想必,也足夠讓那個世界的所有人習慣沒有她的生活吧。現在,唯一讓黎雅固執離開的,就是對于歷史的恐懼。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因為自己的幸福而擾亂全部的歷史。

「在想什麼?」黎雅走神走得太明顯,讓卡爾不得不注意到。

「在想……你什麼時候把那把金柄短劍還給我。我可不記得有把它送給你了。」黎雅睨卡爾一眼。

「怎麼突然想起那個了?」那把金柄短劍卡爾可是記得的,那是初次見面時,他捕獲這只小野貓得到的戰利品,一直壓在他的枕頭底下。

「正想著要一把稱手的兵器,就突然想起它了。那可是我用了二十多年的兵器,再稱手不過了,若是沒弄丟的話,就給我吧,也省得我再費心思去打一把了。」說這話的時候,黎雅的神態表情都是極自然的,口氣也不甚在意,好像這短劍能否要的回都不重要一樣。

「你的東西,我怎麼可能弄丟。艾達,去把我枕頭底下那把短劍拿出來。」

卡爾想想也是,不管是平時還是上戰場的時候,黎雅的兵器永遠都是隨便從別人的劍鞘里抽出來的,用著是沒什麼問題,可是卡爾知道,不稱手的兵器會影響到勇士的發揮。

枕頭底下?黎雅挑眉。是用來闢邪驅噩夢的嗎?唔,反正那里面住著圖坦卡蒙,用來闢邪也不是不可以吧?

「殿下。」不一會兒,艾達就捧著那把被紅布包裹著的金柄短劍湊了過來。

看著那艷紅艷紅的布,黎雅抽了抽嘴角。合著還真是被拿去闢邪了?可憐的圖坦卡蒙啊。

「好好收著,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我送的。」卡爾接過紅布包拆開,將短劍交到黎雅手上。

「怎麼?這東西很招風?」黎雅接過短劍墊了墊,熟悉的手感讓黎雅身心舒暢。

說起來奇怪,她第一次使用這金柄短劍的時候,就覺得十分稱手,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現在,短劍剛沾手,她就有種跟老朋友久別重逢的愉悅和愜意,這是用過的任何一種兵器都無法帶給她的感受。

「這種樣子,只有大貴族和王族用得起,而鐵劍現在還沒有推廣,只停留在鍛造試驗的階段,你說招風嗎?」卡爾笑著揉了揉黎雅的頭發。

「那我還是把它收起來吧。」不是招風,簡直就是太招風了。

「沒事。用著吧。」

只要有他在,有事也得給變成沒有事。又不是別的事情,兵器對于一個戰士來說可是十分重要的。

「真的沒事?」

如果是小事,那她也不會在意,那光靠卡爾的威信就能鎮壓下去了。但要是會變得比較麻煩,那就算了,反正沒有固定兵器她也從兩場戰爭中活著回來了。

「嗯,真的。」卡爾點點頭。

「哦。」黎雅將短劍別在了腰間。

「殿下,時間差不多了。」

授冠禮定于正午開始,現在距離正午還有兩個小時,因為現場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差不多該出發了。

「嗯。走吧。」卡爾抱起小莫爾,然後拉著黎雅的手,不急不緩地走出宮殿。

「喂,馬卡斯。」艾達突然拉住抬腿要走的馬卡斯,神秘兮兮的。

「怎麼了?」馬卡斯扭頭疑惑地看著艾達。

「你看他們像不像是一家人?」艾達指著卡爾、黎雅和小莫爾背影,竊笑。

「嗯?」馬卡斯一挑眉,看了一眼之後,笑了,「什麼叫像?本來就是。」說完,抬腿走人。

「嗯……也對,本來就是一家人。」艾達笑彎了眼楮,「唔……但是如果把莫爾殿下換成是卡爾殿下的兒子就更好了。嗯,要不要想點辦法呢?」

宮殿里的一干女侍被艾達的自言自語窘得一頭黑線。

艾達大人,您是想要用什麼方法呢?您覺得,依您的智商,是能唬得住卡爾殿下,還是能唬得住黎雅大人?您就不怕被記仇的兩位報復嗎?艾達大人,您還是老實點吧。依然是裹著斗篷騎在馬上,一路護在卡爾的馬車右方,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大神殿了,但是受到的震撼卻是有增無減。

這次,大神殿前的布置比上一次慶祝凱旋時要更加華麗且正式。

看不到頭的紅毯,鋪了滿地的花瓣。因為今天的儀式只在大神殿舉行,所以幾乎哈圖薩城中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大神殿前,興致勃勃地準備圍觀這場神聖而盛大的儀式。

黎雅和馬卡斯命令隊伍在人群之外停下,然後翻身下馬。

卡爾抱著小莫爾從馬車上下來,一下車就引起了轟動。

「卡爾殿下!快看!是卡爾殿下來了!」

「哦!卡爾殿下!」

「卡爾殿下!」

黎雅差點被這響徹雲霄的呼喊聲震出三里地去,不雅地掏了掏耳朵,快步走到卡爾手邊,斗篷下的右手悄悄按在了腰間的短劍上。

「嗯?呦,黎雅,快兩年不見了啊。」

腦海中突然想起的聲音嚇了黎雅一大跳,一瞬間,背後就起了一層冷汗。

「圖坦卡蒙?」平復一下心情,黎雅試著在腦海中用想的來回應圖坦卡蒙。

「除了我還能有誰?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怎麼?要回家了就想著來找我了?」圖坦卡蒙的聲音听起來陰陽怪氣的,明顯是對黎雅這近兩年的不聞不問感到強烈的不滿。

「現在能回家嗎?我能找到你就不錯了。」黎雅不確定圖坦卡蒙是否能完全感應到外界發生的事情,所以避重就輕地一句帶過。

「哼!」

從這一聲不滿弱化了的冷哼中,黎雅知道,這一年多的時間里發生的所有事情,圖坦卡蒙並不知道多少了。

「嗯?旁邊這是小卡爾?你混得不錯?」

圖坦卡蒙其實只有依附于別人的時候,才能窺視周圍的人、事、物,也就是說,必須有人跟這短劍直接接觸,圖坦卡蒙才能「看見」。所以,被卡爾壓在枕頭下面的這一年多,圖坦卡蒙一直處于沉睡的狀態,什麼都不知道。若不是接觸到了黎雅,他還要繼續沉睡。

「我好歹也是個未來的軍人,要應付他們,還不是小菜一碟。」黎雅的語氣中帶著點俏皮的得意。

「嘖,也虧你呆在小卡爾的身邊能活下來。怎麼樣?這小子很難相處吧?」圖坦卡蒙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黎雅小心!」

要分心跟圖坦卡蒙交流,黎雅一個不注意,就踩到一顆小石子,腳下一歪就要倒。幸好卡爾眼疾手快地給抱住了。

「嗯,沒事。」黎雅抬頭,吐吐舌頭。

「……」圖坦卡蒙震驚了。

這是什麼情況?小卡爾看著黎雅的眼神不對啊!這火熱,這柔情。怎麼?不到兩年的時間,這還擦出火花來了?

「現在,你覺得他好相處嗎?」黎雅暗笑。

「你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能收服小卡爾?」雖然他去世的時候卡爾還小,但是那冷冰冰的性格卻是早就出了名的。

「我可什麼都沒做。」

「鬼才信你!」圖坦卡蒙對黎雅的說辭表示不屑,「對了,蘇皮路里烏瑪一世還活著嗎?」

「活著。沒辦法跟你取得聯系,我一個人要怎麼刺殺?再次失敗了倒是好說,最多就是一死,說不定我還能回去,可若是成功了,我可是要被赫梯帝國追殺的,沒有你,我怎麼逃?」

「該不會是你看上這小子了,所以才不下手的吧?你外祖父……」

「這都快兩年了,你就別拿我外祖父當幌子了,就算他被你困住了,也早該被救了,若是沒被救……你說若是還沒被救出,會變成怎樣?」

「……」圖坦卡蒙閉上嘴了。

所以他才不喜歡聰明人,尤其是聰明的女人。這什麼事都想得明明白白的,他還怎麼混?

其實當初根本就沒有困住黎雅的外祖父,他也沒有那個能力。只是被從古墓里帶出來的時候接觸過那個老人,並且知道那老人跟黎雅的關系,所以在將黎雅帶到這個時空之後,他才用那個老人作為借口,威脅黎雅。

那個時候,黎雅會上當,多半也是因為剛進入這個陌生的時空太過慌張了。

「黎雅,別往前了。」

胳膊突然被拽了一下,黎雅向後一個踉蹌,神智也猛地被拉回。

「怎麼了?想什麼呢?」馬卡斯和薩恩一臉疑惑地看著有些恍惚的黎雅,就連已經走到前面的卡爾也扭頭,一臉詫異。

「啊,沒什麼,呵呵。突然有點困了呢。」黎雅尷尬地撓撓頭。

卡爾皺眉。雖然知道黎雅說的只是個借口,但是現在並不適合詢問,所以深深地看了黎雅一眼,卡爾牽著小莫爾踏上了紅毯,走向大神殿正門口的位置。

「困了?」馬卡斯皺眉,「看你天天活蹦亂跳的,我還以為從來都不會困呢。」

困了?誰信啊!黎雅剛剛明顯是在想什麼事情,或者說,從到了這里下馬之後,黎雅就一直不在狀態,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犯困啊。

「呃……呵呵。」黎雅干笑兩聲,心虛地別開頭。

「喂,黎雅,你真的沒事吧?實在不行就回去休息吧。這有我呢。」薩恩的腦子轉得沒那麼快,听黎雅說困,就以為她是真的困了。

「呃……呵呵,沒事沒事。也不是那麼困,可能昨天晚上沒睡好吧。」黎雅干笑兩聲,眼神中略帶歉意。

「是嘛。」薩恩還是有些擔憂,不過既然黎雅自己都說沒事了,那就應該是沒事的吧。

「哼嗯~看來你混的真的是不錯啊。」外邊的話音剛落,腦海中就再次響起了圖坦卡蒙的聲音。

「沒重要的事情就麻煩你閉上嘴!」黎雅惱了。

「呿!你自己腦子不夠使,還怨上我了。」圖坦卡蒙輕哼一聲。

「再不閉嘴我就把你扔了!」

這句話管用,一說完,圖坦卡蒙就沒聲了。

黎雅有些後悔,她就不應該這麼早把匕首要回來。這人大概是憋得久了,吵死了!

不需要再管圖坦卡蒙了,黎雅就將全部心神放在了授冠禮上。

黎雅和馬卡斯、薩恩站在一起,在紅毯的左側,和他們站在一起的,是其他幾位王子的侍衛長以及赫梯的一些低級官員,紅毯的右側,是幾位王子和赫梯高官。

接在這些人後邊的,是哈圖薩城的百姓。

按照黎雅的提議,紅毯兩邊用麻繩攔住,以防止情緒激動的百姓沖上前,而官員和百姓之間,也隔了繩子。

「黎雅,凱呢?」馬卡斯發現,除了凱剛進入王宮的那十幾天,之後他就很少見到黎雅的這個侍衛了。

「出去辦事了。」

「辦事?你哪那麼多事讓他辦?」

「私事。」瞄馬卡斯一眼,黎雅不打算多解釋。

馬卡斯一挑眉,也沒有多問。

授冠禮正式開始。先是由幾個祭司王進行某種淨化儀式,然後是大祭司王的吟詠。

說起來有段時間沒見過蘭斯了,那一身仙氣似乎比之前見面的時候更加濃郁了,已經開始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錯覺了,就好像無論怎麼樣都夠不到抓不著他一樣。

雖然知道蘭斯的眼楮是看不見的,但是黎雅還是覺得在他吟詠時的某個瞬間,似乎是看過來了一眼,那眼神還似乎帶著笑意。

撇撇嘴,對于蘭斯的眼楮,黎雅不予置評。

等蘭斯的吟詠結束,某祭司王也不知道是喊了句什麼,紅毯兩邊的所有人都齊齊跪下,垂著頭,十分虔誠。

黎雅是听不懂這些祭司用的語言,她只是在核對流程的時候向卡爾學習了這一句的發音,所以听到了,自然就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了。至于這句話的意思,黎雅懶得去追究。

偷偷扭頭王後瞄,黎雅就看見盛裝打扮的娜姬雅儀態萬千地從紅毯另一端走來,淡然如水的氣質蕩然無存,換了一身凌厲,甚至還帶著點驕傲的霸氣。

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想要睥睨天下的狂傲。

待娜姬雅走完紅毯的三分之一,靜候在大神殿門口的國王陛下突然抬腳,向娜姬雅走去,兩人在半路上匯合,然後再一起走到神殿門口。

這個過程寓意兩人以後攜手並進。

待兩人在大神殿門口停下腳步,跪著的眾人才重新站起來。

接下來的儀式流程無非就是向神明稟報、祈福、進入神殿拜神,這些都做完之後,娜姬雅要留在大神殿焚香齋戒三天,以洗去之前的污穢罪孽,並接受神的賜福,以月兌胎換骨。

本來進入神殿之後的儀式黎雅是不需要出席的,也沒資格出席,但還是被卡爾拉了進去。

其他人也並沒有對此產生質疑,在他們的認知中,黎雅要成為三王子妃,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黎雅和卡爾之間,只差一個儀式而已。對待他們敬重的戰神三王子,他們總是可以稍微寬容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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