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驚華 第十一章 巧計離間

作者 ︰ 夜夜笙簫

巧兒從落荒閣回去後,進內室將池晚妝交代的話對二太太許氏那麼一說,後者就沉凝許久。而在她不安忐忑時,二太太開了口︰「巧兒,你真覺得白日的時候,那些劫匪是刻意沖著二小姐去的?」

「回太太話,是的。事發時情況混亂,奴婢還不曾察覺,但後來想想,總覺得奇怪。柒水一帶向來沒有盜賊出沒,再說任那歹人既然口口聲聲說要咱們府拿贖金去換小姐,所謂盜亦有道,他們求的是財,即使真的有其他心思,也得先將小姐押遠些才是,怎會在水邊就匆匆對小姐、對小姐她……」

巧兒說得聲淚俱下,惋惜悲痛的望了眼床上靜躺的陸秀,跪倒在許氏腳邊,接著求道︰「太太,小姐平白無故受了此等大辱,您可得替她做主。」

「秀兒的事,我自然是要替她討回公道的。如果真讓我查到是有人故意害我女兒,定要她付出代價!」

二太太心中亦是恨,自己如花似玉的閨女養了這麼些年,依著陸家的財富和秀兒本身的容貌,往後就是嫁去京城做名門少女乃女乃都不為過。但現在失了清白、姻緣盡毀不說,還淪為整個柳州城的笑柄,這口氣怎麼咽的下去?

想起陸秀先前醒來時要死要活的場景,她這做娘的心里就無比難受。再聯想到同行外出卻平安無事回府的眼中釘池晚妝,二太太臉色越發不善,斥罵道︰「真是便宜了那晦氣的小蹄子,我們秀兒就是命苦,唉!」

跪著的巧兒小心抬眸覷了眼許氏,揣摩著對方神色抿唇輕道︰「太太,有個事,奴婢不知當說不當說。」

二太太心中煩躁,不耐道︰「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巧兒這方吱唔著回稟︰「太太,是這樣的,在外出前不久,表小姐身邊的東珠突然跑來求見二小姐,交了對金海棠珠花步搖給小姐。小姐得了之後非常高興,又听說是表小姐從丞相府中帶來的,今早出門前就戴在了頭上,而在歹人抓走小姐前,奴婢看到那為首的匪人總盯著小姐頭上的那對步搖看。」

「什麼?!」

二太太驚得當即從床沿坐起,厲聲怒道︰「這事你怎麼早前不說?」

巧兒便將腦袋垂得更低,語氣似慌似亂,「奴婢、奴婢不敢。」

「不敢?你是我撥給秀兒的人,有什麼好不敢的?」二太太氣得連連抽氣,若非擔心吵醒服藥後昏睡的女兒,早就破口大罵了起來。

她越想越惱怒,走下床板原地來回踱步,自言自語的嘀咕道︰「我就說這事蹊蹺,憑什麼兩人一塊兒出去,就我的秀兒受了這奇恥大辱,原來是那掃把星再使計。好一個池晚妝,我們陸家是怎麼對不住她了,心思竟是這樣歹毒?!不行,我得讓人將那小賤人綁來,否則怎麼對得住我的秀兒?」

二太太走向門口,喚來親信許媽媽就要下令。

巧兒忙從地上爬起,追上前出言制止,「太太、二太太,不是這樣的,你听奴婢說。」

「還有什麼,你都給一並說了!」

「二太太,您想想,表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里能有那樣的能耐去買通歹人?再說,東珠早就背叛了表小姐,怎會幫著她來害二小姐?奴婢想著,這幕後之人怕是另有他人。」

許媽媽這時已聞聲趕來,湊巧听見這番話。

雖不知前文,但若單議起東珠,她卻也知曉一二,當即添道︰「是啊,太太。東珠那丫頭是個不安分的,背地里勾搭三少爺不說,更時常出入三太太屋里,這府里怕也只有表小姐還被她蒙在鼓里。二太太,表小姐進府那麼些年,您可曾見過三太太何時在意過她死活?老奴想著,三太太不時將東珠傳去談話,其中定不簡單。」

二太太聞後大覺有理,神色便認真了起來,思量須臾突然面色大駭,「這麼說,東珠並非受命于池晚妝,真正遵的是池氏那女人的命令?」

「想來是這樣,東珠早就賣主求榮,身子又給了三少爺,哪里還會真心替表小姐做事?」許媽媽滿臉鄙夷。

而巧兒,在听到「賣主求榮」四個字時後背僵直。但面上依舊強作鎮定,出聲附和道︰「太太,表小姐是故意將那對金步搖藏起來的,許是至今都還不知那對步搖的蹊蹺,直以為是她繼母的一片慈愛。那對步搖之所以會落入小姐之手,全然是因為東珠,是她背著表小姐偷出來交給二小姐的。哦,對了,奴婢方才見到,東珠又去了三太太的院子。」

「喲?她家主子今兒雖沒出事,但好歹也受了驚,這麼晚不在屋里伺候,跑三太太屋里去做什麼?」許媽媽皺眉反問。

巧兒搖頭,「奴婢不知。」

余光留意了眼陷入深思的許氏,再言道︰「本著好奇在外守了會,但總不見東珠出來,奴婢擔心二小姐身子趕著回來,就沒等久,想來是在商量什麼事吧。」無心隨意的口吻,但最後幾字,聲音落得格外重。

「簡直欺人太甚!池氏那賤人真是過分,竟用這種歹毒的手段,我看她就是早年死了丈夫太過空虛,心思都起了變態!」二太太到底顧念池晚妝不過是個懦弱女孩,沒有那樣天大的本事,很顯然就信了巧兒的話,將矛頭直指向三太太。

她們妯娌之間的矛盾原就不是一朝一夕,現又經歷了陸秀的事,心頭恨意更濃,恨不得直接沖到池氏面前好好修理一番。

許媽媽便勸︰「太太,三太太到底是從丞相府里出來的,這些年仗著有池家那個靠山,在府里作威作福也不是一日兩日,平素連老太太都禮待幾分,您還是切莫輕舉妄動。」

「是啊,給二小姐報仇還得從長計議。」巧兒亦開口,「必須得有十足的證據,讓三太太無法狡辯才成。」

「池家、池家!丞相哪里管得著她這個庶妹,也就那賤人總掛在嘴上囂張。」

二太太輕蔑嘲諷,但話雖是這麼說,到底也將兩人的話听了進去,不得不強壓下了心頭怒火。然再次走回陸秀床前,不由淚流滿面,哀怨道︰「就是苦了我的秀兒,咱們母女小心謹慎了這麼多年,最後竟是遭了自家人的毒手,我真是疏忽!」

次日清早,池晚妝前去探望陸秀。

對方尚未醒來,她便在院中等候了許久,期間避開東珠用眼神詢問了巧兒,見後者點頭,本微微提著的心便落實了下去。

這回,她誓要三太太和紀妙吃不了兜著走。陸家,也永遠再不可能成為紀妙母女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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