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與胡家的這件婚事,還有就是雲天,這個組織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漸漸浮出水面,而他的身份,也極有可能被曝光。軍正主席冷天佑的孫子是黑幫殺人組織頭目,就這一條就能轟動全球了。加上爺爺年紀大了,恐怕經受不起這樣刺激的沖擊。爺爺是他最在乎的親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首先得保證老人家安全。
冷胡兩家的聯姻與雲天這兩件事情一旦扯到一起,那就是極其麻煩的事情,一時半會很難處理得當。
想了想,冷熠天只用了幾句最簡單的話,把這一切都概括了︰「國內發生了一些事情,必須要我回去才能處理。時間可能比較久,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這期間我不會聯系你,你也不要主動聯系我。」只有與她完全斷去聯系,就不會有人找到島國找到她,危險才會真正的遠離。
「回去萬事小心,我會在這里等你回來接我。」她並沒有問他要回去處理什麼事情,也沒有問他為什麼不帶著她一起回去。她只知道要相信他,不管他做什麼樣的決定,她都要相信他,支持他。
她也猜得到這些事情不簡單,可能會很危險,所以他才會讓她留在這里。她是他的軟肋,也就是他危險的源泉,只要她安安全全的,那麼他才能好好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像上次他只身赴險的場面,這輩子她再也不願意見到。所以她要做的,能做的,就是呆在島國,安安全全地等著他來接她,然後他們一起回家。
又將她摟緊了一些︰「小冰兒,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真是嗦。」她不滿地吼起來,以自己的方式來告訴他,「冷熠天,你放心好了,沒有你在身邊,我會活得更加舒心的。」
他點點她的鼻尖,用很可憐的語氣說道︰「真是沒良心的家伙!」
她咯咯地笑起來,雙手纏在他的腰上︰「還不是跟你學的。」
他故意板起臉來︰「怎麼盡學些壞的,不是乖孩子。」
「誰讓你盡教些壞的。」
他突然停住腳步,很認真地說︰「這段時間我想你了該怎麼辦呢?」
她歪著腦袋想了想,抱著他的胳膊笑了起來︰「以後每天晚上,天上有星星的時候,我們就坐地月亮下面天看上最亮的那顆星星,讓那顆星星替你告訴我,你在想我。」
「為什麼是月亮下面的星星?」
「很多人都在找月亮幫忙,月亮很忙的,你就不怕它忘記替你傳話?」
「這是什麼謬論?」可他又不得不承認她說得非常有道理,月亮只有一個,星星卻有那麼多,那樣不管他們身在何方,都能相互知道彼此間的掛念。
「宋恩冰論。」她笑著回答,將心里的擔心掩飾得非常好。只有自己好好地,他才會好好的,一切才會順順利利的。
……
接下來二人還是像往常一樣生活中,該溫情的時候就溫情,那溫馨甜蜜的二人能讓周圍的人大跌眼鏡。該吵架的時候照常吵架,什麼流氓無賴色痞常常從宋恩冰的嘴里跑出來,而他總是色痞痞地笑。兩人都發癲的時候,屋頂也差不多要給掀翻了。
還有兩天時間冷熠天就要走了,到了晚上免不了會更加賣力地戰斗。情到濃時,她也不再矯情,反而會大膽的勾引,然後主動爬到他的上面。
一個晚上總要大戰兩三個回合,直到她累到不行,甚至暈過去時,這場戰斗才會結束。
不,只是晚上暫時結束,早上睜開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接著昨晚的繼續做,要折騰一個早上,他將種子送進她的土壤里,兩個人的肚子都在喊餓時,這場戰役才算真正的完成。
他喜歡在事後再將她吻一遍,像品嘗甜品那樣,盡情地品嘗。再然後就是摟在在懷里听著她不平的心跳,感受著她還滾燙的體溫。
有時候真想時間就這樣子定格,不去理不想理的人,不去想不該想的煩惱事。
現在她不是看著他在廚房里忙碌,還會主動過去幫忙,兩個人忙著忙著,又不知道怎麼搞的,又糾纏到一起去了。剛開始宋恩冰還努力掙扎,覺得這種事情不應該在廚房里做,而到最後的時候,總是她的聲音高過他的,害他總想再來一次。
宋恩冰只得一再感嘆︰「冷熠天不是人,是禽獸!」
而他也總是很自豪地說︰「老婆大人,你不就是喜歡我如此禽獸的行為。」
……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眨眼間最後兩天的時間就過去了,一大早冷熠天就收到消息,那邊的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了,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趕回去。早餐才吃了一半,就不得不提著行李走人。
臨走前,他一再交待宋恩冰︰「三餐一定要準時吃,睡眠不能黑白顛倒,如果他回來時見到她瘦了,一定會好好收拾她。」
這些平常再嗦不過的話,今日听到,卻讓宋恩冰想要掉眼淚。他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她什麼時候再能听到他這些窩心的話。她想念他的時候又該要怎麼辦?
想著想著她就撲進他的懷里,緊緊地抱著她︰「冷熠天,我告訴你,你一定要好好地回來接我,不然我一輩子都跟你沒完。」千言萬語匯集成最後這麼一句帶著威脅的話。
冷熠天也狠狠地說︰「你也要記住,一定要好好地等我回來,不然我也不會放過你。」
冷晴晴、東方敬和齊齊都來了,他們在前面,宋恩冰被幾個人擠在最後面,她就那樣看著他,試著將他的樣子牢牢地記在心中。
東方敬和齊齊說得難舍難分,又是親又是抱的,看得一旁的冷晴晴受不了了。
「齊齊,快滾回來。」
齊齊這才不甘願地放開自家的男人,往冷晴晴這邊走。
「哥,保重,爺爺就交給你照顧了。」冷晴晴對冷熠天揮軍手,「你也放心,有我和齊齊在這里陪嫂子,一切都沒有問題的。」
「小冰兒,保重!」他看向最後面的宋恩冰,舍不得的人還是只有她啊。
「快走吧,不要再磨嘰了。」他再不走,她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恨不得立即沖過去,告訴他,她要和他一起回去,不管是一條多麼險難的路,她都要跟他在一起。可是她又不能這麼自私,不能因為自己而毀了他的整個計劃。
他不走,她只好先轉身離開,這樣才能讓他稍微放心一些,不要那麼掛念著她。轉過身的那一剎那,眼淚不受控制地月兌眶而出。前兩次她掉淚的時候,會有他替她拭去,今後的這這些時間里,沒有人幫她,她只有堅強地微笑。
她好想對他大聲說︰「冷熠天,你知不知道,沒有你在身邊,我再也不可能過得舒心了。」可她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將這些話兒藏在心里。
後來,宋恩冰是听冷晴晴說起的,冷熠天為了不讓人查到他來過島國的這條線索,他回國的路線走得極隱蔽。先是從島國乘貨船到附近的城市,再轉火車到另一個城市,兜轉了幾個城市,最後才乘飛機回國。
他一直都是這樣,對她好從來不說,只會用最實際的行動來證明。
冷熠天走後宋恩冰的日子過得極度無聊,冷晴晴和齊齊一天到晚都很忙,她也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麼。她試著去找冷晴晴和齊齊,讓他們出去玩的時候帶上她。他們總是一臉嫌棄地看著她,然後說什麼︰「如果帶你去玩,冷大少知道了肯定得撥了我們倆的皮。」
慶幸的是,那兩人不管多忙,晚上還是會抽時間陪她吃晚飯,會陪她聊一會兒天,聊著聊著兩個人就被人叫走了。宋恩冰嘆了口氣,以前也是經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做很多的事情,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聊過。
她無數次拿起手機,看著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想要撥打過去,想听听他的聲音,那怕是幾秒鐘也好。可是她又不能給他增添麻煩,很有可能就因為她一通電話,他將她安排在這里的苦心就白費了。
夜晚的時候,她坐在樓頂去看星星,找天上最亮的那一顆,仿佛能听到冷熠天在說話。他說了好多好多,說想她了,說她要開心一點……
她也把自己想要對他說的話,在星星底下,一句一句地講給他听。
第一天晚上吹了大半夜冷風,第二天清晨宋恩冰就感冒發燒了。她不是嬌弱的人,更冷的地方她也呆過,從沒像現在這樣發過病。
藥箱里有冷熠天備的感冒藥,很用心地貼上小紙條,什麼樣的癥狀吃什麼樣的藥。明明是很苦的藥,她卻像吃了蜜糖一樣,甜在了心里。房間每一個角落都有他的影子,他親手將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條的,各個地方都有他貼的溫馨提示。
吃了藥,窩在被子睡覺,希望能出一身汗感冒就會好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听到樓下有人在叫喊,她爬起來從窗戶上看下去,看見隔壁院子的大嫂正用不太標準國語說︰「宋小姐,出事了,你能不能去幫幫忙?」
她隨便拿了一件外套穿上,就沖下樓去︰「誰出什麼事了?」
大冷天的,那個大嫂額頭直冒汗,因為著急,說出的話宋恩冰硬是沒有听懂。
過了好一會兒,宋恩冰才明白她在說什麼。原來她是冷晴晴和齊齊一大早幫人打報不平,最後兩幫人打不得可開交,一起被帶進了派出所。
宋恩冰對派出所這種地方是極為忌諱的,做她那一行的和派出所就是天生犯沖。為了冷晴晴和齊齊,她是第一次踏進這種地方。
派出所的人員將冷晴晴和齊齊進行了一番言教,就讓宋恩冰給領走了。
宋恩冰走在前面,冷晴晴和齊齊走在後面,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決定誰去跟宋恩冰解釋這件事情。
齊齊被冷晴晴一瞪,馬上往前走了兩步︰「恩冰,這件事情其實……」
「這件事情是什麼原因我不想听,我只是想跟你們二位說一件事情。」宋恩冰停步回頭,看著二人很認真嚴肅地說,「現在我們三人身處這冰島,人生地不熟的,我們不能去惹禍,不能給自己找麻煩。我不能幫冷熠天什麼,但我至少能讓自己平平安安的,不讓他來操心。」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地活著過,生怕自己有一點點的閃失就會讓冷熠天分了心,讓他面臨危險。上次沐清風對她說的話,她在心里想過不只一遍。
她是冷熠天的軟肋,是冷熠天致命的危險,只要她好好的,冷熠天絕對會好好的。所以,她絕對不能在這段時間惹事,連生病都不允許。
冷晴晴和齊齊都被她的話給震驚到了,在他們的心目中,宋恩冰就是一個很害羞的小女孩,其它的印象都不深。他們二人心想反正沒有人會找到這冰島來,這幾天也就隨意地過得散漫隨意。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小女孩,比他們二人想得遠得多。事情的嚴重性,她比他們二人還要看得透徹。
「我也知道冷熠天將你們二人留在這里是為了我的安全,他擔心我一個人寂寞,擔心我有事情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宋恩冰吸了口氣,向他們致謝,「這段時間都要委屈你們了。」
冷熠天的每一個用心,她不是看不到,而是放在心里什麼都不說。
從那以後冷晴晴和齊齊兩個人也安份了許多,偶爾會邀宋恩冰一起逛逛街,還會來嘗嘗宋恩冰炒的菜。用他們的話講,他們是宋恩冰拿來試驗的小白鼠。
前兩天天宋恩冰看到冷晴晴接了一個電話,之後情緒就不怎麼好。晚上的時候冷晴晴找到她,說有些事情要處理,一定要離開冰島一段時間。
宋恩冰讓她安心去辦,自己一個人也沒有什麼事,用不著人照顧。
最後就只剩下齊齊留在冰島上陪宋恩冰,後面听齊齊說好像是蕭少卿出了點什麼事情,冷晴晴這個女人看似熱情奔放,其實這一輩子就放不下蕭少卿這個男人。
宋恩冰不得不感嘆,愛上一個人,就算他給你毒酒,你也會毫不猶豫地飲下。
她現在也是一樣,冷熠天的一切言論早就滲入到她的生活當中,一日三餐都會準時用餐,夜晚準時入睡。沒事的時候買來菜譜學做菜,從剛開始的一竅不通,練習了幾天也能炒出幾道下口的菜來。
沒有冷熠天在身邊,時間過得出奇的慢,這一個月的時間,讓宋恩冰像過了十年那麼長。每個夜晚,她躺在床上都需要好長時間才能睡得著。她想念他,想念他的擁抱,想念他的吻,更想念他在她的身上恣意妄為……
今天婚慶公司的人員送來了一包包裹,宋恩冰這才知道原來冷熠天還將婚禮全過程都錄制下來,後期制作花了一些時間,因此現在才送來。
晚上宋恩冰躺在床上,將婚禮當天的錄相看了一遍又一遍。看著他的笑容,她忍不住按下暫停鍵,然後將臉貼到電視屏幕上去感受他的存在。
她太想念他了,想到整顆心都在疼痛……
……
一個月的時間不僅僅是宋恩冰一個人覺得難熬,身在首都的冷熠天更是如此。
回到國內,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兩家家長約到一起,直接說明了自己的意思。他也早料到此時會遭到兩家人的強烈反對,尤其是自家的爺爺。
可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嚴重,胡家小姐為了他,听說吞服過量安眠藥差點死了。別人的生活他向來不會在意,問題就在冷家老爺子也用同樣以死相逼的方法,來讓他就犯。
從小到大,冷熠天最恨的就受人指使或是有人逼他,誰他都不在乎,但唯獨還是在乎自己的爺爺,一個年滿八十歲的老人。他的父親早年意外身亡,爺爺早就嘗試過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他不想再讓他老人家最後幾年都活得不稱心。
他沒有再提取消婚約的事情,兩家的人就以為他同意了,趁他去了幾天錦州,這邊就已經將消息放了出去,今年就要替兩人完成婚禮。
想了想,冷熠天還是決定跟老爺子把事情說清楚講明白。人家都逼近家門了,他又怎能一味地後退。
「熠兒,你回來了。」冷老爺子臉上難道露出笑容,「找到晴晴那丫頭沒有?」
「晴晴正在周游列國,一時半會回不來。」冷熠天在冷老爺子身旁坐下,認真道,「爺爺,關于結婚這件事情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
冷老爺子揮手制止︰「你有你的事業追求,你不來軍中,我也不再強迫你。但是胡家的小姐,你就非娶不可。如果你不娶胡家小姐,那就是讓我們整個冷家丟臉,人家會說我們冷家忘恩負義。」
「爺爺,胡家的事情你交給我來處理。」
「你處理?」冷老爺子一手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濺了出來,「你告訴我,你要怎麼處理?」
「我自有辦法?」冷熠天不想惹老人生氣,但又不得不說,不管出于什麼原因,這樁婚事他都不會同意。
「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老爺子也知道自己孫子的脾氣,只好以退為進。
「我有自己喜歡的女人,並且我和她已經登記結婚。」以前一直沒有提宋恩冰的事情,是時機沒到。現在他們二人都已經結婚了,他也認為是時間告訴家長這件事情。遲早他得給宋恩冰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什麼?你說什麼?」冷老爺子嘴鐵抽動了兩下,很快壓制住心中的那的抹怒火,「她是誰?現在在哪里?」
「適當的時機,我會帶她來見你。」
「沒有我的同意,她休想踏進我冷家的大門。」
「爺爺,娶她的人是我而不是冷家。」一句話,將自己的立場說得很清楚。對于他來說,進不進得了冷家的門那是無所謂的,他在乎的只是她開心與否,其它的事情都可以慢慢來。他也相信,自己喜歡的小女人,爺爺也是絕對會喜歡的。
「胡扯——」冷老爺子氣得騰地站了起來,指著冷熠天半點吼不出幾個字來。
冷熠天再一次肯定︰「我說過,我是不會娶胡家的小姐。這句話我再說最後一次,如果你們硬是要送請帖準備婚禮,那麼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婚禮那天你們絕對是見不到新郎的。」
「你這個逆子!」冷老爺子一棍子打在冷熠天身上,手指著他還罵個不停,「逆子,你是不是想氣死我,是不是想……」
老爺子氣得臉色發青,後面半句話咽在喉嚨里,整個人就往後倒去……
……
幾個小時的急救,醫生告訴冷熠天,冷老爺子的身體最近本來就不好,經常咳嗽,再也經不起刺激了。老醫生替冷家幾代人都看過病,算得上是關系好的人。他也勸冷熠天,不如他就依了老爺子的意思,假裝娶胡家的小姐,日後再離婚就好。
這個主意任何人都有可能接受,但他冷熠天不會,對于他來不管是在精神上還是**上都不能對宋恩冰有一丁點的背叛。
東方敬在病房外轉了一圈,然後說道︰「冷大少,你該不會為了爺爺的病真要娶那個胡家的刁蠻小姐吧。」
「你有沒有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冷熠天蹙著眉,想著這幾天發生的點點滴滴,「仿佛他們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做,連對付我的對策都想好了。」
「你是說……」東方敬也想了想,這件事情還真有這個可能。
「你在這里幫我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冷熠天眼里浮現出一抹陰冷的寒意,「我單獨去見一見胡家小姐,看看她究竟想要怎麼樣?」
「去吧,我守著爺爺你放心。」別看東方敬平時吊兒郎鐺的,關鍵時刻總是冷熠天最得力與最信任的助手。
京城最近的天氣都不怎麼好,總是灰蒙蒙的,能見度很低。
冷熠天主動打電話約胡家小家在一家咖啡廳見面,從電話里那欣喜的聲音听得出,胡家小姐是很希望接到這麼一通電話的。
他駕著車跑了一段距離,準備先行來到咖啡廳。一般的女人為了顯示自己的重要性,除了工作上,其它約會總會找不同的理由借故遲到幾分鐘來試探一下男人對她們的容忍度。不管和誰約會,他都很紳士地早幾分鐘到,從來不會讓女士久等。
今天他也是算好時間,本來能提前幾分鐘到的,沒想到胡家小姐比他還快了一步。這一點倒讓他對胡家小姐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冷少,你來了。」胡小姐看到冷熠天臉上並沒有很特別的笑意,僅是像普通認識的朋友那樣職業性地笑了笑。
冷熠天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讓胡小姐久等了。」
「是我早到了。」胡小姐指著對面的位置,「冷少請坐。」
兩人一番客氣地見面招呼後,就沒有人再說話。冷熠天這個人就是,別人不動他不動,他有的是耐心陪胡家小姐在這里坐坐。兩個人之間,誰先沉不住氣,誰就有可能佔下風。
這個道理胡家小姐也是明白的,喝了第三杯咖啡過後,終于沒有了耐心,開口問道︰「冷少約我出來,是想跟我談什麼呢?」
冷熠天輕輕一笑︰「胡小姐的身體好些了嗎?」
「多謝冷少關心,沒什麼大礙了。」對于服藥自殺這一件事情,她倒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冷熠天一手輕輕敲著杯弦,一手隨意地靠在坐椅的扶手,又笑了笑說︰「多虧搶救及時,不然現在我可能見到的就是胡小姐的一堆骨灰了。」
胡家小姐端著咖啡的手明顯頓了一下,既而仍是不著聲色地笑道︰「冷少真會開玩笑。」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胡小姐干笑了兩聲︰「冷少真幽默。」
既然胡家小姐要裝無知,冷熠天就只好直接問話了︰「為什麼非嫁我不可?」
「我愛你!」她答得不冷不熱的,從語氣中絕對听不出來她這句話是在向某一個人表白。
這三個字要是從宋恩冰的嘴里說出來,冷熠天想自己非得去買煙花,放幾個通宵來慶祝一下。但從別的女人嘴里說出來,他怎麼听怎麼覺得不愛听。胡家小家態度冷淡,他也不熱烈,照樣的回問了句︰「愛我的女人可多了,我是不是都要把他們娶進家門?」
胡家小姐的聲音稍稍提高了一些︰「我和她們不同。」
冷熠天仍然冷靜,隨便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怎麼不同呢?」
「我們是有婚約的。」
「我現在不是要解除婚約嗎?」
胡小姐說話的聲音是和和氣氣的,不輕不重,典型的名門淑女︰「我們的婚事是我們兩家的父母定下來的,伯父伯母去世早,我父母親還是謹守當年的承諾,就是不想伯父和伯母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听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很有道理。」冷熠天笑,而後又說,「這麼說來,我們倆是非結婚不可以?」
「……」胡小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只是笑了笑。
「胡小姐,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冷熠天薄唇微微上揚,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會娶你的。」女人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就不能讓她露出本來的面目。
「你……」女人終于變了臉,重重地放下杯子,咖啡濺了一桌子,「你會後悔的。」
「後悔?」冷熠天笑意更深,一張俊臉看起來能迷惑眾生,「如果要尋死就對自己狠一點,千萬不要再讓人搶救回來了。」
「冷熠天,你會來求我的。」女人又露出笑來,先前一瞬間的撒潑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冷熠天也笑得淡然︰「那我們拭目以待。」
和胡小姐一番談話後,冷熠天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們肯定知道宋恩冰的存在,似乎還在打算用宋恩冰來威脅他。不管是誰,主意只要敢打在宋恩冰的頭上,他都不會輕易饒恕。
他的手段有多殘忍,胡家的人可能還不知道。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對付別人的那些方法和手段用到他們的身上來。如果他們真敢犯他的大忌,他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
冰島上的氣溫越來越低,出門非得裹得厚厚的,倒在地上都能滾著走了。宋恩冰索性購滿一個月的食物,以後就不用天天出門了。
上次冷晴晴走了不久後,最後齊齊也走了,她孤伶伶一個人留在這島上。隔壁的大嫂見她一個人無聊,老公出去跑生意時就常帶著家里的小孩子來到她這里和他一起烤火,煮好吃的。
這時大嫂將自己做好的本地特色菜端上了桌,又轉進廚房去忙了。托尼奧一看到吃的,急匆匆地沖上桌子,揚起兩只白胖胖的小爪子就去抓。
宋恩冰跑過去阻止時,已經晚了一步。也沒想四歲大的孩子能不能听懂她說的話,趕緊喊著︰「托尼奧,小心燙!」
托尼奧哇哇地哭了起來,嘴里說著宋恩冰听不懂的語言,但從表情宋恩冰能懂,就是這孩子在向她尋求溫暖的懷抱。她過去將小家伙摟在懷里,用自己的語言跟他講︰「托尼奧是男子漢,不哭,乖乖地不哭哦。」
托尼奧一顆小腦袋在她的懷里磨蹭,哭得更是傷心,嘴里還哇哇地說個不停。
大嫂從廚房探半個身子出來,笑著用不太正宗的中文說︰「小家伙要讓你親親她的手,說親了就不疼了。」
宋恩冰恍然大悟,握起小家伙胖嘟嘟的小手,先吹了吹又輕輕地吻了一下。
小家伙馬上破涕為笑,站起來用小小的嘴巴在宋恩冰的臉上吧唧了一下︰「媽媽,&&&&&……」
小家伙還說了什麼,宋恩冰听不懂,但前面兩個字她確實听得非常明白,小愛伙也說得非常清楚。他叫她媽媽,他竟然叫她媽媽。一個小小的生命叫自己媽媽,這對宋恩冰來說是無比震憾的。
大嫂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子,又說︰「小家伙有時候也這麼叫我,他應該是認為喜歡的人都應該這麼稱呼。」
很長一段時間,大嫂都帶著托尼奧來陪宋恩冰玩,給她在冰島的生活加了一縷陽光。可能是因為習性相近,托尼奧特別喜歡粘在宋恩冰,有她在的時候,托尼奧就喜歡呆在她的懷里,連自己的媽媽都不要了。有時候大嫂跟丈夫出去做生意,干脆將托尼奧留在宋恩冰這里。
日子一長,托尼奧在宋恩冰的培訓下,爸爸、媽媽、阿姨等等一些日常用語都學會了。在冰島這段無聊寂寞的日子,對宋恩冰來說最大的收獲便是認識了這個孩子,並且還成了他的干媽媽。
每次一想到這個孩子,宋恩冰就會發自內心地微笑。那可愛的小模樣,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咬上兩口。她甚至會想,要是以後她和冷熠天能有這樣可愛的一個孩子該有多好。被自己腦袋里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一張臉也羞得通紅。
白天熱熱鬧鬧的,時間也過得快,到了晚上就特別的難熬。外面下著大雪,她就不敢去樓頂看星星了,只得在家一翻來翻去地看婚禮那天的錄相。
不知道是天氣原因還是怎麼的,宋恩冰察覺自己最近特別奢睡,胃口也不是很好。晚上吃了飯早早地上樓睡覺,連續好幾天都是這樣渡過的。
今天晚上的天氣似乎特別冷,雪下了一成個下午都還沒有停,院子里早就鋪了厚厚的一層積雪。吃過晚飯,送走鄰居家的大嫂和孩子,她如同往常一樣上樓梳洗睡覺。
沒睡多久,外面咚咚的敲門聲就將她給吵醒。這麼晚了會是誰?下樓一看原來是冷晴晴回來了。
冷晴晴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憔悴,一看到宋恩冰就哭了起來︰「嫂子,出事了,出大事了。」
宋恩冰扶著搖晃的冷晴晴趕緊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哥他……」冷晴晴哭得撕心裂肺的,許久都說不出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
「晴晴,你哥他怎麼了?」宋恩冰強壓住心中的不安,希望自己的預感是錯誤的,希望冷熠天一切都好好的。
「我哥他出事了,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一剎那,宋恩冰覺得整個眼前一片模糊,一股冷氣將她從頭到腳包圍著,什麼東西炸得她腦袋嗡嗡作響,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過只是短暫的,很快她就清醒了過來。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向冷晴晴詢問事件的源由︰「他在哪里?為什麼會出事?」
換作是任何一個人來告訴她這個消息,她都可能懷疑這件事情的可信度,可來告訴她這個消息的人是冷熠天的親妹妹啊。就像在告訴她,這是板子上釘釘,鐵一樣的事實。
冷晴晴吸著氣,沉痛地說道︰「他從冰島離開,在墨合市換乘的時候就出事了。當時墨合市遭遇恐怖分子襲擊,火車被炸,哥哥就剛好在出事的那列車上。」
听到這些,宋恩冰捂著自己的心口,強迫自己不要怕,更不要掉眼淚。她必須得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冷熠天的身邊,去告訴他,沒有他在的日子,她過得一點都不好。
冷晴晴很小心地說著這一個月來所發生的事情︰「我前幾天離開就是因為收到消息,沒有告訴你也是哥哥的意思,他不想讓你擔心,不想讓你難過。可是,現在不行了,他想見你最後一面。如果你再不趕去,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听到這里,一個很小的細節讓宋恩冰對冷晴晴起了疑心。按照冷熠天對她的寵愛程度,倘若他真的受了傷,一定會想盡千方百計瞞著她事情的真相,絕對不會要求要見她最後一面。
這個男人,心里想的永遠是她,是怎樣讓她過得更加幸福,她就是這麼篤定地相信冷熠天會這麼做。
「晴晴,你等我一下,我收拾好東西就跟你走。」跟冷熠天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要演戲宋恩冰還是會一點的。此時眼淚也從她的眼眶里掉出來,刷刷地流。讓人看見,是真的痛不欲生的感覺。
「嫂子,我陪你去收拾……」冷晴晴回頭望了望屋外,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好,你跟我上來。」宋恩冰轉身拉著冷晴晴上樓,不管冷晴晴是出賣她,還是被逼的,看在冷熠天的份上,她願意原諒冷晴晴一次。
一進屋,宋恩冰就將房門關起來,壓低聲音問︰「外面埋伏了多少人?」
「……」冷晴晴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嫂子,你說什麼?我怎麼都听不懂。」
「不要在我面前裝了,我知道外面有埋伏,而你應該是受人脅迫。」宋恩冰說得肯定,冷晴晴的一言一行已經在告訴她心里的驚恐。冷晴晴時不時地抬起手腕看時間,就證明那些人那她在多長時間內一定要完成任務。
「嫂子,對不起!少卿和齊齊都在他們手上,我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冷晴晴心里舒了一口氣,又說,「你放心他們不會傷害你,只會利用你來威脅我哥。」
「晴晴,你知道嗎?」宋恩冰冷然一笑,「如果我今天逃不出去,我寧願一死,絕對不會讓別人以我去威脅你哥。」所以她絕對不會某了救某個人而束手就擒,絕對不會讓冷熠天再因為她而冒險。
冷熠天為了她只身犯險,那種場面這輩子,下輩子她都不要再見到了。她害怕,害怕他受傷,那樣會比自己受傷還有疼得多。
「嫂子,你這是何苦呢,再說他們也只是讓我哥……」
「要麼你現在跟我走,我們一起想辦法求齊齊他們,要麼你馬上大喊說我要逃。」說話的同時宋恩冰已經快速地收拾了幾樣必須的物品,放在隨時攜帶的小背包里。再拿起幾件襯衫綁接在一起,紐成一條粗長的繩子,利索地爬上窗台,看著冷晴晴問道︰「你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