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奴隸的情詩 第十一章 印章戒指(二)

作者 ︰ 面具島

()「這些天承蒙你照顧了。」魔鬼說道。

「……你說什麼?」

他帶上帽子,走到陽光下。

「我把你送到醫院的那天,你就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什麼突然就不見了?」

「你是魔鬼嘛,你會有什麼樣的行動我怎麼可能猜得到。」

「……算了,反正就算你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麼忙。老子當時可是遇到大麻煩了!」

「遇到麻煩?難道當時你並不想直接把我丟在醫院里然後消失,而是被什麼東西……抓走了?」

「差不多。那之後我就被變成了一匹灰馬。」

「灰馬?你就是那……」

「想不到我就連變成馬都那麼不凡,哈哈哈哈……」這家伙難道一點都不為此感到窩囊?

「你是怎麼變成那樣的?」

「那天我們剛從巨人的燈籠里出來,我就再次感覺到了那個惡心東西的味道……就是那個糞便。所以就和這兩年一樣,當時的事你也記不起來了吧?但是當時另一股力量保護了你,使你避免再次被c o縱,甚至死亡。」

「另一股力量?……蝠音……」

「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當時遭殃的只有我一個。」

「我之所以會莫名其妙地來到獨眼鎮也是那股力量的作用嗎?」

「大概吧。」

「是那個兩年來讓我做盡壞事的人把你變成灰馬的?」

「沒錯。雖然外形變成了馬,但我的法力好像並沒有完全消失,這一點那個人好像並不知道,但是由于那段糞便的氣場,那個渾蛋虐待我的時候我卻無法反抗。但我很快就找到機會逃出來了……」

「那只貓呢?它不會也是魔鬼變得吧?」

「它原本應該是人類。我在它身上聞不到一點同類的味道。至于是什麼人我就不知道了。我們一起逃出來的時候,它找到了一艘船,然後我們就隨波逐流來到了這里……說來我和你還挺有緣的。到這里治好傷以後我就經常到林子里,想著可能會遇到隱居的同類或者巫師什麼的,但除了那個只顧著每個滿月夜撿果核做ch n藥的巫婆外我幾乎毫無收獲。」

「那你現在是怎麼變回來的?」

「也許是傳說中的愛情的力量吧。」

「愛情?」

「就是昨天來這里的那個男孩……我現在終于知道說不出人類名字的壞處了!一見到他我就知道我戀愛了!愛情這東西真是奇妙啊,一千多年來我從未嘗過愛情的滋味,但它一出現我就感覺到了!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因為他,我好像變得比以前更強了。看到了吧,如此耀眼的太陽都對我毫無影響,因為我得到了比太陽更加耀眼的愛情!」說著,他拿掉帽子,抬頭直視刺眼的太陽。

「你是男的……沒錯吧?」

「我們魔鬼的婚禮必須在夜里舉行。」他無視我的提問,向太陽張開右掌仿佛要捏碎它一般,「夜啊!澆熄午後的火把,讓世界置于萬丈深淵之下,張開漆黑的帆……」後面的話我已經听不清了,不知從何處大量聚集而來的烏雲遮住了r 光,隨後狂風肆虐,飛沙鋪面,大地仿佛在震動,店里和鎮上人們的驚叫聲不絕于耳……但沒過多久,大地便停止了震動,風也止了,烏雲散開,陽光重新普照大地。至于魔鬼……又變成了灰馬。

「怎麼回事?你的法術不靈了?」

灰馬沒有回答,而是突然癱倒在地。

「喂,你沒事吧?不會死了吧?」

「它沒死。」嶙紋突然出現在院子里,「叫榛鳴來,你們一起把它拖到馬棚里去。」

我找到阿鳴時,他剛從桌子地下爬出來。

「剛才是怎麼回事?我還以為鐵定沒命了!」

「嶙紋叫你呢。」

「嶙紋?她沒事吧?」

「沒事,在院子里。」

我們一起把灰馬拖進馬棚。嶙紋在它身體各處按了按。

「可能是這幾天干活太累了,休息幾天就好了。讓你們老板和采石場的人說說吧。」

變成灰馬的魔鬼昏迷了五天才醒來。醒來之後也一直很虛弱。那之後我一直很在意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麼嶙紋沒有像別人一樣手足無措而是在第一時間鎮定自若地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向阿鳴和老店主打听了嶙紋的過去。阿鳴雖然暗戀她,但對她的過去則知之甚少。老店主也只知道她大概六七年前來到獨眼鎮,沒多久就開始經營書店。至于阿鳴以前說過的嶙紋曾經嫁過人,但丈夫已死這件事並沒有確證,連他自己都說那可能只是謠傳。我想當面問問她對灰馬的事情知道多少,但在她面前我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那只狸花貓原本趴在嶙紋的腿上接受她的,見到我時又再次跳過來咬了我的手,然後跑走。鴉餃拿來繃帶為我包扎了被咬出血的手掌。魔鬼說那只貓原本應該是人類,這麼說來,它也許是我這兩年的受害者之一……

我回到院子時,那只貓正繞著側臥的灰馬閑逛。看到我時它坐定不動,偶爾擺擺尾巴。

「你到底是誰呢?想必我這兩年對你做了不可饒恕的事,如果你想報仇的話,隨時可以咬死我。」

它擺了擺尾巴轉身離開了。此後數天都不見蹤影。我們都以為它又到嶙紋那兒去了。但當我再次見到嶙紋的時候她卻說這幾天都沒見到那只貓,不知是不是開始厭煩她了。我開始擔心,可老店主認為對于貓來說這很正常。我想說那家伙很可能是人,但總覺得要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我到處尋找,都不見它的身影。

灰馬醒來的時候,我告訴它狸花貓不見了。希望它能給我提供一些線索。

「那天你為什麼突然變回來了?是那家伙干的嗎?」

它懶懶地搖了搖頭。

「這麼說那只貓也不是被那家伙弄走的?」

它的眼楮無力地一開一合,像是又要睡了。

我再次來到林子的深處。這里似乎依舊沒有那只貓的蹤影。晚飯的高峰期就要到了,我不得不回到店里。

「你不會又去找了吧?不是說過了嗎,貓這種東西你是管不住的,它想回來的時候自己會回來的。快去干活!」阿鳴對老店主的說法深信不疑,可那只貓是人類這一點只有我知道。

一晚上我都在牽掛著那只貓,因此工作上常常出錯。當睡覺時間來臨的時候我依舊覺得不踏實。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睡著後噩夢一個接一個地襲來,我驚醒時滿身冷汗。我爬出棺材來到窗邊,月光下,圖印河的水靜靜地流淌著。突然,一個影子從窗邊的樹上飛過。是那只貓!它回來了?我立刻來到窗外,它在離我不遠地地方擺了擺尾巴,然後跑走。我追了上去。在林子的深處再次不見了它的蹤影。

「你在找這孩子嗎?」正當我不知所措準備回去的時候,一個年輕女x ng的聲音問道。

我回頭一看,是個穿著帶兜帽的斗篷、戴著面具的人,她的手里抱著的正是那只狸花貓。

「這只貓目前住在我們店里,能把它給我嗎?」

「那得看它願不願意了。」那個女人撫模狸花貓的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金戒指,但感覺一點都不俗氣。她向我走近時我才發現那枚戒指是水滴夫人的印章戒指!

「這戒指……」

「你果然有印象。」

「難道你是……」

「放心,我不是你猜的那個人。但我和你以前見過面,你就是在那時候見到我手中的這枚戒指的。」

「這麼說,這戒指是你從博物館偷來的?」

「不是,我只是從某處偶然得到罷了。我們來說說正經事吧。我知道你這兩年來的所作所為。」

「……」

「當然,我也知道你並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不過,難道你一點都不打算向那個害你做了無數傷天害理的事的人復仇嗎?」

「復仇?」

「跟我們合作吧,我們面對的是同一個敵人。」

「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我不會跟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合作。」

她停了一會兒,像是在考慮著什麼,「不好意思,我忘了。」她說著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張美麗卻讓人望而生畏的臉。她看上去不到三十,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嶙紋,雖然嶙紋沒有讓人產生過畏懼的感覺。「我說的‘我們’指的是交界帶的‘叛軍’。」

「你們不是已經被逼入絕境了嗎?布偶夫人也死了……」

「但我們還沒有失敗。我們被困鼠尾山的同伴很快就會得救。到時候,只要你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勝利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

「我想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

「恰恰相反,你會成為決定勝敗的關鍵。想想那些在你手中成為亡靈的人……」

「這只貓,真的是人變的嗎?」

「沒錯。」

「它是誰?」

「這個嘛,它似乎不願意讓你知道呢。」

「我也對它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算是吧。」

「我……殺死了你的家人?」

「現在的它怎麼能回答你呢?關于我提出的建議請你好好考慮。我會再來找你的。你暫時先留在這里,好嗎?」後面那句是對那只貓說的。她把貓放在地上,「我先告辭了,下次見。」

「等等!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在你答應成為我們的人之前,我只能告訴你他是把中部從懲罰罪惡的地獄變成了滋生罪惡的天堂的人。」

她消失在了樹林的更深處,狸花貓也不見了蹤影。好在我回到院子時,它已經臥在那里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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