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門,小鴻開的門。有人送信來,信上寫著城門口。是江燕語的字紫藤一眼就認了出來,紫藤走到門口。「出來吧家里沒有外人。」江燕語走了出來。「進來。」江燕語還听紫藤的話。他走進去就看到了阿飛,廉王,敏郡主他沒想到他們會在。「小子這兩天讓各位擔心了。」「我們都沒擔心你,只是怕夫人寂莫就過來了。」敏郡主言到。「若不是廉王有見識,你突然出事不見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江映月責怪到。「讓更位費心了。」江燕語言到。他是真心的,他並不想欠別人的情。他突然覺得他欠不起別人的,特別是情感的。情感不可以報達,唯有以情還。但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嗎?應該不是。別人對他有情他要如何對待別人?他是否也可以給別人情感給別人溫暖安慰?,他受不起所以他遠離。遠離紫藤遠離阿飛遠離李尋歡。所以受傷他也不會去找他們,雖然他們那里才是最安全的。江燕語已不是孩子,那時他可以告訴阿飛我必須跟你走但現在不可以。他不能強求也不會在強求。他知道欠別人的並不好,你可以一直不還但你不可能真的忘記。也不可能在面對那些人的時候一點不安也沒有。江燕語現在就很不安他知道阿飛和紫藤都還關心著他,並在他不在的時候照顧著他的母親。他要怎麼辦他要用什麼辦法不讓別人對他好?他又要如何才可以不欠下去?他曾經有機會,可他卻並沒有做到。「我們正在說你小時候的事。」敏郡主言到︰「阿飛說你很可愛。」「阿飛會說我可愛我才不信。他從來都沒有這樣說過我。」「你很可愛。」江燕語吃驚的看著阿飛。「我也很喜歡你,你的出現讓我不在孤單。也讓我明白很多事情更讓我學會如何與人相處,如何收起自己的鋒芒。如何去體會尋找快樂。」「我生命中快樂的事並不多,以前只有朋友帶給過我這種感覺,我的快樂都是別人帶給我的但你有教會我如何去尋找名為快樂的東西。」「你還記得嗎?你跟我說︰枯從下面有綠草冒出來,春天是不是來了。我從來沒有在乎過草什麼時候綠,對我而言它到了時候總會綠的。但你卻在綠草中看到了春天並讓我也知道春天要來了。我很喜歡春天,所以以後當我看到草綠了的時候也體會到春天到來時的快樂。認識你以前我去過高山大川卻只是認為它們是艱難險阻,在你感嘆它們的浩瀚廣闊時我才發現它們的壯麗。你教會我欣賞教會我去體味。你帶給我很多!」「真的嗎?」江燕語害羞一笑溫柔可愛。「是的。你是和李尋歡不一樣的朋友,他讓人感動,你卻讓人覺得溫暖。」「阿飛今天是不是喝了很多酒,突然說這樣的話。」「我們還沒來的及開始喝咧。」「我去弄兩個菜來。」紫藤說到「我幫你。」江燕語突然了發現自己失言了。「你去什麼廚房呀,要幫也是我幫。」敏郡主起身到。「你真是不錯,會照顧孩子,敏敏出生的時候我只會抱起來逗逗跟本就不知道要怎麼照顧。她五歲時母親走了我才知道孩子不只可愛可以逗著玩逗著笑還要照顧還要操心,而這些跟本不是老媽子丫頭能做好的。會照顧孩子的男人都是好男人。」「我並沒有把他照顧好。」「他已經很好了。」廉王今天似乎很高興喝的很多,所以他醉了。廉王已喝醉敏郡主一個人照顧不來,江燕語要送他回去,廉王卻非要阿飛送。他已喝醉眾人唯有順著他。于是江燕語送紫藤回家。他們已很久沒有這樣單獨相處過了。中秋已近,月亦明。「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倚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常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歌聲清麗,宛轉。紫藤的歌也唱的很好。「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何苦?既要離別又何苦相逢?既然要缺又何苦非要圓?」「江公子這是要看破紅塵?」紫藤笑語到。「已是如此,為什麼不痛快些?」江燕語看到紫藤的笑臉,也在笑卻是滿嘴的苦水吐都吐不出來。「何為痛快?」「該愛就愛該恨就恨。」江燕語笑容里的苦更重了再笑下去眼淚一定會掉下來。江燕語不痛快︰不能愛也不能恨。紫藤抱住了他,緊緊的抱住他。他無力拒絕,也不能接受。離別可以是為了重逢,月缺可以是為了月圓。江燕語走在月光下,月是不是又快圓了。有人縮在牆角,那人顯然並不好,听他的呼吸江燕語就知道。「你怎麼了?是病了嗎?哪里不舒服?」「我胃疼的緊。今天吃了一碗冷干飯胃就疼的不行了。」那人已是一頭的虛汗。是他!那乞丐。他看到江燕語顯然也吃了一驚,但他已無力應對。不論你多強在生病的時候都一個樣。江燕語並沒有出手,他不是不懂得把握機會的人。但他決不會乘人之危當然也不會丟下他。他現在需要一杯熱水和一些養胃的東西。這些東西很常見。每個人家里都會有些,可是街上沒有,四處漂泊的人也不容易得到特別是沒錢的四處漂泊的人。江燕語嘆口氣決定將那人帶了回去。他拉他起來。可他卻痛的縮在地上不肯起來。江燕語無法只好去背他。那人看著江燕語︰「你不想殺我了。」「你雖然可惡,可是要殺人的始終是我不是你。」那人不在說話,伏在江燕語背上。「你也不怕我把你背到什麼沒人的地方。」「你都能把背給我,我為什麼不能把命交給你。」把背給別人是不是一種信任?當然是。「那是因為你沒想殺我。」「現在你也沒想殺我。」江映月看著江燕語背回來的人,也是熱情對待。她也是個有見識的女人,決不會因為那是個乞丐而看輕他。一杯暖姜茶下肚那人就緩了些。江燕語就安排那人漱休息。那人看到溫暖的床就躺了下去。「真是舒服!你真是我兒子,把我伺候的真舒服。」「你還是少說兩句,別逼我把你攆也去。」「啊!痛死我了,胃難受!」江燕語把門重重的關上。天微明那人已經起來,在打拳江燕語認真的看著,他先打了一套峨嵋拳法,打的不錯剛柔並濟,綿里藏針。據說那峨嵋原是一道姑所創所以拳法優美他一老男人也打的不錯,姿勢確也優美。可是這拳法決不能將江燕語逼的狼狽。「活動活動真舒服,可是一動起來也餓的快!你得給我早飯吃呀!你不知道我胃不好?」早飯已擺上桌。那人伸手抓起根油條就吃了起來。那人吃飯的樣子極不雅觀,不但嚼的聲音很大還吃的到處都是桌上撒的地上掉的把整張桌子都弄的很髒。江燕語還在認真吃飯江映月已經吃飽了。江燕語一句話也都不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嗯。」「那你為什麼不說我?」「說有用嗎?」「沒用!」江燕語不語。「你就不能說點什麼?我吃東西聲音本就很大,再不說話听起來就更討厭了。」江燕語不語。「你這人涵養到不錯。」江燕語到不是涵養不錯,他是沒辦法。既打不過他也不能像他那樣無賴。江燕語偶爾也耍耍無賴但那都是在還講點面子有點遮攔的人面前,當他踫的無賴的時候他反而不能耍賴。所以他只有忍著。那乞丐日子過的不錯吃著江燕語的住著江燕語閑了就哼哼小曲,嗑個瓜子。江燕語看著——他還沒這等閑情過過這種日子。江燕語當然想送客可這客又是這麼好送的?擺臉子不行冷茶冷飯更不行——他比自己人更自己人。江燕語當然想揍他他老早就想揍,可是打不過。那人依舊每天早上起來練拳從南到北把各家的拳法都打了一遍江燕語沒看出來哪厲害,更沒看出來他是哪號人物。江映月老早就不在家里呆了,她出去會朋友飲酒下棋作詩快活的很。江燕語開始練劍,那人听到拔劍聲就在旁邊感嘆江燕語夠快。當然這種時候這種贊嘆總是很刺耳的。但江燕語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