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山林漸漸變得越發的密集起來,兩三米高的樹木也突然間變成了高不見頂的蒼天巨木,遒勁而有力地糾結在一起生長著,透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我們已經出了包圍圈,今日那些人同龍脈溫泉那一晚的人是一伙的嗎?」
南宮墨雪低聲沖一旁的夏侯懿問道,走愛最前面的洛出塵仔細地分辨著方向,並且在沿途的樹上做上記號,迷失森林之所以沒有出路是因為里面的陣法,許多人並非是遇到了妖物,只不過是在無數精妙絕倫的陣法中被困死了。
「還不確定,不過無論他們是那一股勢力,今日都叫他們有去無回。」
夏侯懿勾起唇角邪佞地沖南宮墨雪一笑,他們都清楚夏侯懿的意思,對方既然有膽量放這麼多人追殺他們,那麼必然是要置他們于死地的,他們便趁這個機會給幕後的人來個敲山震虎吧,雖說也許有些殘忍……
「今日領隊的禁軍統領姓林,乃是以前南疆大營康王的得力干將。」前面引路的洛出塵回頭提醒夏侯懿,一直沉默的南宮墨璃卻是提出了質疑。
「世子說的沒錯,林統領確實是康王的得力干將,不過南疆大營打亂編制之時,康王並沒有將林統領同那些他重視的將領一般調到朝中的各個要職,反倒是降職到了禁衛軍中做一個不痛不癢的統領,雖說不排除康王心機深沉故意安插他到禁軍中,可是林統領在禁軍並不得勢。」
南宮墨璃的話讓眾人都沉默了一下,平日里南宮墨璃雖然沉默寡言,並且看起啦極為老實,但他卻是熟讀兵法善于用兵用人,看人從來沒看走眼過!
「墨璃說的沒錯,這件事情具體的還得再查,不過若是今日我們能拿下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便省事的多了……」
洛出塵做好最後的一個記號,從懷中掏出一個紫玉瓶子自己先倒了一粒藥丸服下,隨即遞到身邊的人手上,「每人一粒都服下,我要給追兵留點驚喜。」
妖嬈肆意的臉上盡是勾魂攝魄的笑意,狹長的桃花眼眯著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眾人都知道他這是要用毒了,畢竟幾百人圍他們九人是遲早的事,若是不用非常手段的話,肉搏也是會受傷的。
南宮墨雪迅速服下解藥,順手將藥瓶遞給了一旁滿臉驚悚的寒澈,安慰的拍了下他的肩道︰「百利大人讓你跟著我們實際上時將你給賣了了,以後別那麼相信別人了,尤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和女子。」
寒澈睜大了眼楮,頓時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強忍著種種疑問道︰「為何是我?懿王和洛王世子放心的下我嗎?」
「因為你喜歡若悠,你想娶她需要一個契機,若是你今日不來或者跟了別人是沒有這樣的機會的。」南宮墨雪沖他微微一笑,取回他手中的紫玉瓶扔回給洛出塵,夏侯懿只是勾了下唇角,並沒有否認南宮墨雪的話。
「雪丫頭,我們好像迷路了。」
一直在前面探路的洛出塵突然回頭沖南宮墨雪說道,妖嬈萬分的臉上仍舊是帶著笑意,沒有半分著急或者心慌,夏侯懿調轉馬身緩緩地轉了一圈,跳下馬去。
「咱們恐怕要在這兒呆上半個時辰了,大家都下來歇會兒吧,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收獲的獵物,等著追兵過來找我們。」
「我們去布陣吧,寒大人和黛影跟過來幫忙,其余人就留在這兒。」
夏侯懿吩咐完,隨手扔了幾個水晶石在陣法的十六個方位上,幾人朝外圍走去。
在他們的努力下困陣的外圍立即變成了守陣,一旦有人靠近方圓千米他們就會先觸發外圍的陣法,被困在這里面,方才一路過來出塵設下的陷阱和殺陣也夠他們損傷大半了。
鬼影三人將眾人的馬匹牽到一旁的樹下拴好,馬兒悄無聲息的聚攏在一起,除了偶有幾聲腳步聲之外,連醫生響鼻都不打。
南宮墨雪和洛畫煙則是興致勃勃地查看四周的地形,她們需要獵到足夠的獵物,否則便是認輸了,好在深山中動物很多,迷失森林里受驚嚇跑出來的麋鹿和梅花鹿都紛紛從他們身旁躥過,而南宮墨雪等人則是迅速地搭箭比賽誰射的最多最準。
半晌,鹿群堆在地上幾乎成了一坐小山之時,幾人也累了,便隨便在一旁坐下歇息,等著追兵自投羅網。
約莫一刻鐘之後,等得無聊的眾人突然听到馬群傳來一陣嘶鳴,驚慌的馬叫聲讓他們驚詫不已,戰馬不會這麼容易受到驚嚇除非是有足夠對他們造成威脅的動物出現。
「小心你們身後!」
洛出塵一回身便看見了洛畫煙和南宮墨雪坐著的巨石後面突然出現一片陰影,一個高大如牆的身軀突然出現將她們二人嬌小的身影籠罩在陰影之中,瞬間出現的變故卻並沒有眾人想像的簡單,因為馬匹的後面也出現了同樣的東西——熊瞎子!
南宮墨雪拉著洛畫煙凌空掠起,兩人猛地超前一閃身便離開了方才歇息的巨石,而巨石身後的黑棕色毛皮的熊瞎子巨爪已經揮向了巨石,深達半尺的裂痕讓眾人觸目驚心,不過南宮墨雪卻是喜上眉梢,勇士弓箭有希望了!
她轉身將洛畫煙朝南宮墨璃推出去的同時,手上迅速的將靴子內側的匕首拔出來,凌空沖著咆哮著朝她們撲過來的成年大熊刺去。
猝不及防發生的偷襲讓眾人有些著慌,鬼影沖著馬群身旁的熊掠了過去,提劍斬向偷襲馬群的體型較小的熊。
「嗷唔——」南宮墨雪面前的熊突然叫了起來,而眼看著便要踫到馬群的熊卻不為所動,熊掌已經拍向了距離它最近的一批戰馬。
「唰!」鬼影手中的長劍一抖阻止了熊掌的進犯,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橫在熊的前爪上,頓時鮮血淋灕,腥紅的鮮血順著棕黑色的毛發滴落在雪地上,看起來有些刺目。
雙爪受傷讓這頭年輕的熊立即發狂了,咆哮著沖鬼影撲了過來,鬼影從容地向後一退,手中的長劍不時地攻擊者面前的熊,看起來也沒什麼困難。
這一頭的南宮墨雪面前的棕熊則是突然被激怒了,高達三米的身軀如同小山一般迅速朝她撲了過來,玉嫣然拔出長劍和她並肩站在了一起,兩人的氣勢竟然也不必這頭龐然大物差。
「雪兒我攻它正面,你斬下他的頭!」洛畫煙緊了緊手中的劍,想要一身作餌,南宮墨雪立即抓住她的手將她拽了回來,聲音頗為不悅。
「不行!跟在我身後,不然我就將你扔給大哥。」南宮墨雪警告的看向洛畫煙,不許她做傻事。
說話間兩人迅速地閃避過大熊的猛撲和鋒利的雙爪,洛畫煙手中的長劍已經刺進棕熊的月復中,而南宮墨雪的長劍則是沖著棕熊揮舞的雙爪砍了下去,頓時鮮血四濺,她月白的騎裝上都染上了猩紅的鮮血,洛畫煙淡藍色的騎裝上也沒能幸免。
「吼——」
兩頭暴怒的棕熊朝她們反撲了過來,玉嫣然提劍朝背後攻向了南宮墨雪他們面前的熊,一劍插入熊的背心,然而她們都低估了熊的忍耐力,鮮血四濺的熊掌沖著前面一陣胡亂揮舞鋒利的前爪勾破了南宮墨雪左手臂的衣裳,帶起一陣血痕。
「雪兒!」
離她們不遠的南宮墨璃聞聲趕來,手上已經搭上了三枚弓箭,瞄準了與南宮墨雪他們纏斗的棕熊的頭顱,就在此時,單槍匹馬的鬼影迅速的一個閃身躲過熊的一個猛撲,不想被埋在雪里的老樹根絆倒,直直的朝後面倒了下去。
「千尋!」玉嫣然面對著鬼影手上的長劍卻沒有怠慢分毫,再一次朝著熊的心口刺去,雙眼血紅。
南宮墨璃听到玉嫣然的喊聲,側身便見到熊鋒利的爪子橫在了鬼影的胸前,于是他手上的弓箭迅速地改變了方向,趁著熊背部露出空檔的時候,三枚箭矢沖著熊的腦袋射了過去,就在熊掌落在鬼影心口上的前一刻棕熊的頭顱被箭穿透,「 」的一聲砸在了鬼影的身上。
「呼!」玉嫣然手中的長劍一挑,整個熊已經被挖出了心髒,而南宮墨雪手上的劍也同時砍下了熊的頭顱。
面前的龐然大物轟然倒下,玉嫣然連忙從遠處跑過來,拉開血流不止的棕熊,順手擰斷了棕熊的脖子,關切的看向地上滿身浴血的人,「你怎麼樣?」
「無礙!」鬼影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棕熊,沖玉嫣然笑了笑示意她安心,而後轉身朝馬群後面的隱蔽山石間走去。
荒草叢生的枯樹叢後面郝然出現一個巨大卻隱蔽的山洞,原來他們誤打誤撞挑了一處熊冬眠的洞穴做了休息地,方才這只他殺死的應該是年輕的熊,而南宮姑娘身旁的那只則是母熊!
洛畫煙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從未見過這等場面的她頓時沖到一旁吐了起來,她並不是沒有殺過生,只不過這般慘烈還是頭一次。
「煙兒,你怎麼樣?」南宮墨璃一手拍著洛畫煙的背給她順著氣,一手掏出懷里的手帕仔細地將她臉上的鮮血擦淨,看得南宮墨雪一陣郁悶。
果然是有了嫂子忘了妹妹!南宮墨雪慢悠悠的從懷里掏出金瘡藥,順手將藥粉倒在了傷口上,痛的忍不住「嘶」地倒吸一口涼氣,真他媽的疼!
「丫頭你怎麼樣了?」轉瞬夏侯懿已經在南宮墨雪身旁,見她受傷了臉立即沉了下來,結果她手上的金瘡藥,撕開她左手臂上的衣袖,準備給她上藥。
南宮墨雪整條左手的袖子猝不及防被他扯碎,一絲一毫都不剩,一點朱砂紅在鮮血映稱下落入夏侯懿的眼眸,紅與白的反差突然讓他怔愣了一下。
她順著夏侯懿的視線低頭,瞥見自己左臂上那一點朱砂紅,慌亂地伸手攏緊了白色的狐皮大氅蓋住自己的手臂,搶過夏侯懿手中的金瘡藥故作淡然道︰「我上過藥了,不礙事。」
夏侯懿的臉也有些微紅,然而銀制的半月面具遮擋住了他的臉頰南宮墨雪看不清也不想深究,兩人就這麼一坐一蹲的姿勢保持到了所有人都趕到。
「雪丫頭受傷了?墨璃你個重色輕妹的家伙!」洛出塵眯著眼一掌拍在了南宮墨璃的肩上,痛的南宮墨璃齜牙咧嘴卻生生地受了,他方才是太擔心煙兒了,竟然將手上的雪兒扔在了一旁。
「洛美人沒事的,大哥他不是故意的,況且若是他對煙姐姐不好,你放心將煙姐姐嫁給他嗎?」
回過神來的南宮墨雪笑道,伸手將蹲著的夏侯懿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夏侯懿抿著唇不說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片刻之後,鬼影和玉嫣然已經確認了周圍沒有危險,並且兩人已經用繩子將獵物止血吊在了幾顆比較高的樹之間,這樣他們回去的時候才方便將獵物帶回去,也不容易惹來其他的猛獸。
「估計沒多大會兒追兵就會過來了,大家時刻注意。」洛出塵眯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夏侯懿,朝眾人說道。
在一旁掩蓋血跡的寒澈則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準備應敵,畢竟他跟來總不能給大家添麻煩吧。
「來了!對方大概一百人上下,訓練有素功夫不弱。」
夏侯懿皺了下眉,若是來人是林統領他們的話,康王月兌不了干系可也不能證明和他有直接的關系,畢竟康王除了同藍景結盟給出塵下過迷幻散之外,並沒有太大的動作。
眾人上了來時的戰馬,馬頭沖外圍成一個小圈,蓄勢待發的模樣倒有幾分滲人,尤其是其中一般人身上盡數被鮮血染得通紅,濃重的血腥味怎麼也掩蓋不掉。
「丫頭,你們幾個的模樣如今就像是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讓人不寒而栗。」夏侯懿轉頭沖南宮墨雪一笑,伸手將她手背上的鮮血拭去,帶著絲絲寵溺。
「怎麼,我們幾個讓你們嚇著了?」南宮墨雪勾起唇角一笑,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滿不在乎的說道。
早知道她今日穿一身黑色騎裝了,如今月白的騎裝染滿了鮮血,像是競相綻放的雪地紅梅,掩住了原本衣裳上妖冶的罌粟花瓣,更加邪魅了幾分,只怕這幅模樣回去要讓許多人日後對她敬而遠之的吧!
「懿哥哥,你這麼說雪兒會傷心的,方才我們若是心慈手軟,受傷的人會更多,懿哥哥這麼說不會是因為雪兒受傷的原因吧。」
洛畫煙從最初的不適中緩過神來,馬背上長大的女子從來不缺乏勇氣,即使她對這麼血腥的擊殺一時有些適應不了,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對敵人仁慈。
「煙兒說的是,你懿哥哥就是偏心,見雪丫頭受傷了便不高興了。」
洛出塵接了洛畫煙的話,其他人則是保持沉默,眾人都知道洛王世子同懿王不會正常溝通,又何必將自己加進去被攻擊呢?
在樹林深處彎彎繞了許久,領著一名熟悉山路的士兵才踏進迷失森林的一百人禁軍侍衛,如今都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在陣法外圍亂撞。
听著不遠處不時地傳來幾聲慘叫聲,伴隨著一些陷阱和機關啟動的聲音,馬上的眾人神色各異,他們若是來圍攻的定然不會明目張膽的露出臉來,林統領這一行人只怕是對方的探子而已。
「出塵你將外圍的陣法改成了什麼陣,一會兒咱們怎麼出去?」
听著四處響起的毛骨悚然的聲音,夏侯懿皺了下眉問道,他只改了內層了困陣,外圍的陣法是怎麼改的他沒注意,不過現在看來出塵下手太重了。
「我不過是用天然的陷阱加了箭矢和木樁而已,他們作為皇城禁軍既然敢給別人賣命,那麼他們的小命便已經交代在這兒了。」
洛出塵眯著眼眸冷著臉說道,助紂為虐的人一樣不是無辜的,他沒有那個善心去分辨那些人有多少是假意有多少是真心,凡是威脅到他們的一律殺無赦!
「近了!」夏侯懿抿著唇並沒有反駁他,若是換了自己,只會更決絕而已,他們的敵人從來沒有給過他們生的機會,從出生之時被下毒開始便沒有過。
迷失森林入口處的陣法算不得精良,若非有這麼多大大小小的陣法扣在一起,他們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改成具有殺傷力的陣法,然而美中不足的是這些陣法抵擋不住大規模的搜索,他們不能將這些人一舉擊殺,否則幕後的人仍舊不會現身。
「統領,咱們的兄弟已經損失了近半數了,不如咱們不要那些銀子,退出吧。」
跟在林統領身邊的一名年輕男子勸道,他們為了重金背叛了康王,此事一旦被康王發現他們兄弟的性命都難保,況且對方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讓他們進迷霧森林明擺著要他們送死來。
「你以為我們有退路嗎?我也不想讓兄弟們來送死,當初康王將咱們放進了禁軍中本就是一招險棋,無論何時我們的性命都是拿來犧牲的,還不如將自己賣給更有價值的金主,即使我們死了,我們的家人至少還有銀子。」
林統領神色嚴肅的說道,他對康王本來忠心耿耿,卻不想他將自己和兄弟們放進了最沒前途的禁軍中,每日受皇城軍貴族們的欺辱,也掙不到多余的銀子……
「統領說的是,咱們兄弟出生入死就是為了攢些銀子讓家人過得好,既然康王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了!」
一名領頭的士兵說道,其余人也紛紛附和起來,他們如今再也不是誰的軍隊,他們為自己掙銀子!
「走吧,咱們只需要將洛王世子和懿王一行人引到圈套中變可,無需動手。」
林統領帶著眾人朝前走著,他發現了沿途有明顯的記號引著他們向前走,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畢竟懿王沒有殺他們的理由。
「懿王殿下——」
「洛王世子——」
「清靈公主——」
「煙郡主——」
「你們在哪兒?」
周圍漸漸傳來林統領一行禁軍侍衛的呼喊聲,越靠近迷失森林的了深處,他們收到的傷害就越少,眾人也沒想到這不過是一個局,一個削弱他們的局!
「我們在這兒!林統領——」
黛影接到夏侯懿的授意,用盡全力喊出了這一聲,四周的樹枝被她的內力震得嗡嗡直響,大片的雪花掉落在雪地里,驚起飛鳥一片。
慌亂的馬蹄聲朝著他們的方向直奔過來,看起來極近的距離他們卻生生被困了一刻鐘,損失了一半的兄弟。
「屬下護駕來遲,請懿王殿下責罰!」
林統領下馬單膝跪在雪地里,其余人也都附和道︰「請懿王殿下責罰!」
「都起來吧,我們也沒什麼大礙,只是遇到了兩頭熊瞎子,又迷了路被陣法困住了。」夏侯懿朝他們擺擺手,毫不在意的指了指樹頂上的兩頭龐然大物道︰「你們派上二十人將這兩頭熊先送回去,其余人跟著我們繼續狩獵。」
進軍一行人這才看清楚所謂的獵物以及三個女子身上明顯被鮮血染頭的衣裳都是一怔,隨即立即從剩下的不足五十人中挑選出二十人將熊捆好拖在馬群後面返回了。
「林統領,其余參加勇士弓箭爭奪的隊伍都獵到了什麼大型動物嗎?」
洛出塵饒有興致的盯著領頭的人和他身邊僅剩的二十來個人,看樣子他們已經不是康王的人了,否則如今早就動手或者通知援軍了。
「回洛王世子,忠勇侯府獵到的數量跟咱們差不多,他們先前獵到了幾頭狼,不過自然是比不上這些兩頭熊,其余各府獵到的最大的動物也不過是些 子之類的東西,世子無須擔心。」
林統領恭敬地答道,打馬轉身沿著溪邊往下走,洛出塵等人不動聲色地跟在後面邊走邊問。
「那咱們順著溪水邊往下走吧,萬一發現體型大些的狼或者老虎就更好了。」
洛出塵玩性上來了,下山的路顯得有些狹窄,只能供單騎前行,拉的長長的隊伍只能是一個個通過。
濕滑冰冷的河面上偶爾有野豬和 子躥過,他們都毫不費力地將獵物收入囊中,身後的侍衛也越來越少,而那些送熊回去的侍衛仍舊沒有返回來,洛出塵等人佯裝不知,繼續打獵,不遺余力地將剩下的二十多人都送了回去。
身邊只剩下三個禁軍侍衛了,他們表現的也極為自然,前面不遠處就是匯合的埋伏圈,畢竟他們的任務就快要完成了,而酬金他們也早已經收如囊中了。
「林統領以前是康王手下的得力干將吧?」夏侯懿冷不防冒出一句話來,嚇得眾人小圖一陣哆嗦。
走在他前面的林統領連忙點頭應道︰「懿王好記性,卑職以前確實是康王的部下,隸屬南疆大營的精兵營,是個副都統。」
夏侯懿沖身後的洛出塵一點頭,果然他不是康王的人了,如果是的話這種情形他定然會撇清同康王的關系的,然而對方非但沒有還將自己從前身居要職說了出來,看樣子確實已經被人收買了。
「那林統領如今在禁軍定然過得不大自在吧,本王的以前的舊部如今是你們禁軍的總領之一,時常同本王訴苦想要回北疆大營去,說是看不慣京陵貴族少爺們的脾性,沒有半點當兵的血性!」
夏侯懿慢悠悠的說著,不咸不淡的語氣完全不像是聊天,而馬兒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卻沒有再打獵。
「懿王殿下果然不愧是我東辰戰神,才會這般明白我們當兵的苦衷,京陵的貴公子們哪里會懂得這些。」林統領一嘆,心底更加氣憤康王將他們仍在禁軍之中不管不問的事情,倒是對夏侯懿生出了一絲敬意。
南宮墨雪朝身後的玉嫣然密音傳話說了下周圍的情況,玉嫣然傳到身後的洛畫煙耳中,一次類推他們很快便都戒備起來,每個人都蓄勢待發。
嗖!嗖!嗖!嗖!嗖!
雨點般的箭矢朝著他們一行人射過來,不過由于樹林過密,許多箭矢半路便被攔了下來,插進了樹叢中或者是樹干上。
「散開!」夏侯懿沖身後的眾人發令,而南宮墨雪他們則是按照一早約定好的隊形四散開來。
夏侯懿和洛出塵在最前面吸引敵人注意,南宮墨雪在他們倆身旁解決進出攻擊的人,南宮墨璃帶著洛畫煙和鬼影朝左側突圍,而黛影玉嫣然和寒澈朝右側突圍。
他們並沒有完全走進敵人的包圍,只是在外圍便放滿了速度,而對方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索性沖了上來,他們便有了突圍的機會。
「保護懿王殿下和洛王世子以及清靈公主的安危!」林統領的神色如常,然惹他眼中的殺意卻讓夏侯懿透出幾分了然的神色,果然有利可圖的時候誰的命都不重要!
原本在他們身前的三人調轉馬頭朝三人靠近,嘴上說的是保護可是手中的長劍已經對準了他們的心髒。
南宮墨雪了冷笑一聲,手中的軟鞭一甩,鋸齒劍露了出來,再是一卷便收割了其中一個的性命,而這人臨死之時眼中還帶著幾分殺戮的快意,想是覺得清靈公主一介女流好對付的吧!
隨手抽出他們身上的箭矢,仔細地看了一眼翎尾的刻字,郝然是「康」字!當真是一群沒大腦的蠢貨!
夏侯懿和洛出塵手上的軟件都悄無聲息的解決了另外兩人,三人擋開迎面而來的劍雨,調轉馬頭朝著迷失森林狂奔而去。
兩側突圍的人因為離包圍圈的核心較遠,幾乎沒怎麼費勁便已經月兌離了黑衣人的埋伏,南宮墨璃和洛畫煙以及鬼影三人迅速地將他們留在入口處的將軍府魂衛喚了進去,而洛畫煙則是獨自策馬沖到了入口處等待著的夏侯雲天面前。
「皇上救命!」
洛畫煙從馬匹上假摔下來,故作鎮定的沖到了夏侯雲天面前,渾身浴血的模樣卻讓眾人都嚇壞了,這是洛王最疼愛的嫡長女煙郡主嗎?
「煙兒怎麼了?你兄長他們呢?」夏侯雲天上前扶住洛畫煙跌跌撞撞的身子,渾身濃重的血腥味讓人幾乎不忍直視,洛畫煙則是退後一步,直直的跪了下去。
「請皇上派人救救世子哥哥他們,有人伏擊我們,跟著我們的禁軍侍衛都死了,世子哥哥和懿王還有清靈公主引著黑衣人朝迷失森林去了。」
洛畫煙將手中帶血的箭矢拔了下來,遞到夏侯雲天手中,夏侯雲天慍怒的神色讓眾人噤若寒蟬,一時間是听見風聲呼嘯。
「福全,朕要親自帶人進迷失森林,整隊!」
夏侯雲天給洛畫煙一個安撫的神色,立即背上了弓箭翻身上馬,膽敢同時伏擊他們三人的,必定是沖著懿王去的,而洛王世子若是不在了,他的皇權自然也被削弱了。
一旁的秦淑月和雲婉茹趕緊上前來扶住洛畫煙,帶著她朝營帳走去,駐守在獵場入口的五萬禁衛軍跟在夏侯雲天身後,浩浩蕩蕩的進了迷失森林。
此時正在和黑衣人捉迷藏的夏侯懿以及洛出塵還有南墨雪三人手臂上多多少少多有些擦傷,若非為了讓受傷的模樣看起來更真實,他們也不必故意去蹭流矢讓自己受傷。
「咱們呆在這兒什麼都不干嗎?」
南墨雪瞥了一眼方才他們故意留下的困陣,三人又回到了方才遇到棕熊的地方,追來的黑衣人好像是外圍遭受了攻擊,畢竟幾百人抵不過幾萬人的碾壓!
「等!等他們的頭領出現,咱們就擒下他便是。」
夏侯懿微微勾勒下唇角,伸手在南宮墨雪身上的傷口道上金瘡藥,而他跟洛出塵的傷口則是暴露著,並不處理。
「你們上些藥,仔細留下疤痕。」南宮墨雪伸手要給夏侯懿上藥被他制止了,洛出塵也低低地笑了起來。
「雪丫頭果然是被懿的美色所迷,真是奇怪,我們長得不一樣嗎?」
洛出塵妖嬈的聲音飄了過來,夏侯懿的臉黑了幾分,陰沉的氣息四散開來,樹枝上融化了的血水瞬間凝成冰渣,發出嘎嘎的聲音。
南宮墨雪嘆了口氣揉了下眉心道︰「自然是不一樣的,難道洛美人覺得你們看起來一樣嗎?」
洛出塵有些怔愣的點了下頭,「我們小的時候換了衣服,連母妃都認不出來,于是我便常常逼迫懿跟我換衣服,後來年紀大了他便不願意了。」
夏侯懿抿著唇一言不發,似乎也陷入了沉思,南宮墨雪則是神秘的一笑看向發怔的洛出塵道︰「我給你說說你們的區別如何?」
「嗯。」洛出塵將劍放在左手上,騰出右手看來自己身上的傷口,大都是傷不到什麼要害卻流血很多的地方,想不到醫者也可以作假。
「第一個是氣味,懿身上是紫羅蘭的香味,而你身上是曼陀羅的香味,有時候我聞著會頭暈,大概是因為里面的迷幻成分。」
南宮墨雪一本正經的同洛出塵說了起來,夏侯懿只是仔細地听著周圍的動靜,觀察著外圍困住正在破陣的人。
聞言洛出塵點頭,「除此之外呢?」
「第二則是你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內息,這個一般人察覺不到自然是沒什麼事情,只要你如後學著他寡言少語嚴肅一些便可。」南宮墨雪模了模自己的鼻子,像是個教書先生一般說教。
「嗯!第三呢?」洛出塵漫不經心的看著手指上的關節,微微泛白的關節有些發青,大概是因為失血然後有些涼了。
「第三自然是長相了,你的眼眸更狹長一些,看起來倒是和洛王妃有七分像,而懿的眼眸卻黝黑深邃,當然你生氣的時候看起來就是一樣的了,還有便是懿的唇比你的薄,不過連你們自己都沒注意到,別人更加不會發現了。」
南宮墨雪攤了下手,她太過敏感,從第一次被洛美人追殺時記住了他的長相之後,一直到後來見到懿的長相,從心底里她已經將這兩人完全的區分開來,沒有半絲聯系。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本世子今日真是傷心!」洛出塵嘆了口氣,妖嬈肆意的聲音讓南宮墨雪覺得更加無奈,真像個孩子!
夏侯懿突然伸手拉了一下他們二人的馬韁繩,三匹馬同時向後退了幾步,一排箭矢已經到了眼前,入地三分。
為首的黑衣人帶著一股腐爛而讓他們熟悉的味道朝夏侯懿撲了上來,而瞬間被幾十人圍在了中間的三人則是抬眼打量起這些人來。
「夏侯懿,你受死吧!」
為首的黑衣首領和他身邊跟著的那些人武功套路很熟悉,定然就是之前他們去龍脈溫泉路上伏擊他們的人,並且這呼吸的蝕骨散的味道也讓洛出塵笑得更加燦爛,起碼這一回他們釣到了一條小魚!
「哼!好狂妄的口氣,上次的傷還沒好今日就來送死了?本王成全你!」
夏侯懿手中的長劍一指,沖著領頭的黑衣人沒受傷的右肩刺了過去,剩下的瞬間面面相覷,洛王世子重病懿王不必保護他和清靈公主嗎?
南宮墨雪和洛出塵手上的長劍也同時刺向了他們身邊最近的黑衣人,只不過每殺一人他們就挑開他們身上的腰牌,果然還是秦王府的腰牌,看樣子這幕後之人想坐收漁利啊!
領著五萬禁軍橫掃進迷失森林的夏侯雲天一馬當先,不顧眾人的勸阻率先踏進了迷失森林,方才的陣法機關已經被消磨殆盡,他們沒費什麼力氣便已經到了外圍,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開始了。
「主子,皇上帶著五萬禁軍沖進了迷失森林,咱們插翅難飛了。」一名黑衣人渾身帶血沖進了包圍說完這句話便斷氣了。
夏侯懿和洛出塵交換了一下神色,洛出塵十分自然的倒在了夏侯懿的馬身上,南宮墨雪和夏侯懿則是繼續收割著黑衣人的生命。
不同于上次不能動用全力,今日的夏侯懿幾乎將自己面前的黑衣人統領挑成一個血人,雖然沒有直接廢了他,然而卻叫他生不如死。
黑衣人頭領終于受不了折磨倒在了夏侯懿身前的馬蹄下,南宮墨雪眯著眼沖著他的肺刺進了一劍,一旁的黑衣人頓時都停止了動作,緊張地看著她手上的動作。
「想要他活你們就將臉上的蒙面巾取下來,報上家門本公主會考慮放他一馬。」
說著,夏侯懿已經挑開了黑衣人臉上的面巾,一張令人驚訝的熟悉面孔出現在他們眼前,一旁的黑衣人見大勢已去,倒也都放下了劍安靜地立在一旁。
五萬禁軍很快將這幾百人該殺的殺,該抓的抓了起來,夏侯雲天也到了夏侯懿和南宮墨雪面前,一見地上渾身浴血的人眼楮縮了縮,命人將他們都押走。
「洛王世子怎麼樣了?」夏侯雲天緊張地看著渾身浴血暈過去的洛出塵,緊張地幾乎不能呼吸。
他深知若是洛王的嫡長子死在這里,那麼他東辰的江山自此便少去了半壁,失去了洛王府的支持,血雨腥風估計便不遠了……
夏侯懿伸手扶起洛出塵讓他靠在自己懷里坐好,一臉凝重的道︰「失血過多暈過去了,需得及時救治。」
夏侯雲天大手一揮,沖身邊的人道︰「回營!御醫已經在營帳中候著了,快一些!」
「遵命!」夏侯懿和南宮墨雪打馬上前,朝山下狂奔而去,洛出塵的馬兒也跟在鬼影的馬兒身後下山了。
獵獵寒風中天空透著微微的暗色,南宮墨雪側目想看清楚夏侯懿臉上的神色,卻始終看不清,這樣的一個父皇只怕是早已經讓他失望透頂了,如今更加不會有什麼期盼的吧。
眾人迅速地趕回營地,夏侯懿直接抱著洛出塵進了他的營帳,十幾名隨行的御醫顫顫巍巍地等在營帳內,一件洛王世子渾身鮮血,幾名年老不經嚇的已經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原本熱鬧不已的比試在各種驚嚇中度過,許多人惶恐不安的守在夏侯雲天的帳外求見,洛王世子據說昏迷了一夜,煙郡主也被嚇得不輕噩夢連連,然而這一夜過去了夏侯雲天都沒有召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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