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來人,上酒,起舞助興。」啟民哈哈一笑,吩咐道,要知道自己的佷子月兌拔不僅是部落中的第一勇士,還是酒量最好的人,他是很有信心的。因此他也看看自己佷子在比酒上勝了宇文成都,這樣自己也有面子。
啟民可汗聲音剛落不久,只見兩名突厥少女托著酒壺姍姍列隊而入,為首是名十五六歲的少女,穿著緊身的束身群,頭發盤成小辮,皮膚白皙,眼楮像寶石般明亮。
在她身後是另一名突厥少女,身著艷麗的流蘇裙,相貌和第一個極為相像,年紀也和第一個相仿,約十五六歲,身材修長,眼楮也同樣亮如寶石,鮮紅的嘴唇上帶著迷人的微笑,臉色紅潤,就仿佛初升的朝霞,只是所穿衣物不一樣。
眾人會心地笑了起來,能在貴客面前展示突厥美女,這也是突厥主人的一種榮耀,長孫晟捋須輕笑,這兩個少女雖然艷美,卻只能看而不能踫,她們是啟民的兩個阮生女兒,分別叫娜羅麗和娜羅莎,二女長得極為相似,就連長孫晟也不知道那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她們是草原上最美麗的天鵝,只有草原上最勇敢的騎士才能和她們比翼齊飛。
後面還跟著進來兩個武士,他們兩人抬著一個大缸,來到了帳內中央,里面是一缸的馬酒。
「好,現在比酒開始。」啟民可汗向旁邊的侍從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那位侍從得到指示走上前說道。
兩位武士分別拿起大碗向缸中一舀,一碗滿滿的馬酒就被分別捧到宇文成都和月兌拔的面前,不一會七八大碗馬酒就放在了宇文成都的面前,同樣月兌拔面前也放有同樣的馬酒。
而帳內的兩名天鵝般的姐妹,此時已經姍姍上前,扭動起的嬌軀,含情脈脈,左右搖擺,開始跳起了草原的天鵝舞來。
宇文成都目光收回,拿起面前的一大碗馬酒,一飲而盡,並大叫一聲「好酒!」
接著宇文成都一連一口氣的飲了五大碗,宇文成都感覺味道比他們天馬城喝的女乃酒要好很多,至少沒有那麼酸澀,帶著一絲女乃香回甜。因此喝起來相當豪爽大氣,讓四周好酒的草原部落首領敬佩不已。
啟民也對宇文成都的酒量微微的詫異,轉頭看向自己的佷子月兌拔時,只見月兌拔也已經飲了五大碗酒,心里稍稍安慰了下來。
娜羅莎是草原女兒,熱情奔放,她進帳後,見到宇文成都英俊倜儻,身材挺拔,而且居然剛和號稱草原武酒無雙的堂哥比酒,心里就對宇文成都佩服,因此不免多看了幾眼宇文成都。
此時她見宇文成都不僅英俊,而且喝起酒來有著草原人的豪放不拘,因此明亮的眼楮不停的凝視著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雖然喝著馬酒,但他當然會注意到娜羅莎的這明目張膽的舉動了,可是宇文成都卻是漢家男兒,非禮勿視。在喝完酒的空閑,他只用禮貌的笑容回敬她,目光卻不時兒溜了邊,他看見遠處蒙托布目光痴迷地注視著娜羅麗,眼楮里充滿了綿綿情意,娜羅麗唱著歌兒,但她美眸卻不像妹妹那樣專注客人,在嬌軀輕擺之時,愛戀的目光卻偷偷瞟向蒙托布。
宇文成都明白了,敢情這居然是一對情侶。
對面的月兌拔看到自己一直喜歡的那羅莎不但不像以前給自己鼓氣,現在還頻頻注視宇文成都,他認為是娜羅莎被宇文成都的酒量吸引的,因此不禁醋意大發,好勝之心大起,不顧上座的啟民要他停止喝酒的眼色暗示,捧起了面前的馬酒咕咕的大喝起來。
而宇文成都卻根本不在意他這種自殘的喝法,他一邊欣賞天鵝舞,一邊豪爽的喝著馬酒。
當宇文成都端起碗準備喝第九碗時,大帳里爆發出一片鼓掌聲,原來對面的月兌拔剛捧起第十碗酒喝時,搖晃了一下就醉倒在了酒桌旁了。
「哈哈哈!宇文將軍不愧是無敵將軍,酒量果然非同一般。」啟民哈哈大笑道,好像根本不在乎月兌拔的比酒輸贏。但其實他心里憋氣極了,沒想到月兌拔既然這麼不給力啊,居然當著大隋的使者醉倒了,讓自己的面子往哪擱啊,因此只好硬著頭皮裝作不在意輸贏的說道。
「啟民可汗言重,在下只是喝到第九碗而已,而月兌拔王子已經喝完第九碗了,算是平手吧。」宇文成都放下手中的酒碗自謙的說道,算是給啟民一個台階下。
一旁的長孫晟听到宇文成都說完,也含笑的點了點頭。
「哈哈哈,好好好,來大家繼續喝,上烤羊。」啟民笑臉大開,他想不到宇文成都這麼會做人,對宇文成都大為好感。
「好!干!」
可惟獨娜羅莎有些不太高興,她從宇文成都身邊走過,低低的聲音傳入他耳中,「漢家男兒,你敬了大家,卻怠慢了我。」
宇文成都一怔,裙裾已飄遠,他忽然反應過來,她是指自己的目光離開了她,他不由苦笑了一下,在漢人,若一直盯著女孩的眼楮,那才是一種無禮,他在草原多年,這一點卻始終改不了。
這時,早有兩名大漢將月兌拔抬了下去,同時外面有兩名大漢抬著一只大盤進帳,大盤里是一只烤好的整羊。
「我來吧!」
啟民笑著站起身,他親自操刀,將最肥美的羊後腿肉切給了客人,應該是最年輕人操刀切肉,首先敬給帳中最年長的族人,如果是身份最高的主人操刀,那說明來了最尊貴的客人。
肉香逸漫,酒香飄飛,大帳內,歡飲熱鬧,觥籌交錯,宴席到了最熱鬧的時刻。
這時,宇文成都見到長孫晟拿出了一面金狼頭大旗,他不由一愣,這是他第一次奪取的西突厥可汗王旗,已經獻給聖上,怎麼會在長孫晟手中?
金狼頭王旗中只有大可汗才能擁有,東方突厥的金狼頭王旗是在啟民可汗手中,長孫晟取出這面西突厥金狼頭王旗,意義非同尋常,長孫晟將金狼頭大旗展開,一指宇文成都對啟民笑道︰「這就是宇文將軍從達頭手中奪來之旗,我受聖天子之托,正式將這面大旗贈給可汗。」
就在這時,大帳外忽然出來冷冷的聲音,「那是我們突厥大可汗的王旗,誰有資格接受它?」
注︰鐵勒是草原非突厥人的統稱,主要有九姓,又叫鐵勒九姓,包括回紇、僕骨、同羅、拔也古、思結、契苾、渾、葛邏祿、拔悉mi等九姓,沒有一個強大的統一者,都是各自分散。另外草原上還有一些其他民族,如西方的結骨、葛薩,東方的契丹、奚、霫、室韋等等,這些民族和鐵勒一樣,信奉強者為王,都臣服于強大的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