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我每次運氣行經過脈的時候,都感覺到身子里有股氣在不停的竄動,害得我難以將內力固化下來。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也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這幾次遇上對手都是硬踫硬的上。」小天撇了撇嘴,對連沐說道。
一直以來,殷小天都以為自己修煉毫無進展乃是自己天資愚鈍所致,根本沒想到馮虛留下的這枚不起眼的卵石有如此特別的能力,反而將他的內力化去,不由從衣兜中將其取出來,皺起眉頭細細端詳。他想到在墨家寨直面秦風的「天志明鬼」法訣攻擊,又在煙雨樓中僅僅憑借**與三人相抗衡,此中滋味自然不好受。若是有儒家內力護體,情況或許就會樂觀的多了。
連沐說︰「韓將軍所教給我們的儒家內功確實非比尋常,但那僅僅是《易經》心法之中極小的一部分,我看若是想要有進一步的修為,還是需要向儒家中人請教。」
小天道︰「這會兒也不可能去儒家的駐地萊城拜師學藝,說不定儒家的人早就被燕國捉住了。」
萊城位于臨淄東面百余里地,背山面海而築,城中百姓多受到儒家掌門孟子蔭庇,城內井然有序,一派祥和之相。雖然小天他們都沒有親眼見過儒家的入室弟子,但從公孫勿用和韓賡兩人的武功看來,應該不容小覷。只是燕國大軍浩浩蕩蕩,戰力之強就連臨淄王族守軍都潰敗而回,一時之間也失去了萊城中儒家的消息,殷小天發出這樣的猜測倒也是合情合理。
連沐對小天說,他昏迷之後,眾人就未在禁地之中多做逗留,將他背回到房間之後,韓艾似乎依舊對佩劍遺失之事耿耿于懷,他就隨同韓艾一起去找歐百煉希望得到他的幫助。
他們二人根據段先生的指引來到御劍閣上的南書房門外,卻听到里面有人正在說話,便等在門口,然而里面的對話聲卻傳入了他們的耳朵里面。
「你猜歐莊主正在與誰會面。」連沐稍稍壓低聲音對小天說道。
「誰?難不成是偷了寶劍的盜跖?」
「不對。是楊續和葉雪,我和韓艾都听到了他們的聲音,不會有錯。」
殷小天古怪道︰「是他們?這兩人去找歐莊主會是什麼事呢?」
連沐將他和韓艾兩人在書房門口探听到的情況簡要的告訴了小天,「從他們所說的情況來看,似乎是在尋找一柄劍。眾所周知歐莊主閱劍無數,鑄劍山莊之中更是藏有數千柄好劍,這才會向他打听消息。可是歐莊主他對于楊續口中所描述的寶劍也並不知情,甚至從未听說過,可是我從他的話語之中似乎听到了一些支吾之處。」
「他們都已經擁有干將和莫邪了,還要找什麼劍呢?」小天不解地問道。
連沐答道︰「他們尋找那把劍似乎並非想要據為己有,而是事關他們故鄉南潯村。听葉雪講訴,在三年之前他們收到故鄉被毀的消息,便急忙從魏國趕回,途中由于淮河之上煙霧彌漫,船夫不敢渡船逗留了不少r 子。等到他們趕回到故鄉的時候,村莊里面已經一片狼藉,滿是殘垣斷壁,尸橫遍野,他們在廢墟之中找到了唯一一個幸存下來的老漢已經是有些瘋瘋癲癲。從他的口中也無法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而鄰村向他們傳來消息的人都說,這是在一夜之間所發生的,恐怕是與山賊結仇才會慘遭屠村的暴行。」
連沐雖然是在屋外听著葉雪的轉述,但是听到這兒也不禁露出吃驚的神s ,而接下來所說的更加令人意想不到。
「歐莊主听到南潯村遭此浩劫,也感到不小的震驚,並勸慰他們二人。楊續接下去說到,從鄰村的人口中打听到,那天夜里,他們遠遠地看到南潯村閃爍著道道金光,劃破夜空。你猜他們看到了什麼?」
殷小天猜測道︰「你剛才不是說他們在找一把劍嗎,不會就是看到了一把劍吧?」
「沒錯,就是一把劍。鄰村人看到一把閃耀著金黃s 光輝的寶劍在南潯村上空飛旋片刻,又直直扎向村落之中,頓時金光乍現,晚風之中甚至可以遠遠听到一兩聲淒厲的喊叫。」
听到這樣的敘述,小天的背上都難以自抑的起了雞皮疙瘩,心中想到,怎麼還會有這麼可怕的劍,他手中的湛瀘雖然也會常常有不听使喚的時候,但是還不至于如此瘋狂。而出現在南潯的這把劍究竟是一把怎麼樣的劍,僅僅听上去就已經如此令人不寒而栗。
「我看,這應該不是一把尋常的寶劍,歐莊主沒有理由會不知道它啊。」小天說道。
連沐繼續說下去︰「楊續他一再追問歐莊主是否有任何關于這樣一把劍的線索,但是歐莊主他苦思冥想還是毫無所獲。最後,兩人拱手答謝莊主款待,說了些還要在山莊里打攪之類的客套話,便離開了南書房。我與韓艾悄悄躲在樓梯下面,沒有讓他們發現。稍等片刻之後,正想要叩門,卻听見歐莊主他在書房里面獨自一人低聲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他們二人竟然來自南潯。’」
「你是說歐莊主應該知道南潯?」小天的腦袋這兩天已經裝了太多的東西,都有些轉不過來了。他確實在渡過淮水的時候,听擺渡翁說起過三年前有一對夫妻執意冒著大霧渡江,似有要事。
「或許吧,之後南書房里便靜悄悄的。」連沐說道,「我與韓艾叩門進入,向歐莊主行禮之後便將佩劍被盜之事告訴了他,他說也已經有人與他談及此事,會盡力幫助韓姑娘尋找。既然莊主都已經說了這話,我們也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只是閑談了兩句齊國戰局便回來。」
殷小天听完連沐的講訴之後,也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畢竟江湖中人的規矩還是不要過多的去打探他人的秘密。楊續和葉雪並沒有在晚宴上提到這個事情,而是選擇單獨會面,足以見得他們並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此事。
小天見天s 尚早,將淺藍s 的女媧水石放在枕下,托連沐照看,帶上湛瀘劍便溜到山莊伙房順手模了只烤雞,回到洗劍池邊一株大樹下啃了起來。
「連沐這小子,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窺道初階,我可不能被他給拋在後面,」心中這麼想著,口中叼著雞腿大口嚼著,「那枚女媧石似乎有令人如沐ch n風的感覺,帶著的時候通體舒暢,可是卻會影響納氣,現在明白了原因,自然是要重新修煉。」
他將啃了一半的烤雞擺在一旁,雙腿盤坐,心中默誦著《易經》心法,平心靜氣,全身經絡疏通暢達,感到周邊萬物都充滿著靈氣,順著腧穴進入體內,沿著脈絡行走。原本那種混亂的氣浪並沒有出現,伴隨著真氣緩緩匯入丹田,身上出現溫和的感覺。
他依照此法調息靜坐了片刻,當他再次張開雙眼的時候,便覺得神清氣爽,吐納自如。丹田之中似乎有一團微小的氣流在周而復始的運轉著,並不會令人感到難受,相反,似乎令他全身都充滿了一種和煦之感。
殷小天正感到這儒家內力果然名不虛傳,肩上被人輕輕一拍,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殷少俠真是努力,如此年少有為還是勤于練武。」歐薏然對他甜甜一笑,柔順的長發被風吹拂起來,一絲絲秀發垂落下來,正從小天的面前拂過,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味。
小天見狀愣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似乎是被暖香包圍住。
歐薏然將手中的竹籃擺在小天面前,掀開蓋子,對他說道︰「你沒有趕上吃午飯,人劍通靈又耗費了心神,我從廚房里帶了些點心給你填填肚子,正想送到你房里,卻見你在這兒練武我就在一邊等著。」
殷小天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薏然姑娘,勞你費心了,一直特別照顧我。」他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的將偷來的烤雞往遠處樹叢後面拋去。
歐薏然說道︰「莊主原本便是讓我來照料你們幾位貴賓的飲食起居,殷少俠你也不必太過客氣。」
小天道︰「可是我見你好像都是為我端茶送飯的,說真的,確實不用這樣對我。」
听小天這麼一說,歐薏然反而臉頰上顯出兩抹紅暈,她坐在小天身邊,略帶羞澀地說道︰「殷少俠,你如此年輕便得到了湛瀘寶劍,定然是神功蓋世,前途不可限量,可是你一點都沒有那些高手的脾氣架子,反而平易近人,很好相處。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听說你在墨家大寨萬人矚目之下奪得湛瀘,又以一人之力敵易水閣三大高手,有這樣的本領卻依舊勤奮刻苦的在修煉,能夠為你做些事情,我就已經滿足了。」
殷小天被薏然說的有些懵了,不禁懷疑道,她說的這人是我嗎?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只得從竹籃中取出兩塊綠豆糕塞進嘴里,假裝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一邊隨口應道︰「薏然姑娘,你也不要一口一個殷少俠了,我真的听著不習慣,你叫我小天便好。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听說這些事情的,其實並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我只不過是僥幸罷了。」
「那我就叫你小天了,」歐薏然听到小天這麼說,喜悅地眉開眼笑,說道,「你就不要謙虛了,快嘗嘗我親手做的荷花糕。」
小天見越解釋越不清楚,身邊這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只道他是謙遜虛心,只好作罷,從薏然手中接過綠茵茵的一小塊糕點,而薏然那雙滿含ch n水的眼眸正看著他,眼波之中蕩漾著崇拜的神s 。
他只有在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安慰自己道,這樣子似乎也挺好的。